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著離婚協議書沖進總裁辦公室時,傅沉正在給新來的女秘書整理衣領。
他修長的手指掠過對方鎖骨,白襯衫袖口露出一截冷白手腕。落地窗外陽光正好,
照得他側臉像鍍了層金邊,連睫毛投下的陰影都恰到好處。"傅總好雅興。
"我把文件拍在大理石桌面上,"簽個字?"女秘書紅著臉想躲,卻被傅沉扣住手腕。
他抬眼看我時,眼底還帶著未散的笑意:"林秘書吃醋了?
"三個月前我發著高燒給他送合同,他也是用這種眼神看我,然后把我按在休息室沙發上。
那天他吻著我耳垂說"你比退燒藥管用",現在想想真是諷刺。"吃醋?"我笑著抽出鋼筆,
"我是來辭職的——順便離個婚。"傅沉嘴角的弧度突然凝固。他松開女秘書,
慢條斯理地松了松領帶:"你再說一遍?""傅總耳朵不好可以去看醫生。
"我翻開協議書財產分割那頁,"婚后財產我一分不要,只帶走我的貓。
"辦公室驟然安靜得可怕。女秘書識相地溜出去,關門聲驚醒了窗邊的綠植。
傅沉突然抓起協議書撕成兩半,雪白紙片像葬禮上的紙錢紛紛揚揚。"林晚,
"他把我抵在落地窗上,溫熱的呼吸噴在我耳后,"當初是誰主動爬我的床?
"玻璃冰涼的溫度透過襯衫刺進脊背,
我望著樓下螞蟻般的車流笑了:"所以現在我想爬下去。"傅沉瞳孔猛地收縮。
他大概沒想到,平時連他襯衫扣子都要親手熨的溫順妻子,敢用他當年羞辱我的話回敬他。
"因為那個實習生?"他拇指碾過我嘴唇,"今早有人看見你們在咖啡廳。
"我偏頭躲開他的觸碰。上周我胃出血住院時,主治醫生都比傅沉來得勤快。
實習生只是來送部門報表,卻記得給我帶緩解胃痛的熱牛奶。"傅沉,"我摸出備用協議書,
"你撕一次我復印十次。"他突然笑了,從抽屜取出鋼筆龍飛鳳舞地簽字,
然后當著我的面撥通人事部電話:"給林晚辦離職,今天。"我拿著文件轉身時,
聽見鋼筆折斷的脆響。走出傅氏大樓時,我對著陽光舉起離婚證。
燙金的"解除婚姻關系"六個字亮得刺眼,像把終于出鞘的刀。手機在包里瘋狂震動,
傅沉的來電顯示跳出來。我直接關機,攔了輛出租車:"師傅,去寵物醫院。"后視鏡里,
傅沉的身影沖出旋轉門。他從來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散了幾縷,
昂貴的西裝外套甚至穿反了——這是我認識他七年來,第一次見他衣衫不整的樣子。"姑娘,
后面那輛賓利是不是在追我們?"司機突然緊張地問。
我抱緊裝著全部家當的行李箱:"麻煩開快點。"后窗玻璃映出傅沉猩紅的眼睛。
他左手還攥著今早我留在玄關的離婚協議書,右手握著方向盤的手背青筋暴起。多么可笑,
結婚三年他從未接送過我上下班,離婚當天卻追了半個城。在第三個紅燈路口,
賓利終于別停出租車。傅沉敲車窗時,我死死攥住安全帶的金屬扣。"林晚,
"他聲音啞得不成樣子,"你懷孕了為什么不告訴我?"我愣了兩秒,突然笑出聲。
原來他翻了我的體檢報告——可惜那上面寫的是"疑似胃炎,建議復查"。"傅總,
"我搖下車窗,"你當年說過,最討厭小孩哭鬧。"這句話像記耳光甩在他臉上。
傅沉踉蹌著后退半步,我突然發現他左手中指還戴著婚戒。那是我用第一個月工資買的素圈,
內側刻著我們名字縮寫。"我改。"他抓住車窗的手指關節發白,"你喜歡孩子我們就生,
不喜歡就...""傅沉,"我打斷他,"你記不記得上周三是什么日子?
"他茫然的表情讓我心尖發酸。那天是我們結婚紀念日,我在ICU門口守到凌晨,
等他給女明星慶生回來簽字手術。出租車重新啟動時,傅沉在追車。
這個永遠西裝革履的貴公子,此刻在車流中奔跑的樣子像個瘋子。后視鏡里,
他摔倒在馬路中央。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嘗到血腥味,才忍住沒讓司機掉頭。
手機開機后跳出38個未接來電。最新一條短信寫著:"你帶走發財樹也行,但貓是我買的。
"我摸著包里貓咪絕育證書,回復:"現在它是我的了。"就像那顆曾經捧給他的真心,
如今我要全部收回。我抱著貓站在新租的公寓門口時,手機又震了。
傅沉發來一張照片——我們結婚時買的雙人沙發,被他用美工刀劃得面目全非,
海綿像潰爛的傷口翻出來?!改阃鼛ё叩?,我幫你處理了?!刮叶⒅聊焕湫?。
這套意大利進口沙發是他白月光挑的,當初我過敏起疹子都不敢說換。
現在倒像是我扔的垃圾?!钢x謝,記得垃圾分類?!刮一赝昃桶咽謾C扔沙發上。
橘貓團團在我腳邊蹭來蹭去,我蹲下來撓它下巴:「現在只剩我們倆啦?!?/p>
它卻突然豎起耳朵,沖著門縫「哈」地炸毛。走廊傳來重物拖拽聲,
接著是密碼鎖的電子音:「請輸入密碼——」我抄起玄關的雨傘抵在胸前?!该艽a錯誤,
請重試。」「滴——密碼錯誤?!埂傅巍乖诘谖宕五e誤提示響起時,我猛地拉開門。
傅沉正彎腰喘著粗氣,腳邊兩個32寸行李箱像兩具尸體橫陳。他抬頭時,
我聞到了濃重的酒精味。「你喝酒了?」我攥緊雨傘。他伸手想碰我臉,被我躲開后,
掌心尷尬地懸在半空:「家政說你租了這棟樓?!刮疫@才注意到他右手纏著繃帶,
血跡從紗布邊緣滲出來??赡苁亲奋嚂r摔的,也可能...是劃破沙發時弄的。「傅總,」
我堵在門口,「跟蹤前妻犯法。」他忽然笑了,從西裝內袋掏出個絨布盒子。
掀開的瞬間我呼吸一滯——里面是當年被我退掉的婚戒,內側新刻的字在廊燈下閃著微光。
「你退回戒指那天,」他聲音輕得像羽毛,「我在機場廁所吐了半小時?!刮倚呐K猛地抽痛。
那是我們冷戰的第三個月,他陪客戶去巴黎卻騙我在出差,直到我在他行李箱翻到女士絲巾。
「讓讓!」隔壁買菜回來的大媽推著購物車過來。傅沉下意識側身,我趁機要關門,
卻被他用皮鞋卡住門縫?!噶滞恚顾斫Y滾動,「我睡公司沙發半個月了。」
我看著他皺巴巴的襯衫領子,突然發現他瘦了很多。以前我總抱怨他腹肌太硬,
現在西裝褲腰居然松了一圈?!戈P我屁事?!刮矣昧︴咚ば8党镣蝗粣灪咭宦?。
順著他的視線,我看到團團正死死咬住他褲腳,圓眼睛里全是敵意?!杆郧昂苡H我?!?/p>
傅沉聲音發澀。「是啊,」我冷笑,「絕育手術是你簽的字?!惯@句話像按下某個開關。
傅沉突然單膝跪下來,戒指盒「啪」地掉在地毯上。他仰頭看我的眼神,
讓我想起團團做錯事時的樣子。「我預約了結扎手術?!刮毅蹲〉乃查g,
他已經把手機屏幕舉到我眼前。診療預約界面明晃晃寫著「傅沉,輸精管結扎術」,
日期是明天?!改惘偭??」我聲音發抖。他抓住我拿雨傘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比瘋更早的,
是這里空了?!拐葡滦奶鸬梦抑讣獍l麻。三年前我發燒到39度給他煮醒酒湯,
他也是這樣抓著我的手說「這里好滿」。樓道穿堂風掠過耳際,
我忽然發現他無名指有道結痂的傷口——是硬摘婚戒留下的。「傅沉,」我抽回手,
「你只是不習慣被甩?!顾劭羲查g紅了。在我關門的剎那,
他沙啞的聲音擠進門縫:「你冰箱第二格有養樂多...記得喝前放溫水里熱一熱?!?/p>
門鎖「咔嗒」合攏時,我腿一軟坐在地上。團團湊過來舔我手背,才發現自己滿臉是淚。
凌晨三點,我被持續不斷的門鈴聲驚醒。監控屏幕里,傅沉抱著個紙箱站在門口,
頭發濕漉漉地往下滴水?!缚爝f?!顾麑χ鴶z像頭扯出個笑,懷里紙箱突然「喵」了一聲。
我拉開門,他立刻把箱子塞過來。里面是只和團團一模一樣的橘貓,脖子上系著絲帶,
吊牌寫著:「替代品永遠不及格,原主申請返場維修。」雨絲從走廊窗戶飄進來,
傅沉的白襯衫透出隱約血色。他小臂有道猙獰傷口,像是被貓抓的?!改?..」我剛開口,
他突然整個人栽倒在我肩上。滾燙的額頭貼著我頸側,呼吸灼得我皮膚發痛。
「別趕我走...」他呢喃著抓住我衣角,「沙發好冷...」我摸到他后背黏膩的冷汗,
突然想起醫生說的「疑似胃炎」。而此刻他抽搐的胃部正抵著我掌心,像團即將熄滅的火。
我坐在急診室塑料椅上,盯著傅沉的輸液瓶發呆。護士第三次經過時,
忍不住小聲問我:“家屬去拿下藥?”“我不是家屬。”我低頭劃手機,
余光卻瞥見傅沉在病床上蜷成蝦米。他手背上針頭附近的皮膚泛著青紫,
顯然剛才掙扎時跑針了。醫生拿著胃鏡報告走過來:“賁門撕裂伴胃出血,
飲酒過度加上長期飲食不規律。”他皺眉看向我,“病人說已經吐了三天血,
你們家屬怎么現在才送醫?”病床上傳來虛弱的辯解:“她不是我太太?!备党琳f這話時,
眼睛卻死死盯著我左手無名指——那里有一圈淡淡的戒痕。我下意識用右手蓋住,
卻被他抓住手腕。“你這里...”他指尖輕輕摩挲那道白痕,“我吻過很多次。
”我猛地抽回手,他手背的針頭立刻洇出血珠。護士驚呼著沖過來處理,
傅沉卻像感覺不到疼似的,直勾勾望著我:“你搬家后,我每天去你公司樓下等。
”難怪最近實習生總說看到可疑車輛。我把繳費單拍在床頭柜上:“傅總,賣慘對我沒用。
”“不是賣慘?!彼鋈粡牟》诖统鍪謾C,相冊里全是我最近的行蹤照片。
咖啡廳窗邊喝拿鐵的我,寵物醫院門口抱貓的我,甚至超市生鮮區挑酸奶的我。
我后背發涼:“你變態嗎?”“我害怕?!彼种竸澾^屏幕里我模糊的側影,
“怕你突然消失,像我媽那樣。”這是傅沉第一次提起他母親。
我知道她在他十歲時跟別人跑了,卻不知道他書房的保險柜里,
至今鎖著張被撕碎又粘好的全家福。護士來換藥時,傅沉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他彎腰時病號服領口敞開,露出鎖骨下方新鮮的煙疤——是我最討厭的荷花牌香煙的味道。
“你什么時候開始抽煙的?”我下意識去掀他衣領。他趁機扣住我五指:“你搬走那天。
”點滴管因為他突然的動作劇烈搖晃,藥水倒流進軟管,“林晚,我學會用洗衣機了。
”這句話讓我鼻子一酸。結婚三年他連內褲都要送洗衣店,現在卻像個邀功的孩子。
窗外暮色漸沉,傅沉的點滴還剩小半瓶。我起身想買晚餐,
卻被他用沒扎針的手拽住衣角:“別走...”他眼底的恐慌太真實,
讓我想起被遺棄在寵物店的團團。我掰開他手指:“只是去買粥。
”醫院食堂的皮蛋瘦肉粥味道寡淡。我正猶豫要不要加鹽,
身后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晚晚?”實習生周揚端著餐盤,白大褂口袋里還插著鋼筆。
他驚喜地走過來:“你生病了?”“朋友胃出血?!蔽蚁乱庾R側身擋住傅沉的藥粥。
周揚卻已經看到我手里的住院單:“傅沉?他今早還來我們科預約結扎...”他忽然噤聲,
耳尖泛紅。我手一抖,滾燙的粥灑在虎口。周揚急忙掏出手帕,
我卻聽見走廊盡頭傳來輸液架倒地的巨響。傅沉光著腳站在走廊里,
手背針頭扯出帶血的弧度。他死死盯著周揚替我擦手的手帕,眼底翻涌著我熟悉的暴戾。
“傅先生!”護士追著他喊,“您不能拔針!”我沖過去扶住搖搖欲墜的他,
卻被反手扣進懷里。他心跳快得像要撞碎肋骨,
滾燙的唇貼著我耳垂:“你說過...最討厭消毒水味。
”這是當年我陪他看望住院的白月光時說的話。此刻混合著血腥味的擁抱里,
他顫抖的指尖正徒勞地想遮住我腕上被周揚碰過的地方。“但現在我習慣了?!蔽彝崎_他,
看向匆匆趕來的醫生,“3床病人出現譫妄癥狀?!备党镣蝗恍α?。他后退兩步,
在眾目睽睽之下解開病號服紐扣。蒼白的胸膛上,墨色紋身還泛著紅腫——是我名字的縮寫,
覆蓋在原來煙疤的位置?!艾F在燒到39度2,”他抓起我的手按在滾燙的紋身上,
“夠不夠讓你心疼一秒?”掌心下的皮膚灼熱跳動,我猛地想起結婚第一年,
他高燒時也是這樣抓著我的手按在胸口說:“這里跳動的每一下,都在喊你的名字。
”護士們手忙腳亂按住他重新扎針時,傅沉一直望著我笑。直到鎮靜劑起效,
他逐漸渙散的目光還固執地追著我的身影。“家屬來簽個字?!贬t生遞來風險告知書。
我握著筆猶豫時,周揚突然輕聲道:“他紋身用的植物染料...過敏體質會高燒不退。
”病歷本從指間滑落。傅沉對顏料過敏,結婚時我送他的油畫顏料,
他每次碰完都要吃抗過敏藥。病房里,傅沉在夢囈中無意識喊著我的名字。我站在床邊,
看他睫毛在輸液瓶冷光下投出顫抖的陰影。手機突然震動,傅沉助理發來消息:「林小姐,
傅總這半月每天睡在您舊公寓門口?!垢綀D的監控截圖里,
傅沉抱著我的舊睡衣蜷在防火門外,像只被遺棄的大狗。窗外開始下雨,
我輕輕擦掉傅沉眼角的濕潤。他忽然在夢中抓住我的手腕,
呢喃著說:“晚晚...洗衣機按鈕好復雜...”我站在舊公寓門口,
指紋鎖發出「嘀——識別失敗」的提示音。物業搓著手解釋:「傅先生上周換了鎖芯,
說除了他的指紋,只有密碼能開?!?/p>
我盯著門把手上干涸的血跡——那是傅沉胃出血那晚留下的。
密碼提示框跳出來:「您最喜歡的花?」我愣了兩秒,輸入「馬蹄蓮」?!稿e誤,
還剩兩次機會?!剐呐K突然漏跳一拍。結婚時我確實說過喜歡馬蹄蓮,但傅沉總嫌它晦氣。
去年情人節他送白玫瑰,我過敏起疹子他都沒記住?!赶蛉湛??」「錯誤,最后一次機會?!?/p>
手指懸在鍵盤上發抖。突然想起領證那天,
傅沉在民政局門口摘了朵野花別在我耳邊:「這丑東西配你剛好?!埂铬{草?!?/p>
門鎖「咔噠」彈開的瞬間,酸澀感直沖眼眶。
屋內景象讓我呼吸停滯——所有家具都保持著我離開時的位置,
連喝剩的半杯水都還在茶幾上。只是每件物品旁都貼著便利貼:「馬克杯,
購于2021.3.14,晚晚挑的檸檬黃」「沙發靠墊,晚晚縫過扣子」「發財樹,
晚晚每天澆半杯水」冰箱門上便利貼最厚,密密麻麻記錄著我的習慣:「周三煲湯」
「討厭芹菜」「酸奶要草莓味」。最下面壓著張泛黃的紙條,是我們第一次約會時,
我隨手寫的奶茶訂單。主臥門縫里傳來窸窣響動。我推開門,只見團團正蹲在傅沉胸口,
他病號服敞著,露出裹著紗布的胃部?!改闾釉??」我沖過去扯他衣領。傅沉猛地咳嗽起來,
卻第一時間護住團團:「它抓傷你怎么辦...」床頭柜上擺著注射器和藥瓶,
他居然把點滴拔回家自己扎。我抓起手機要叫救護車,卻被他按住。「你回來拿東西?」
他聲音啞得不成調,目光掃過我空蕩蕩的雙手,「貓包都沒帶...不是要接團團?」
陽光透過紗簾照在他瘦削的鎖骨上,那里還留著輸液貼。我突然發現床頭放著我的舊枕頭,
他手指正無意識地摩挲著枕套上的一小塊茶漬——那是我以前睡前喝水弄的。
「來拿離婚協議。」我硬著心腸說,「你撕的那份?!垢党镣左E縮。
他踉蹌著爬起來翻抽屜,散落的藥片滾了一地。最后從結婚照相框背后抽出文件袋,
里面是拼貼好的協議書。「我粘了三天...」他指尖撫過透明膠帶,
「比并購案合同還認真。」紙頁上有些可疑的暗色痕跡,像干涸的水漬。
我突然注意到他右手虎口有膠水灼傷的疤痕。團團突然跳到我腿上,
頸圈上掛著陌生的小鑰匙。傅沉劇烈咳嗽起來:「保險箱密碼...是你生日。」
保險箱里靜靜躺著三樣東西:被退回的婚戒,我落在舊公司的工牌,
還有——「妊娠終止同意書?」我捏著紙張的手開始發抖。日期是我們冷戰的第二個月,
可那時我明明...「你根本沒懷孕?」我猛地抬頭。
傅沉慘白著臉搖頭:「是我的結扎手術同意書?!顾嘈χ赶蚪锹涞暮灻麢冢?/p>
「當時怕你發現...模仿了你的筆跡?!龟柟馔蝗蛔兊么萄邸D悄晡乙馔饬鳟a,
他卻在手術同意書上偽造我的簽名?「畜生!」我把紙甩在他臉上。傅沉不躲不閃,
紙張鋒利的邊緣在他臉頰劃出血痕。他突然跪下來抱住我的腰,
滾燙的眼淚浸透我衣擺:「那天你在手術室...我在外面砸斷了三根手指?!顾斐鲎笫?,
無名指果然有陳年畸形。我忽然想起婚后他總用右手戴婚戒,原來不是因為左撇子。
「這三年...」他額頭抵著我手背,「我每天對著空嬰兒房喝酒。」
我終于崩潰地拽起他:「那你為什么...為什么在我流產第二天就去陪她?」
傅沉茫然的表情讓我心尖刺痛。他根本不知道,他所謂「緊急出差」那天,
我親眼看見他扶著穿病號服的白月光進私家醫院?!甘枪撬枧湫?..」
他顫抖著掏出手機相冊,「她得了白血病...」照片里的病歷表日期清晰可見,
患者關系欄寫著「同父異母妹妹」。我腿一軟坐在床邊。
傅沉趁機把臉埋在我掌心:「她去年去世了...臨終前讓我告訴你...」
「她偷拍過我們。」手機相冊劃到最后,是張模糊的偷拍照。大學圖書館里,
傅沉正偷偷把酢漿草夾進我的筆記本。窗外暮色漸沉,傅沉開始低燒。
我掰開他攥著我衣角的手想走,卻聽見他迷迷糊糊喊:「洗衣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