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我怎么覺得這大小姐像變了個人一樣?”林嬸等南如煙離開后才幽幽道,甚至忍不住抖了一下并不存在的雞皮疙瘩。
南詩意聞言“嗯”了一聲,沒發表自己的意見。
“二小姐,你要不等下讓醫生檢查一下?”林嬸更偏向于南如煙在演戲,在裝無辜人設。
“不用了。”南詩意喝完碗里最后一口湯,舔了舔銀勺子,心滿意足地笑著。
南如煙回到自己的房間,忍不住咂舌,果然豪華呀,應有盡有……
唯一不足,那就是沒有一個廚房。
這兩年要是在這里混吃等死,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是的,南如煙不想走劇情,她只想擺爛。
這房間是這別墅最大最好的一間。
南詩意被認回來的時候,南夫人嫌棄她是鄉下長大的,認為她缺乏教養,對她比較冷淡,心依舊偏向于自己養大的南如煙,所以那會南如煙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房間就還是她的。
后面南如煙做了太多錯事,南夫人對她失望透頂了,反而是南詩意逐漸討人喜歡起來,南夫人有意讓她換房間,最后是南詩意自己拒絕更換。
南如煙抱著大玩偶躺在床上想劇情,她想的是怎么樣才能完美地避開。
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兄弟,你這次回來不是說要辦理移民嗎?怎么窩在這里打游戲?”段鈺沉看著一出院就沉迷于游戲的江硯鐸,滿是無奈。
“暫時不辦了。”江硯鐸頭也沒抬,手指一動,又拿下一個人頭。
“是舍不得我?”段鈺沉單挑眉毛,還摸了一下頭發,自戀道。
“惡不惡心?”江硯鐸皺著眉頭睨他,視線轉移到手機上,又悠悠補充道,“我暫時不走了。媳婦都還沒找到,移什么民!”
“媳婦?哪里來的媳婦?”段鈺沉癱坐在沙發上,從兜里掏出打火機和一包香煙,點燃,抽了起來。
“拿了密鑰那個……我說了會對她負責的。”江硯鐸頭也沒抬,語氣卻極為認真。
“得,戀愛腦,發生一夜情就負責?都什么世紀了?”段鈺沉吐了口煙氣,嘲諷道。
“那次是我逼她的,當然,也得看看人家的想法。她要是不樂意,我也不強求。”江硯鐸邊回應手邊繼續操作拿人頭。
“人找的怎么樣了?”江硯鐸抬眸睨了旁邊人一眼,都有閑情逸致在這吹水了,人不找了?
“大海撈針呢……”段鈺沉冷哼,“我們又不能逢人就問,胸下有沒有胎記!”
“是左胸下,花一樣的形狀。”江硯鐸糾正道。
段鈺沉翻了個白眼,這是重點嗎?
…
南如煙是餓醒的。
睜開眼簾的時候,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肚子咕咕叫,在寂靜的黑暗中,這聲音越發明顯。
爬坐起來,打開了床頭燈,瞥了一眼墻上的時間,12點半!
她睡了這么久啊。
也沒人喊自己吃飯。
這個點,估計連傭人都去睡覺了。
借著月光,南如煙躡手躡腳溜進廚房。
有了烏雞這前車之鑒,這次她生鮮區都選擇不去看。
煮個三鮮面,再加雞蛋火腿,yyds!
煮面很快,十分鐘不到,一碗香噴噴的面就出爐啦。
“啪!”的一聲,廚房的燈全亮起!刺得南如煙不由得眨眨眼。
適應之后才錯愕地看著頭頂的大燈,她不小心觸碰到開關了?
為了不被家里人發現,她剛剛煮面就開了個小暖燈而已!
“你在這里干嘛?”一道帶著質問的磁音響起。
南如煙內心一疙瘩,這都被抓包了?
下意識扭過頭去,長身玉立,冷峻孤傲的臉龐,是南如風。
“大哥?”南如煙怯生生開口。
對上南如風犀利如鷹隼般的眼眸,眼睫不由得顫了一下,腦袋微垂,軟聲解釋道,“我餓了,下來煮面。”
南如風視線停留在她漂亮的小臉蛋上,繼而往下移動,這才發現她面前有一碗冒著熱氣的面。
南如風沒有開口,南如煙也不敢輕舉妄動。
大哥以前很疼愛她的,可是,她變了之后,所有人對她都有敵意以及警惕心。
以前會寵溺地喚她“煙煙”,今天這一碰面,他連名字都不想叫出口。
安靜的片刻,碗里的面香在空氣中四溢開來。
南如風聞著,也覺得肚子有點餓了,邁開長腿走了過去,看著碗里的面,喉結滾動,居高臨下睨她,“你會煮面?”
“會一點。”南如煙聲音依舊軟趴趴的。
南如風神情詭異地看了她一眼,也罷,學乖了就行,不然南家不會再收留她。
“能不能幫我煮一碗?”南如風詢問著,口氣卻像是在下達命令,說著就在她旁邊的空位置坐下。
“好。”南如煙原本是想拒絕的,但是一想到,這里是南家,她現在多少也算是寄人籬下,還是不惹事的好。
一碗面而已,十分鐘都不需要。
煮面的時候,南如煙瞥了他一眼,見他在揉著眉心。
心思微動,走向了藥材區。
“大哥,你的面。”南如煙將面端在他面前。
也不等他回應,自己坐下來嗦面。
腦海里浮現他們的結局。
她快病死的時候,冒著大雨來南家敲門,是他開的門。
她匍匐在他腳邊,卑微地跟條狗一樣,只求他讓她暫時避避風頭。
而他撐著傘,極為嫌棄地避開她的觸碰,37℃的嘴,吐出的話比冬季的大雨還冷。
他說:南如煙,還沒死啊?南家,你和狗一樣,不許進入!
“南如煙,你在面里加了什么?”南如風突然擲下筷子,扭頭厲聲質問,幽深的墨眸如深不見底的淵潭,透著一股令人生畏的寒氣。
南如煙握著筷子的手一緊,咽下嘴里的面條,狐眸跟他凌厲冰冷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對視著,絲毫不懼,緩緩開口,“加了百合干和酸棗仁。醫生說,煮東西的時候這些都可以下,有安神的效果。我剛看你揉眉心,以為你是失眠了頭暈,自作主張就加了。你要是覺得不喜歡,就別吃。”
南如風聞言身子一僵,戾氣逐漸收斂。
他很少兇她的,只是最近發生太多的事情,讓他對她也起了戒心。
年少的時候,他對她說話聲音一大,她的眼睛就會變得水灣灣的,委屈巴巴地凝視著他,會等他主動哄她,會跑去找媽媽告狀,讓媽媽來收拾他……
如今,她只是孤傲地解釋,垂著腦袋,神情自若地繼續吃自己的面條。
太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