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個御前伺候的小宮女。卻突然能看到彈幕:“真可憐,就因為戴了朵海棠花,
要被皇帝用一碗又一碗毒藥活活灌死了。”“誰讓她撞槍口上了,
璃妃晌午剛在海棠樹下面滑倒落胎,她就戴著朵海棠花,皇上看了不晦氣?
氣也就全撒她頭上了。”“這海棠花是皇后派人送的,女主寶寶真機智。
”“誰讓她長得這么像女主的,活該。”1我看著眼前的彈幕,心里一驚。
伸手摸了下發(fā)髻上的海棠,連忙摘下來。想起皇后那張清麗溫柔的面容,我不禁感嘆,
竟沒看出她是心思如此深沉之人。我剛把海棠花塞到袖子里藏起來,皇上就來了。果然,
他的臉色沉沉,心情很不好的樣子。我連忙撤到一邊侍候。“女配怎么把花摘下來了,
那她不就死不了了。”“看她那張狐媚子臉就惡心,只有女主才能這么漂亮。”“沒事,
還有助攻呢。”突然,皇后的公主跑進來,扯住我道:“畫檐姐姐,陪我放紙鳶,
陪我放紙鳶!”她渾身上下扒拉著我,摸到那朵海棠花時,眼睛一亮,猛地一扯我的袖子,
撕拉一聲,袖口撕裂,海棠花滾落到皇上腳邊。彈幕也在沸騰。“還是女主想得周到,
安排女兒過來。”“要不然這女配就得動歪心眼,逃過這一劫了!
”“嗯…………女配好心機啊……無語……”“她什么時候下線,
我要看她被毒藥灌得七竅流血最后拉到難民營里被糟蹋!”皇帝看到滾落的海棠花,
一拍桌子,龍顏大怒:“混賬東西!”他一揮手,讓兩個侍衛(wèi)架住我的胳膊,把我拖下去。
眼看著離宮門越來越近。既如此,不如放手一搏。我大聲喊道:“皇上,
奴婢今天……是特意帶的海棠花。”不用想都知道,彈幕在刷屏:“女配蠢死了。
快下線吧哈哈哈哈。”余光中,皇帝愣了一下。趁這空隙,我咽下唾沫,
繼續(xù)道:“昨兒夜里三更,奴婢夢到一個胖娃娃,帶著兩個金鐲子,
笑咯咯地給了奴婢一朵海棠花,說讓奴婢戴上。”皇上坐到紫檀椅上,狐疑抬手,
命侍衛(wèi)放開我。“那娃娃跟我說,要到天上當神仙了,要是托生到凡間,
以后下凡的兄弟姐妹會更多,他喜清凈,不愛這種熱鬧,就先走一步了。見狀,
我心里踏實了一些,底氣也便更足。話說完,皇帝拍著腿笑了起來。“你這丫頭,
看來是有些靈性在身上的,張公公,賞!”他大手一揮道。張公公也面帶贊賞,
拿了個鑲寶石的金鐲子給我。我掂量了下,有了它,出宮后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我跪下叩首、道謝。實際上,后背已經(jīng)被汗浸濕了,等走出養(yǎng)心殿時,魂已被嚇沒了一半。
剛才離死亡,就差那么一層紗的距離。但以后,我偏要掌管自己的生死。2“劇情怎么變了,
她為啥不死了。”“這女配還挺機智的,看好她。”“不許,哼,不許和女主寶寶搶皇帝!
男主是她的!”“沒人看得上這爛黃瓜……”我一邊看著彈幕,一邊回到自己住的小屋,
挪開墻角的一塊磚頭,把鐲子放進去藏好。“皇后開始想新招把她治死了,
她是不會留著這樣一個人的。”“她要是求求攝政王,或許還能留一命。”“她死了,
攝政王才能黑化成反派,搶皇帝的江山,最后被亂箭穿心。”“她叫攝政王一聲哥哥,
攝政王半邊身子都酥了。”“何止酥了,都站起來了。”“咳咳,是哪里站呢……”攝政王?
就是那個之前讓我厭惡萬分的冷面人?可涉及生死,我心一橫,跑到一條小路上準備求他。
每次傍晚,他都會來這。可今天,他沒有來。來的是皇后。我躲閃不及,只能行禮迎接她。
皇后笑盈盈地看向我,可眼底飽含著怨毒。“皇后為什么恨她,
這小宮女再怎么說也是她親妹妹啊!”“樓上別劇透!”“怪不得長這么像,
都快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皇后和這小宮女本來是窮苦人家的姐妹,皇后被宰相收養(yǎng),
成了富家千金,可害怕被皇上知道自己真實身份,就一把火把親生父母家給燒了……最后,
只有這小宮女活了下來,也失憶了。”“我去,女主寶寶牛掰!這才是女主呢!
”“樓上腦殘吧……”我震驚地抬頭看她,然后脫口而出:“姐姐!”皇后一頓,
眼里的殺意抑制不住地流露出來。我跪下爬到她的身前,虔誠叩首:“姐姐,
爹娘不知被何人所害,臨終前給我留話,讓我來投奔心善的姐姐,畫檐愿為姐姐鞍前馬后,
萬死不辭!”昨天從彈幕得知,皇后在尋一名試藥女,替她嘗各種千奇百怪的美容養(yǎng)顏藥。
而我和她血脈相連,身量相仿,是最適合不過的人選。皇后冷冷地盯著我的臉,一動也不動。
彈幕嘩嘩地過。“這女配真蠢,她的臉那么礙眼,皇后怎么可能容下她。
”“留她在身邊天天勾引皇上嗎?可笑。”我起身,拔下簪子,往臉上狠狠一劃。
簪子扎進肉里,鮮血滴在我的裙擺上。皇后打量了我?guī)紫拢攀嫘囊恍ΓH自把我扶了起來。
“既然如此,本宮向皇上把你要過來,以后你就跟著本宮了。”皇后的眼睛都笑彎了。
我知道依照皇后的性子,她愿把我留在身邊,不僅是試藥,也是為了日后更好地除掉我。
可她并不知,我想到她身邊當差,也是謀劃著要如何殺掉她。3自從我進了鳳儀宮,
皇后每天都讓我喝下一碗藥,然后觀察藥效如何。
可那些藥并沒有讓我的容顏更美、肌膚勝雪,反而讓我的身體更為孱弱。她開始急了。
此時的彈幕還在討論,它們能看到女主做了些什么。“女主打算試一味狠藥,
是從萬毒谷求來的,她準備以毒攻毒。”“這導致女配全身潰爛而死。
”“很久之后女主才知道,這藥配著百花丸吃才能重鑄容顏,可如果沒有百花丸,
就得像女配一樣,不僅潰爛,全身能化得連骨頭都沒了。”我默默擦著鳳儀宮的地板,
冷汗從額頭上滴下來。因為我忽然想起來,自我之前,鳳儀宮已經(jīng)死了幾百名試藥女了。
4攝政王朝徽正在御花園的石桌前品茶。昨日,我在這里故意掉落了一個繡著落日的荷包。
黃昏一到,他果真在這里等我。“嘿嘿嘿,女配你猜,攝政王拿回這個荷包后,
對它做了什么?”“女配不死也挺好的,可以做飯給我們看。
”“畢竟攝政王看起來廚藝很好的樣子,蜂腰猿臂。”我走上前去,低眉道:“王爺,
求王爺賞奴婢一味百花丸,來解除奴婢性命之憂,奴婢一定會報答王爺?shù)摹?/p>
”朝徽慢悠悠拿起茶杯,道:“你一小小婢女,能給本王報答什么?”我正待回答,
忽然竹林后面?zhèn)鱽硪魂囌f話聲。好像是皇后宮里的人。一時著急,我躲到了石桌底下。
桌子鋪了件金絲繡雀紅絨布,可以擋住我的身影。朝徽還坐在桌子后面,他身子一僵,
耳朵瞬時紅了。“這個視角,不是某經(jīng)典劇情嗎,斯哈斯哈!”“女配趁機大吃特吃。
”“我開始磕他們倆了,炮灰CP。”我在桌子底下,只能看到朝徽兩條修長的雙腿,
正緊緊地繃起來,仿佛在隱忍著什么。“參見王爺。”外邊的人正在向朝徽行禮。聽聲音,
是皇后宮里的掌事姑姑,合椿,地位非同小可。她殷切地和朝徽攀談起來。我蹲在地上,
腿越發(fā)酸軟。最后實在支撐不住,趴在了朝徽的腿上。“攝政王爽了。”“攝政王一開心,
回去就把敵國三十二城池給打下來。”“他好會裝啊,表面上淡定地一點看不出來,
實際上內(nèi)心嗨瘋了。”“實際上他早就打聽到消息,猜到女主需要百花丸了,
今天特意送來的。”我微微抬頭,看到他腰間的一個香囊。里面散發(fā)著一種奇異的香氣,
似乎是混合著各種花香。我慢慢攀住他的小腿,悄悄伸手去夠香囊。快要靠近時,
他忽然伸腿,輕輕擋住我的動作。這一舉動,讓朝徽結(jié)實有力的腿正好蹭到我的小腹。
我被嚇到了,猛地縮回身子,心臟砰砰直跳。還差一點跌倒了。我使勁捂住嘴,
不讓自己發(fā)出任何響聲。再抬頭,他的嘴角也勾起一絲笑意,像一只狡猾得逞的狐貍,
仿佛在說:“想偷偷拿走,沒那么容易。”合椿姑姑走后,我要狼狽地爬出去。朝徽起身,
扶住我的胳膊后退,要把我拉起來。可他表面上是往后退,
手腕的力道卻把我拉得離他更近了幾分。朝徽依然擒著一抹很淡的笑。我不禁有些恍神。
眼前這男人竟這么好看。下一秒我連忙止住腳步,因為剛才差一點就撞進他懷里了。
他笑出了聲,似乎很開心。“求王爺給奴婢百花丸一用。”我繼續(xù)求道。“女配親下他,
他把整個王府送給你。”“反派還在裝呢,什么時候女配死了你老實了。
”“青梅竹馬就是好磕,只不過女主失去了一段記憶,把他給忘了。”朝徽摘下香囊,
輕輕擱在我的手上。“好好想想該怎么報答本王。”他依舊保持冷淡,聲音清冷道。
“攝政王回去會不會一年不洗手。”“女配走后,他偷偷聞了自己指頭好幾下。
”“已經(jīng)無人在意女主了嗎哈哈。”5我回到宮里后,皇后果然端給我一碗藥。藥黑糊糊的,
散發(fā)著一股又腥又苦的味道。我捏著鼻子,一口灌了下去。幾天過去了,因為百花丸的作用,
我沒有皮膚潰爛,也沒有噬骨的疼痛,反倒是臉上的疤漸漸消退,幾乎看不出痕跡了。
皇后端詳著我的臉,眼睛里透露出興奮。她命合椿姑姑再熬一碗藥來,她要親自服用。
可姑姑說:“熬藥需放入天山雪蓮,小庫房里沒有這味藥材了。”皇后瞇了下眼睛,看向我。
“都怪你試藥,浪費了本宮的好藥材,現(xiàn)在本宮喝不了藥了,你該當何罪!
”她用又尖又長的護甲戳我的額頭。“奴婢有罪,奴婢有罪!”我不敢向她頂嘴,
只好這樣說。“你去尋這味藥來,若是尋來了,我好好待你,若是尋不來,
我讓你嘗嘗慎刑司的厲害。”皇后把我扯到身邊,咬牙笑道。一靠近她,
我總能聞到一股濃郁的脂粉香。似乎正是為了掩蓋她常年喝藥才熏上的。
雖說她是皇帝的白月光,可實際上,皇帝只是愛她的相貌和懷念青春年少時那段單純的感情。
隨著年華的逝去,皇帝已經(jīng)對她越來越不上心了。我走出宮殿,慢慢地向攝政王府走去。
“皇后這是鐵了心要殺女配啊,卸磨殺驢。”“其實皇后宮里還有一株天山雪蓮,
她這是故意為難女配。”“這藥材極為稀缺,皇上把所有的都賞賜給了皇后。
除了皇后宮里的,只有攝政王府里有了。女配要是找來了藥,皇后要告她和攝政王私通,
女配要是沒找到藥,皇后就會說她偷吃稀世藥材,把她弄死。”“即使攝政王保她,
皇后也要趕在攝政王知曉之前把女配殺了。”我看著彈幕,抬頭望了下天空。雪飄落下來,
落在我的掌心。6我在攝政王府前跪著求藥時,皇后的小庫房正在熊熊大火之中。
她珍藏的藥材全都化為灰燼。“女配黑化了嗎,好帶感。
”“這個時候她應(yīng)該大喊一聲:二月紅前來求藥!”“王爺根本不在王府,
她為什么要跪一晚呢。”這是我的苦肉計。雪覆蓋了我的身體,連頭發(fā)絲都結(jié)了層霜。
朝徽回來時,把藥給了我。他寬大的手掌握住我的手腕,一股內(nèi)力從他的手里傳輸過來。
雖然我看起來依然被凍得像個冰雕,可身體里充斥著一股暖流,已經(jīng)舒服多了。
本站所有內(nèi)容都已取得正版授權(quán)。版權(quán)聲明 - 投稿聲明 - 自審制度 - 免責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