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花燈誤大楚王朝,天啟年間。京都繁華,元宵佳節的朱雀大街上,花燈如晝,
人流如織。柳如煙提著一盞蓮花燈,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她身著素色襦裙,面容清秀,
雖無華麗裝扮,卻自有一股溫婉氣質。柳如煙是城南柳記布莊的女兒,家中雖不算富裕,
卻也衣食無憂。今日受母親之托,出來購置些針線,不想被這熱鬧的花燈會吸引,
一時忘了時間。正當她駐足觀賞一盞精致的走馬燈時,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騷動。"讓開!
讓開!" 伴隨著急促的馬蹄聲,人群紛紛閃避。只見一匹受驚的白馬在街道上橫沖直撞,
眼看就要撞上一位正在玩耍的孩童。柳如煙來不及多想,急忙沖上前去,一把將孩童推開。
孩童安然無恙,她卻被馬蹄帶起的力道撞倒在地,手中的蓮花燈摔得粉碎。"姑娘,
你沒事吧?" 一個溫潤的聲音傳來。柳如煙抬頭,
只見一位身著月白色錦袍的公子正關切地看著她。公子面容俊朗,眉若青竹,目似朗星,
腰間玉佩在燈火下泛著微光,一看便知出身不凡。"我... 沒事。" 柳如煙慌忙起身,
低頭整理被弄臟的衣袖。這時,一群侍衛匆匆趕來,圍住了公子。"公子,您沒事吧?
" 為首的侍衛問道。公子擺擺手,目光又轉向柳如煙:"姑娘,今日之事多有驚擾,
不知可否讓在下送你回家?"柳如煙正要推辭,卻見剛才被她救下的孩童的母親匆匆趕來,
拉著她的手連連道謝。一番折騰后,她才得知這位公子竟是鎮北將軍府的嫡子蕭承煜。
蕭承煜堅持要送柳如煙回家,一路上兩人閑聊,柳如煙得知他剛從邊疆回來,
此次是陪母親出來賞燈。到了布莊門口,柳如煙正要告辭,
蕭承煜忽然從袖中取出一塊玉佩:"姑娘今日救了孩童,這是一點心意,還請收下。
" 柳如煙連忙搖頭:"公子不必如此,救人乃是舉手之勞。" 蕭承煜見她推辭,
便將玉佩塞到她手中,笑道:"若姑娘覺得不便,日后可拿這玉佩來將軍府找我。" 說罷,
便上馬離去。柳如煙望著他的背影,手中的玉佩溫潤細膩,上面刻著一個 "蕭" 字。
她輕嘆一聲,將玉佩收進袖中,轉身走進布莊。卻不知,這一場意外的相遇,
正悄然改變著她的命運。第二章 變故?命運纏自花燈節后,柳如煙的生活又恢復了平靜。
她每日幫著母親料理布莊生意,閑時便坐在窗前刺繡。那日得到的玉佩,她一直小心收著,
從未對人提起。然而,平靜的日子很快被打破。這日,柳如煙正在布莊里整理布匹,
忽然來了幾個官差,說布莊涉嫌走私,要查封店鋪。柳父柳母急忙分辨,卻被官差推搡在地。
柳如煙驚慌失措,正要上前理論,卻見為首的官差冷笑一聲:"你們最好老實點,
這是上面的命令。"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匆匆趕來,正是蕭承煜。原來他路過此處,
看到布莊被封,認出了柳如煙,便上前詢問。得知情況后,他眉頭緊皺,
掏出一塊令牌:"我乃鎮北將軍府嫡子,此事我自會調查清楚,你們且先退下。
" 官差們見了令牌,不敢怠慢,連忙退去。經此一事,柳家才知道蕭承煜的身份。
柳父柳母對他感激不盡,留他在家中用飯。席間,蕭承煜得知布莊被封可能與同行競爭有關,
便承諾會幫忙查清此事。此后,他時常來布莊走動,與柳如煙的接觸也漸漸多了起來。一日,
蕭承煜邀請柳如煙去城郊的玉泉山踏青。兩人在山間漫步,欣賞著春日美景。
蕭承煜忽然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柳如煙:"如煙,我自那日初見你,便覺得你與旁人不同。
你溫柔善良,又有勇氣,我... 我想娶你為妻。"柳如煙愣住了。她從未想過,
出身名門的蕭公子會看上自己這個普通的民女。她知道,
自己與蕭承煜之間隔著巨大的門第差距,將軍府又怎會接受一個布莊的女兒做兒媳?
正當她猶豫不決時,蕭承煜又道:"我知道你擔心什么,我會說服母親的,
你只需給我一點時間。"看著他眼中的真誠,柳如煙心中泛起漣漪。
她何嘗不覺得蕭承煜是個難得的好男子?只是,命運的齒輪一旦開始轉動,便再難停下。
就在她滿心期待時,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徹底改變了她的生活。
第三章 驚變?珠胎結這日,柳如煙突然覺得身體不適,請來郎中診治后,
竟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她震驚不已,想起那日在玉泉山,蕭承煜向她表白時的灼灼目光,
想起他說會說服母親提親的承諾。可如今,布莊被封的陰影尚未散去,
她又要面對未婚有孕的窘境。"如煙,你怎么了?" 母親見她臉色蒼白,關切地問道。
柳如煙咬了咬唇,正要開口,卻見門外突然闖入幾個兇神惡煞的漢子。"柳家的,欠債還錢!
" 為首的壯漢揮舞著借據,"你們家布莊欠了我們三百兩銀子,如今期限已到,該還錢了!
"柳父柳母頓時慌了神:"我們從未借過這么多銀子啊!
" 壯漢冷笑一聲:"白紙黑字寫得清楚,你們還想抵賴?" 說著,便要帶人搬東西。
柳如煙急忙護住母親,卻被壯漢推搡在地。混亂中,她感到下腹一陣劇痛,眼前一黑,
昏了過去。等她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陌生的屋子里,床頭坐著一位慈祥的老婦人。
"姑娘醒了?" 老婦人遞來一碗熱湯,"我是城郊的李媽媽,見你昏倒在巷子里,
便把你帶回來了。"柳如煙連忙道謝,掙扎著要起身:"李媽媽,我要回家看看我的爹娘!
" 李媽媽嘆了口氣:"你家布莊已經被查封了,你爹娘被官差帶走了,說是要去衙門候審。
" 柳如煙只覺一陣眩暈,手不自覺地撫上小腹 —— 這里面,還有一個小生命啊。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馬蹄聲。李媽媽出去查看,回來時臉色古怪:"姑娘,有位公子來找你。
" 柳如煙心頭一喜,以為是蕭承煜,卻見走進來的,是一位身著青色長衫的陌生公子。
"柳姑娘,別來無恙。" 公子作揖道,"在下裴明修,與蕭公子是故交。
蕭公子如今身在邊疆,托我來照看你。" 柳如煙愣住了,邊疆?蕭承煜不是在京都嗎?
為何會突然去了邊疆?裴明修見她疑惑,便解釋道:"鎮北將軍府突然接到圣旨,
命蕭公子即刻前往邊疆鎮守。蕭公子臨走前,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說著,
他掏出一塊玉佩,正是那日蕭承煜塞給柳如煙的那塊。柳如煙接過玉佩,指尖冰涼。
她忽然想起,蕭承煜曾說過,他的母親一直反對他與自己交往,或許,這次突然被派往邊疆,
也是因為將軍府的壓力。想到這里,她心中一陣苦澀,腹中的孩子,恐怕更是難以被接受了。
"柳姑娘," 裴明修見她神色凄然,忍不住道,"蕭公子臨走時,讓我轉告你,
他一定會回來的,讓你等他。" 柳如煙點點頭,淚水卻忍不住滑落。她知道,
在這等級森嚴的古代,一個民女與將門公子的愛情,本就充滿了艱難險阻,如今又有了孩子,
未來更是一片迷茫。李媽媽見她可憐,便收留了她。柳如煙在李媽媽家住了下來,
每日靠刺繡為生,等待著蕭承煜的歸來。然而,三個月過去了,音信全無。這日,
她正在河邊洗衣服,忽然聽到幾個婦人閑聊。"聽說鎮北將軍府的公子要成親了,
新娘是丞相府的千金。" "可不是嘛,這門親事可是皇上親自賜的婚,真是風光無限啊。
"柳如煙手中的衣服 "撲通" 掉進河里,腦子一片空白。蕭承煜要成親了?怎么會?
他不是說會回來娶她的嗎?她失魂落魄地回到李媽媽家,取出那塊玉佩,
只見上面的 "蕭" 字在陽光下格外刺眼。"如煙,你怎么了?" 裴明修恰好來訪,
見她神色不對,忙問道。柳如煙顫抖著說出了聽到的消息,
裴明修臉色一沉:"此事我也有所耳聞,蕭伯母一直反對你們的事,這次借著皇上賜婚,
逼迫蕭兄答應了這門親事。"柳如煙只覺一陣天旋地轉,
腹中的孩子似乎也在跟著她一起難過。她忽然想起,自己的生母曾是柳家的庶女,
一生都在嫡母的壓迫下生活,如今自己,竟也要重蹈覆轍嗎?"裴公子,
" 柳如煙忽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我想離開這里,去尋找我的親生父母。
" 裴明修愣住了:"你不是柳家的女兒嗎?" 柳如煙搖搖頭:"我曾聽乳母說過,
我是被收養的,我的親生父母,或許另有其人。"裴明修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好,
如今京都局勢復雜,你一個弱女子留在這里,確實危險。我恰好要去江南辦事,你若不嫌棄,
可與我同行。" 柳如煙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 —— 她知道,留在京都,
只會讓自己更加痛苦,或許,去尋找親生父母,能讓她找到新的希望。就這樣,
柳如煙跟著裴明修踏上了前往江南的路。一路上,她忍著孕吐,看著車窗外不斷后退的風景,
心中既有對未來的迷茫,也有對腹中孩子的期待。她不知道,這一路,會遇到什么,
但她知道,無論如何,她都要堅強地走下去,為了自己,也為了孩子。而此時的京都,
蕭承煜正站在將軍府的花園里,望著手中的蓮花燈出神。燈面上,繡著的正是柳如煙的名字。
"承煜," 母親走過來,嘆了口氣,"丞相府的千金溫婉賢淑,與你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那個柳如煙,不過是個民女,你就忘了她吧。"蕭承煜沒有說話,
只是將蓮花燈緊緊握在手中。他知道,母親說得沒錯,在這亂世之中,
門當戶對的婚姻才能穩固家族的地位。可是,他怎能忘記,那個在花燈下救孩子的善良女子,
那個讓他心動不已的柳如煙?夜深人靜時,蕭承煜獨自來到城墻,望著遠方的星空。
他不知道,如煙是否安好,是否還在等他。他忽然想起,那日在玉泉山,
如煙說過的話:"命中注定的,或許就是我們的相遇吧。"是啊,命中注定。
蕭承煜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苦澀。或許,他們的相遇,真的是上天的安排,只是,
這安排,卻充滿了磨難。他不知道,他們是否還能再見,但他知道,無論如何,
他都不會忘記她,那個讓他刻骨銘心的女子。
第四章 江南霧隱青石板路上的雨絲斜斜劃過車窗,柳如煙望著油紙傘下的江南水巷,
腹中的胎動讓她掌心微顫。裴明修的馬車在鎮口停下時,
船頭老嫗的吳儂軟語突然讓她心口一緊:"這位小娘子的玉佩,
倒是像極了二十年前沈家娘子的物件。""沈家?" 裴明修扶她下船的手驟然收緊,
目光落在她襟前晃動的玉佩。傘骨遮住他眼底的暗涌,卻沒瞞過如煙 —— 自出京都,
他總會在她觸碰玉佩時格外緊張。臨河而建的繡坊里,繡娘正對著繃架上的瑞龍紋發愁。
如煙指尖劃過繃架邊緣的刻痕,與玉佩背面的暗紋竟完全吻合。"這是沈家祖傳的紋樣,
" 繡娘嘆氣,"二十年前沈家遭了難,主母抱著襁褓冒雨過河,再沒回來。"夜宿客棧時,
裴明修的劍穗無意中掃落她的妝匣,露出半幅殘帕 —— 正是繡娘說的瑞龍紋。
他忽然轉身望向窗外的護城河,聲音低沉:"如煙,你可知道,瑞龍紋在大楚是皇家暗紋,
尋常百姓不得私用?"更漏聲中,如煙摸著玉佩背面的凹刻,
終于發現被磨平的字跡:"承平十九年春,
賜雙生龍鳳佩..." 她猛然想起乳母臨終前的胡話,"玉佩成雙,龍章鳳姿",
原來從不是戲言。"裴公子," 她按住他欲收劍的手,"你早知道我身世不凡,對嗎?
" 燭火在他眼中跳動,映出與蕭承煜相似的隱忍:"二十年前,我母妃曾與沈家主母交好。
那場突如其來的水災,帶走了兩個本該在春日里蹣跚學步的孩子。"窗外傳來夜梟啼叫,
裴明修從行囊底層取出半幅畫卷,
殘頁上的宮裝女子與如煙眉眼肖似:"這是從沈家舊宅找到的,畫中女子耳墜的紅寶石,
與你生母留給你的簪子一模一樣。"如煙的指尖撫過畫中女子的鬢角,
忽然想起李媽媽替她收著的木匣 —— 里面躺著支斷簪,簪頭紅寶石在月光下泛著血光。
她忽然抓住裴明修的手腕,觸到他內側的燙疤:"你曾去過尚宮局火場,對嗎?
"雨聲忽然變大,裴明修的沉默讓空氣凝固。就在此時,客棧屋頂傳來瓦片輕響,
三道黑影破窗而入,劍鋒直指如煙小腹。裴明修的劍比閃電更快,
卻在看見刺客袖口的銀鱗紋時瞳孔驟縮 —— 那是鎮北王府暗衛的標記。
"鎮北王府為何要殺我?" 如煙蜷縮在角落,看著他肩側滲出的血。裴明修扯下刺客面巾,
露出耳后朱砂痣:"這是蕭伯母的心腹,看來他們不僅要斷了蕭兄的念想,
更怕你腹中的孩子..."話未說完,窗外突然傳來馬蹄聲。如煙透過血霧,
看見街角停著輛青漆馬車,車簾上繡著的蓮花紋,正是蕭承煜曾為她描過的式樣。
她忽然想起今日在繡坊,老嫗說沈家娘子懷中的襁褓,繡著的也是這樣的蓮花。"拿著這個。
" 裴明修將畫卷塞進她衣襟,自己則抵住破門,"順著密道去西巷,那里有位姓陳的穩婆,
她曾是尚宮局的女官..." 話音未落,刺客的刀已穿透他的肩甲。如煙咬著唇爬進密道,
潮濕的霉味中混著若有若無的沉水香。地道盡頭的暗門后,堆滿了泛黃的卷宗,
最上面的羊皮紙上,用朱砂寫著 "雙生龍風,天命所歸",落款處蓋著的玉璽印,
與她玉佩上的紋路分毫不差。當她帶著卷宗爬出時,正看見裴明修倚在橋頭,
月光照著他蒼白的臉:"如煙,你可知,蕭兄的真名是蕭承煜,而 ' 承煜 ' 二字,
正是承平帝為長子所起的名字?"如煙的手猛然發抖,
卷宗里的記載在腦海中拼湊成可怕的真相:承平十九年,太子墜馬薨,
帝后急召雙生子中長子入宮繼位,次子與幺女則被送往民間。而她手中的玉佩,
正是當年尚宮局為雙生公主特制的鳳紋佩。"所以,蕭承煜其實是當今太子?
" 如煙的聲音發顫,"而我... 是流落民間的公主?" 裴明修點點頭,
忽然咳嗽著笑了:"當年沈家接了護送幼主的密令,卻在途中遭人暗算。
你母妃將你塞進漁船時,一定想不到,二十年后,你會帶著她的玉佩,
重新踏上尋找天命的路。"河面上漂著零星的荷花燈,如煙忽然想起蕭承煜手中的那盞,
燈面上繡著的 "如煙" 二字,此刻竟像極了皇室秘卷上的鳳紋。她摸著小腹,
終于明白為何鎮北王府非要置她于死地 —— 因為她腹中的孩子,既是蕭承煜的骨血,
更是可能動搖太子之位的存在。"裴公子," 如煙忽然握住他的手,"我想回京都。
" 裴明修愣住了:"你知道回去意味著什么嗎?蕭兄的婚禮就在三日后,
而你...""我知道," 如煙望向遠處的燈火,"但我要當面問問他,
當年在花燈下說的 ' 命中注定 ',究竟是真心,還是皇家的權謀算計。
" 她指尖劃過玉佩上的瑞龍紋,忽然輕笑,"更何況,我腹中的孩子,
不該成為權力的犧牲品。"裴明修望著她眼中的堅定,
忽然想起母妃臨終前的話:"雙生鳳佩現世之日,便是大楚重光之時。" 他艱難地起身,
解下自己的玉佩系在她腰間 —— 那是與她玉佩形制相同的龍紋佩,只是龍首所指方向,
正是京都的方位。五更的梆子聲響起時,兩人登上了北上的畫舫。如煙摸著兩枚相扣的玉佩,
聽著船底潺潺的水聲,忽然覺得,命運的河流從未停歇。從京都到江南,
從布莊孤女到皇家血脈,她終于明白,所謂命中注定,從來不是偶然的相遇,
而是無數人前赴后繼,用鮮血和生命鋪就的重逢之路。而此刻的京都,
蕭承煜正站在太子府的望星臺上,望著南方的天際。丞相府的喜帖在案頭泛著冷光,
袖口的銀鱗紋刺得他眼眶生疼 —— 那是母妃逼他立下的誓言,用鎮北王府的暗紋,
換如煙一生平安。"承煜," 太子妃的腳步聲傳來,"明日便是大婚,你該歇歇了。
" 她腕間的翡翠鐲與如煙的一模一樣,卻沒有那抹溫潤的光澤。蕭承煜轉身,
忽然看見她鬢邊別著的玉蘭花簪,正是那日在玉泉山,他親手為如煙戴過的式樣。
夜深人靜時,蕭承煜展開貼身收藏的畫卷,上面畫著的,正是那日在花燈下,
如煙回頭時的驚鴻一瞥。他忽然想起裴明修臨走前說的話:"如煙去了江南,
帶著你給的玉佩。" 指尖劃過畫中玉佩的紋路,他忽然發現,那被磨平的刻痕下,
隱隱露出 "鳳" 字的筆畫。望星臺的風鈴突然作響,蕭承煜望著北方的天空,忽然輕笑。
命運的齒輪,終于開始轉動了。他知道,如煙定會帶著真相歸來,而他,
也定會在這皇權的漩渦中,為她和孩子,劈開一條血路 —— 正如當年在花燈下,
他為她擋住驚馬時所想的那樣,無論前方多少險阻,他都要護她周全。
第五章 金殿驚鴻京都的晨霧還未散盡,柳如煙已站在太子府門前。
她摸著腰間相扣的龍鳳玉佩,望著朱漆大門上的鎏金瑞龍紋,
終于明白裴明修所說的 "天命所歸" 究竟為何。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母親的緊張,
輕輕踢了她一下,讓她掌心沁出冷汗。"什么人?竟敢擅闖太子府!
" 守衛的喝問驚醒了沉思中的如煙。她深吸一口氣,挺起小腹,
將兩枚玉佩舉過頭頂:"我要見蕭承煜!" 守衛們看見玉佩上的瑞龍紋,臉色驟變,
正要阻攔,卻見大門突然打開,裴明修的侍從急沖出來:"快跟我來,裴公子快撐不住了!
"穿過九曲回廊時,如煙聽見前方傳來絲竹之聲。雕花屏風后,蕭承煜身著太子冕服,
正為丞相之女戴上鳳冠。她的腳步驟然頓住,只見太子妃腕間的翡翠鐲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與她在江南繡坊見過的沈家紋樣一模一樣。"承煜哥哥..." 如煙的呼喚混著禮樂聲,
顯得格外單薄。蕭承煜的手猛然一抖,鳳冠上的珠串發出清脆的響聲。他轉身看見如煙時,
眼中閃過震驚、狂喜與痛苦,仿佛千萬種情緒在瞬間迸發。"大膽民女!
" 太子妃的父親、丞相大人厲聲呵斥,"竟敢在冊封大典上胡鬧!來人,把她拖出去!
" 如煙本能地護住小腹,卻被侍衛抓住手腕。蕭承煜忽然抬手:"慢著!
" 他望著如煙腰間的玉佩,聲音發顫,"讓她過來。"如煙踉蹌著走近,
看見蕭承煜眼底的紅血絲:"如煙,你怎么..." 話未說完,
太子妃已冷笑出聲:"原來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民女,竟還懷著身孕?" 她望向蕭承煜,
眼中閃過狠戾,"太子殿下,您可要為我們母子著想。"如煙猛然抬頭,
只見太子妃的小腹微微隆起 —— 她竟也有了身孕。
裴明修的話在耳邊響起:"鎮北王府怕你腹中的孩子動搖太子之位..." 此刻看來,
這威脅不止來自外部,更來自太子府內部。"如煙,跟我來。" 蕭承煜忽然握住她的手,
不顧眾人驚詫,將她帶入內殿。屏風后,裴明修正倚在榻上,肩傷已被簡單包扎,
手中握著卷殘破的密檔:"沈家的水災... 是人為決堤,為的是滅口雙生公主的護送者。
"密檔上的朱砂批注刺痛了如煙的眼:"承平十九年秋,尚宮局陳氏暴斃,其女流落民間,
玉佩為憑。" 她忽然想起陳穩婆交給她的錦囊,里面裝著半片龍鱗紋錦緞,
與太子妃的翡翠鐲暗紋完全吻合。"太后娘娘到!" 尖細的通報聲打斷了沉思。如煙轉身,
看見一位華服老婦在宮娥簇擁下走進來,腕間翡翠鐲正是沈家紋樣。
老婦看見如煙腰間的玉佩,瞳孔驟縮:"你... 你是陳氏的女兒?"裴明修掙扎著起身,
取出從沈家舊宅找到的斷簪:"太后娘娘,這簪頭的紅寶石,
與您當年送給尚宮局陳氏的一模一樣吧?" 老婦臉色劇變,翡翠鐲 "當啷" 落地,
露出內側的刻字 —— 正是如煙生母的閨名。如煙終于明白,眼前的太后,
正是當年與沈家主母交好的母妃,也是蕭承煜的養母。而她腕間的翡翠鐲,
正是當年雙生公主的認親信物。"太后娘娘," 如煙跪下,"我只想知道,
我的生母究竟是誰?"太后望著她的眉眼,忽然老淚縱橫:"你生母是尚宮局的掌事女官,
也是哀家的親妹妹。當年太子墜馬,哀家為保皇室顏面,
不得不將剛出生的雙生子分開... 承煜被接入東宮,而你和弟弟,則被送往民間。
"如煙的手猛然捂住嘴,原來她還有個雙生弟弟!裴明修的龍紋玉佩在此時發出微光,
與她的鳳紋佩遙相呼應 —— 原來,裴明修就是她的雙生弟弟!"煙兒,
" 蕭承煜忽然蹲下,握住她的手,"當年在花燈下遇見你的瞬間,我就知道,
你是我命中注定的人。不管你是民女還是公主,我都要護你和孩子周全。" 他望向太后,
眼中閃過堅定,"母后,煙兒腹中的孩子,是我的骨血,也是皇室的血脈。"太后嘆了口氣,
撿起地上的翡翠鐲:"哀家知道,命運的齒輪一旦轉動,便再難停下。當年分開你們兄妹,
是哀家的錯。如今,是該讓真相大白了。" 她望向裴明修,"明修,你手中的龍紋佩,
正是當年送給你父親的信物。"如煙望著裴明修,終于明白為何他的眉眼與自己如此相似。
原來,他們才是真正的雙生兄妹,而蕭承煜,是他們的堂兄,也是當今太子。命運的絲線,
在這一刻,終于完整地串聯起來。殿外忽然傳來喧嘩,
丞相大人帶著御林軍闖入:"太子殿下,太后娘娘,此女妖言惑眾,還請速速處置!
" 蕭承煜猛然起身,抽出腰間佩劍:"丞相大人,她是我的未婚妻,也是皇室的公主,
誰敢動她?"如煙望著他眼中的決絕,忽然想起在江南的雨夜,他為她擋住刺客的身影。
原來,所謂命中注定,從來不是偶然的相遇,而是不管身份如何變換,
心中的那份深情從未改變。"承煜," 如煙忽然起身,將龍鳳玉佩高舉過頂,"我知道,
前方的路充滿荊棘,但我相信,只要我們在一起,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她望向太后,
"請您告訴我們,當年的真相,還有我那未曾謀面的弟弟,究竟在哪里?
"太后望著三枚相扣的玉佩,忽然露出釋然的笑容:"當年哀家將明修交給裴家撫養,
就是希望他能保護你。如今你們兄妹相認,也算完成了哀家的心愿。至于當年的真相,
都在尚宮局的密檔里,那是你生母用生命換來的。"殿外的陽光忽然穿透云層,
照在三枚玉佩上,發出璀璨的光芒。如煙摸著小腹,忽然覺得,這個孩子的到來,不是負擔,
而是命運的饋贈。她望向蕭承煜和裴明修,忽然明白,所謂天命,就是讓他們在歷經磨難后,
依然能緊緊握住彼此的手。第六章 密卷現影尚宮局的銅鎖在太后手中發出輕響,
門軸轉動時帶起的灰塵里,漂浮著細若游絲的沉水香 —— 那是如煙生母陳氏慣用的香料。
殿內燭臺自動亮起,映出墻面上斑駁的壁畫:赤鳳與瑞龍交纏于星軌之間,
正是密檔中記載的 "雙生降世,鳳星墜辰" 異象。"這是你母親親手畫的。
" 太后撫摸著壁畫上的鳳羽,翡翠鐲與墻面暗紋相觸,發出清越的共鳴,
"承平十九年春分,你與明修誕生時,欽天監測得南斗天樞星位偏移,
鳳凰虛影落于京都南方 —— 正是柳家布莊所在的方位。
"裴明修的手指劃過石臺上的密檔,泛黃的絹帛上,
"承明" 二字用朱砂寫在龍紋中央:"原來我的真名,是承平帝親賜的 ' 承明 ',
與表哥的 ' 承煜 ' 合起來,便是 ' 煜明普照 '。" 他抬頭望向蕭承煜,
眼中閃過復雜神色,"而太子之位本該屬于你,表哥。"蕭承煜卻搖頭,
目光落在如煙腹部:"當年母后將我接入東宮時,便說過 ' 皇位易得,人心難守 '。
如今煙兒帶著鳳佩歸來,明修握著龍佩現世,才是真正的天命所歸。
" 他忽然抽出腰間佩劍,劍鞘上的瑞龍紋與密檔圖案完全吻合,"況且,
這柄 ' 承煜劍 ' 的劍鞘,正是用你生母的鳳冠熔鑄而成。
"太后從暗格中取出金漆木匣,陳氏的遺書在燭火下泛著微光。如煙認出那是母親的字跡,
落款處還按著枚朱砂指印:"龍御天樞,藏于朱雀,三佩合璧,星軌自明。
" 匣底繪著的蓮花燈樓,正是她與蕭承煜初遇的地方。"朱雀大街的燈樓下方。
" 如煙指尖劃過圖上的蓮花紋,忽然想起那年花燈節,蕭承煜為她撿起的蓮花燈,
燈穗上的流蘇竟與圖中標記的星點一致,"母親早就將線索藏在了初遇的地方。
"殿外突然傳來金屬碰撞聲,丞相府的御林軍已將尚宮局團團圍住。"太子殿下,
" 丞相的聲音隔著石門傳來,"太后娘娘年邁體衰,怕是中了妖女的幻術。
" 他忽然提高音量,"欽天監今早來報,天樞星位紊亂,正是妖女現世之兆!
"蕭承煜的劍刃在地面劃出火星:"明修,你帶煙兒去朱雀大街,我來擋住御林軍。
" 他望向太后,"母后,煩請您將密檔送往宗人府,讓列祖列宗見證雙生龍鳳的天命。
"如煙握著裴明修的手跑向偏門,龍鳳玉佩在掌心發燙。穿過長廊時,
她忽然看見壁畫上的赤鳳尾羽竟與自己的發簪重合 —— 那支斷簪不知何時被太后修復,
簪頭的紅寶石此刻正指向南方。朱雀大街的燈樓在暮色中亮起第一盞燈,
如煙摸著石基上的蓮花浮雕,龍鳳佩突然發出強光。裴明修將龍紋佩嵌入浮雕中心,
地面應聲裂開,露出通往地下的石階,
涼氣中混著玉蘭花香 —— 正是生母陳氏畫像上的氣息。地道深處的石壁上,
星圖與三枚玉佩的紋路完美契合。如煙將鳳紋佩按入 "天樞" 方位,
裴明修同時嵌入龍紋佩,蕭承煜的劍鞘則正好卡在 "搖光" 星位。剎那間,
石壁緩緩轉動,露出中央石臺上的鎏金密卷。"龍御天樞。" 裴明修輕聲念出卷首二字,
忽然發現密卷邊緣刻著細小的并蒂蓮 —— 與蕭承煜送給如煙的蓮花燈紋樣一致。
如煙展開密卷的瞬間,眼前閃過幻象:年幼的蕭承煜在燈樓前徘徊,手中攥著半塊玉佩,
正是她曾以為遺失的那枚。"原來," 如煙的聲音發顫,"初遇時的驚馬,
不是意外;丞相府的逼婚,不是巧合。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三枚玉佩重逢,
讓龍御天樞現世。" 她望向密卷中關于雙生血脈的記載,
終于明白為何自己與明修的玉佩能相互感應。地道上方突然傳來腳步聲,
蕭承煜的身影出現在石階盡頭,衣擺染著血跡:"御林軍被鎮北王府的暗衛纏住了,
我們時間不多。" 他望著石臺上的密卷,忽然輕笑,"當年在燈樓替你撿燈時,
我就覺得這盞燈格外眼熟,原來早在十九年前,命運就將我們的紅線系在了這里。
"裴明修忽然指著密卷末頁的朱砂批注:"' 雙生合璧之日,便是皇權重光之時 '。
表哥,這意味著..." 蕭承煜抬手打斷他,
目光落在如煙腹部:"意味著煙兒腹中的孩子,將是天命所歸的下一任君主。但在那之前,
我們要先讓天下人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命中注定。"如煙摸著密卷上的星圖,
忽然想起母親遺書中的 "天命在人"。
她望向兩個在生命中最重要的男子 —— 左邊是給予她愛情與勇氣的蕭承煜,
右邊是與她血脈相連的雙生弟弟裴明修。命運的絲線,終于在歷經二十年的風雨后,
織就了最璀璨的圖景。當三人帶著密卷回到地面時,朱雀大街的花燈已連成星河。
如煙望著燈影里蕭承煜的側臉,忽然明白,所謂龍御天樞,從來不是冰冷的星圖或密卷,
而是人心所向的溫暖與希望。就像眼前的蓮花燈,每一盞都在訴說著平凡人的故事,
而他們的故事,不過是這萬千燈火中,最璀璨的那一盞。
第七章 丹墀論道宗人府的青銅香爐飄著龍涎香,柳如煙的鳳紋佩在石階上投下細碎光影。
她望著丹墀下丞相手中的黃綾,
玉扣硌得掌心發疼 —— 那道所謂的 "廢儲詔書" 邊角,
分明留著與太子妃翡翠鐲相同的刮痕。"列位大人請看," 丞相展開詔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