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將山林染成暗紫色,我跌跌撞撞地奔逃在嶙峋山道間,
破碎的裙擺被荊棘撕扯得如同深秋殘葉,每一道裂口都在訴說著逃亡的狼狽。
背后傳來的劍氣割裂空氣,森冷的寒意擦著耳垂掠過,幾縷青絲簌簌飄落,
在空中劃出凄美弧線。腰間儲物袋里的「噬心鈴」突然發燙,
這原主搶奪來的邪物貪婪地汲取著我慌亂的情緒,發出令人牙酸的嗚咽。"江芷,
還不束手就擒!"清冷如霜的女聲裹挾著威壓,自頭頂傳來。我狼狽抬眸,
只見蕭黎踏劍懸于半空,素白衣袂被山風掀起,月光為她勾勒出冷冽的銀邊,
手中長劍泛著森然寒光。她眉間的朱砂痣在夜色中如凝血,那是宗門嫡傳弟子的印記,
此刻卻因怒意微微顫動。誰能料到,
三小時前我還在網上與人激烈爭論"綠茶究竟是不是褒義詞",鍵盤敲得噼啪響,
轉眼就穿進了這本名為《仙途》的修仙小說里,還成了人見人打的邪修!原主壞事做盡,
不僅血洗了青崖門,搶走了鎮派之寶「聚靈珠」,還在逃亡時順手屠了座凡人小鎮。
如今被這位宗門最厲害的大師姐滿世界追殺,而我剛接手這具身體,連基礎法術都用不利索。
又一道劍氣破空而至,我心一橫,柔弱地向后傾倒,淚眼婆娑間直直栽進蕭黎懷中。
指尖緊緊揪住她繡著暗紋的衣襟,
指甲卻在觸碰瞬間被一股溫和靈力彈開——原來她早設下防護結界。
"我只不過是喜歡姐姐罷了,沒想到姐姐竟然厭惡我至此,罷了,能死在姐姐手里,
我也死而無憾了。"話音未落,儲物袋里的噬心鈴突然瘋狂震動,
將我的哭腔扭曲成尖銳嘶吼。蕭黎如遭雷擊,握劍的手劇烈震顫。我偷偷抬眼,
瞥見她如玉般的耳尖泛起可疑的緋色,冷峻的面容閃過一絲慌亂。"休得胡言!"她別開臉,
聲音卻沒了方才的狠厲,"你身為邪修,作惡多端,今日定要將你鏟除。
"可她劍尖卻始終避開我的要害,反而斬斷了不知何時纏上我腳踝的噬魂藤。
我將發燙的臉頰埋進她帶著冷梅香的胸口,肩頭輕輕抽搐,
趁機將儲物袋里的噬心鈴悄悄塞進她袖中:"姐姐若是覺得我是累贅,現在殺了我便是。
可我對姐姐的心意,天地可鑒。自第一次在宗門見到姐姐,
就再也無法將目光從姐姐身上移開。我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又是邪修,配不上姐姐,
只能遠遠地望著姐姐..."噬心鈴剛脫手,我便感到渾身輕松,卻見蕭黎突然臉色蒼白,
顯然是被法器反噬。良久,蕭黎緩緩推開我。我順勢跌坐在碎石上,仰起沾著淚痕的臉,
可憐巴巴地望著她。她收起長劍,轉身時發梢掃過我的手背:"今日暫且饒你一命,
若再敢為非作歹,定不輕饒。"臨走前,她猶豫著拋出枚玉牌,"若遇危險,捏碎它。
"我攥著玉牌,小聲嘟囔:"明明就心軟,還裝兇。"蕭黎身形一頓,頭也不回地御劍離開,
卻沒發現她耳尖又紅了幾分。此后我像片甩不掉的藤蔓,緊緊纏在蕭黎身邊。她去執行任務,
我就挎著繡著并蒂蓮的藥箱,跌跌撞撞跟在后面。某次在清剿魔修據點時,
我故意在穿越瘴氣林時"失足"跌入毒潭。當她渾身浴血將我撈起時,
我虛弱地扯著她染血的衣襟:"姐姐眼里只有除魔...要是我死了,
姐姐會不會..."話沒說完,就被她捂住嘴,卻感受到掌心微微的顫抖。"再敢說這種話,
下次我就真把你扔進去喂毒蟒。"她兇巴巴地說,卻把我抱得更緊。她閉關修煉時,
我守在洞外,用靈力笨拙地編織紫藤花環。突然洞內地動山搖,竟是她沖擊元嬰期失敗。
我不顧一切沖進去,用身體擋住暴走的靈力,后背瞬間灼出焦痕。
昏迷前聽見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為什么不躲!"后來才知道,那次若不是我強行中斷反噬,
她極有可能走火入魔。等我醒來,她紅著眼眶舉著藥碗:"把這個喝了。
"我看著黑漆漆的藥汁皺眉:"這確定不是用來毒老鼠的?"她突然湊近,
溫熱的呼吸掃過我耳畔:"嫌苦?我可以喂你。"我嚇得立刻搶過藥碗一飲而盡,
嗆得直咳嗽,惹得她難得笑出了聲。隨著相處漸多,
我發現蕭黎總在月圓之夜獨自對著青崖門方向出神。某次趁她熟睡,
我在她書房找到本泛黃手記,
字里行間滿是對青崖門小師妹的愧疚——原來當年正是她奉命剿滅邪修時,
誤殺了被魔修附身的小師妹。這秘密被長老會壓下,卻成了她心底永遠的刺。
我悄悄收集當年的線索,在路過青崖門舊址時故意觸發禁制。當蕭黎趕來救我,
看到我被記憶閃回折磨得淚流滿面:"原來姐姐心里這么苦..."她愣了愣,
伸手擦掉我臉上的淚:"傻丫頭,哭什么。"我順勢抱住她:"以后換我來守護姐姐的笑容。
"當宗門流言愈演愈烈時,三師姐帶著執法長老將我們堵在演武場。"蕭黎,你包庇邪修,
該當何罪?"三師姐長劍直指蕭黎,眼中閃過陰鷙。我突然站出來,
當著眾人面自廢一半修為:"我愿用修為贖罪,只求能留在蕭師姐身邊伺候。
"蕭黎立刻攬住我的肩:"江芷的罰,我來擔。"我小聲嘀咕:"明明是我闖的禍,
姐姐總愛逞強。"她悄悄捏了捏我的手心作為回應。當晚,我捧著青瓷碗來到她的寢殿。
燭火搖曳中,她眉間染著疲憊,卻在看到我時露出溫柔的笑。"怎么還沒睡?
""姐姐為我得罪了所有人,值得嗎?"我輕聲問,指尖摩挲著碗沿的纏枝蓮紋。
蕭黎握住我的手,掌心帶著溫度:"在我心里,你早已不是當初的邪修。"話音未落,
窗外突然閃過黑影。蕭黎警覺地將我護在身后,一枚淬毒的銀針擦著她的發簪飛過,
釘入木柱發出"叮"的脆響。"是沖著你來的。"她神色凝重,指尖撫過銀針上的黑銹,
"看來有人等不及要動手了。"我扯了扯她衣角:"姐姐,我們一起面對。
"她反手將我護在懷中:"躲好,有我在。"我們循著氣息追至后山,
卻陷入精心布置的劍陣。數十名黑衣人將我們團團圍住,為首的竟是三師姐!
她面罩下的眼神充滿怨毒,長劍出鞘時寒光奪目:"蕭黎,
你竟然為了一個邪修與整個宗門作對,今日我便替宗門清理門戶!"劍光閃爍間,
蕭黎以一敵眾,衣袂翻飛如蝶。我躲在她身后,勉強施展防護術,
靈力在指尖顫抖成細碎的光。三師姐的攻擊招招狠辣,專挑蕭黎的破綻。
眼見她一劍刺向蕭黎心口,我幾乎是本能地撲過去。劇痛從后背炸開,
溫熱的血順著嘴角流下,在素白裙擺暈開妖艷的紅梅。恍惚間,
我聽到蕭黎撕心裂肺的喊聲:"江芷!
誰準你......"接著是她周身爆發出毀天滅地的力量,將黑衣人盡數震飛。
最后的意識里,是她顫抖著抱緊我,
靈力源源不斷注入我體內:"別睡...我不準你睡......"再醒來時,
我躺在宗門療傷殿。沉香裊裊,紗帳輕垂。蕭黎守在床邊,眼底布滿血絲,見我睜眼,
一把將我摟進懷里,力道大得仿佛要將我揉進骨血。"你這個傻子,為什么要替我擋?
"我虛弱地笑了笑,伸手撫上她蒼白的臉:"因為我喜歡你啊,姐姐。只要你沒事,
我怎么樣都無所謂。"蕭黎猛地吻住我,帶著隱忍的愛意與后怕:"下次再敢這樣,
我就把你鎖在屋里天天喂藥。"我吐了吐舌頭:"那我就天天裝病,要姐姐抱。
"她又氣又笑,輕輕敲了下我的額頭。經此一役,宗門眾人雖仍對我心存芥蒂,
卻再無人敢明目張膽刁難。我和蕭黎每日刻苦修煉,只是隨著修為精進,
我體內一股神秘力量開始不受控制。每當情緒激動,便會爆發出強大卻暴戾的氣息,
周身纏繞著詭異的黑霧。蕭黎四處翻閱古籍,
終于在一本殘破的典籍中找到線索:極北之地的冰宮,或許藏著克制這股力量的方法。
我們踏上了前往冰宮的冒險。朔風如刀,割得人臉生疼。雪原上的妖獸窮追不舍,
利爪在雪地上劃出猙獰痕跡。在路過霧隱鎮時,我們遭遇了偽裝成商隊的魔修伏擊。
蕭黎為護我,琵琶骨被鎖鏈洞穿。我抱著她跌落懸崖時,體內魔修血脈突然覺醒,
漆黑羽翼撕裂天際。在瘋狂汲取天地靈氣的劇痛中,我聽見她氣若游絲的呢喃:"別怕,
我在。"我咬牙回應:"說好了,要一起活下去。"歷經千辛萬苦,
我們終于找到了傳說中的冰宮。整座宮殿由巨大的冰晶砌成,折射出夢幻般的光芒,
美得令人窒息,卻也暗藏殺機。我們小心翼翼地破解機關,冰雕的鳳凰突然展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