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教我用社交軟件時，沒說過會窺人隱私。”“你教我接吻時，
也沒說宋朝女子不能咬破愛人嘴唇。”康雅在離婚協議上簽下最后一筆時，
腕間的羊脂玉玦突然滾燙如烙鐵。她抬頭看向被告席上的前夫，
對方律師正舉著偽造的債務清單高談闊論，而她藏在桌下的左手，
正被突然出現的陌生女人死死扣住。“夫人，休書既成，當斷尾求生。
”那女人穿著助理的西裝套裙，指尖卻帶著宋式護甲劃過的涼意。
應急通道的消防栓發出滋滋電流聲，康雅背靠泛著冷光的金屬門，
指尖摩挲著工牌上燙金的「李持盈」三字。電子屏藍光映得對方耳垂上的明月珰泛起幽芒，
那枚本該屬于博物館的宋代點翠嵌寶耳墜，此刻正隨著頂樓穿堂風輕輕搖晃。
"李氏集團特別助理？"康雅將工牌甩在布滿劃痕的防火門上，
鑲鉆甲油刮過鋼化玻璃發出刺耳聲響，"我親手給李董發的裁員令，
他養了二十年的智囊團現在還在勞動仲裁——"話音未落，對方突然扯開發網，
盤桓髻里墜落的銀絲雙股釵"叮"地撞上滅火器箱。
李持盈轉身時襦裙掠起的氣流裹挾著龍涎香，那是康雅在蘇富比拍賣圖冊上見過的味道，
去年香港拍出過一克千金的前朝貢香。"康小姐可識得此物？
"她從纏枝牡丹紋袖袋掏出半枚透血玉玦，裂紋處滲出的暗紅在消防栓紅光里詭譎如活物。
康雅鎖骨間的羊脂玉突然開始發燙，燙得她想起王灝昨夜潑在離婚協議上的那杯藍山咖啡。
兩枚斷玦相距三寸時，通道頂端的煙霧報警器驟然爆出火星。
康雅看著自己那枚玉玦浮出蛛網狀金絲，竟與對方血玉的紋路嚴絲合縫地咬合。
李持盈的護甲劃過她頸間動脈："令尊二十年前在泌陽碼頭開出的帝王綠，原該是整玉。
"電梯抵達的蜂鳴刺破詭異共振，
在鏡面轎廂壁瞥見自己凌亂的珍珠項鏈——王灝今晨扯斷它時說過"離婚女人不配戴白珠"。
此刻那些渾圓的南洋珠正隨著李持盈指尖發力，如同當年父親賭石開垮的玉料般簌簌墜落。
"諸位可見過把傳家寶藏進胸衣的賊？"李持盈的汴京官話帶著金石之音，
直播鏡頭追著她拋灑的珍珠滾過偽造的債務清單。
康雅在晃動的鏡頭里看清玉玦全貌：自己那枚刻著甲骨文"康"字的斷口處，
正與對方血玉上的"李"字形成陰陽魚紋。王灝的Gucci樂福鞋碾過滿地珍珠，
意大利小牛皮在直播鏡頭下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康雅突然按住李持盈欲收回玉玦的手，
將對方掌心血玉重重按在自己鎖骨間。羊脂玉吸附皮膚的瞬間，
她聽見八百年前泌陽碼頭的漕運號子。"王總想要玉玦？"康雅拽著李持盈的披帛旋身，
宋代織金羅料在LED補光燈下流轉著奇異虹彩，"不如先解釋你送給小三的翡翠鐲，
為什么刻著我家礦場的標記？
"混在記者群里的私家偵探適時亮出物證：冰種飄花的貴妃鐲內壁，
激光刻印的"KY-2018"清晰可見。
那是康雅繼承緬甸礦場第一年親自設計的防偽編碼，此刻正在王灝驟然慘白的臉色里，
將出軌證據焊死在熱搜詞條上。李持盈突然拂袖掃落三腳架，
GoPro墜地前拍下最后幀畫面：兩枚玉玦在康雅胸口拼合成完整圓璧，
血沁與金絲交織出北斗七星紋。當晚#千年合璧驚現離婚庭#的話題下，
文物局老教授顫抖著轉發："這是陳國公主墓出土的雌雄玉玦啊！
史載此物需血脈至親之血溫養！"而頂樓通道里，康雅正用濕巾擦拭李持盈護甲上的咖啡漬。
方才混亂中王灝潑出的拿鐵，此刻正在對方銀鎏金竹節紋護甲上凝成褐色污漬。
她沒注意到自己指尖沾了對方傷口滲出的血珠，更沒發現那滴血正悄然滲入玉玦裂縫。
"宋朝人喝不慣Arabica？"康雅將冷掉的咖啡倒進防火沙桶，
金屬勺柄敲擊杯沿的脆響里，李持盈突然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
她眼前閃過不屬于這個時代的畫面：戴著同款玉玦的華服女子從崖邊躍下，
身后追兵鎧甲上"息"字旗獵獵作響。消防通道的安全門突然被狂風撞開，
暴雨裹挾著雷電劈在玻璃幕墻上。李持盈簪柄映出的閃電軌跡，
與玉玦內部游走的金絲形成完美共振。康雅在對方驟然收縮的瞳孔里，
看見自己背后緩緩浮現的星圖——那是張衡地動儀上失傳的二十八宿方位。
當第一個吃播博主沖進頂樓時，只拍到兩枚玉玦在積水中泛著磷火般的幽藍。
而熱搜第七的#康氏頂樓密室逃脫#話題下，沒人發現直播間背景里的防火門數字，
正從"25"跳成"1126"——那是靖康之變的年份代碼。
落地窗外的陸家嘴燈火如星鏈墜落，康雅指尖劃過三塊曲面屏上的做空數據流。
她身后傳來朱砂研磨的沙沙聲，李持盈正跪坐在波斯地毯上，
將《清明上河圖》虹橋段的七十二家商號密檔謄寫進鎏金賬本，
羊毫筆尖忽地停在"劉家上色沉檀揀香鋪"的批注上。"北宋宣和年間，
這家香鋪用沉船計吞了蘇杭七成香料市。"李持盈蘸著血玉髓磨制的朱砂，
在康氏股價K線圖上勾出個猙獰的缺口，"今夜子時，
讓王家那艘載著非洲血檀的貨輪在爪哇海'觸礁'。"康雅轉身時高跟鞋碾碎了散落的算珠，
液晶屏藍光映著李持盈襦裙上的孔雀羅紋。這個從《東京夢華錄》里走出來的宋朝女子，
此刻正用紫檀算盤核對著Excel里的做空模型——十三檔算珠對應著MACD指標，
五珠歸位恰如KDJ曲線的死亡交叉。"你們鹽商慣用的拆船計，
就是現代供應鏈狙擊的祖宗？"康雅俯身按住滾動的算珠，
嗅到她袖間龍涎香混著星巴克拿鐵的味道。
李持盈的護甲劃過分時圖："當年我們在揚州堰塞汴河漕運，等米商資金鏈斷裂時低價吞船。
如今王灝囤積的三千臺醫療艙..."她在26.3%的倉位點戳出血紅指印，
"該讓海關發現艙體夾層的貧鈾板了。"午夜鐘聲響起時，康氏頂樓的無人機蜂巢同時升空。
李持盈推開紫檀窗欞，看著那些閃著幽藍光點的機械如同《武經總要》里的火鷂子，
載著偽造的輻射檢測報告撲向王家倉庫。她腕間的伽南香珠串突然崩斷，
一百零八顆沉香木珠滾落在納斯達克實時行情圖上。"東南巽位，利涉大川。
"李持盈突然用護甲劃開旗袍下擺，露出綁在大腿上的宋代水密隔艙圖，
"讓做空量集中在辰時三刻，那是汴河商船啟航的吉時。
"康雅盯著她小腿上還未結痂的刀傷——昨夜這瘋女人獨闖王家游艇會，
取回證據時被螺旋槳劃出的傷口還在滲血。她忽然扯過急救箱，
將云南白藥混著威士忌按上那道猙獰的疤痕："你們宋朝的女鹽梟，都這么不要命地談生意？
""我們談的是命脈。"李持盈吃痛地蜷起腳趾，
珍珠白的指甲油在期貨走勢圖上拖出蜿蜒水痕，"天圣年間解州鹽池潰堤，
我祖父用三百車砒霜偽作救災鹽，讓晉商十年不敢入河東。
"凌晨三點的暴雨砸在玻璃幕墻上，李持盈突然起身走向智能茶臺。她將大紅袍倒進虹吸壺，
又摸出個汝窯天青釉茶碾："《大觀茶論》里說建州臘茶'色瑩徹而不駁'，
就像你們做空時的資金流..."碎茶聲戛然而止，她盯著壺底沉淀的茶渣，
"王家的反撲要來了。"話音剛落，彭博終端突然爆出紅色警報。
王灝通過場外期權質押了康氏在舊金山的AI實驗室，
摩根大通的平倉線正在吞噬她們昨夜布下的空單。李持盈突然摔碎茶盞，
鋒利的瓷片在K線圖上割出北宋交子圖案："用備兌權證！當年我們發行鹽引時，
都會在江南留三成虛額防擠兌。"康雅扯開襯衫領口，
將祖傳的翡翠路路通拍在交易臺上："通知蘇黎世那邊，抵押我名下的緬甸礦權。
"她看著李持盈用眉筆在鎖骨處畫出押運鹽車的黥面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