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睜開眼,冷汗浸透了單薄的寢衣。熟悉的青色帳頂,繡著幾枝半凋的梅花。
這是我入宮第三年所住的偏殿——寒香閣。"娘娘,您醒了?"青竹掀開簾子,
手里捧著一盞溫熱的參茶,"可是又做噩夢了?"我顫抖著接過茶盞,
指尖觸及青竹溫熱的手背,才確信這不是陰間的幻象。青竹——我前世忠心耿耿的貼身宮女,
在我被活活蒸死的那日,因試圖阻攔而被杖斃。"今日...是何日子?
"我的聲音嘶啞得可怕。"回娘娘,三月十六。"青竹擔憂地看著我,
"貴妃娘娘的生辰宴就在三日后,各宮都在準備賀禮呢。"三月十六!
我手中的茶盞幾乎握不住。前世,正是在貴妃柳如玥的生辰宴上,
我因獻舞時不小心踩到裙擺跌倒,被她以"大不敬"為由,命人將我放入蒸鍋,活活蒸死。
那鉆心的疼痛,皮膚一寸寸被燙熟的恐怖,至今仍在我的噩夢中反復上演。"娘娘?
您的臉色很差,要不要請太醫?""不必。"我深吸一口氣,壓下胸腔中翻涌的恨意,
"青竹,去把銅鏡拿來。"鏡中的我,二十四歲,容顏清麗卻憔悴,
眼下帶著常年失眠的青色。這是前世那個懦弱無能的蘇琬——父親因罪被貶,家道中落,
入宮后備受欺凌的可憐蟲。但此刻,鏡中人的眼神變了。前世臨死前刻骨銘心的恨意,
如今化作一團冷火,在眼底靜靜燃燒。"青竹,李公公可曾來傳過話?"話音剛落,
外殿便傳來尖細的通報聲:"李德全奉貴妃娘娘之命,
前來傳旨——"我迅速整理衣冠迎出去。李德全,皇上身邊的大太監,
前世正是他帶來了那道催命符般的口諭。"蘇才人,貴妃娘娘有令,三日后生辰宴,
各宮妃嬪需準備節目助興。"李德全瞇著那雙勢利眼,"娘娘特意囑咐,
蘇才人上次的舞姿...頗有特色,這次定要再獻上一舞。
"我低眉順眼地行禮:"臣妾謹遵貴妃娘娘旨意。"前世,
我就是被這句"頗有特色"嚇得日夜排練,最終因過度緊張而出錯,釀成慘劇。
待李德全走后,青竹急得快哭出來:"娘娘,這可如何是好?貴妃分明是要看您出丑!
"我輕輕撫過窗臺上那盆半枯的蘭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
這次我要讓她看一場...永生難忘的表演。"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琶曲;記得貴妃宮中紅袖姑娘與侍衛私通;記得西域進貢的香料會讓皇上起紅疹...這些,
都將成為我復仇的利器。"青竹,去把我的琵琶取來。"我轉身走向妝臺,
將那些素淡的釵環一件件摘下,"再把我那套海棠紅的宮裝找出來。""娘娘?
"青竹瞪大眼睛。那套艷麗的宮裝是入宮時帶的,
卻因貴妃一句"罪臣之女也配穿紅"而被壓箱底兩年。我拔下最后一根素銀簪,
任由青絲如瀑瀉下:"從今日起,蘇琬不再任人宰割。"窗外,
一株早開的桃花被風吹落幾瓣,飄進殿內。我伸手接住一片,攥在掌心,再張開時,
只剩一團破碎的殘紅。就像柳如玥即將面臨的命運。我站在銅鏡前,
任由青竹為我系上那件海棠紅宮裝的最后一根絲帶。鏡中人眉目如畫,唇上點了淡淡的胭脂,
與前世那個素面朝天的蘇才人判若兩人。"娘娘,這樣會不會太招搖了?
"青竹憂心忡忡地整理著我的衣襟,"萬一傳到貴妃耳中...""我自有分寸。
"我拿起案上的螺子黛,在眼角輕輕描了一筆,"讓你打聽的事,可有消息?
"青竹壓低聲音:"打聽到了,皇上每日未時都會從太和殿出來,經西六宮夾道去御書房,
途中必經過梅園。"我唇角微揚。前世的記憶果然沒錯。周景珩這個習慣保持了多年,
表面上說是為了賞梅靜心,實則是為了避開后宮妃嬪的刻意"偶遇"。"琵琶準備好了嗎?
""按娘娘吩咐,已經調好了弦。"青竹從錦囊中取出幾片香片,
"這是從庫房找出的龍腦香,按您說的方法熏過了。"我點點頭,將香片收入袖中。
龍腦香清冽的氣息是周景珩最喜歡的,前世他曾在我面前夸贊過多次,卻被貴妃記恨在心。
"走吧。"我抱起琵琶,"今日,我要讓皇上記住蘇琬這個名字。"春日的御花園,
梅花已謝了大半,零星的殘紅點綴在枝頭,反倒有種凄艷的美。我選了一處假山后的涼亭,
這里看似隱蔽,實則正對周景珩必經的小路。指尖輕撥琴弦,
一曲《寒梅映雪》從指間流淌而出。這是我前世被囚冷宮時所作,曲調起初清冷孤高,
如寒梅獨放;中段轉為激昂,似風雪肆虐;尾聲卻又歸于平靜,仿佛雪后初霽,天地澄明。
琴聲漸入佳境時,我瞥見一抹明黃色身影在梅林間駐足。我佯裝未見,繼續彈奏。
直到一曲終了,才故作驚訝地抬頭,慌忙起身行禮:"臣妾不知皇上駕到,有失遠迎,
罪該萬死。""起來吧。"周景珩的聲音比記憶中更為年輕,"方才那曲子,朕從未聽過。
"我緩緩抬頭,恰到好處地讓陽光透過梅枝,在我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前世曾有小太監說過,這樣看我時,最是動人。"回皇上,是臣妾閑來無事所作,粗陋不堪,
污了圣聽。"周景珩走近幾步,明黃色龍袍上的金線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他約莫三十出頭,
面容俊朗,眉宇間卻凝著一股化不開的冷峻。"曲名為何?""《寒梅映雪》。"我輕聲道,
"臣妾見園中梅花將謝,有感而發。""蘇..."他微微蹙眉,顯然記不起我的名字。
"臣妾蘇琬,家父是前禮部侍郎蘇明遠。"我適時提醒,
同時讓袖中的龍腦香片散發出若有若無的清香。周景珩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
忽然道:"這件衣裳很襯你。"我心頭一跳。前世直到死,
周景珩都未曾注意過我穿什么顏色的衣裳。"謝皇上夸獎。"我低頭,露出修長的脖頸,
"只是貴妃娘娘曾說罪臣之女不配穿紅,臣妾平日不敢..."我故意話說一半,留下余韻。
周景珩眉頭果然皺得更緊:"貴妃管得倒寬。"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腳步聲。
李德全小跑著過來:"皇上,丞相大人在御書房候著呢。"周景珩點頭,
轉向我道:"今晚朕去你宮中用膳。"我盈盈下拜:"臣妾恭候圣駕。
"待明黃色身影消失在梅林盡頭,我才長舒一口氣,發現后背已被冷汗浸濕。第一步棋,
走對了。"娘娘!"青竹從假山后鉆出來,滿臉驚喜,"皇上真的來了!
還要去咱們宮里用膳!"我輕輕按住她的手:"別聲張。現在,才是最危險的時候。"果然,
剛回到寒香閣,貴妃宮中的紅袖就帶著兩個小太監闖了進來。"蘇才人好大的膽子!
"紅袖趾高氣揚地掃視我身上的紅衣,"貴妃娘娘有令,命你立刻更衣,前去請安!
"我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請轉告貴妃娘娘,臣妾正在準備迎接圣駕,恐怕無暇前往。
""你!"紅袖沒料到我會拒絕,一時語塞。我起身,
從妝匣中取出一支金簪塞到她手中:"姐姐辛苦跑一趟,這點心意請收下。
皇上若問起貴妃娘娘的恩德,我自會美言幾句。"紅袖捏了捏金簪,
臉色稍霽:"才人好自為之。"說罷轉身離去。青竹嚇得臉色發白:"娘娘,
這下可把貴妃得罪狠了!"我冷笑:"不得罪她,她就會放過我嗎?"前世我處處忍讓,
最終落得什么下場?傍晚,周景珩如約而至。我換了身素雅的月白色衣裙,
發間只簪一支玉簪,與白日的艷麗判若兩人。"愛妃怎么換裝了?"周景珩果然注意到,
"朕記得白日那件紅衣很是不錯。"我為他斟了杯酒,輕嘆道:"臣妾思來想去,
還是不敢違逆貴妃娘娘的意思。"周景珩冷哼一聲:"后宮是朕的后宮,何時輪到她做主了?
"我連忙轉移話題,為他布菜斟酒。席間,我彈了幾曲琵琶,又講了些民間趣事,
引得周景珩難得展顏。"愛妃博聞強識,不似尋常閨閣女子。"他眼中流露出欣賞之色。
我趁機道:"家父雖獲罪,但自幼教導臣妾讀書明理。他曾說,女子也當知天下事。
"周景珩若有所思:"蘇明遠...朕記得他是因為上書諫言被貶的?
""父親只是說了該說的話。"我低頭,恰到好處地讓一滴淚懸在睫毛上,
"臣妾不怨任何人。"這一晚,周景珩留宿寒香閣。半夜,我趁他熟睡,
悄悄起身檢查他脫下的衣物。果然,在龍袍內襯發現了一個香囊,里面裝著西域進貢的香料。
前世我曾無意中發現,周景珩對這種香料過敏,每次佩戴后都會起紅疹,
卻因是貴妃所贈而不好明言。我將香囊小心收好,換上了一個繡著梅花的,
里面裝著龍腦香片。次日清晨,周景珩醒來時,我正坐在窗邊梳頭。陽光透過紗窗,
為我的側臉鍍上一層柔光。"皇上醒了?"我回眸一笑,"臣妾煮了梅花粥,最是養胃。
"周景珩怔了怔,忽然道:"你與昨日又不一樣了。"我佯裝不解:"皇上何出此言?
"他搖頭,沒有多說。但我知道他感覺到了——昨日的艷麗,今日的素雅,
都是我精心設計的面具。男人總是對神秘的女人充滿好奇,皇帝也不例外。周景珩剛走不久,
小順子就鬼鬼祟祟地來了。他是貴妃宮中的粗使太監,前世曾因打碎花瓶被罰跪雪地,
是我偷偷給了他一碗熱粥。"奴才給蘇才人請安。"小順子跪在地上,聲音壓得極低,
"貴妃娘娘昨夜大發雷霆,命紅袖姐姐查您這些天的行蹤呢。
"我從妝匣中取出一塊銀子塞給他:"好順子,以后有什么消息,及時來報。
"小順子連連磕頭:"才人對奴才有救命之恩,奴才萬死不辭!"我扶他起來,
溫聲道:"我不要你萬死,只要你好好活著,
幫我留意貴妃宮中的動靜——特別是關于西域香料的事。"小順子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但還是點頭應下。三日后,貴妃生辰宴前的最后一次六宮請安,
我終于見到了柳如玥——前世將我蒸死的仇人。她端坐在上首,一襲正紅色宮裝,
金鳳步搖在鬢邊熠熠生輝,美艷不可方物。誰能想到,這樣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下,
藏著一顆蛇蝎般的心?"喲,這不是蘇才人嗎?"柳如玥紅唇微勾,"聽說近日頗得圣寵啊。
"我規規矩矩地行禮:"托貴妃娘娘的福。""本宮聽聞,你準備了一支新舞?
"她眼中閃過一絲惡意,"可千萬別像上次那樣...失足啊。"眾妃嬪掩嘴輕笑。
前世的我此時早已羞愧難當,但今日,我只是微微一笑:"娘娘放心,
臣妾這次定會...讓您大開眼界。"柳如玥瞇起眼睛,顯然察覺到了我的不同。就在這時,
李德全匆匆進來:"貴妃娘娘,皇上口諭,今晚翻蘇才人的牌子!"滿座嘩然。
連續兩晚侍寢,這是連貴妃都少有的殊榮。
柳如玥手中的茶盞"砰"地砸在案幾上:"蘇才人,看來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恭敬地福身:"臣妾時刻謹記,是貴妃娘娘教導有方。"走出貴妃宮殿,
青竹急得快哭出來:"娘娘,您這是把貴妃往死里得罪啊!"我望著遠處巍峨的宮墻,
輕聲道:"不得罪她,死的就是我。"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蒸鍋里翻滾的熱氣,
皮膚一寸寸被燙熟的劇痛,柳如玥站在蒸籠外嬌笑的模樣...我攥緊拳頭,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這一次,我要讓她嘗嘗同樣的滋味。"娘娘,
您真要主動請纓準備貴妃生辰宴的節目?"青竹手一抖,差點打翻手中的茶盞。
我輕輕撥弄著案上的琴弦,抬頭看向窗外漸暗的天色:"怎么,你覺得不妥?
""奴婢只是擔心..."青竹咬了咬唇,"貴妃本就視娘娘為眼中釘,
若在宴會上再出什么差錯..."我指尖一頓,琴弦發出"錚"的一聲銳響。前世那個雪夜,
柳如玥命人將我塞入蒸籠時說的話猶在耳邊:"蘇才人上次獻舞踩了裙擺,這次可要站穩了,
別又...失足啊。""不會出錯。"我收回手,從袖中取出一卷絲帛展開,
"我要跳的這支'飛仙舞',前世在冷宮練了整整三年。
"青竹瞪大眼睛:"娘娘在冷宮時...?"我自知失言,輕咳一聲掩飾過去:"我是說,
這支舞我構思已久。去把妝匣最底層那支金步搖取來。"青竹依言取來步搖,
我小心地擰開頂端的珍珠,倒出幾粒細小的白色粉末。"娘娘,這是...""西域烏頭粉,
少量可致幻。"我將粉末重新藏好,"前...我是說,以前在家時,父親曾查獲過一批。
"實際上,這是前世我在冷宮時,從一個老宮女那里學來的手段。那時柳如玥已經把我忘了,
我本可以用這法子慢慢了結自己,卻終究沒下去手。"小順子那邊有消息了嗎?
"我轉移話題。青竹壓低聲音:"他說貴妃近日從西域使者那里得了批新香料,
據說能安神養顏,夜夜都在用。"我嘴角微揚。前世柳如玥也曾用過這種香料,
里面摻了微量罌粟,長期使用會讓人產生依賴。后來皇上發現后震怒,
她卻把責任全推給了西域使者。"告訴小順子,想辦法弄一點來。"青竹剛退下,
李德全便來傳旨,說皇上召我去御書房伴駕。御書房內,周景珩正在批閱奏折。見我進來,
他放下朱筆:"愛妃來了。""臣妾參見皇上。"我盈盈下拜,眼角余光掃過案幾上的奏折,
隱約看到"西域""進貢"等字樣。"起來吧。"周景珩招手示意我近前,
"朕聽聞你主動要為貴妃生辰宴準備節目?"我心頭一緊,面上卻不顯:"回皇上,
臣妾編排了一支新舞,想給貴妃娘娘一個驚喜。
"周景珩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朕記得你與貴妃...不甚和睦。
""貴妃娘娘統領六宮,臣妾敬重還來不及,怎會不和?"我低頭,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頸,
"只是前些日子臣妾不懂事,惹娘娘生氣了。"周景珩忽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蘇琬,
你可知欺君是何罪?"我心跳驟停,卻強自鎮定:"臣妾不敢。""朕欣賞你的聰慧,
但別把朕當傻子。"他松開手,語氣卻緩和下來,"說吧,查閱蒸刑典籍所為何事?
"我背后沁出一層冷汗。前日我確實以研究古法為名,去藏書樓調閱了幾本記載酷刑的典籍,
沒想到這么快就傳到他耳中。"臣妾..."我急中生智,"臣妾近日讀史書,
見有記載古人以蒸刑處置罪大惡極者,想起父親曾言'治亂世用重典',
一時好奇..."周景珩目光如炬:"蘇明遠還教你這個?""父親常說,
女子也當通曉古今。"我趁機道,"他曾查辦過一樁西域商隊走私禁藥的案子,
其中就提到過這類刑罰。""西域..."周景珩若有所思,"近日西域使者又來了,
帶了不少'珍品'。"我心中一凜。前世正是這批西域使者,帶來了摻有罌粟的香料,
柳如玥用了后性情愈發暴戾。"皇上,"我輕聲道,"臣妾聽聞貴妃娘娘近日得了西域新香,
甚是喜歡。臣妾斗膽,想向使者求一些,也好...與娘娘拉近關系。
"周景珩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笑道:"準了。明日使者入宮,你也來吧。"離開御書房,
我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剛才那番對話,無異于在刀尖上跳舞。"娘娘!
"青竹匆匆迎上來,"太后宮中的崔嬤嬤來了,說太后想見您!""太后?"我心頭一跳。
前世我與太后幾乎沒有任何交集,她常年禮佛,不問后宮事務。慈寧宮內,檀香繚繞。
太后坐在上位,雖已年過五旬,卻仍能看出年輕時的風華。"臣妾參見太后娘娘。
"我恭敬行禮。"起來吧。"太后聲音溫和,"哀家聽聞你琵琶彈得極好,
一曲《寒梅映雪》連皇上都贊不絕口。""太后過獎了,臣妾只是略通皮毛。
""略通皮毛可作不出這樣的曲子。"太后示意我坐下,"哀家年輕時也愛音律,你且說說,
這曲子后半段為何轉調如此突兀?"我心中一動。前世創作此曲時,正值父親冤死,
我將滿腔悲憤都傾注其中,轉調處正是得知噩耗的那一刻。"回太后,
臣妾作此曲時...聽聞家父獲罪的消息。"我低頭,聲音微顫,"一時悲從中來,
故曲調突變。"太后沉默片刻,忽然道:"蘇明遠是個忠臣。"我猛地抬頭,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年他上書諫言西域通商之事,觸怒了某些人的利益。
"太后意味深長地看著我,"你如今受寵,更需謹言慎行。"我心跳如鼓。
太后這是在...提醒我?"臣妾謹記太后教誨。"離開慈寧宮,我腦中思緒萬千。
父親獲罪竟與西域通商有關?而柳如玥的兄長,
正是掌管西域貿易的鴻臚寺少卿...剛回到寒香閣,小順子就鬼鬼祟祟地來了。"才人,
奴才打聽到了!"他遞上一個香囊,"這是貴妃娘娘用的新香,奴才偷偷取了些。
"我接過香囊,一股甜膩的氣息撲面而來,與前世一般無二。"還有..."小順子湊近道,
"貴妃娘娘今早發了好大的火,說要在生辰宴上讓您...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