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菏一怔。
她抬起頭,看向眼含歉意的藍祈璟。
說實話,藍祈璟的容貌在整個姑蘇藍氏里都算是無比出眾,尤其軟下神情抱歉的模樣更是款款溫柔,公子如玉。
讓人忍不住想要原諒他,為他找借口。
但不知道為什么,藍菏看著他道歉之后的神情,心口卻像被一張巨大的手緊緊攥住,喉嚨里好像塞了棉花,讓她喘不過氣,也說不出話。
或許是因為她現在是有兩個弟弟的姐姐了。
類比起原書的藍渙和藍湛,眼下青蘅君對她的這份道歉多么諷刺,但偏偏又真誠到讓她無力去嘲諷他的虛情假意。
因為青蘅君是她的父親,而她的父母之間本也不是什么虛情假意,說到底不過命運無常。
“您現在還是不愿意向我們解釋什么嗎?而且除了所謂的道歉,您能為這個家做點什么嗎?”藍菏還是不甘心,她沒有忘記自己來找青蘅君的初衷,但她現在更想要知道那個在原書里沒有給出的真相。
“您到底知不知道,在沒有實際補償的情況下,道歉除了用來走個流程,那就是道德綁架,對我們來說根本沒有用!只會讓我們更加難受!”
被云深不知處柔化過的陽光像金紗一樣灑在藍菏身上,清晰地映照出她那雙燃燒著憤怒和痛恨的琉璃眸。
這雙熟悉的眼睛和情感,還有那似曾相識的話語,讓藍祈璟想起了幾年前他親眼目睹恩師被殺的那一幕。
那時的她也是這樣舉著劍站在陽光下,淺琥珀色的琉璃眸中充滿了憤怒,她身上“恨”的情感強烈到即使他還沒有來到她身邊,也依然能感受到。
那時他的恩師喉嚨被割斷,倒在地上,張著嘴看著他們,似乎想要對他們說什么,可他的聲帶被劃破了,血液噴涌而出,根本沒有人知道。
古靜珝亦被鮮紅的血液濺了一身,絕美的臉上是大仇得報后的悲哀與空茫。
那時長老們紛紛要為藍梀報仇,悲憤地想要殺死這個蒙騙了宗主,殺死他們的親人的妖女。
他將她護在身后,以劍對峙十三位長老。
那時古靜珝站在他身后,看著地上藍梀的尸體,突然說了一句話。一句讓當時的他和在場所有人都聽不懂的話。
“你就這么做一個壞人讓我殺死不好嗎?道歉對我來說除了負擔和痛苦,什么用都沒有。”
時隔多年,他終于懂得了那時古靜珝的喃喃自語,也再次從他們的女兒那里聽到了相似的話。
要么說他們是注定的師徒呢?連讓自己虧欠并討厭自己的人難受的方式都幾乎一模一樣。
想到恩師和妻子的恩怨,藍祈璟從喉嚨到心口都在泛苦,他眸色復雜地看著藍菏,輕聲嘆道:“你還真是,像極了你娘。”
在藍菏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時,藍祈璟在寒室自帶的隔音陣法里又多疊了一個只籠罩他們二人的隔音陣,將當年的事和藍啟仁他們如今查到的進度和盤托出。
說到藍啟仁來找自己的那個晚上,藍祈璟想了一秒,還是一起說出來了自己的懷疑,并強調雖然只是猜測,但是不無可能。
他也希望阿菏往后在找道侶的時候能多注意一二對方的背景。
……
藍菏終于知道了當年的真相。
果然,阿娘那件事,有人在背后搞鬼!
在聽到樂陵秦氏宗主秦蒼業和平川姚氏宗主這兩個嫌疑身份的時候,她對背后那個賤人的身份已經有了猜測,甚至基本可以釘死。
我去你祖宗十八代的金光善!
藍菏微笑著在心里罵罵咧咧:我姑蘇藍氏上輩子是挖了你家祖墳讓你個尸鱉轉世沒飯吃了嗎?
還是你個死種馬惦記我爹和我叔父這對藍氏老雙璧,設下此局意圖打下天上的月亮然后你乘虛而入,結果沒想到咱們藍氏思想道德底線這么靈活跳躍讓你的算盤落了空?
難怪原書里射日之征后金子勛強硬要求藍渙渙和藍小湛喝酒的時候你是半點沒出現,尤其是藍渙渙,感情他這么干背后還有你的指示啊!①
咋滴?老爹死了,惦記他兒子想玩個菀菀類卿?!
金光善你可真特娘的該死啊!
藍祈璟好像感受到了藍菏全身上下瘋狂往外冒的怨氣,盡管并不是對著他的,但他還是幾不可見地往后退了退。
阿菏好生氣的樣子,好兇啊,他有點想去找夫人和弟弟避避風頭了。
藍菏用自己僅剩的理智壓制住想要立刻拉著藍祈璟直奔金鱗臺炸了金光善的沖動。她深吸一口氣,看向藍祈璟,嚴肅問道:“父親,你和金家人關系怎么樣?我是說你少年成名的時候,和蘭陵金氏那個金宗主有沒有過交集?”
藍祈璟一愣,但他很快反應過來藍菏應該是對這件事有了猜測,立刻端正了態度。
這幾年他時常回想過去,但都是回想與恩師的相處和與古靜珝當年相愛的點點滴滴,對于少年時的記憶多有忽略。
不過那時的記憶也還清晰,沒過多久,他緩緩搖頭道:“金宗主與我并非同屆,他與你叔父尚且無甚交情,與我的交情便更是少了。不過聽學之時我與你叔父倒是經常與他碰面,但也不過點頭之交,無甚出奇。”
藍菏冷笑道:“云深不知處那么大,他倒是會走,專往您和叔父走的地方鉆。”
見藍祈璟疑惑,藍菏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他,見藍祈璟臉色一點點變綠,又補充幾點:“能做出這件事的,其背后勢力和財力都不會小,那幾個被依附的宗主里面,只有岐山溫氏和蘭陵金氏背后嫌疑最大。但岐山溫氏的人驕傲自大,自詡太陽,要想針對姑蘇藍氏,他們有更多光明正大的方法,不太可能做這種暗戳戳的事。”
“至于蘭陵金氏,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蘭陵金氏如今的宗主妻管嚴,因為他依靠夫人娘家勢力登位,但如果那位金宗主真的只是個靠夫人的草包,那他是怎么收服樂陵秦氏的秦宗主乃至依附金鱗臺的那些家族給他做事?還有金鱗臺上的那些長老,他們真的對這位金宗主無比滿意?”
藍菏循循善誘道:“而且,蘭陵金氏明面上和岐山溫氏關系那么好,安插一個家族進去當臥底簡直輕而易舉啊!既然他都能安插家族進岐山,那他為什么不能安插家族進姑蘇藍氏和清河聶氏?父親,你說,就這種心機男,那位金宗主所謂妻管嚴的名聲,到底是真實的,還是他自己故意甚至推波助瀾的?”
“可是,這和我與啟仁被他……有什么關系?”藍祈璟憋了半天,還是沒有憋出那兩個字眼。
藍祈璟現在一點不好奇金光善的名聲,他只想知道自己和弟弟是不是真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被變態惦記很久了!
還有藍菏!到底是怎么知道這種事的?!藏書閣里搜羅出來的那批書她到底看了多少?!
——
(為什么作話限制三百字)
解說①:這一段是藍菏氣瘋了腦子里冒出來的胡思亂想,我想到這一點還是因為老福特上的某個太太發出的猜想,她猜測金光善的真愛會不會是溫若寒。你看原著里射日之征金光善表面走不關我事高高掛起的路線,但實際上他在背后給溫若寒提供了財富支持,(還有人猜云夢江氏的禁制圖紙和姑蘇藍氏的禁制圖也是金光善給的,當然,前者我覺得很有可能,后者應該一半一半。)而且射日之征過后,他最想弄死誰?魏無羨和金光瑤啊!兩個射日最大功臣!這還不能說明他的愛嗎?(以上是那位太太的解說。)
我也是因為這個太太發散的思維,既然金光善有可能喜歡溫若寒的臉,那他有沒有可能喜歡上當年的姑蘇老雙璧呢?畢竟藍夫人那件事真的是屬于放在原著誰看都覺得奇怪,背后有鬼的樣子,既然原書作者不解釋,那我就肆意發散思維了。(當然只是藍菏的發瘋搞笑猜測,在我文里金光善不喜歡青蘅君的哈。)
金光善(瘋狂):喂我花生!喂我花生啊!老子不是斷袖!老子有兒子和閨女!!!老子只是看不慣他藍祈璟!不是喜歡他啊!
藍氏老雙璧:老變態!還玩偶遇!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