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前篇獨白我叫陳自豪，是一名基層檢察官，今天想跟大家講一個讓我刻骨銘心的案子。
這個案子不僅改變了我的職業生涯，更讓我重新審視了法律與正義的真正內涵。
案件的主角叫李二響，一個老實巴交的普通農民。命運卻對他無比殘酷。
他的妻子林秀是個啞巴，為了給患有重病的女兒籌集醫藥費，
李二響無奈之下向村里的霸王王猛借了高利貸。但王猛的貪婪超出了想象，
他提出用侮辱性的條件來抵償債務：每睡一次林秀，抵200塊；讓李二響在門口當狗，
再抵100塊，一次總共抵300塊。“哎呀，我說兄弟，你瞅瞅你這熊樣，
還不如俺家大黃狗精神呢！咋地，想通了？知道用你那點本事換點錢花花？
”王猛操著一口東北方言，拽著李二響的衣領，滿臉的橫肉擠在一起，
眼神里透著一股子輕蔑和得意。李二響低著頭，臉憋得通紅，嘴唇哆嗦著，卻不敢吱聲，
只能死死攥著拳頭，指關節都捏得泛白。他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可又不得不咬著牙忍著。
案發那天，王猛再次來到李二響家。李二響被王猛像狗一樣用鐵鏈鎖在門外。“哈哈，
今個兒，你這小崽子可得好好給我看門，聽見沒？”王猛大笑著，隨手把鐵鏈一鎖，
就進了屋。屋內，他能聽到妻子的掙扎聲和王猛的得意笑聲。幾分鐘后，
王猛提著褲子走了出來，臉上滿是享受的表情。他來到李二響身邊，
不停地言語羞辱：“喲呵，咋整？你這當漢子的，連你媳婦都保不住？你真不如一條狗。
”李二響心中的憤怒如烈火般燃燒，但他因恐懼王猛的勢力，只能強忍下來。
直到王猛離開后，李二響才拿起王猛丟在地上的鑰匙打開鎖鏈。此時，
林秀衣衫襤褸、頭發凌亂地走出來，用手勢表達內心的憤怒和絕望。她先是指著李二響，
眼神里滿是痛苦和無奈，然后又一把抓住他的手，狠狠地往自己身上拍，
仿佛在說：“他強奸了我，我不想活了。”林秀的手在空中亂抓，突然抓住李二響的衣領，
眼神里透著一絲決絕。她用手指在空中劃著，好像在比劃著什么，又突然指向李二響身后，
表情驚恐，接著又是一陣絕望的亂抓。李二響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王猛還站在不遠處，
正朝著他陰陽怪氣地喊：“咋地，想反抗？你瞅瞅你那點出息，就你這熊樣，還敢跟我叫板？
咋的，想再給你媳婦添點麻煩？”看到妻子林秀被糟蹋成這樣，
李二響跑進廚房拿起菜刀追了出去。王猛還待在李二響家的門外悠閑地抽煙，
李二響隨手一刀斬了下去。“你他娘的找死！”王猛罵了一聲，反應極快地躲了過去，
順手一拳打翻了李二響。王猛狠狠地揍了李二響一頓，囂張地說要繼續回去玩他老婆。
“你給我等著，我今個兒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王猛說著就要往回走，
李二響在絕望中爆發出驚人的力量，趁王猛回頭離開時，撿起身旁的菜刀，用力爬起來，
一刀、兩刀、三刀……不停地往王猛背后砍去，直至王猛倒下。事發后，
村霸王猛因傷勢過重死亡，李二響被警方逮捕，案件落到了我手上。
2 兇案現場：血色菜刀與啞妻的眼淚李二響用菜刀砍向王猛背影的瞬間，
空氣中凝固著東北冬天特有的血腥甜味。我蹲在巷口，
皮鞋踩在碎冰上的聲響在寂靜村里顯得格外刺耳。
法醫正在提取那把銹跡斑斑的菜刀上的指紋，刀刃上殘留著王猛尚未干涸的血，而刀柄上，
清晰印著李二響因握刀過緊而泛白的指痕。“陳檢，這起故意殺人案證據鏈完整得不像話。
”小楊把現場照片鋪開在警車引擎蓋上，照片里的李二響蜷縮在泥濘里，
身上的藍色工裝被血浸透成了醬紫色，
懷里的啞妻林秀正用沾滿血跡的手指在空中劃動著什么。“他不是想殺人。
”我指尖觸碰著照片里林秀瞪大的眼睛，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眸里，
分明有刀尖劃過玻璃般的驚恐，也有著野獸般絕望的反抗。
在村口李氏祠堂改成的臨時審訊室里，李二響像攤爛泥似的癱在長板凳上。
他瘦得皮包骨頭的背脊彎成蝦米，腳踝處被鐵鏈磨破的皮肉還冒著血水，
沾染在灰撲撲的木地板上，像朵盛放的猩紅山茶。“王八犢子，真他娘不是人啊！
”李二響操著濃重的東北口音，唾沫星子濺在我遞過去的紙巾上，
“那王猛說找俺秀兒說說錢的事兒，我尋思...尋思...”他突然抬起滿是血痂的手掌，
狠狠扇自己耳光，枯瘦的指節結結實實落在泛著青紫的左臉上，“我他娘的蠢啊！
咋能信那畜生呢？！”林秀正靠在墻角，懷里緊抱著那只缺了角的搪瓷缸。
她突然用滿是污漬的右手食指蘸著墻上的水漬，在土黃色的墻皮上狠狠劃拉著。
歪歪扭扭的粉筆字，在我眼前逐漸成型：“他把女兒的化療藥扔進廁所，
他說我欠他八萬八的利錢，他說要拿我身子還債...”我蹲下身，
鼻尖幾乎要碰到她正在顫抖的指尖。那一刻，
我突然嗅見她發梢里夾雜的消毒水味——那是醫院才會有的特殊氣味，
仿佛她的身體里還殘留著女兒的體溫。“陳檢，這起案件背后可能另有隱情。
”小楊遞來的案卷里，一張皺巴巴的借條掉落在地，
上面龍飛鳳舞的字跡分明是被人強按著手寫下的，“李二響名下有筆八萬元的高利貸，
月息高達百分之十五，這已經涉嫌高利貸犯罪了。
”村頭廢棄的磚窯里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惡臭，林秀正用沾滿泥垢的食指在墻皮上拼命劃拉著。
磚塊縫隙間，一本缺頁的病歷本被雨水泡得發脹——“患者李冬梅，女，七歲，
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建議化療...”我翻到最后一頁繳費記錄時，手指突然被什么刺破，
血珠滲進紙張。“秀兒她總來這兒看閨女的病歷。”李二響突的聲音從我背后響起，
他身上的劣質煙草味混著汗臭，“她說這樣就能離閨女近點...”我回頭時，
正對上他通紅的雙眼，那里面分明有火焰在燃燒。夜色如墨，警車頂燈的藍光映在林秀臉上，
她突然扯開懷里的破棉襖，后背上兩道紫黑的抓痕觸目驚心。
她用沾滿血痂的手指在空中比劃著，像是要抓住什么，又像是要掙脫什么，
最終卻只能無力地垂下。“我得回趟市局檔案室。”我看著后視鏡里自己潮紅的眼眶，
心里某種堅硬的東西正在崩裂，“這起案件背后，絕不止高利貸這么簡單。
”3 潛藏罪證：血債高利貸背后的暗當我帶著李二響和他的控訴回到市局時，
天邊的晚霞正燒得通紅。辦公室的白熾燈在頭頂滋滋作響，
我把那張缺角的借條重重拍在桌上，紙張發出細微的脆響。“這背后有問題。
”我盯著借條上的字跡，尤其是“李二響愿以妻身抵債”這幾個大字，
它們像是用鮮血寫成的，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腥甜。“陳檢，您看這個。
”技術科小李突然從電腦屏幕后探出頭，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舞動，
他調出王猛的銀行交易記錄，一串數字在屏幕上跳動，每筆交易都像是在敲打著我的神經。
“這些轉賬備注明顯是高利貸的利息偽裝，而且，王猛的賬戶在案發前三天，
向某個匿名賬戶轉了五萬塊‘封口費’。”小李的聲音壓得很低，
仿佛害怕被空氣中的黑暗聽見。我捏著借條，手指關節泛白。
這個“封口費”像是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在我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這不僅僅是一起簡單的命案，而是盤踞在鄉村黑暗角落的毒瘤，
它的根系可能早已深入到我們難以想象的地方。“走，我們再去趟村子。”我披上風衣，
風衣的皮革摩擦發出輕微的聲響，像是命運的暗示。村子里的暮色如一壇陳年老酒，
散發著讓人沉醉又窒息的氣息。張麻子正蹲在自家門口抽旱煙，
煙霧在他臉上織成一張朦朧的網。他見到我們，趕忙把煙頭在鞋底摁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