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今天是很普通的一天，我像往常一樣做咖啡。按照慣例，第一個客人是萌萌，
她約莫二十來歲，穿一條純白的連衣裙，頭發永遠束著，八點準時到店，點一杯冰橘拿鐵。
往常我會在八點就做好這杯咖啡。八點的鐘聲響起，門口卻不見她的身影。表盤不會出錯，
現在就是八點，她還沒來，為什么？客人沒來，那這杯咖啡怎么辦？正當我不知所措的時候，
空中隱隱約約浮現幾行字：“她怎么這么傻”“作者換個聰明點的人設吧，
這種傻白甜我們都看膩了”"樓上加一”什么情況？我揉揉眼睛，眼花了？當我再睜開眼，
這些字又消失了，果然眼花了。我的客人萌萌也來了。溫柔的聲音響起：老板，
來一杯橘皮拿鐵。“好的，橘皮拿鐵……什么，你不要冰的？”她笑得很甜，“今天常溫吧，
老板，有點冷呢。”我聽見自己僵硬地回應說好。她點的是常溫的橘皮拿鐵。為什么？
她不僅沒有在八點準時到，并且也沒有點冰橘拿鐵。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很詭異，很不同尋常。
給萌萌做好咖啡后，我坐在窗邊休息，看著外面的街道，陽光十分毒辣，空氣都好似要融化，
明明很熱呢。八點三十分了，按照慣例，萌萌該離開了。我盯著她，她還沒有離開，沒關系，
我安慰自己，她今天遲到了五分鐘，同樣晚五分鐘離開也在常理之中，時針轉過一圈又一圈，
掌心不自覺滲出汗水。三十五分了，她還沒有離開。為什么？我強行忽略掌心的不適，
打算上前問她。突然，眼前出現出了很多字。
"這屆穿書女配不行啊”"趕緊領便當吧""作者怎么還不虐主"“劇情怎么這么慢，
作者在水字數嗎”原來我沒有眼花，空中是有字的，還很清晰。
不信邪的我環繞這些字好幾圈，什么意思，誰是女配？什么劇情，我在走劇情嗎？
那些字又開始滾動。“咦，她能看到我們的評論嗎？”“什么？怎么可能！”再去看，
發現這些字全部消失了。我裝邪了不成。看見萌萌還沒走，
我決定去問問她有沒有看見這些奇怪的東西。“你剛才在空中有看到什么東西嗎？
會動的那種”她依舊笑盈盈的，“沒有呀，怎么了，是不是有蒼蠅飛過去了。”她沒看到，
那就只有我看見了。要不要告訴她，萬一被當成精神病怎么辦。正當我進退兩難時，
她頭頂上方出現了一個數字框。角色完整度：90%。什么意思，角色完整度？
我感覺跑到衛生間看鏡子，我頭上并沒有，什么都沒有。先靜觀其變吧。當我出去后，
萌萌已經離開了。十二點的鐘聲響起了，按照往常，第二位老客應該要來了。林琛，
他平時都穿駝色風衣，戴眼鏡，會在十二點到一點的時間段來店里面點一杯檸檬水，
然后坐在靠窗的位置辦公，下去五點才走。他沒來。我的第三位老顧客，張浩，他來了，
和往常一樣，要冰美式，帶回去給同事，但是他比平時多要了兩杯。打包好咖啡給他的時候，
我再次看到那個奇怪的數值框。角色完整度：95%。他比萌萌多一些，什么意思？
他比萌萌更完整嗎?我以為林琛不會來。但在快要關門的時候，他來了。
角色完整度：90%。比他們兩個還低。林琛依舊點了檸檬水，加冰。
在我營業時間截止的最后一分鐘，他離開了。今天真是不同尋常的一天。回家的路上，
我照常等十點四十分的9路公交車，但是幾十年如一日準點的9路公交車今天晚點了，
已經過去二十分鐘，它還沒來。我只能打車回家。
我再次在司機的頭上看到那個角色完整度：100%。到家后剛打開電腦，就彈出一則新聞。
“播報本市一則最新交通事故：今日22時35分，
車牌號為ZS·021014的9路公交車在安山路由東向西行駛時，
與一輛違規變道的渣土車發生劇烈碰撞。事故導致公交車側翻，車內3名乘客當場死亡，
司機重傷昏迷。……司機已被……控制。據現場目擊者……本臺提醒：近期晝夜溫差較大，
路面易形成薄霧，請市民盡量避開22:00-24:00高風險時段出行。
目前全市已啟動車輛夜間專項整治行動，違規行為請舉報下方熱線。愿逝者安息，
生者警醒濃煙滾滾，看著電視中四散的碎片和火光，我仿佛聞到了汽油燃燒的味道。突然，
膝蓋一軟，我跪在了地上，地面好像在滲水，我伸手去摸，只抓到桌子的邊緣。
里浮出幾段模糊膠片：一只沾著泥巴的小號雨鞋、紅白相間的手套、還有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好像是女人的哭聲。腦袋開始劇痛，我看到一個小女孩在角落發抖，
旁邊有一個穿著黑色雨衣的男人。他突然回頭，他能看到我嗎？他看見我了！
我突然變得僵硬，不敢呼吸，想后退卻無法動彈。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要過來了！
他手里拿著一把刀。我聽見自己汗水滴落在地的聲音。他朝我走過來了。那把刀拖在地上，
發出刺耳的聲音不要過來，我想大喊救命，可是發不出聲音。“不要過來！
”我看見那個小女孩絕望地嘶叫，那個男人愣住，然后獰笑著轉身，走向那個小女孩。不要，
不要過去。不要傷害她。我感覺到那個小女孩很害怕，她在顫抖。別過去——，
我伸手去抓他的衣角。腦袋傳來劇痛。臉頰突然有點涼意，我伸手抹去，是眼淚。怎么了？
我為什么哭了？剛才好像看到什么東西了？看著電腦里播報的新聞， 我沒有多想，
今天奇怪的事情是有些多。2.拉開窗簾，天氣有些陰。到店已經七點四十。奇怪的是，
萌萌已經到門口了。她頭上的角色完整度變成70%。我觀察她，沒發現她有什么變化，
一樣的裝扮。萌萌想要來咖啡店做學徒，“蘇沫姐，我不想繼續干護士了，
醫院的工作環境好壓抑呀，我能來姐姐的咖啡店工作嗎？我很能吃苦的。”她很明媚，
笑盈盈地看著我，“求求姐姐啦！”還輕輕搖晃我的手臂撒嬌。
我聞到一股淡淡的橘子的香氣。她的靠近，讓我感到很安心和溫暖。我答應了她。
這樣順便可以觀察她的角色完整度究竟是什么東西，還是真如那些字所說，
他們都是這個世界的角色？我不敢繼續深想。她很聰明，學得很快。快到中午了，
林琛今天十二點三十分到店，點了一杯檸檬水。他頭上的角色完整度依舊是85%。
沒有變化。店里就他一個顧客。我教萌萌拉花。一切都很平和。變故發生在一瞬之間。
“蘇沫，蹲下！”我來不及反應，下意識看向聲源，萌萌抱著我一起摔倒。
“錚——”一支筆插入我剛才位置的正上方。在演武打片嗎？
為什么一支筆可以凌空飛過來并半截插在墻里？我和萌萌大氣都不敢出，縮在吧臺后面，
找東西防身。周圍趨于平靜。“出來吧，他走了。”林琛的聲音。
我看到林琛角色完整度到下降到85%。他看著我，很擔心，“有沒有受傷？”“沒有。
”“你看到剛才的人了？”“沒看清，看身影應該是個男性。
他把鋼筆扔過來看到你躲開后就跑了。我追過去發現他已經消失了”這個世界怎么了？
光天化日之下一個人徒手把一支鋼筆扔到墻里意圖傷人，沒有人覺得奇怪嗎？“唔，
你不覺得奇怪嗎？”他看著我的眼睛變得意味不明。
“我保護你吧!”“?“ ”從現在開始，我跟在你身邊，萬一有危險可以保護你。
"剛想拒絕，就看到他的角色完整度下降到80%。“不用了，先生，我自己會注意。
我馬上報警的，警察會保護我。”林琛這次的眼神我看懂了，憂愁，擔心。好熟悉。
我擔心萌萌受到刺激，讓她回家休息。并且馬上報警，來的是張浩。“你沒事吧？
給我講一下具體情況。”“……就是這樣。”“你是說，你并沒有目睹事情發生經過，
是你的客人林琛告訴你的？”他若有所思的看著那支鋼筆。
拿出一雙白色的手套把鋼筆裝進袋子，陽光照射到翻轉的鋼筆筆帽，
我看到一行小字：2010年10月14日天氣陰。
2010年10月14日 天氣陰 星期日媽媽不見了，是他！肯定是他做的！媽媽，
只剩我一個人了，我該怎么辦？是誰的日記本？為什么字跡和我那么像？媽媽，
為什么我的記憶里沒有媽媽？我的過去呢，為什么一點都想不起來？腦袋好像要爆炸，
我跌倒在地，恍惚間，我看到一間地下室。地下室很潮濕，有一個生銹的鐵籠，
里面有一坨黑色的東西，它動了，她轉過來了，是一個很小的女孩，腳上戴著鐐銬，
頭發亂糟糟的，露出的皮膚布滿淤青。她慢慢來到籠子邊緣，抓住欄桿。我看到她張口了，
“安慈恩，你害死了我母親，我不會放過你，你最好殺了我，不然，
只要我活著……”只要我活著，我會讓你身敗名裂，死生不能，永墮地獄！
我聽見自己說出這句話，像地府奪命的女鬼。我認識那個女孩嗎？為什么，我是誰？媽媽呢，
為什么我的記憶里沒有媽媽？我的過去呢，為什么一點都想不起來？腦袋突然開始劇痛，
眼前一黑。3.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場景，咖啡店的休息室。萌萌趴在我床邊，握著我的手。
“你一直守著我嗎？”“醒啦。你之前頭痛暈倒了，你想起什么了？
為什么會有那么劇烈的反應？”她期待地看著我。我搖頭，“記不清了，
只記得隱隱約約有幾個畫面，有個小女孩。別的都忘了。”“這樣啊，那沒事，
你再休息會兒吧。”就在她說話的時候，我眼看著她的角色完整度降到60%。
究竟怎么回事？為什么會這樣？這預示著什么？我決定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我以害怕為由提出去萌萌家借宿，她答應了。萌萌家的布置很簡單，很刻板，
和她年輕活力的形象十分不搭。我感到害怕，突然之間，沒有原因的恐懼，
脖子好像被無形的鎖鏈纏住，越絞越緊。“你沒事吧？”萌萌拍我的背。我又可以呼吸了。
“沒事，坐下休息會兒吧，我給你倒杯水。”她朝我說話，眼睛卻盯著窗外，少見的凌厲。
我看過去，窗外黑漆漆的，沒什么東西。晚上她主動提出和我一起睡覺。“蘇沫，
你覺得人世會有正義嗎？”她忽然問我，思索再三，我決定如實回答。“會有吧。
人世總有好人，有好人就會有正義，盡管它可能會遲到，盡管造成的傷害已經不可挽回，
但是我相信，只要不放棄，只要有人愿意發聲，那么正義總會到來。”靜默了很久，
在我快睡著的時候，我聽見她說，“記住你的話，蘇沫，人世總會有好人，也存在正義。
”嘭——“跑，蘇沫！”我怎么在林子里？這是萌萌的聲音，她在哪里？周圍都是白煙，
看不清眼前的路，我小心翼翼地探路。隱約聽見有人在講話，我順著聲源走去。是萌萌。
她被綁在了一棵樹下，嘴里塞著布條，周圍沒有人。我走過去，“萌萌，你怎么在這里，
我救你出去。”我取出她嘴里的布，解開繩子，“快走，蘇沫，你不要管我了，我會沒事的，
你走，不要留在這里，很危險……”“我帶你一起走。”周圍的霧越來越濃郁。
我終于解開了繩子。萌萌抓緊我我的手，我們開始逃跑，該去哪里？到處都是大霧。“安沫，
為什么要跑？這是你創造的啊，你不是說這里是你的理想世界嗎？”一道男聲響起，
不知為何，我覺得很熟悉，下意識地感到恐懼。從濃霧中走出來一個男人，
黑長的雨衣罩住了他的全身，手中拿著一把刀，拖在地上，走過的地方草皮都翻裂開，
有一朵花被刀劃成了碎片。他頭上也有數字框，角色完整度：0%。萌萌抓我的手突然發力，
死死地拽著我，“聽我說，蘇沫，你是蘇沫，不是安沫，你要記得這個男人的樣子，
記住他的聲音，我們永遠會在你身邊。”突然下起暴雨，我看到雨水落在萌萌頭上，
順著流到臉上，那樣狼狽的樣子，萌萌的眼睛卻亮得嚇人。她放開我的手，“蘇沫，下次見。
”走向那個男人。角色完整度：50%。她那么瘦小，能打得過他嗎？我看到她跑過去，
抱住了那個男人，就在男人揮起刀的剎那，他們一起化成黑白色煙消失了。緊接著，
我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走。4.再睜開眼，我到了咖啡店。我看到門外的景象開始崩塌，
街道樓宇開始變成煙霧消失。怎么回事？我再次看到了空中飄浮的字。
“這是幻想嗎”“女配死了”“作者你好狠的心，我要給你寄刀片”……這一切…都是假的？
我是假的嗎？遠遠的，一個人跑來了，是林琛。角色完整度：75%。
萌萌在60%的時候消失了，他也要消失了嗎？“你還好嗎？”“我們是在書里嗎？
我們都是假的？你早就知道？”我有一大堆問題想要問他，這個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琛沒有回答我，只是快步進來，關好門窗，把店里的桌椅全部搬到門后，
我只好跟著他一起搬。林琛看著我，“不是假的，蘇沫，我們在你的世界里，
你需要自己想起來。”不知為何，我有些心虛。他突然脫掉外套，“啊，你干什么？
不要耍流氓！”我連忙捂住眼睛，透過指縫，我好像看到他嘴角動了一下。
在我大喊大叫的時候，他脫光上衣，背過身了。只見他背后全是傷口，密密麻麻，
鞭打、燙傷、煙頭、淤青紅腫、還有刺字……好痛，好像全部刻在我的背上。他轉過的同時，
角色完整度下降到70%。“你要消失了對嗎？”沒有理由的難過，
巨大的悲傷好像要將我吞噬。林琛看著我，“蘇沫，這是你創造的世界，由你主宰，
我能做的很有限制。”看到那些傷口，為什么我會痛？這次我清楚地記得我看到的所有畫面。
“這是你寫的？”男人重重把日記本摔到地上，開始狂怒，砸房間里所有的東西，電腦，
桌椅……煙灰缸被甩出去砸到女孩的腿上，她在發抖。男人一把抓住女孩的頭發，
拖著她來到一個小房間，關上門。我進不去門，只聽到里面傳來哭喊和嘶叫，很久很久，
久到女孩兒再也沒有發出聲音。男人摔門而出，門被彈開，合不上。我看到女孩躺在在地上，
手里握著一支鋼筆。和那個襲擊我的人用的鋼筆一模一樣，只是因為女孩握得太緊，
讓白色的鋼筆上沾滿了紅色的血。我是作者寫出來拯救這個小女孩兒的嗎？我該怎么做？
殺了那個男人？休息室外傳來砰砰的砸門聲，“她要來了。”林琛看著我說道，
“這是你的世界，你知道怎么改變嗎？”我搖了搖頭。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想逃，
那個男人很危險。突然，聲音停了，林琛把我護在身后，休息室的門被打開了，
那個拿著刀的男人進來了。林琛和他開始搏斗，但是完全沒有還手之力，他很強大，
還有武器。林琛受傷了，露出后背，那個男人看到后，突然笑了，看向我，“安沫，
你記得很清楚啊。”我的腦海里又出現了一個畫面，是那個男人，他看著小女孩，“安沫，
原來你看到了啊，還記得這么清楚。”我突然感到很憤怒，把手邊所有的東西都朝他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