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癡傻的嫂子喂飯時,我故意把她領到藏有白骨的地窖里。隨后我鎖上地窖,
安心地跟著哥哥去過城里人的好日子。但過了十八年,哥哥和我卻都沒能再成婚。
于是我按照卦象,準備去地窖處理“情債”。可剛進入地窖,
就被比十八年前還要漂亮的嫂子抓住手腕:“瑤瑤,你來……來給嫂嫂喂飯了嗎?
”······1哥哥四十歲這年,終于帶我們全家落戶到了省城。所謂升職加薪美人歸,
他便把這個美人的主意打在了女上司頭上。可哪怕哥哥費盡心思,
那位女上司依舊對哥哥忽遠忽近。于是我勸哥哥找一位大師,
算算哥哥的姻緣能不能攀上這位白富美。可就在我領著哥哥去算的時候,
這位大師卻突然狐疑地盯著哥哥。“真奇怪……你眼下的命盤居然一點桃花都沒有!
”哥哥一聽,也附和道:“我說這么多年我怎么都找不到一個女朋友呢!這可怎么辦?
”“怎么辦?因為你們身上都還有債沒有還完啊!”說這話的同時,大師抬頭瞥了我一眼。
僅一眼,就讓我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這時,哥哥嗤笑一聲,不屑地反駁道:“有債?
我當牛馬這么多年,從來就沒有欠過別人的債!”“走!”說著,哥哥一把拽起我就要起身,
“這種人我見多了,沈瑤你哪找的大師,我看就是個大騙子!”“等等。”大師攔住哥哥,
和他四目相對:“命盤里顯示……你以前是有妻子的。”聽到這句話后,
我心里猛地咯噔一下。見我們頓住腳步,大師繼續問道:“你們不是本地人吧?
”我點頭:“嗯,不過我們如今已經落戶本地了。”我聳了聳肩,有種別味的優越感。
“那就對了!你們這個未了的債就在老家。”“前一任姻緣未散,
你就始終得不到下一任姻緣的果;等你一旦把老家的債給了結后,我保證你在情場得償所愿!
否則……你這一生不僅和姻緣無關,還會有很大的麻煩啊。
”大師的話讓我更加確認了心中所想。這個債……一定是我那第一任嫂子!得到解決辦法后,
我和哥哥便先回了城里的家。我爸見我們回來,就興沖沖地上前問道:“怎么樣?
耀祖和那個女老板有沒有機會?”哥哥垂下眼眸,不耐煩地說了句:“大師說我們家欠債,
我沒姻緣!”“欠債?”還沒等哥哥繼續說下去,
我爸直接給了我一巴掌:“我和你哥可是一直堂堂正正做人的!你老實交代,
是不是你在外面惹了什么情債?”聽著我爸怒氣沖沖的語氣,我終于意識到他忘了一件事。
忘了我那個被鎖在地窖,生生活埋的癡傻嫂子。哥哥攔下我爸,解釋道:“不是瑤瑤,
是舒臻。”“但我就搞不懂了,舒臻明明是自己跑了,跟我們有什么關系?”哥哥的這番話,
終于讓我爸回想起了我當年的惡孽。我的第一任嫂子叫舒臻,
長得比我最討厭的那個女人還要漂亮。但漂亮的女人總是惹人注意的。比如我小時候,
那個漂亮的女人一句話就能指揮爸爸給我戴上腳銬。而漂亮的舒臻出現后,
也會指揮哥哥打我。她和那個女人一樣,都是遙不可及的鳳凰。只有我,是天生的老鼠。
所以我像當年錘那個女人一樣,一錘頭把舒臻也給錘傻了。
癡傻后的舒臻變得只會阿巴著流口水,也終于讓哥哥和爸爸開始嫌棄她。
于是我有了更多獨自欺負她的機會。直到十八年前,哥哥突然說要帶我們全家到城里打工。
爸爸歡喜地到處炫耀,說自己兒子出息了。可我滿腦子想的都是,
如果漂亮的舒臻也跟著進城,就更沒有人看我了。于是我討好地找到我爸,
用傻子太累贅的理由勸他不要帶上舒臻。“不如我們別帶舒臻了吧?
把這傻女人帶到城里一點用都沒有,多給我哥丟人啊!”話音落下,被我爸迅速拒絕。
我想起那個女人的結局,繼續勸著:“爸,你做人別太善良了!”“嫂子跟我們非親非故的,
你又是收留她又是給她吃的已經很不錯了,她一個瘋女人,不僅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
還反而會讓人家城里人笑話咱!我看還是讓她去地窖陪上一個瘋女人吧!”“至于我哥?
你別擔心,我們先瞞著他,到時候再給我哥挑個好的城里媳婦。”是的,
當年那個女人也是我親手鎖住的。因為她們都太格格不入了,只會搶我的風頭。
在我的苦口婆心下,我爸算是默認了我的行為。晚飯時間,舒臻照常流著口水朝我伸手要飯。
我嫌棄地打了她一巴掌,在給我爸使了個眼色后便拿起一塊雞腿出了門。在我的嫉妒下,
舒臻只有在嫁進來那天吃過肉。所以她一看到雞腿,就下意識雙眼放光的跟著我走。
一步一步,我把她領到了院子里。院子的打水井旁邊有個土色的鐵板,掀開鐵板,
下面是一層層同往地窖的臺階。地窖只有這一個小通風口,所以我順著臺階下去之后,
看到當年的那個女人已經成了白骨。我沒忍住笑出聲,既是笑那個女人,也是笑舒臻。
因為沒多久,舒臻也會是這個下場。所有比我漂亮的女人,都只能是這個下場。
2我將雞腿扔進地窖后,舒臻像餓狼撲食般跪趴在地上啃了起來。緊接著,
鐵鎖上鎖的生銹聲響起。當天晚上,村里所有人都好心地自發著到處尋找舒臻。
他們都以為是傻傻的舒臻自己走丟了,誰也沒懷疑是我干的。后來搬到城里那天,
當腳踩在地窖頂層的鐵板時,我和我爸都心照不宣,誰也沒提起舒臻。今天,是第一次。
“這肯定是舒臻死不瞑目啊!”眼見哥哥滿臉不解地回到房間,我爸便對著我小聲感慨。
“說到底,都是你這閨女造的孽!你說說你,當年怎么就那么狠心啊?
”“我們老沈家的后可不能絕在你這閨女手上!這樣,你明天就給我給我回老家看看!
再把老房子給賣出去!”“只要你哥能找到女朋友,我就讓你也出去找個金龜婿,
至于房子賣多少錢,我都給你當嫁妝。”原本想拒絕的我一聽嫁妝,興奮地點了點頭。畢竟,
我是全家人里最愛錢的那一個。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聯系了房屋中介。又計劃在找到買主前,
先把這個陳年舊債給收拾干凈。于是剛一進家門,我就將腳步停在了那塊鐵板前面。
想著能有筆大嫁妝,我雖有些后怕但還是鼓起勇氣掀開了鐵板。可剛蹲下身子,
掌心就莫名出了些細密的冷汗。似乎有風從四面八方吹過來,
刮過臉頰時像有人用指甲輕輕劃了道口子,涼得發疼。我咽了下口水,
一點一點將鐵板徹底掀開。突然,地窖下傳來“咚”的悶響,像生銹的啞鈴砸在水泥地上,
震得我手腕發麻。我停下所有動作,幾乎是跪趴在鐵板上仔細聽下面的動靜。
屏息數到第六十秒時,地窖下卻始終靜得像塊裹尸布。于是我猜想,或許是太久沒被打開,
下面地窖的鐵門猛地見風后而發出的聲響吧。這么想著,
我便在用一根鐵棍支撐鐵板后就順著臺階,進入了地窖。地窖下和十八年前并沒有區別。
而地窖門上掛著的那把鐵鎖,依舊鎖的很牢固。我想要透過門縫聞聞里面有沒有尸臭的味道,
卻只有鐵銹混著潮濕的霉氣鉆進鼻腔。也是,十八年過去,舒臻估計早就成了白骨。
于是我把鑰匙插進鎖孔,準備進入地窖里面。可下一秒。“瑤瑤……”一道輕柔地女聲響起。
“誰?是誰?”我下意識問出聲,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深吸一口氣后,我努力平復心情。
安慰自己一定是太緊張,這才產生幻聽了。畢竟這地窖里除了我,不可能有另外一個活物。
于是我再次擰動鑰匙,繼續開門。打開鐵門后,鑰匙“當啷”掉在地上,
驚得我猛地踉蹌一步。發霉的鐵銹味充斥著整個地窖,
我打開手機的手電筒一點一點照著前行。光圈打在每一個角落,都和十八年前沒有任何變化。
但我總覺得……少了點什么。我想起來了!是那些白骨,我最討厭的那個女人的白骨不見了!
難道有人偷偷回來過?3還沒等我細想,那道聲音又響了起來。“瑤瑤……你來了。
”這次我聽得很清楚,不是幻覺!聲音就是從我背后一米左右發出來的!總之,
意識到不再是幻覺后,我幾乎渾身的血都冷得凝固了。“瑤瑤,你來……來給嫂嫂喂飯了嗎?
”是舒臻!是舒臻在說話!我嚇得蹲在地上捂著眼,
生怕一抬頭就看到什么恐怖的無臉人頭會出現在我眼前。不知過了多久,聲音始終沒再響起。
地窖里仿佛又恢復了平靜而漆黑的模樣。我嘗試著睜開一點眼縫想要爬出這漆黑地窖,
可雙腿的癱軟卻讓我只能選擇打電話求助。顫抖的手指輸錯了好幾次密碼后,
終于打開了手機的屏幕鎖。突然,一只冰涼的手撫上我胳膊,生生將我拽了起來。“啊!啊!
!!”我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地窖。舒臻!我看到了舒臻!
舒臻那張和十八年前一樣漂亮的臉就這樣和我四目相對。“瑤瑤,嫂嫂好餓啊!你來,
來給嫂嫂吃好吃的好不好?”舒臻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嬌媚,絲毫沒了當年的癡傻模樣。
我不敢再睜開眼,只能尖叫著揮動手機。結果不僅手機被她打掉,
連我也被她那雙沒有溫度的手死死攥住手腕。舒臻的力氣大得驚人,
喉嚨里發出咯咯的笑聲:“嘿嘿,嫂嫂終于等到你了……”我終于眼前一黑,
徹底失去了意識。“沈瑤?沈瑤!都幾點了,快醒醒!”充滿怒氣的聲音從我耳邊炸裂響起。
再睜眼時,眼前不再是死死抓住我的舒臻。更不是令人窒息的漆黑地窖。而是,
我在城里的新家。眼前的我爸一臉不耐煩地將我從床上拽起來,
指責我飯也沒做就睡到大中午。我意識恍惚地起身,開始懷疑自己做了噩夢。不!
那真實的觸感絕不是夢!我拉著我爸講剛才的經歷,他的第一反應也是不相信。“沈瑤,
你大白天睡懶覺就算了,還故意編噩夢來誆我?這么大人了還相信鬼神之說,
你是不是還想偷懶不去賣老房子啊?”“你可別忘了,這個孽是誰造的!
是誰害得你哥這么多年還沒找到女朋友?”我反復強調,自己沒有做夢。但我爸還是不信。
最后他甚至拿出了客廳的監控,監控顯示我從昨晚進了臥室之后,壓根就沒有出去過。
看到這一幕后,我終于平靜了下來。我摸著有些紅腫的手腕,有些可笑自己居然會相信噩夢。
我爸一臉怒其不爭地瞪了我一眼后,大聲斥責道:“真是指望不上你!老子自己去!
還不如你媽呢,她好歹還漂亮點,再看看你,真沒用!
”爸爸居然又把我和那個討厭的女人比。我賭氣似地穿好衣服,非要跟著我爸一起回老房子。
在路上刷手機的時候,我總覺得手機有哪里不對勁?還有,如果真的是夢,
夢里的舒臻到底要干什么?如果不是夢,那為什么十八年過去,她還和當年一樣年輕漂亮?
想著想著,我和我爸已經到了老房子。這次我爸很順利就打開了鐵板,
我跟著我爸的腳步走下臺階,進入地窖。地窖的鐵門和夢里一模一樣,
空氣里也滿是鐵銹混著潮濕的霉氣。只是這一次,地窖內一片寂靜,
再也沒了各種亂七八糟的聲音。我爸不耐煩地指揮我拿出鑰匙打開鐵門。
生銹的門鎖“咔嚓”一聲被擰動,我打開手機手電筒率先走進地窖。突然,
手心傳來一陣刺痛。我低下頭看,才發現是手機屏摔碎的玻璃碎片扎進了手心。不對!
我的手機可是被夢里的舒臻摔碎的……不!那不是夢!我迅速轉身,
朝身后正要進地窖的爸爸大喊:“爸!快跑!跑!”哪怕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但也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我爸此刻呆愣在了原地,死死盯著我身后的眼神里還帶著驚恐。
下一秒,熟悉的口水味從四面八方鉆進我鼻息。我剛下意識打了個冷顫,
就聽到我爸顫抖到近乎絕望的聲音:“瑤瑤,
你……你后面……”4涼到絲毫沒有溫度的手從背后攀爬上了我的脖頸。一瞬間,
我再也無法呼吸。可那雙手僅僅在滑過我的脖頸后,就從背后環抱住了我。“瑤瑤,
我餓……餓……”在我爸癡迷的眼神中,我動作機械地轉動身子。這一次,
我清清楚楚看到了舒臻整個人。她穿著我十八年前給她的破舊衣服,
嘴邊似乎還有吃完雞腿后剩下的油。但不一樣的是,她比十八年前要漂亮多了。
身上的那些傷痕似乎都不見了,只剩下一個白白嫩嫩的身體。我縮著脖子,
惶恐地掰開她環抱住我的雙手:“你……你不是應該早就死了嗎?”“死?
瑤瑤不是說過要嫂嫂好好活著嗎?”舒臻笑瞇瞇地看著我,說出了這句讓我全身僵硬的話。
好在我爸并沒有察覺到什么,反而大著膽子從我身后靠近舒臻。我討厭漂亮的女人,
哪怕是漂亮的鬼也一樣。因為有她在,我爸又不會注意我了。他也不管舒臻是人是鬼,
一雙大手快要碰到舒臻的臉上。在他碰到舒臻的前一秒,我嫉妒地推開舒臻,
一把把她推倒在地。“啊,好疼!”地上的舒臻喊著疼,膝蓋處還有了一絲血跡。
鬼也會流血嗎?我爸心疼地扶起舒臻,看見這一幕,我更嫉妒了。我隨手拿起地窖里的鐵鏈,
就要朝舒臻勒去。“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能讓你再死一次!
”我爸驚呼著奪過鐵鏈:“沈瑤你到底要干什么?她都能流血,會是鬼嗎?
說不定就是有人能童顏不老呢。”“爸!你別太糊涂了!十八年了,人早就死了!
”我的話音落下,我爸更是生氣:“她是鬼的話你可以隨便處理,但如果是人的話,
還這么漂亮……”透過我爸的眼神,我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想法。那個女人被我害死后,
我爸就一直埋怨我不能給他找個老伴。如今看來,他甚至把主意打在了身份不明的舒臻身上。
漂亮的女人還真是幸福,哪怕變成鬼也能讓男人前仆后繼。我強忍住內心的嫉妒,
想著自己必須搞清楚為什么舒臻整整十八年都沒死。甚至這張臉比當年還要年輕漂亮。
我怒視著舒臻,勸誡我爸:“不如我們報警吧?不然這也太危險了?”“哼,
你要是不怕警察知道你當年做的孽就報警吧!”我心虛地看向一旁癡傻的舒臻,
仔細想著對策:“可萬一這是個臟東西,我怕……”還沒等我說完,
刺耳的手機鈴聲突然在地窖響起。我拿出手機,看到是那位風水大師給我打來的電話。
“是沈小姐嗎?”“根據我的卦象,你們應該已經見到債主了吧?”我爸對著我狂擺手,
示意我先不要說出來。沉默兩秒后,對方似乎看透了我們的心思,
主動打起包票來:“你放心,我們這種揭露天密的人是不會跟任何人說出去的。
”有了對方的肯定后,我簡單說明了事情經過。本以為那位大師會有些害怕,
可他確是異常興奮。甚至還要求我把疑似夢游的事情詳細講一遍。我認真回憶后,
將自身經歷全部告知。“沈小姐,你是說你嫂子在地窖十八年后不僅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