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過后,門外傳來腳步聲,江甯嚇得立刻屏住呼吸。鐵門被推開,刺眼的燈光照進(jìn)來,緊接著一個滿臉兇相的男人走進(jìn)來。
“東方小妞醒了。”
他扔來一個發(fā)霉的面包,“吃吧,別餓死了,我們大哥還要用你呢。”
面包砸在腳邊,江甯不敢撿,而是緊緊抱著膝蓋:“你們大哥是誰,為什么要抓我?”
壯漢獰笑著蹲下來,煙臭味撲面而來:“誰讓你說了不該說的,現(xiàn)在佐侖先生很不高興。”
他粗糙的手指摩挲女孩的臉蛋,“不過你別擔(dān)心,我們大哥聯(lián)系了霍弋先生,如果他愿意來贖你,你就可以走。”
“但他不過來,那你…”
話點(diǎn)到為止。
江甯打了個冷顫,心臟幾乎要從胸腔跳出來,腦海里迅速閃過男人那雙灰色眼睛。
*
深夜的酒吧里煙霧繚繞,霍弋靠在卡座上,修長的手指捏著威士忌杯,保鏢攔下了一批又一批想搭訕的女人。
他黑發(fā)微亂,襯衫領(lǐng)口解開兩顆扣子,露出一截鎖骨。
燈光下,他的眼神格外深邃晦暗。
阿諾德快步走過來,俯身低聲說:“先生,佐侖發(fā)來消息,說人在他手上。”
“什么人?”霍弋頭都沒抬,懶洋洋地問。
“就是…那個中國女孩。”阿諾德猶豫了一下,“您昨晚找的那個。”
霍弋動作頓住,隨后仰頭喝光杯里的酒:“關(guān)我什么事,她不是讓我別管她死活嗎。”
阿諾德沒敢接話。過了幾秒,他又補(bǔ)了句:“佐侖還說,明晚請您看拳賽,說是為上次的事道歉,愿意賠償。”
男人沒說話,只是把空酒杯推到一旁。酒保立刻又倒了一杯新的推過來。
凌晨三點(diǎn),江甯不敢睡,也睡不著。
她能聽見外面?zhèn)鱽黻囮嚭炔事暫腿怏w撞擊的悶響,這里好像是地下拳場。她雙手死死捂住耳朵,可那些聲音還是鉆進(jìn)來。
這聲音持續(xù)了一整夜,直到天蒙蒙才逐漸停息。
第二天晚上八點(diǎn),霍弋踩著點(diǎn)走進(jìn)地下拳場。他連續(xù)24小時沒睡,眼下帶著淡淡的青色,但整個人依然散發(fā)著危險的壓迫感。
佐侖得到消息,立刻出來迎接。這個金發(fā)藍(lán)眼的意大利男人穿著定制西裝,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霍弋,你終于來了。”
他張開雙臂想擁抱,卻被霍弋一個眼神釘在原地。
“說正事。”霍弋徑直走到沙發(fā)坐下,長腿交疊,手指不耐煩地敲擊扶手。
“霍弋,這次是我的人越界了。”佐侖笑著坐下,示意手下倒酒,“那批被繳的武器,我雙倍賠償,叛徒任你處置,我們別傷了和氣。”
說完,他打了個響指,手下拖進(jìn)來個血肉模糊的人。
霍弋沒說話,慢條斯理地點(diǎn)了支煙。
煙霧中,他面無表情:“你當(dāng)我是廢品收購站?”
意思很明顯,這事沒得商量。
佐侖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他靠在沙發(fā)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酒杯邊緣,藍(lán)眼睛閃過一絲狠厲。
整個辦公室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連呼吸聲都變得清晰可聞。
“那個中國女孩…”佐侖重新開口,觀察著他的表情。
霍弋眉頭挑起,接著掐滅了煙,語氣淡然:“你威脅我?”
佐侖看著煙灰缸里的半截香煙,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別誤會,我只是讓人請她來做客而已”
片刻后,霍弋站起身整理西裝,居高臨下地看著佐侖。
“佐侖,少試探我。”他比佐侖還要高出半個頭,陰影完全籠罩對方,“不是說看拳賽?帶路啊。”
佐侖的笑容擴(kuò)大了:“這邊請。”
江甯一整晚都沒睡著,神經(jīng)緊繃到了極點(diǎn),感覺再也經(jīng)受不住任何刺激。
昨晚出現(xiàn)的那個壯漢又推門走了進(jìn)來,忽然出現(xiàn)的刺眼強(qiáng)光讓她一時沒適應(yīng)。
她被對方拽起來往外拖,腿軟得幾乎站不穩(wěn)。路過拳擊臺上,兩個滿身是血的壯漢正在搏斗,拳頭砸在肉上的悶響讓看客們瘋狂尖叫。
江甯被響聲嚇得一哆嗦。
“走快點(diǎn)。”身后的壯漢嫌她磨蹭,推搡了她一把。
她踉蹌著,踏上最后一層臺階走進(jìn)包廂里,抬頭就看見霍弋靠在圍欄邊,頎長健碩的身影在燈光下格外吸引人。
他聽見聲音,恰巧回頭,他們四目相對。
江甯圓眸一亮,下意識想向他求救,可馬上又想起前天自己說過的狠話。
眼眶一熱,趕緊低下頭。
霍弋瞇起眼,打量著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東西。
女孩臉上掛著淚痕,頭發(fā)亂糟糟地黏在臉上,此刻像條淋雨的小狗。
“這個東方小妞可不得了,”佐侖開口即是意大利語。他的表情看著正常,卻掩不住眼中的陰鷙,“一句話讓我損失了幾千萬美金。”
說完,他轉(zhuǎn)向江甯:“小妞,你怎么知道克格莫這個名字的?”
江甯害怕地看向霍弋,可他正漫不經(jīng)心地擺弄打火機(jī),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他們…他們內(nèi)訌的時候,”江甯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答,“我聽到他們吵架說的。”
佐侖有些意外:“你會意大利語?”
江甯點(diǎn)點(diǎn)頭,手心全是汗。
佐侖似乎暫時接受了這個解釋,轉(zhuǎn)頭對霍弋說:“這女人害我損失了三千萬,就當(dāng)?shù)稚洗文桥浀馁~,怎么樣?”
霍弋嗤笑了下,終于抬眼,嘴角勾起譏諷的笑:“她又不是我女人。”
他上下掃視江甯,露出嫌棄的表情:“這種貨色,我看不上。”
佐侖眉頭一壓,臉色變得更難看:“那行,錢我照賠。”
說完,他對身后手下使了個眼色,“這女人太愛亂說話,把她舌頭割了,扔海里喂魚。”
江甯渾身血液瞬間凝固,眼淚奪眶而出。霍弋卻依然面無表情,甚至漫不經(jīng)心地點(diǎn)燃一支煙。
兩個壯漢立刻朝她走來。她嚇得臉色蒼白一片,眼淚汪汪掉個不停。就在他們抓住她胳膊的瞬間,江甯猛地低頭,狠狠咬在其中一人手上。
“啊!臭婊子。”對方吃痛松手,她趁機(jī)跑向霍弋,死死抱住他的腰。
“你前天還說我香的。”江甯帶著哭腔大喊,聲音大得整個二樓都能聽見,“現(xiàn)在又說看不上,你要對我負(fù)責(zé)!”
全場鴉雀無聲。佐侖的表情精彩極了,嘴角抽搐著,像是在看一場好戲。
霍弋任由她抱著,低頭看女孩的眼神晦暗不明。他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吐出的煙圈噴在她臉上:“松手。”
本站所有內(nèi)容都已取得正版授權(quán)。版權(quán)聲明 - 投稿聲明 - 自審制度 - 免責(zé)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