“阿滿,我會對你好的。”“宋青梧,你要說到做到?!薄班牛惠呑印?/p>
”——梨花落盡又逢君,此生不負少年心。1 楔子林小滿把訂婚戒指摘下來時,
無名指上的戒痕白得刺眼。口袋里的手機再次嗡嗡震動,
陳銘的第八個未接來電跳成“對方已取消”。鉑金圈勒得無名指發青,
讓林小滿想起十六歲那年被繼母反鎖在琴房時,陳銘翻窗遞進來的創可貼。
手機在口袋里震得發燙,陳銘的短信提示不斷亮起。“小滿你相信我,
我和學妹真的沒什么”“小滿你太敏感了”“你說的對,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小滿,
我不是圣人,誰和你在一起都會很累的”......林小滿覺得眼睛發酸,
陳銘和學妹挽著手親密的模樣歷歷在目,他看到她后一瞬間的慌亂。
她不懂為什么曾經的海誓山盟,最后也會說走就走。就像她不懂媽媽去世的第一年,
父親就再娶了,把新阿姨的行李箱推進主臥,母親的梳妝臺被扔進儲物間。
貨車的遠光燈刺破雨幕時,林小滿恍惚聽見金屬摩擦的尖嘯。身體騰空的瞬間,
她竟然覺得解脫。2 穿越遇雨驚魂林小滿睜開眼的時候,天還飄著細雨。
后腦勺火辣辣地疼,伸手一摸,滿掌心的血混著泥水。
幾個穿粗布褂子的半大孩子圍著她指指點點,“哪來的叫花子!”林小滿撐著胳膊想爬起來,
眼前卻一陣發黑,差點又栽回去。那群小孩見她動彈,反倒往后退了兩步,
有個膽大的撿了塊石頭砸過來,嘴里還嚷著:“臟死了!滾遠點!”石頭沒砸中她,
倒是砸進泥坑里,濺了她一身泥點子。林小滿心里窩火,想罵人,可一張嘴就嗆了口雨水,
咳得肺管子生疼。她抹了把臉,抬頭瞪著那群小兔崽子,剛想罵兩句,
眼前突然晃過一片青灰色衣角。“你們干什么?”聲音不大,但清清冷冷的,
帶著點少年人特有的干凈。林小滿抬頭,看見個瘦高個兒的少年擋在她前面,
手里還拎著個藥簍子。他穿得樸素,但衣裳洗得發白,干干凈凈的,襯得那張臉格外清秀。
那群小孩見了他,非但不怕,反倒嘻嘻哈哈地笑起來:“喲,傻子大夫來啦!
”少年沒搭理他們,只是彎腰把藥簍子放地上,伸手去扶林小滿。林小滿下意識往后縮了下,
少年手一頓,抿了抿唇,聲音低低的:“......你流血了。”她猶豫了下,
還是借著他的力站起來,結果剛站穩就眼前一黑,整個人往前栽。少年嚇了一跳,
趕緊伸手扶住她,林小滿直接一頭撞進他懷里,鼻尖蹭到他衣襟上淡淡的藥草香。
那群小孩頓時起哄:“傻子大夫抱媳婦咯!”少年的耳根“唰”地紅了,
手忙腳亂地扶著林小滿站穩,聲音都結巴了:“你、你還能走嗎?”林小滿頭暈得厲害,
勉強點了點頭。少年猶豫了下,彎腰撿起藥簍子,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胳膊,
低聲道:“我、我家有藥,能治傷......”那群小孩還在后面起哄,
少年卻像是沒聽見似的,只低著頭,扶著林小滿慢慢往前走。林小滿腦子昏沉沉的,
一邊走一邊想——這算什么?穿越了?還穿成個被小孩砸石頭的倒霉蛋?
她側頭看了眼身旁的少年,他睫毛低垂,側臉線條干凈,鼻梁挺直,唇色淡淡的,
整個人透著一股子安靜又溫和的氣息。少年扶著林小滿走了約莫一刻鐘,
終于在一間青瓦小院前停下。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凈,墻角種著幾株草藥,
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少年推開門,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跨過門檻,朝屋里喊了一聲:“娘,
我回來了?!蔽堇飩鱽硪魂嚫O窣聲,很快,一個婦人掀開簾子走出來。她約莫四十出頭,
眉眼溫婉,鬢角微微泛白,手里還拿著塊濕布,像是剛在擦桌子。林小滿抬眸,
眼眶瞬間紅了?!扒辔?,怎么回來這么晚?雨都下大了......”婦人話說到一半,
目光落在林小滿身上,微微一愣,“這位姑娘是?”“路上遇到的,她受傷了。
”宋青梧低聲解釋道。婦人上前扶住林小滿的另一邊胳膊,溫聲道“姑娘快進屋,別淋著雨。
”林小滿被兩人一左一右扶著進了屋,心里莫名有些恍惚。屋里陳設簡單,
木桌上擺著針線筐,墻角堆著曬干的草藥,灶臺上還煨著一鍋粥,香氣裊裊地飄過來。
宋青梧站在一旁,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指“娘,我去煎藥。
”婦人用溫水替林小滿擦干凈臉上的泥和血,動作輕柔,像是怕弄疼她。
林小滿怔怔地看著她。太像了。婦人的眉眼,溫柔的語氣,
甚至低頭時鬢角垂下的那縷頭發......都像極了她記憶里的媽媽?!肮媚铮?/p>
你叫什么名字?”“......林小滿。”她嗓子還有些啞。婦人笑了笑,
眼角泛起細紋“家在哪里?怎么一個人還受傷了呢?”“我......”林小滿張了張嘴,
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正猶豫著,宋青梧端著碗黑乎乎的藥汁走了進來“藥好了。
”婦人接過藥碗,遞到林小滿面前:“先喝藥,別的慢慢說?!彼幹嗟脝苋?,
林小滿皺著臉一口悶了,差點沒吐出來。婦人趕緊遞了塊蜜餞給她,
笑道:“青梧小時候喝藥也這樣,每次都得哄半天。”青梧耳根一紅,
悶聲道:“娘......”婦人笑著搖搖頭,沒再逗他,
轉頭對林小滿道:“姑娘若是不嫌棄,就先在這兒住下,養好傷再說?!绷中M捏著蜜餞,
指尖微微發顫。夜深了。林小滿躺在陌生的床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
在窗前灑下一片清冷的光。她盯著那斑駁的影子,思緒不受控制地飄回過去。冷臉的父親,
高高在上的繼母,永遠冰冷的家。還有那個......曾經說要愛她一輩子,
最后卻摟著別的女人輕笑的陳銘?!靶M,我不是圣人,
誰和你在一起都會很累的”她當時是怎么回答的?哦,對了。她什么都沒說。
她只是安靜地轉身,冷風刮過臉頰,她還記得身體騰空的瞬間,
那一刻只覺得解脫的自己......林小滿猛地攥緊被角,胸口悶得發疼。她翻了個身,
把臉埋進枕頭里,喉嚨里哽著一團酸澀?!爸ㄑ健狈块T被輕輕推開。
林小滿慌忙擦了擦眼角,抬頭看見許姨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湯走進來?!斑€沒睡?
”許姨把藥碗放在床頭,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是不是傷口疼?”林小滿搖搖頭,
嗓子發緊:“......就是有點睡不著?!痹S姨沒多問,只是把藥碗遞給她“安神的,
趁熱喝。”藥湯微苦,但咽下去后,胃里暖暖的。林小滿捧著碗,忽然覺得眼眶發熱。
“許姨......”她聲音有些抖,“您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傻孩子,這算什么好?
”燭光下婦人的眉眼柔和得不可思議“你一個姑娘家,孤零零的,換作誰都會心疼的。
”林小滿鼻尖一酸,她突然想起小時候發燒,媽媽也是這樣,半夜起來給她熬藥,
守在她床邊一整夜......可后來,媽媽走了,再沒有人這樣溫柔的對她?!翱焖?。
”許姨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哄小孩似的。林小滿乖乖躺下。許姨吹滅蠟燭,
輕手輕腳地關上門。黑暗中,林小滿盯著床頂,慢慢閉上了眼睛,這一次,她睡得很安穩。
養傷的這些天,許姨和宋青梧待她極好,每天變著法子給她燉湯補身子。
林小滿心里過意不去,傷好些后,就搶著干活,許姨笑著夸她“小滿真勤快。
”宋青梧每次見她干活,就抿著唇站在一旁,想幫忙又不敢靠太近的樣子。林小滿覺得好笑,
故意逗他:“青梧,過來幫我擰被單。”宋青梧耳尖一紅,低著頭走過來,
接過被單的另一頭。兩人各執一端,林小滿用力一擰,水嘩啦啦流下來,濺到宋青梧鞋面上。
“哎呀,對不??!”林小滿趕緊蹲下去擦,宋青梧像被燙到似的,猛地后退兩步,
結結巴巴“沒、沒事......”林小滿抬頭看他,少年臉頰微紅,睫毛顫得厲害。
她心里一軟輕笑出聲,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弟弟,
你怎么這么可愛”宋青梧整個人僵住了,“別叫我弟弟,
你也沒比我大幾歲吧”宋青梧羞惱地喊了一聲,轉身就往后院跑,差點被門檻絆倒,
林小滿笑得直不起腰。從那以后,她越發喜歡逗宋青梧?!逅帟r故意湊近聞,
看他手抖得差點打翻藥罐;——吃飯時把自己碗里的肉夾給他,看他低著頭扒飯,
耳根紅透;——晚上乘涼時,非要和他擠一張竹椅,
嚇得宋青梧差點從椅子上翻下去......她從小沒兄弟姐妹,現在突然多了個“弟弟”,
恨不能把全世界的好東西都捧給他。這天上街,
她特意買了包桂花糖回來時看見少年衣袖挽到手肘,露出清瘦的手臂,
正踮著腳往架子上鋪藥草。陽光落在他身上,襯得他側臉格外干凈。林小滿躡手躡腳走過去,
突然把糖包舉到他面前“喏,給你的!”宋青梧嚇了一跳,手里的藥篩子差點掉地上。
他慌亂地接住,抬頭看見林小滿笑盈盈的臉,又迅速低下頭“......不用破費。
”“哎呀,姐姐給弟弟買糖天經地義!”林小滿硬把糖塞進他手里,順手捏了捏他的臉,
“快嘗嘗,可甜了?!彼吻辔辔罩前那奶а劭此?。眼前女子眉眼彎彎,
眸子里盛著細碎的陽光,比桂花糖還甜。少年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倉皇地別開眼,
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謝謝......”3 流言蜚語起許姨身子骨弱,
宋青梧又時常上山采藥,林小滿便主動擔起了打理藥鋪的活兒。她手腳麻利,記性又好,
沒幾日就把藥材的擺放、價格摸得一清二楚。可漸漸地,
村上多了一些異樣的目光和流言蜚語。幾個婦人站在藥鋪外頭,時不時往里頭瞥一眼,
交頭接耳。林小滿端著簸箕出去曬藥時,那些聲音便刻意壓低,
可風還是斷斷續續送來幾句——“一個姑娘家,沒名沒分的,
賴在宋家算怎么回事……”“就是,聽說連親戚都不是……”“該不會是看上宋家小子了吧?
”林小滿攥著簸箕的手指微微發緊,面上卻不動聲色,只當沒聽見。傍晚下起雨,
天色陰沉沉的。林小滿算著宋青梧該從山上回來了,便撐了傘去接他。剛走到村口,
就聽見前面一陣嘈雜。一群人圍在樹下,聲音拔得老高“宋家小子,我們也是為你好!
那林小滿來歷不明,誰知道是不是什么不干不凈的人?你娘心善,可別被人騙了家業去!
”林小滿腳步一頓,胸口猛地竄起一股火氣。她正想上前,卻聽見一道清冷的聲音。“閉嘴!
”是宋青梧。少年平日里溫順得像只綿羊,此刻卻攥著藥簍的指節發白,聲音壓得極低,
卻字字清晰:“阿滿幫我家打理藥鋪,從無差錯。你們憑什么說她?”“哎喲,還護上了?
”有人陰陽怪氣地笑,“該不會真有點什么吧?”“就是,
孤男寡女的……”宋青梧氣得耳根通紅,卻嘴笨,一時不知如何反駁。林小滿再也忍不住了。
她幾步沖上前,一把挽住宋青梧的胳膊,揚聲“誰說我們無名無分?”眾人一愣,
宋青梧也僵住了,呆呆地看著她。林小滿抬著下巴,聲音清脆“我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下個月就成親!我替我未來夫君打理家業,天經地義!輪得到你們指手畫腳?
”四周霎時安靜。雨點噼里啪啦砸在傘面上。宋青梧整個人都懵了,臉逐漸漲得通紅,
連脖子都染上一層薄紅。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只感覺被她挽著的手臂燙得厲害。那幾個村民面面相覷,最終悻悻地散了。等人走光了,
林小滿才松開手,長舒一口氣“總算清凈了。”宋青梧卻仍站在原地,低著頭,
睫毛顫得厲害,聲音細若蚊吶“你……你剛才……”林小滿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
頓時也有點尷尬,干笑兩聲“那個……我這不是為了堵他們的嘴嘛!”宋青梧不吭聲,
耳尖紅得滴血。林小滿撓撓頭,試圖緩解氣氛:“走吧,回家吃飯,許姨該等急了。
”宋青梧悶悶地“嗯”了一聲,跟在她身后,一路上都沒敢抬頭看她。接下來的幾天,
宋青梧像是躲著她似的。吃飯時埋頭扒飯,一吃完就匆匆離席;她去藥鋪,
他就上山采藥;她在家,他就去后院整理藥材。就連許姨都察覺出不對勁,
“青梧這孩子怎么了?最近怪怪的。”林小滿心虛地干笑:“可能……忙吧?
”直到第四天傍晚,林小滿在后院晾衣服,宋青梧抱著一筐新曬的草藥進來,
兩人猝不及防打了個照面。少年腳步一頓,轉身就要走?!八吻辔啵 绷中M叫住他,
又好氣又好笑,“你躲我干什么?”宋青梧背對著她,肩膀微微繃緊,
半晌才低聲道:“……沒有。”林小滿嘆了口氣,走過去扯了扯他的袖子“那天的話,
你別放在心上。我就是隨口一說,不會賴著你的?!彼吻辔嗝偷剞D身,
黑漆漆的眸子直直看向她,聲音有些急“我不是——”話說到一半,又卡住了。
林小滿歪頭“不是什么?”宋青梧抿了抿唇,低下頭,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沒想躲你。
”林小滿無奈笑,像往常一樣揉了揉他的腦袋“那明天陪我去鎮上進貨?”宋青梧點點頭,
唇角不自覺地彎了彎。藥鋪的生意在林小滿的打理下步入正軌,
村里那些閑言碎語也隨著她“未過門妻子”的身份漸漸消停。宋青梧不再躲她,
只是偶爾對上她的眼睛時,還是會不自覺地別開臉,耳尖微紅。夜里,
林小滿在燈下翻看賬本。宋青梧端著一碗熱騰騰的安神湯走進來,在她身旁站了片刻,
吶吶出聲“……別太累。”林小滿抬頭,沖他一笑“知道啦,放這兒吧?!彼吻辔喟淹敕畔?,
卻沒立刻離開。他站在桌邊,猶豫了一會兒,忽然道“明天……我陪你去鎮上。
”林小滿一愣:“你不是說要去采藥?”“可以改日再去。”林小滿眨了眨眼,“好啊,
正好我想買些新布,你幫我挑挑?”宋青梧耳尖微紅,點點頭:“……好。
”林小滿托著下巴看他,忽然覺得這家伙,好像哪里不一樣了?立夏這日,
林小滿起了個大早。天還沒亮透,她輕手輕腳摸進廚房,把昨夜泡好的糯米撈出來瀝干。
“要包粽子?”許姨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嚇得林小滿差點打翻米盆?!澳趺雌饋砹耍?/p>
”她去扶許姨,“最近身體不舒服就不要操心了”許雅芳笑著挽起袖子,“青梧呢?
一大早就不見了人”院門這時“吱呀“一聲響。宋青梧背著藥簍進來,發梢還掛著晨露,
晨光里少年側臉瓷白,睫毛上細碎的水珠顫巍巍的。林小滿突然發現他肩膀比初見時寬了些,
青色衣料下隱約能看見緊繃的肌理線條。“干什么去了?
”林小滿突然出聲似乎嚇了少年一跳,她伸手要去扯少年的背簍,卻被躲過。
“......沾了泥。"宋青梧低聲解釋,把藥簍往身后藏了藏。林小滿探頭一看,
簍底躺著幾株沾著泥土的草藥,旁邊還有個鼓鼓囊囊的布包?!斑@是什么?”她伸手去夠。
宋青梧慌忙去擋,兩人指尖相觸,他像被燙著似的縮回手。布包散開,
滾出幾個紅艷艷的野山棗?!昂笊降?.....很甜。
”他這是特意繞去危險的北坡摘的吧,那邊山棗樹多,但崖壁陡峭,去年還摔死過采藥人。
“傻不傻?”她撿起顆山棗在衣襟上擦了擦,咬下去滿口清甜,“太危險了,
下次不許再去了!”“你說你想吃”林小滿心里一軟。自那日當眾宣稱是宋青梧未婚妻后,
少年待她越發小心翼翼。前日她隨口說了句夜里蚊蟲多,今早灶臺上就多了罐新熬的藥膏,
清苦里混著薄荷香,今日又跑到北坡摘山棗。“很甜,
我很喜歡”林小滿拈起顆山棗遞到他嘴邊“你也嘗嘗?”少年瞪大眼睛,
晨光里女孩的笑臉讓他的心不自覺的撲通撲通。4 端午驚變端午這日,藥鋪歇了業。
宋青梧被隔壁李嬸請去看診,許姨去了鎮上的廟里求神,林小滿不信這個,就在家纏五彩繩。
絲線繞到第三圈時,外頭突然傳來急促的拍門聲?!八文镒?!不好了!
”來人是李嬸的兒子二虎,跑得滿頭大汗,
我剛剛看到青梧哥、青梧哥他在外面暈倒了......”林小滿手里的絲線“啪”地斷了。
她沖出門時,天空正滾過悶雷,看到宋青梧蜷縮在地上,面色潮紅,額發被汗水浸得透濕,
衣領扯開大半,露出泛紅的鎖骨。“怎么回事?”林小滿去探他額頭,卻被一把攥住手腕。
少年掌心燙得驚人,指節因用力泛起青白?!拔覄倓偮愤^這,
就看到青梧哥倒在這了”二虎追出來探頭探腦的看著。林小滿心頭一跳去探少年的脈搏,
只覺手下的皮膚燙的驚人。“宋娘子要不要請人來幫忙?”二虎急的繞著宋青梧轉圈圈。
林小滿掰開宋青梧緊咬的牙關,聞到淡淡的苦杏仁味,心頭一跳。“二虎你先回去,
我知道怎么治”二虎憂心的點點頭,一步三回頭的離開。暴雨傾盆而下。
林小滿咬牙扶起宋青梧,少年渾身顫抖,卻還殘存幾分清醒,死活不肯讓她碰?!八吻辔?!
”林小滿氣急吼他,似乎是聽到熟悉的聲音,宋青梧睜開迷蒙的眼睛,
“......阿滿......”看著蜷縮在榻上的宋青梧,林小滿皺眉。
剛剛聞到的苦杏仁味是淫羊藿,這味壯陽藥若過量服用,比春藥還烈三分。
林小滿擰了冷帕子給宋青梧擦臉,卻被他偏頭躲開?!?.....別。
”他嗓音沙啞得不成樣子,手指死死摳著床沿,“你出去。
”林小滿又氣又心疼“這時候逞什么強?”她強行扳過他肩膀,
卻被少年通紅的眼眶刺得心頭一顫。那雙總是清亮的眸子此刻霧蒙蒙的,盛著難堪與哀求。
“我知道你很難受,我愿意幫你”在宋青梧驚惶的目光中,林小滿俯身,輕輕貼上他的唇,
少年瞪大眼睛,喉結劇烈滾動?!鞍M......不行......”他難耐的別開頭,
顫抖的手卻下意識的攥住了她衣角,渴望進一步的接觸。“宋青梧?!彼┥碓谒叄?/p>
攥著她手腕的指尖猛地收緊。少年把臉漲的通紅,思維似乎不甚清楚了,
露出的后頸更是紅得像煮熟的蝦。林小滿輕笑,伸手戳了戳他發燙的耳垂,
外面的雨仍在下著。不知過了多久,床榻上少年的眼睫終于不再劇烈顫抖,呼吸漸漸平穩,
最后倦極而眠。許姨坐在堂屋的木椅上,面色沉凝,手里攥著一根細長的藤條。
宋青梧跪在她面前,背脊挺得筆直,額前的碎發還濕漉漉地黏在皮膚上,
顯然剛用冷水洗過臉?!澳铩彼偷蛦玖艘宦?,聲音有些啞,“我會對阿滿負責的”。
許姨猛地一拍桌子,藤條在桌上抽出一道淺痕,“女子的名節何其重要,
你竟敢——”她氣得說不下去,藤條高高揚起,卻在半空被一只手攔住?!霸S姨,別打他。
”林小滿擋在宋青梧面前,掌心火辣辣地疼,藤條抽出的紅痕迅速浮現在她手腕上。
許姨慌忙丟開藤條“小滿!”伸手拉過她的手腕“傻孩子,你護著他做什么?
他若真做了什么,就該負責?!绷中M搖頭“許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