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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凡巡邏三千年,功德圓滿后回到地府。
七殿閻羅殷切地邀我參加一場神秘拍賣會,說只要拍得壓軸品就能當場成仙。
到了拍賣會,只見高臺中央懸掛著貼滿了符文的籠子。
兒子雙眼緊閉,肉身被粗壯的玄鐵纏繞住,他的魂魄也被隔在籠子外不得靠近一步。
養子倚在一旁譏諷地看他,“嬌嬌只是不小心把你的字畫賣了出去,你竟然要問她一個孤兒,要天價賠償?”
“既然兄長自詡清高孤傲,看不上那些錢,只能麻煩兄長點下全場天燈把完整的肉身拍回來。以免落得一個被萬鬼撕碎,魂飛魄散的下場。”
兒子臉色蒼白,攥緊的指節發青。
我坐在最頂層包廂里,沉著臉一言不發。
于地府而言,我不過離開了三百年,看來他們連我的姓都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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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殿閻羅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我的臉色,“這,我這就把拍賣行老板找來讓他向您賠罪。”
我眸色漆黑,“不用,先看看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敢把主意打到我楚家人的頭上,拍賣行,連同下邊參加的人都別想完好地走出去。
大廳中,一群人看著兒子的肉身露出垂涎的目光。
“聽說只要楚家少爺的一碗靈血,就能洗清我身上的罪孽,讓我免受無間地獄的折磨。”
“那我要他的心,這種無垢靈體的心臟最是好吃了。”
“吃了多浪費,只要剝離了楚喻漓的魂體,我就能立刻飛升成地仙!”
兒子臉色慘白,渾身顫抖地望向自己的肉身。
楚江言劍眉微挑,“但凡參與競價的人,每人免費送一瓶靈血。”
“不愧是楚少主,出手就是大方!”
人群爆發出一陣喝彩,都鉚足了勁想要從楚喻漓肉身上撕下一塊肉。
兒子攥緊的指節泛白,“楚江言,你怎敢如此對我?”
“兄長這就受不了了?你不是自詡清高,一副畫就敢問要嬌嬌三百萬,想必是不缺錢的。”
“你的肉身就在那,要想回到身體不魂飛魄散,兄長可要盡情的點。”
楚江言嘴里那個叫嬌嬌的姑娘,捂著嘴偷笑,
“點一次天燈要三千萬呢,就算十殿閻王來了也要考慮一下。楚公子這幾天滴水未進,怕是已經吃不起飯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錢點呢?”
“別想著動用楚家的關系,家主令在我手里,我看誰敢救你!”
“也不知道楚公子是不是還藏著幾幅字畫沒賣完,都拿出來點天燈呀。”
聽到這里,我的眉頭緊皺,周身氣壓也越來越低。
什么時候,我楚江天的嫡子都淪落到吃不起飯的地步了?
抬眼望去,只見楚江言身穿精致華貴的衣袍,就連阮嬌嬌頭上的首飾也千金連城。
可我兒子身卻上只有一件灰撲撲的長袍,仔細看衣擺處還破了幾個洞,袖口處沾著臟污。
他的手緊緊攥著衣擺,面上寫滿了不堪和屈辱。
顯然,一切都印證了那個女人的話。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不說我楚家在地府也算得上世家貴族,就算我不在,其他閻羅殿的人多少也會幫襯著,又怎會讓喻漓被欺負成這樣?
我一招手,立刻讓暗衛去查。
下凡巡邏這三千年,于地府而言不過區區三百年。
我一心想賺取功德早日歸家,與家中聯系也不太多。
但總能收到兒子寫來的信,信中寥寥數句報平安。
可近三十年來,兒子寫來的信越來越少。
直到這幾年,更是連一封信也沒有了。
我心中記掛著兒子,便誰也沒告訴,抓緊修煉成神后回了地府。
兒子緊緊咬著牙,慘白著臉質問楚江言,
“為什么?這幾百年來,除了父親,我一直視你為最親的人,可你卻因為一個女人便要害我至此?”
楚江言一臉不耐,只是朝臺上揮了揮手。
“閣下還不開始在等什么?”
兒子看著周圍人面上滿是垂涎,眼里俱是勢在必得。
他們都是世家大族派來的人,底蘊深厚,他如今的境地能拿什么跟他們爭?
他的臉色一片灰敗。
“楚公子別嘆氣啊,要是我拍下了你的心臟,我還能分給你吃一塊呢。”
“等我拍下你完整的肉身,到時候讓你每日伺候我,跟我一起快活快活!”
“誰人不知楚公子是無垢之體,只要能一起雙休,成仙那都是唾手可得。”
“閉嘴!都給我閉嘴!”
兒子鐵青著臉,周圍人卻愈講愈烈。
阮嬌嬌柔柔地靠在楚江言胸膛上,嬌笑著。
“呀,江言哥哥,你看楚公子那副表情好像要吃人呢~”
兒子面上灰白之色愈發明顯,在所有人的調笑下閉了閉眼。
再睜眼時,他眼里俱是堅定。
“好,我拍!”
楚江言望著滿身傲骨的兒子,臉上一片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