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色倒計時我墜下天臺時,沈明川的金絲眼鏡正倒映著兩輪紅月。耳畔呼嘯的風聲里,
訂婚戒指在無名指上發出灼燒的痛感。
三十七層的高度足夠我看清他薄唇開合的弧度——那是我們接吻時慣用的暗語,
此刻卻在說:"永別了,實驗體1999號。""砰!"后腦勺撞碎空中花園的玻璃穹頂,
我聽見自己脊椎斷裂的脆響。鮮血在玫瑰花叢綻開時,
電子鐘的報時聲穿透雨幕:「03:00」失重感驟然消失,我猛地抓住真皮沙發扶手。
香檳甜膩的氣息鉆入鼻腔,蘇明月端著蛋糕走近,裙擺掃過我被紅酒弄臟的晚禮服。
"姐姐怎么把酒灑了?"她無名指上的藍鉆戒指泛著冷光,
"這可是爸爸特意從南非..."我掐住她手腕,
盯著那道新鮮的抓痕——前世我死后在停尸房見過同樣的傷痕,
法醫說那是被三十七層鋼化玻璃割傷的特征。宴會廳的電子鐘顯示02:55。"失陪。
"我扯掉臟污的披肩沖向走廊,身后傳來瓷盤碎裂聲。蘇明月在驚叫中故意撞翻香檳塔,
這場景與記憶完全重合。消防通道的鏡子映出我蒼白的臉,
鎖骨處不知何時多了道荊棘狀紅痕。前世墜樓時的劇痛突然復蘇,
始瘋狂跳動:02:59:5802:59:5903:00:00整條走廊突然陷入死寂,
水晶吊燈蒙上血色蛛網。我轉身看見電梯鏡面里的自己在笑,那個"我"正用指甲刮擦鏡面,
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規則一:紅月升起時不要獨處」鏡中人的嘴角裂到耳根,
手指穿透鏡面抓住我手腕。寒意順著手臂蔓延,
我看見她脖頸處有道縫合線——和停尸房里的我尸體一模一樣。"閉眼。
"雪松香混著血腥氣籠罩下來,男人的手掌擋住我視線。黑色袖口露出半截紋身,
孔雀翎羽纏繞著古怪符號。鏡面爆裂聲在耳邊炸響,溫熱血珠濺上我的睫毛。"江硯知?
"我脫口而出。男人指尖頓在我眼尾,翡翠色瞳孔閃過數據流:"蘇小姐應該沒見過我。
"電梯恢復正常的瞬間,警報聲刺破虛空。蘇明月的粉色裙擺消失在1607房門口,
門縫里傳出沈明川的低喘。我摸到房卡背面粘著的皮膚碎屑——那是前世我被推下樓時,
指甲里殘留的兇手DNA。穿酒紅色旗袍的女人憑空出現,托盤上的香檳泛著尸斑。
她脖頸以詭異角度扭曲,露出插著玻璃碎片的喉管:「規則二:拒絕客房服務需支付眼球」
我奪過消防斧劈碎香檳塔,玻璃渣在掌心劃出鳳凰圖騰。燈光開始頻閃時,
江硯知的聲音從通風管傳來:"背誦質數!
""2、3、5、7、11..."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旗袍女鬼的指甲離我瞳孔僅剩毫米。
當數到"199"時,江硯知突然咬破我后頸,鮮血在墻面畫出孔雀紋章。
女鬼發出嬰兒啼哭般的慘叫,化作黑霧鉆進蘇明月所在的客房。重物墜地聲伴著床架吱呀,
我聽見沈明川的悶哼和蘇明月的尖叫:"床底下有東西!"江硯知拽著我撞進隔壁房間,
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亮墻壁。密密麻麻的規則條文正在滲血,
一行突然浮現在我眼前:【特殊條款】殺死第三者可獲得其時間他取下孔雀胸針刺入我鎖骨,
劇痛中浮現沈明川與蘇明月交纏的畫面。無數記憶碎片里,
金絲眼鏡始終映著兩輪紅月——那根本不是訂婚戒指的反光。"他們早被污染了。
"江硯知將染血的懷表塞進我手心,表盤里封著半片金絲眼鏡,"下次死亡回溯時,
咬碎這個。"樓下的警笛聲由遠及近,我站在監控室看著蘇明月衣衫不整地逃出酒店。
她缺失的右手小指處,藍鉆戒指正在融化。江硯知把玩著半截斷指,
上面刻著微小的1999。手機瘋狂震動,沈明川的短信彈出:「明天試婚紗,
記得戴我送的金絲眼鏡」我按下發送鍵,昨夜錄到的偷情視頻傳遍全網。
玻璃幕墻映出我鎖骨處發光的孔雀紋章,江硯知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當紋章染紅七次,
你就能看見規則源代碼。"晨光穿透云層時,我摸到耳垂發燙的翡翠耳釘。
前世墜樓前最后的畫面突然修正——江硯知曾出現在頂樓時鐘塔,
手中握著染血的孔雀翎羽筆。2 鏡中殺機試衣間的三面鏡將我困在無限輪回的虛像中。
沈明川送的金絲眼鏡安靜躺在天鵝絨托盤上,鏡腿雕刻著細小的羅馬數字Ⅶ。
我撫過鎖骨處發燙的孔雀紋章,
鏡中倒影突然齊聲開口:「規則五:試穿婚紗必須佩戴指定飾品」
蘇明月的聲音從更衣室外傳來:"姐姐要不要我幫忙?
"她的影子在磨砂玻璃上扭曲成多足怪物,斷指處垂落的血絲正順著門縫往里滲。
我戴上翡翠耳釘,冰涼的觸感激活了江硯知留下的訊息。鏡面突然泛起漣漪,
倒影們脖頸處浮現縫合線,捧著染血的捧花向我逼近。當第一雙手穿透鏡面時,
我咬碎了藏在臼齒間的懷表碎片?!缚︵辍箷r空凝滯的剎那,鏡中世界剝離出七重維度。
每個維度的我都穿著不同款式的婚紗,
最右側那個心口插著孔雀翎羽筆——正是前世墜樓時的裝扮。"選染血的那件。
"江硯知的聲音從鏡面裂縫傳來,他的倒影正在與無數個沈明川廝殺,
"那件婚紗是規則漏洞。"鮮血順著鏡框蜿蜒成邀請函,我扯破潔白的裙擺。
染血婚紗裹上身體的瞬間,試衣間溫度驟降。蘇明月撞開門的剎那,所有鏡面轟然炸裂。
"姐姐這是怎么了?"她假意驚呼,斷指處鉆出的肉芽卻瘋狂舞動。那些粉嫩的新生組織上,
密密麻麻布滿沈明川的指紋。我摘下金絲眼鏡扔向鏡面碎片,鍍金邊框突然裂開,
露出微型注射器。淡藍色液體滲入地毯,整個婚紗店開始異化。水晶吊燈垂下腸狀血管,
展示柜里的人體模型眼窩里開出曼陀羅?!妇妫簷z測到記憶污染源」
翡翠耳釘突然灼燒耳垂,江硯知的三維投影從血泊中升起。
他手中的孔雀翎羽筆劃開空間裂縫,將我拽進鏡中夾層。
無數個蘇明月正在不同維度的試衣間異化,有個已經完全變成覆蓋著婚紗的肉瘤。
"金絲眼鏡里裝的是認知干擾劑。"江硯知撕開襯衫,后背的孔雀紋身正在滲血,
"沈明川想讓你永遠困在婚禮場景。"他的血珠在鏡面繪出星圖,
我認出那是臨江市的地下管網。三條紅線交匯處亮起紅點,
正是蘇明月今早去過的"永恒典當行"。"她用你的死亡次數做抵押,換了七次重生機會。
"江硯知突然咬住我無名指,將訂婚戒指熔煉成指南針,"現在典當行老板,
是上輪回收割你脊椎的沈明川。"時空恢復流動時,我正站在典當行的黃銅大門前。
霓虹燈牌閃爍著「時間當鋪」的血色字樣,櫥窗里陳列著各種人體器官,
標價簽上寫著不同人的生辰八字。蘇明月的聲音從通風管傳來:"我要典當姐姐的聽覺。
"她殘缺的右手按在琉璃柜臺上,斷指處已經長出沈明川的牙齒。柜臺后的男人轉過身,
金絲眼鏡鏈上串著九枚眼球。當他露出全臉時,
我的孔雀紋章突然劇痛——這是第七個沈明川的復制體。"歡迎光臨。
"他的鏡片閃過數據流,"您要點當疼痛?記憶?還是..."手指撫過柜臺下的骨灰盒,
"愛情?"我摘下翡翠耳釘拍在柜臺上,江硯知的血從寶石裂隙滲出,
在臺面形成契約:「以守護者之血,贖回被竊取的時間」整個當鋪突然震顫,
蘇明月尖叫著被吸進典當柜。沈明川的復制體脖頸裂開,
露出齒輪咬合的機械結構:"你以為能對抗規則?
NWX計劃早就..."江硯知的翎羽筆穿透虛空刺入他眉心,
翡翠色火焰順著齒輪縫隙燃燒。當鋪櫥窗爆裂時,我看見無數個自己在玻璃碎片中墜落,
每個都對應著不同的死法。"小心!"江硯知突然將我撲倒,
他后背的孔雀紋身展開成防護罩。沈明川的機械心臟在爆炸中升空,化作血色月亮高懸穹頂。
月光照在我的婚紗上,
形成新規則:【新約第二條】所有月光照射下的謊言將具象為刀蘇明月的殘軀在紅月中重組,
她舉起完好的左手,無名指上戴著熔化的藍鉆戒指:"姐姐知道嗎?每次你死亡時,
沈明川都會..."月光突然在她咽喉處凝成利刃,江硯知捂住我的耳朵。
但那些刀鋒般的話語已經刺入瞳孔:「你的重生是江硯知設計的陷阱」
「他后背紋的不是地圖是刑架」「NWX-1999是你們女兒的名字」
翡翠耳釘在劇痛中粉碎,江硯知抱著我墜入時空裂縫。在意識消失前,
我看見他后背的孔雀紋身脫落,露出下方銹跡斑斑的青銅刑架,上面用血寫著我的生辰八字。
3 刑架之約青銅刑架在血色月光下滲出露水。我凝視著江硯知后背的銹蝕鎖鏈,
那些暗紅鐵銹正沿著脊椎溝壑流動,凝成新的規則條文。蘇明月的指尖插進他肩胛骨,
藍鉆戒指融化成的液態金屬正滲入傷口。"多完美的刑架啊。"她舔舐著滴落的藍血,
"當年爸爸把你脊椎改造成規則收容器時,就該想到會被反噬。
"地下室的培養艙群突然亮起冷光,三千六百個艙體內漂浮著嬰兒。
每個嬰孩后頸都有孔雀胎記,最靠近我們的那個正在融化——它的臉是我七歲時的模樣。
「規則七:禁止直視培養艙超過七秒」江硯知突然掙斷鎖鏈,機械脊椎迸濺出翡翠色火花。
他扯下刑架上的青銅釘刺入自己太陽穴,暗紅銹跡瞬間爬滿全身:"快走!
NWX協議要啟動了!"蘇明月的斷指突然增殖成數據電纜,刺穿我的腳踝。
記憶如病毒入侵,我看見二十年前的雨夜:穿白大褂的江硯知將嬰兒放入絞肉機,
而操作臺監控器顯示著蘇氏老宅的實時畫面。"你才是最初的污染源!"我被釘在刑架上,
青銅鎖鏈自動纏繞脖頸,
"NWX計劃根本不是保護..."江硯知用染血的唇堵住我的質問,他的牙齒咬破我舌尖,
機械脊椎脫離身體化作利刃。培養艙接連爆裂,
聚成電子音:【最終協議激活】清除所有冗余實驗體蘇明月與沈明川的合體形態撞碎天花板,
他們的皮膚下嵌滿我的死亡照片。當機械脊椎刺入怪物核心時,
愛可豁免一次規則沈明川的機械心臟突然投影出全息畫面:穿著染血婚紗的我躺在時鐘塔頂,
江硯知正將孔雀翎羽筆刺入我眉心。操作日志顯示著「NWX-1999記憶清除完成」
"想起來了嗎?"蘇明月的聲帶伸出沈明川的手指,"每次輪回最后,
都是他親手..."江硯知突然擰斷自己左臂,斷肢化作信息炸彈。爆炸的氣浪中,
他抱著我墜入編號1999的培養艙。營養液涌入鼻腔時,
條款】蘇晚星有權知曉全部真相艙體內壁浮現出加密記憶:二十年前是我自愿成為規則母體,
江硯知的脊椎刑架是我親手鑄造的鎖。那些培養艙里的嬰兒,
全是我為對抗規則崩壞制造的分身。"現在你是完整的了。"江硯知將機械脊椎按入我后頸,
三千六百個培養艙同時開啟。所有嬰海化作數據流融入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