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之劫我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胸腔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陽光刺眼,
透過宿舍的窗戶照進來,晃得我有些睜不開眼。這是……大學宿舍?我環顧四周,
既熟悉又陌生的陳設讓我心頭一緊。墻上的日歷,
清晰地停留在我和顧言深那段孽緣開始的一年前。我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脖頸,
那里空無一物,可前世被顧言深囚禁時,那冰冷鎖鏈帶來的刺骨觸感,
卻仿佛依舊烙印在皮膚上,深入骨髓。我重生了!這個認知如同一盆冰水,從頭頂澆下,
讓我瞬間清醒。隨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恐懼,以及強烈的求生欲望,緊緊攫住了我的心臟。
今天,我記得清清楚楚,是我第一次“偶遇”顧言深的日子。不行,絕對不能再重蹈覆轍!
我掀開被子,手腳有些發軟地爬下床,決定避開那條通往圖書館的必經之路。
我換了一條更偏僻的小道,每走一步,心臟都狂跳不止,仿佛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然而,
命運的齒輪似乎并未因我的重生而改變軌跡。圖書館門口,
那個熟悉到讓我骨髓都泛起寒意的身影,赫然站在那里。顧言深。他手中拿著一本書,
一本我前世無意中跟他提過的,極其冷門的專業書籍。他怎么會在這里?還拿著這本書?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前世的“初遇”,明明是他撿到了我不慎掉落的學生卡,
以此為借口接近我!他朝我看來,臉上帶著微笑,那雙深邃的眼眸里,盛滿了溫柔,
溫柔得幾乎能將人溺斃。“蘇晚同學,這本書,你是不是在找?”他的聲音低沉悅耳,
如同大提琴般醇厚。我頭皮瞬間炸開,一股涼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他怎么會知道我?
還知道我的名字?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謝謝,不是我。”說完,
我立刻轉身,只想盡快逃離這個讓我窒息的地方,逃離這個惡魔。“別怕。
”一只手輕輕拉住了我的手腕,力道不大,卻讓我如墜冰窟,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間凝固。
“我沒有惡意。”顧言深的聲音依舊溫柔,他的指尖帶著一絲微涼,
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指腹上那層薄薄的繭,正輕輕擦過我的皮膚。這個觸感,
讓我瞬間想起了前世,他也是這樣,用帶著薄繭的手指,一遍遍撫摸我的頭發,
那種令人窒息的溫柔,是我一生的噩夢。“我不認識你!”我猛地甩開他的手,
聲音控制不住地發顫,幾乎是尖叫出聲。我慌不擇路地跑開,不敢回頭,
生怕再看到他那張溫柔的假面。顧言深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我狼狽逃竄的背影,
原本溫柔的眼神漸漸變得晦暗不明,深不見底。他用極輕極輕的聲音呢喃,
輕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卻帶著不容抗拒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偏執:“晚晚,這一次,
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他……竟然也帶著記憶重生了!只是此刻,驚魂未定的我,
對此還一無所知。我只知道,我的噩夢,又開始了。2 命運的交織他那句“晚晚,這一次,
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如同魔咒,在我耳邊反復回響。我連滾帶爬地逃回宿舍,
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凍住了一樣,手腳冰涼得不像自己的。宿舍里空無一人,
室友們大概都去上課或者約會了。我癱軟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跳動,幾乎要沖破我的喉嚨。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從那天起,
我像一只受驚的兔子,生活軌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仔細研究了課程表,
所有可能與顧言深重疊的選修課,我全部退掉,寧愿選擇一些冷僻枯燥的課程。
學校組織的任何集體活動,我一概不參加,社團也退得干干凈凈。就連去食堂吃飯,
我都掐著人最多或者最少的時候,恨不得把自己變成透明人。我甚至偷偷查了轉學的手續。
可過程繁瑣復雜,而且以顧家的勢力,就算我轉到天涯海角,他若想找到我,
恐怕也不是難事。這個念頭,只能暫時壓下。我以為,只要我躲得足夠好,就能避開他。
可我太天真了。無論我怎么小心翼翼,總能“偶遇”顧言深。我去食堂打飯,
剛找了個角落坐下,一抬頭,顧言深就端著餐盤,帶著他那標志性的溫和笑容,
“恰好”坐在了我的對面。“蘇晚同學,真巧。”我去教學樓上課,特意繞了遠路,
走了一條平時人跡罕至的小道,結果在拐角處,他捧著一本書,“恰好”與我同向而行。
“蘇晚,去上課嗎?一起?”他每次都表現得彬彬有禮,噓寒問暖,語氣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就像一個對心儀女生展開熱烈追求的普通男生。可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投向我的視線里,
帶著一種揮之不去的粘稠感,一種不容我拒絕的壓迫。那感覺,像一張無形的網,越收越緊。
就在我快要被這種無處不在的“偶遇”逼瘋的時候,陸明軒學長出現了。和前世一樣,
陸明軒開始對我表示好感。他會主動找我聊天,
約我一起參加社團的迎新活動——雖然我已經退了社,但他似乎并不知道。
看著陸明軒溫和陽光的笑臉,我有一瞬間的恍惚。這曾是我幻想過的,
正常的、健康的戀愛對象。一個念頭在我心底滋生:或許,我可以利用陸明軒來擺脫顧言深?
可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我掐滅了。陸明軒是無辜的,我不能把他拖下水,
讓他成為我和顧言深之間的犧牲品。前世,那些試圖接近我的人,下場都不怎么好。
我開始嘗試與陸明軒保持距離,婉拒他的邀約。但陸明軒的溫柔體貼,像一縷微弱的陽光,
照進了我被恐懼籠罩的內心,讓我產生了一絲不該有的動搖。那天下午,
陸明軒約我在學校附近的咖啡館討論一個小組作業。我猶豫再三,還是去了,
想著在公共場合,顧言深總不至于太放肆。咖啡館里放著舒緩的音樂,
我和陸明軒面對面坐著,討論著作業的內容。就在我稍微放松警惕,
開始認真思考問題的時候,眼角的余光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顧言深。
他竟然也在這家咖啡館!他沒有走近,只是在離我們不遠的一個靠窗位置坐下,
點了一杯咖啡,然后靜靜地看著窗外,偶爾,目光會平靜地落在我身上。那目光,
明明沒有任何情緒,卻讓我如坐針氈,背脊陣陣發涼。我感受到了那平靜表面下洶涌的寒意,
像毒蛇吐出的冰冷信子,一下下舔舐著我的皮膚。陸明軒似乎察覺到了我的不安,
關切地問我:“蘇晚,你怎么了?不舒服嗎?”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沒什么,
可能是有點累了。”那場討論,我完全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等到陸明軒說作業討論得差不多了,我立刻起身告辭。陸明軒有些意外,
但還是體貼地送我到咖啡館門口。他離開后,我剛松了口氣,顧言深就從咖啡館里走了出來,
站定在我面前。他臉上依舊帶著那副無懈可擊的溫柔笑容,語氣輕描淡寫,
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壓迫感:“蘇晚,有些朋友,還是少接觸為好,容易帶來麻煩。
”我的心猛地一沉。他這是在警告我。我狼狽地逃回宿舍,一進門,
就看到我的書桌上放著一個包裝精致的小禮盒。沒有署名。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一種不祥的預感攫住了我。我顫抖著手打開禮盒,
里面靜靜地躺著一條手鏈——那是我前世非常喜歡,卻因為價格昂貴一直沒舍得買的款式。
一瞬間,我如墜冰窟,渾身血液都凝固了。這個喜好,除了我自己,
就只有前世囚禁我的顧言深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他一直在監視我!
這個認知讓我毛骨悚然,幾乎要尖叫出聲。3 隱秘的監視那條手鏈像一條毒蛇,
緊緊纏繞在我的手腕上,冰冷的觸感幾乎要將我拖回前世那個暗無天日的囚籠。
顧言深在監視我!這個認知讓我如墜冰窟,四肢百骸都僵硬了。恐懼過后,
一股強烈的求生欲涌了上來。我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一味地躲藏只會讓他像貓捉老鼠一樣,
享受這種掌控一切的游戲。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子飛速運轉。既然躲不掉,那就迎上去。
我要改變策略,暫時對他假意逢迎,穩住他,再尋找徹底逃離的機會。
這個決定讓我胃里一陣翻攪,但除了這樣,我別無他法。第二天,
我刻意在去教學樓的路上“偶遇”了他。看到我沒有像往常一樣避開,甚至還主動朝他走近,
顧言深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隨即被濃得化不開的欣喜所取代。“顧同學,早。
”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臉上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蘇晚同學,早。
”他眼中的偏執似乎都柔和了許多,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你……是特地等我嗎?
”我心頭一凜,面上卻不露聲色:“不是,只是碰巧。對了,上次圖書館的書,謝謝你。
”他笑意更深:“不客氣,能幫到你就好。”從那天起,我開始回應顧言深的“偶遇”,
甚至會主動找他請教一些“學業上”的問題。顧言深對我態度的轉變欣喜若狂。
他開始變本加厲地對我好,每天雷打不動地給我送早餐,
而且都是我曾經無意中提過的喜好;下課時,他總會“恰好”出現在教室門口,
開車送我回宿舍;各種包裝精美的禮物源源不斷地送到我手上,從限量的鋼筆到昂貴的畫冊,
每一樣都精準地踩在我的喜好點上。他的體貼入微,細致到令人發指。每一次與他周旋,
每一次“甜蜜”的互動,都讓我如履薄冰,內心的惡寒幾乎要將我吞噬。
我強忍著生理性的不適,對他露出“羞澀”的笑容,接受他的“好意”。我必須讓他相信,
我已經開始接受他了。在與顧言深虛與委蛇的同時,我暗中聯系了林薇薇。
我知道林薇薇一直對顧言深有意思,也清楚林家和顧家是商業上的死對頭。前世,
林薇薇沒少給我使絆子,試圖接近顧言深,間接刺激了顧言深那變態的占有欲。這一世,
我要好好利用她。我約林薇薇在一家隱蔽的咖啡館見面。她如約而至,妝容精致,
眼神里帶著一絲探究和不屑。“蘇晚,你找我有什么事?”她開門見山。我垂下眼瞼,
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林薇薇,我知道你喜歡顧言深。”她嗤笑一聲:“所以呢?
你是來宣示主權的?”“不,”我抬起頭,直視著她,“我是來幫你的。
”我故意向她透露了一些顧言深的“喜好”和“習慣”,比如他喜歡安靜,
不喜歡別人碰他的私人物品,喝咖啡只加一塊方糖等等。這些細節,
其實都是前世他囚禁我時,在我身上養成的習慣,或者說,是他強加給我的。
林薇薇聽得將信將疑,但眼中的興趣卻越來越濃。“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想讓他離我遠一點。”我露出一副苦惱的樣子,“他對我太好了,
好到讓我喘不過氣。如果你能吸引他的注意力,或許我就能解脫了。”林薇薇眼神閃爍,
最終還是接受了這個聽起來荒謬卻又充滿誘惑的提議。我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林薇薇,希望你這顆棋子,能有點用處。
日子在我和顧言深的“甜蜜”拉扯中一天天過去。我能感覺到,
顧言深對我的防備心在逐漸降低。時機差不多了。我利用他對我的“信任”,借口身體不適,
偷偷去醫院開具了證明,然后向學校遞交了休學申請。同時,我用兼職攢下的錢,
買好了一張去往南方一個偏遠小城的單程火車票。那里山高水遠,我不信顧言深還能找到我。
我還聯系了陸明軒學長,拜托他在我計劃離開的那天,想辦法制造一些不大不小的動靜,
吸引顧言深的注意力,為我爭取時間。陸明軒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答應了我的請求,
他一向是個熱心腸的人。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中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逃離的前一晚,
我仔細檢查了早已收拾好的行李,里面只有幾件換洗衣物和所有的積蓄。
心臟因為緊張和期待而劇烈跳動著。自由,我很快就能擁有自由了!
就在我沉浸在對未來的美好幻想中時,宿舍門突然被敲響了。篤,篤,篤。不輕不重的三聲,
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這個時間,
會是誰?我強作鎮定地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往外看——門口站著的,赫然是顧言深。
他臉上帶著我熟悉的溫柔笑容,那笑容在慘白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
更讓我遍體生寒的是,他手里拿著的,正是我剛買好的那張火車票,
以及我的休學申請復印件!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血液仿佛在瞬間凝固。他怎么會知道?!
我顫抖著手打開門,聲音干澀:“顧……顧言深,這么晚了,你……”“晚晚,
”他聲音依舊溫柔得能溺死人,眼神卻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沉,“你要去哪里?
為什么不告訴我?”他一步步走近,我下意識地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冰冷的墻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