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匿名郵件,炸碎了我的三觀。照片上,是我那溫柔賢淑的妻子沈柔。此刻,
她穿著我從未見過的黑色蕾絲,眼神迷離,躺在陌生的酒店大床上。郵件末尾,
一行囂張的字:“你老婆,滋味不錯。可惜,跟了你這廢物。
”能力出眾卻晉升無門只因領導的草包兒子空降我的人生跌入谷底。郵箱里,
妻子從未示人的妖嬈床照伴著“你老婆真有味,可惜了”的挑釁,瞬間點燃我的理智。
巨大的羞辱與憤怒讓我顫抖。01代碼的最后一行敲下,我長舒一口氣,靠在冰涼的椅背上。
屏幕幽幽的光映著我疲憊的臉,也映著那幾乎完美的項目進度條。三年了,
在這個互聯網大廠,我李明,自認是頭勤勤懇懇的老黃牛,技術部公認的頂梁柱。
加班是家常便飯,解決技術難題是我的拿手好戲,多少個項目因為我的力挽狂瀾才順利上線。
同事們私下都叫我“拼命三郎”,連部門總監老王拍著我的肩膀時。
眼里都帶著幾分贊許和……嗯,或許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但我沒多想,心里盤算的,
是這次板上釘釘的技術主管晉升。為了這個位置,我熬了多少夜。
犧牲了多少陪老婆沈柔的時間,連房貸的壓力似乎都能暫時拋在腦后。只要升上去,
薪資翻番,就能給沈柔更好的生活,也能讓她在親戚朋友面前更有面子。我甚至都規劃好了,
拿到第一筆漲薪,就帶她去馬爾代夫,那是她念叨了很久的地方。下午三點,全員會議。
老王清了清嗓子,開始宣讀最新的人事任命。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指尖微微發麻,
目光緊緊盯著他的嘴唇。前面幾個晉升名單波瀾不驚,都是些老面孔。輪到技術部了。
“技術部,嗯……”老王頓了頓,目光掃過臺下,似乎在尋找什么。我下意識挺直了腰背。
“經公司研究決定,任命王浩宇,擔任技術部主管一職。”嗡!
我腦袋里像是有什么東西炸開了。王浩宇?
那個上個月才通過“特殊人才引進”空降到我們部門。整天游手好閑,
連幾個基礎框架都搞不明白的家伙?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隨即響起稀稀拉拉、明顯帶著敷衍的掌聲。我看見王浩宇,那個仗著年輕和幾分皮囊,
實際能力一塌糊涂的“關系戶”。在一片詭異的目光中站起身,
臉上掛著理所當然的得意笑容,朝大家揮了揮手。“恭喜王主管!”有人帶頭喊了一聲,
打破了尷尬。我僵在原地,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頭頂,又在瞬間冰凍。
旁邊的老同事張哥悄悄碰了碰我的胳膊,低聲道:“明哥,別往心里去……那小子,
是王總的親兒子。”王總,公司最大的領導。原來如此。所有的努力,所有的能力,
在“關系”這兩個字面前,脆弱得像一張紙。我像個傻子一樣,幻想著靠實力就能改變命運。
巨大的失落感和憤怒瞬間攫住了我,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團棉花,又苦又澀。不甘心,
像毒蛇一樣啃噬著我的心臟。憑什么?會議結束,同事們紛紛上前向新任的王主管道賀。
那些虛偽的笑容和奉承的話語,聽在我耳朵里格外刺耳。我默默地收拾東西,連電腦都沒關,
只想立刻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走出公司大樓,傍晚的風帶著涼意,
吹在臉上卻驅不散心頭的燥熱。我像個游魂一樣坐上地鐵,車廂里擁擠的人群。麻木的表情,
似乎都在嘲笑著我的失敗。回到家,鑰匙插進鎖孔,轉動。門開了,
一股飯菜的香氣撲面而來。沈柔穿著圍裙,正在廚房忙碌。她總是這樣溫柔賢惠,
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是我疲憊生活里唯一的光。“回來啦?”她轉過頭,
對我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今天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肉,快去洗手,馬上就好。
”看著她忙碌的背影,我心里的委屈和憤怒幾乎要沖破胸膛。我多想撲過去抱住她,
告訴她我升職失敗了。告訴她那個位置被一個關系戶搶走了,告訴她我有多難受。
我需要她的安慰,哪怕只是一句“沒關系,你在我心里最棒”。我走到她身后,張了張嘴,
卻最終什么也沒說出來。那些喪氣的話,怎么忍心對她說?她對我期望那么高。“怎么了?
站著發呆?”沈柔擦了擦手,轉過身,有些疑惑地看著我。“臉色不太好,
是不是工作太累了?”“沒……沒什么。”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就是有點累。
”“累了就先歇會兒,飯馬上好。”她體貼地說,伸手想幫我拿下公文包。就在這時,
口袋里的手機“叮咚”一聲輕響。是郵件提示音。我下意識地掏出手機,劃開屏幕。
收件箱里,一封來自“未知發件人”的新郵件,靜靜地躺在那里。沒有標題,
只有一行簡短的預覽文字。我的目光觸及那行字,心臟猛地一縮。
2我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掏出手機,劃開屏幕。“未知發件人”。沒有標題。
預覽文字只有一行。那行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瞬間扎進我的瞳孔。心臟驟停了一拍。
沈柔還在問:“誰的郵件啊?這么急?”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遙遠。我沒有回答,
指尖有些發顫,點開了那封郵件。郵件內容簡單得令人發指。一張圖片。幾行字。圖片上,
是沈柔。不,那不是我認識的沈柔。她穿著一件我從未見過的黑色蕾絲睡裙.布料少得可憐,
堪堪遮住重要部位。背景是一間陌生的酒店房間,凌亂的床單,曖昧的燈光。她側躺在床上,
眼神迷離。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正對著鏡頭,仿佛在邀請。
那是一種我從未在她臉上見過的媚態。陌生又刺眼,像一根針狠狠扎進我心里。
我腦子里“轟”的一聲,像是有什么東西炸開了。眩暈感鋪天蓋地襲來。
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扭曲變形,連沈柔關切的臉都模糊起來。照片下方,還有一行冰冷的文字。
“你的老婆挺有味道,可惜跟了你。”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的心上,
滋滋作響。可惜跟了我?可惜?我李明,在她眼里。不,在這個發件人眼里,就這么不堪嗎?
怒火,混雜著巨大的屈辱。像火山一樣在我胸腔里爆發,巖漿滾燙。血液瘋狂地涌向頭頂,
太陽穴突突直跳,仿佛要炸開。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幾乎要掐出血來。
“老公?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沈柔的聲音帶著焦急,
她伸手想碰我的額頭。我猛地后退一步,像躲避瘟疫一樣避開了她的手。
她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受傷和明顯的不解。我不想看她,我怕我會忍不住咆哮,
或者做出更失控的事情。我從口袋里摸出煙盒,手指哆嗦著抽出一根煙,叼在嘴上。“啪嗒。
”打火機的火苗在昏暗的客廳里跳動了一下,映出我猙獰的表情。我深深吸了一口,
辛辣的煙霧灌進肺里,嗆得我劇烈咳嗽起來,眼淚都嗆出來了。但這煙霧,
卻絲毫驅散不了我心頭的寒意和那股幾乎要吞噬我的怒火。“你怎么又抽煙了?
不是答應我要戒了嗎?”沈柔的聲音帶著一絲驚訝和不易察覺的委屈。戒了?是啊,為了她,
為了這個曾經以為會幸福美滿的家,我曾經努力戒過。可現在,我只覺得諷刺,天大的諷刺!
我會想著手機屏幕上的。那張照片像一條色彩斑斕的毒蛇,吐著信子,噬咬著我的理智。
我點下回復按鈕,手指在虛擬鍵盤上因為憤怒而有些不穩地敲擊。“你是誰?!
”“你他媽到底想干什么?!”“有種給老子滾出來當面說!”發送。
屏幕上彈出一個冰冷的提示:郵件發送失敗。發件人地址無效。無法追蹤。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再次攥住了我,比下午在會議室里聽著王浩宇名字時更甚。無力,憤怒,
還有一種被戲耍的惡心。那只看不見的黑手,在暗處得意地嘲笑著我的無能和狼狽。
“他媽的!”我再也控制不住,狠狠一拳砸在旁邊的墻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墻皮簌簌落下。沈柔嚇得尖叫一聲,手里的鍋鏟“哐當”掉在了地上:“李明!你發什么瘋!
”03“李明!你發什么瘋!”沈柔的尖叫聲像一盆冰水,兜頭澆在我燃燒的理智上。
我看著她煞白的臉,驚恐未定的眼神。還有散落在地上的鍋鏟,以及那灘油漬。
心頭的怒火被壓下去一瞬。但那股被戲耍、被背叛的屈辱感,依舊像毒蛇的獠牙,
死死咬著我的心臟。痛,鉆心的痛。我不能就這么算了!我李明,不是任人宰割的廢物!
“沒事,”我深吸一口氣,喉嚨干澀得發疼,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
“工作上……出了點岔子,沒控制住。”我瞥了一眼墻上的拳印。那里已經微微凹陷,
幾縷灰塵飄落。沈柔的眼圈紅了,聲音帶著哭腔:“工作再不順心,你也不能這樣啊!
嚇死我了”她走過來,小心翼翼地想拉我的手。眼神里充滿了擔憂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畏懼?
我僵硬地任由她握住我的手,那只手冰涼,微微顫抖。“對不起,嚇到你了。”我低聲說,
目光卻無法聚焦在她臉上。那張照片,那行字。在我腦海里反復播放,
像一個無法關閉的詛咒。“先吃飯吧,菜都快涼了。”她吸了吸鼻子,試圖擠出一個笑容,
但比哭還難看。我點了點頭,機械地跟著她走向餐桌。滿桌的菜,都是我愛吃的。
紅燒肉的香氣,此刻卻讓我感到一陣陣反胃。我草草扒拉了幾口飯,味同嚼蠟。
沈柔幾次想開口,都被我沉默的表情堵了回去。吃完飯,她默默收拾碗筷。
我則一頭扎進了書房,反鎖了門。電腦屏幕亮起,幽幽的光照在我陰沉的臉上。
我是個程序員,代碼是我的武器。既然那雜種敢用郵件挑釁我,我就要從這里把他揪出來!
我調出那封郵件,開始分析郵件頭信息。
IP地址……代理服務器……層層跳轉……每一個字節,每一個數據包,
都像是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對方是個高手,或者說,是個極其謹慎的變態。
所有的痕跡都被精心抹去,像一條滑不溜手的泥鰍。在網絡的深海里肆意游蕩,
卻不留下任何確切的路徑。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額頭的汗珠滴落在鍵盤上,
眼睛因為長時間的專注而布滿血絲。失敗。徹底的失敗。僅憑我一個人,就像大海撈針。
那股熟悉的無力感再次襲來,幾乎要將我吞噬。不!我不能放棄!如果我自己不行,
那我就找幫手!我的腦海里迅速閃過幾個人影。大學時的死黨,陳默,
現在是國內一家頂尖網絡安全公司的技術骨干。專門跟各種黑客、病毒打交道,
追蹤溯源是他的拿手好戲。還有老鬼,以前在游戲里認識的,路子野,消息靈通。
據說在社會上三教九流都有點關系,搞點“特殊調查”應該不成問題。
甚至……我還有一個遠房表哥,聽說開了家私家偵探社。雖然聽起來不太靠譜,但特殊時期,
任何一點線索都不能放過。我要放出我所有的“獵犬”,把那個藏在暗處的雜種給我揪出來!
我拿起手機,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狂躁,撥通了陳默的電話。電話響了幾聲,接通了。
“喂,李明?稀客啊,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陳默爽朗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陳默,
我遇到大麻煩了,需要你幫忙。”我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沙啞。“哦?什么事這么嚴重?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壓低聲音:“一封匿名郵件,內容……不堪入目,我想找到發件人。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把郵件轉發給我,我試試。”陳默的聲音也嚴肅起來。“不過,
這種事,有心理準備,不一定能查到。”“我知道,盡力就行!”掛斷電話,
我稍微松了一口氣,但心臟依舊緊繃。這時,書房的門被輕輕敲響。“老公,
我給你倒了杯水。”是沈柔的聲音,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試探。我打開門,
她端著水杯站在門口。睡衣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小片雪白的肌膚。在昏暗的走廊燈光下,
她的臉龐顯得有些模糊,眼神也有些閃躲。她還是那個溫柔體貼的沈柔嗎?還是說,
那張照片上的媚態,才是她不為人知的另一面?我接過水杯,指尖不經意觸碰到她的手,
她的手依舊冰涼。“早點休息吧。”我說,語氣盡量平靜。她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窈窕的背影在我的注視下,顯得有些倉促。我看著她的背影,那張照片再次浮現在眼前。
怒火和懷疑,像兩條毒蛇,在我心中瘋狂撕咬。我必須偽裝,不能讓她察覺到我已經知道了。
只有這樣,我才能在暗中觀察,抓住她的破綻。也才能讓那個幕后黑手,
在我意想不到的時候,露出他的狐貍尾巴!4掛斷陳默的電話,
我緊繃的神經稍微松弛了一絲。但那口氣還沒完全吐出來,又被我硬生生咽了回去。
現在還不是松懈的時候。我把郵件原封不動地轉發給了陳默。“收到,老李,給我點時間,
這孫子藏得挺深。”陳默回了條微信,配了個叼著煙卷的狗頭表情。我盯著那個狗頭。
仿佛看到了陳默此刻皺著眉,在鍵盤上噼里啪啦的樣子。希望他能給我帶來好消息。
等待是最熬人的。我不能干等著。沈柔。我的目光投向緊閉的書房門,仿佛能穿透門板,
看到在臥室里的她。她現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在心虛?還是像往常一樣,敷著面膜,
看著無聊的電視劇?我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電腦上的家庭共享相冊。最近的照片,
都是些日常。她做的菜,新買的盆栽,周末一起逛超市的模糊自拍。看不出任何異常。
我又打開了她的朋友圈。設置的是三天可見。最新的動態是昨天發的,一杯咖啡,
配文“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我點開她的頭像,放大,仔細看。照片是她,笑靨如花,
背景是公司樓下的咖啡館。我手指無意識地滑動,翻看著她以前的動態。美食,旅行,
偶爾的自拍。歲月靜好,一派祥和。如果不是那封郵件,我大概會覺得,
這就是幸福最真實的模樣。可現在,這些美好的瞬間,都像蒙上了一層虛偽的濾鏡。
我切換到某寶,登錄了她的賬號。密碼還是我們倆的紀念日。她似乎篤定我不會查看這些。
最近訂單。一條黑色的蕾絲睡裙。款式……和照片上那件,一模一樣。購買日期,一周前。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原來那件刺眼的衣服,是她自己買的。她買這種衣服,是為了誰?
總不可能是為了我。我們之間,已經很久沒有“驚喜”了。我繼續往下翻。還有幾件新衣服,
都是些我沒見過的牌子,價格不菲。她什么時候開始追求這些了?她以前總是說,
衣服夠穿就好,省點錢,早點還完房貸。我點開其中一件連衣裙的購買鏈接。
模特穿著那件裙子,在一家高檔西餐廳里笑得花枝招展。評論區有人問:“男朋友送的嗎?
真好看!”賣家回復:“是的呢,親,很多美女都是買來約會的哦。”約會。
這兩個字像針一樣扎在我眼睛里。我關掉某寶,感覺一陣反胃。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陳默。“老李,有點眉目了。發件人用的是個境外的匿名郵箱服務,層層加密跳轉,
IP地址偽裝得天花亂墜。”我的心提了起來。“但是,”陳默接著發來。
“我從圖片EXIF信息里摳出來一點東西。拍攝設備型號,
還有……”“一個非常模糊的GPS定位殘留,誤差范圍很大,
但大致指向了本市的……新城區CBD附近。”新城區CBD?我們公司就在那里!“還有,
”陳默又發來一條。“這張照片的拍攝時間,應該是工作日的下午三點到五點之間。
”工作日的下午。那個時間,沈柔應該在公司上班!除非她請假了。
我立刻打開公司的OA系統,查詢沈柔近期的考勤記錄。一周前,周三下午,請假半天。
理由:身體不適。我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了。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傳來一陣刺痛。巧合?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就在這時,書房門又被敲響了。“老公,睡了嗎?
我給你熱了杯牛奶。”沈柔的聲音,依舊溫柔得像水。我猛地關掉所有窗口,
清空了瀏覽記錄。“還沒,就來。”我打開門,她穿著那件我熟悉的棉布睡衣,
端著牛奶站在門口。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心。如果不是那些證據,
我幾乎又要被她這副無辜的模樣騙過去了。“謝謝。”我接過牛奶,
手指不經意地碰了碰她的手。還是那么冰涼。“是不是還在為工作上的事情煩心?
”她柔聲問,伸手想替我理一理額前的碎發。我下意識地偏了偏頭,避開了。
她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里閃過一絲受傷。“早點睡吧,”我喝了一口牛奶,
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卻暖不了我冰冷的心。“明天還要上班。”她默默點了點頭,
轉身離開。看著她的背影,我突然有種荒誕的念頭。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會查她?
所以才表現得這么滴水不漏?不,不可能。如果她真的那么聰明,就不會留下這么多破綻。
現在,我手里的線索,像一團亂麻。那個發郵件的人,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只是單純的炫耀?
還是想徹底毀了我?我不敢想,卻又控制不住地去想。不行,我不能自己嚇自己。
我需要更多的證據。除了陳默,我還需要其他幫手。老鬼那家伙,路子野,
說不定能搞到一些“特殊”的信息。我翻出通訊錄,找到了那個幾乎被遺忘的號碼。“喂?
哪位啊?大半夜的,擾人清夢!”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慵懶中帶著幾分痞氣的聲音。“老鬼,
是我,李明。”“喲,明哥?稀客啊!怎么想起兄弟我了?是不是又想找我帶你上分啊?
”老鬼嘿嘿笑著。“這次不打游戲,”我壓低聲音。“有筆生意,想請你幫忙。”“哦?
什么生意?只要價錢到位,兄弟我上刀山下火海!”“幫我查個人,
還有……一些照片的來源。”老鬼那邊沉默了幾秒。“明哥,
你這生意……聽起來有點刺激啊。”“報酬不是問題。”“行!有明哥這句話就行!
把你知道的都發給我,我盡快給你消息。”掛了電話,
我感覺自己像一個布下天羅地網的獵人。而沈柔……我看著床頭柜上我們倆的合照。
照片上的她,笑得那么甜,那么依賴地挽著我的胳膊。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我李明,
絕不會放過她!5幾天后。老鬼那邊還沒消息,陳默的電話卻像救命稻草一樣打了過來。
“老李,有重大發現!”他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還有一絲難以置信。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說!”“那封郵件的發送IP,經過我反復追蹤和剝離偽裝。
最終的源頭,有一次極短暫的登錄記錄,指向了你們公司的內部網絡!”公司內部網絡?
我腦子里“嗡”的一聲,像被重錘砸了一下。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你確定?
”“千真萬確!雖然對方用了多重跳板和動態IP”“但有一次,
估計是操作失誤或者網絡波動,暴露了一個極短的真實連接節點。就在你們公司!
”陳默的語氣斬釘截鐵。掛了電話,我站在書房中央,渾身冰冷。公司里的人。那個雜種,
竟然就在我身邊!新城區CBD,公司IP,沈柔那半天“身體不適”的請假。所有的線索,
像被一只無形的手串聯起來,指向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
我猛地回憶起沈柔最近的種種反常。她手機的不離手,她那些新買的、我從未見過的衣服。
還有那件黑色的蕾絲睡裙。如果發件人在公司,那他接觸沈柔的機會。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開始在腦海里過濾公司里的人。誰會這么恨我?誰又有這個動機和能力?年會……對,
公司年會!從前幾年開始沈柔作為家屬出席。我又想起幾個月前的事情了。
當時沈柔作為家屬出席,穿著我給她買的淡藍色長裙,溫婉動人。
我記得她那天似乎……喝得有點多。是誰在頻頻向她敬酒?一個個模糊的面孔在我眼前閃過。
市場部的老油條?不像,他沒那個膽子。技術部的幾個同事?更不可能,我們關系都不錯。
等等!一個身影,猛地從記憶深處跳了出來,清晰無比。王浩宇!那個空降的領導兒子,
王總的寶貝疙瘩!年會上,他端著酒杯,笑得一臉輕浮,主動去找沈柔搭話。
當時我還覺得他只是年輕人愛熱鬧,沒太在意。現在想來,他看沈柔的眼神,
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欲望和……玩味。而沈柔,似乎也因為酒精的緣故,臉頰緋紅,
與他談笑風生。我當時還覺得有些不舒服,但很快就被其他事情打斷了。是他嗎?
搶了我的職位,還要用這種方式來羞辱我?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像瘋長的野草,
再也無法遏制。我立刻打開電腦,開始搜索王浩宇的公開信息。
這家伙的社交媒體賬號倒是不少,而且異常高調。最新的動態,是一張在游艇派對上的照片,
身邊圍著一群衣著暴露的網紅臉。配文:“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哈哈,
還是老祖宗看得透徹!”照片上的他,戴著墨鏡,咧著嘴笑,一副小人得志的囂張模樣。
我點開他的相冊,里面充斥著各種炫富的內容。豪車,名表,奢侈品,
以及各種聲色犬馬的場合。典型的紈绔子弟,仗著老爹的權勢為所欲為。這種人,
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都不奇怪。如果郵件是他發的,那沈柔……不,
我現在還不能確定沈柔就是照片上那個女人。那張照片的拍攝角度很刁鉆,雖然像,
但不能百分百肯定。但王浩宇,絕對是最大的嫌疑人!他有動機,有時間,
也有這種惡劣的品性。我甚至懷疑,他截胡我的職位,可能不僅僅是為了往上爬。也許,
從一開始,他就盯上了沈柔。而我,只是他計劃中的一個障礙,
一個可以隨意踐踏取樂的倒霉蛋。好,很好!王浩宇!我倒要看看,你這個關系戶,
到底有多少能耐!我將調查的重點,徹底轉向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太子爺”。6第二天,
我踏進公司,空氣似乎都比往日壓抑。王浩宇那張春風得意的臉,在我眼里,
像極了小丑的油彩面具。他果然不負“太子爺”的盛名,上班時間。
不是在茶水間和前臺小妹打情罵俏,就是在自己那間比我工位還大的獨立辦公室里,
傳出陣陣游戲音效。呵,技術主管?我看是“摸魚主管”才對。我裝作若無其事,埋頭工作,
耳朵卻豎得比兔子還長。“王主管,這個季度的KPI……”一個小組長小心翼翼地匯報。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放那兒吧。”王浩宇頭也不抬,眼睛還黏在手機屏幕上。
似乎在跟什么人聊得火熱,嘴角那抹笑,怎么看怎么猥瑣。幾名女同事路過他辦公室門口,
他總會吹聲口哨。或者說幾句不咸不淡的葷話,惹得她們嬌嗔帶笑地跑開。這些女人,
是真傻還是裝傻?我冷眼旁觀。下班后,我沒有立刻回家。我以調試新部署的服務器為借口,
留在了公司。夜深人靜,辦公區只剩下我一個人。機會來了。我悄悄溜到王浩宇的工位,
他的電腦沒關,只是鎖屏。這種草包,密碼八成是“123456”或者他自己的生日。
我沒有嘗試破解他的電腦密碼,風險太大。我的目標,是公司網絡日志。
憑借管理員權限的便利——這是我多年勤懇工作換來的為數不多的特權之一,
雖然現在這特權顯得有些諷刺。
我調取了近期王浩宇辦公電腦的IP登錄記錄和網絡訪問記錄。這家伙,上班時間除了摸魚,
竟然還在工作網絡里下載了不少……嗯,“學習資料”。真是個精力旺盛的“人才”。
瀏覽記錄里,除了游戲網站、奢侈品商店,還有幾個本地高檔酒店和餐廳的預訂信息。時間,
都與沈柔那張照片的拍攝時間段高度吻合。就在我準備更深入挖掘時,
清潔阿姨推著清潔車走了進來。“小李,又加班啊?這么晚了,也早點回去休息。”“嗯,
劉阿姨,馬上就好。”我迅速關閉所有窗口,抹掉操作痕跡。不能急,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第二天,我聯系了老鬼。“鬼哥,幫我查查王浩宇,就我們公司那個新來的技術主管,
他爹是王總。”“喲,太子爺啊?明哥,你惹上他了?”老鬼的聲音帶著一絲驚訝。
“少廢話,查他最近的消費記錄,尤其是高檔場所的,還有,他最近跟哪些女人走得近,
越詳細越好。”“這個……有點難度啊,不過,誰讓是明哥你開口呢。”老鬼頓了頓,
“價錢方面……”“放心,虧不了你。”“得嘞!等我消息!”等待老鬼消息的這兩天,
我度日如年。陳默那邊,通過對公司內部網絡日志的進一步分析,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
那封匿名郵件發送的IP,雖然經過層層偽裝。但其活動規律,
與王浩宇日常使用公司網絡的習慣,有幾處詭異的重合。比如,某些特定的摸魚時間段,
某些訪問特定網站的習慣。“老李,這小子,八九不離十了。”陳默在電話里說。我的心,
沉了下去。周五下午,老鬼的消息來了,幾張照片,幾段視頻。照片的背景,
是新城區CBD一家有名的五星級酒店門口。王浩宇摟著一個女人的腰,笑得春光燦爛。
那女人……那女人戴著大大的墨鏡和口罩,幾乎遮住了整張臉。但那個身形,
那件駝色的風衣,還有手腕上那條我送給沈柔的限量款手鏈……我的呼吸,瞬間停止了。
視頻更直接。酒店昏暗的地下停車場,兩人旁若無人地擁吻。女人摘下了口罩,露出了側臉。
那張臉,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是沈柔!真的是她!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手腳冰涼,
像墜入了冰窟。老鬼還發來一條信息:“明哥,這女的,查了下,好像是你老婆啊……這,
這什么情況?”我沒有回復。我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張熟悉的側臉,心如刀絞。那張照片,
那件黑色蕾絲睡裙,那陌生的酒店房間……所有的碎片,在這一刻,
拼湊成了一個完整卻殘酷的真相。我以為的幸福家庭,原來只是一個精心編織的謊言。
我所以為的溫柔賢妻,竟然在我背后,和別的男人……怒火和絕望,像兩只巨獸,
在我胸中瘋狂咆哮,幾乎要將我撕裂。王浩宇!沈柔!你們這對狗男女!我死死攥著手機,
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7手機屏幕上的畫面,像一把淬毒的鋼針,反復扎著我的眼球。
老鬼那句“好像是你老婆啊”.每一個字都化為尖銳的冰棱,刺進我心里。是我老婆?沈柔!
那個曾經對我笑靨如花,說要和我相守一生的女人!胸腔里像是被塞進了一塊燒紅的烙鐵,
痛得我幾乎無法呼吸。不,光有這些還不夠。我要讓他們身敗名裂的鐵證!
我撥通了陳默的電話,聲音因為壓抑而沙啞得厲害。“陳默,幫我個忙,
我要王浩宇所有的通訊記錄,尤其是和女人相關的。”“老李,你這是要……?”“別問,
干就完了,價錢好說。”陳默那邊沉默了幾秒。“行,這孫子之前郵件的事就讓我很不爽了,
我試試看能不能搞到他更私密的東西。”“他那種紈绔子弟,
網絡安全意識通常都跟紙糊的一樣。”“等我消息。”接下來的等待,
每一秒都像在油鍋里煎熬。兩天后,凌晨三點。我的手機屏幕驟然亮起,
是陳默發來的一個加密文件包。“老李,打開看看,有驚喜。
”“這小子常用的一個云盤密碼弱智到我都不好意思說,里面東西不少。
”“還有他一個常用的聊天軟件,小眾,但記錄都在云端同步,沒加密。
”我手指顫抖著點開文件。里面是大量的聊天截圖,還有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和視頻。主角,
無一例外,都是王浩宇和不同的女人。最新的一部分聊天記錄,置頂的聯系人,沒有備注。
但那個頭像,是沈柔抱著一只貓的自拍,我給她拍的。我點開。“寶貝,
那件黑色的睡衣你穿著真帶勁,下次試試我給你買的那套護士裝?”“討厭,
被你同事看到怎么辦?”“怕什么,在我辦公室,誰敢進來?”日期,
赫然就是沈柔請假那天下午。還有幾張照片,是沈柔穿著那件黑色蕾絲睡裙,
在酒店房間里的自拍。背景,就是匿名郵件里那個房間!她對著鏡頭,做著各種挑逗的姿勢,
眼神迷離,笑容放蕩。這根本不是我認識的沈柔!還有轉賬記錄。
王浩宇給這個沒有備注的聯系人轉了好幾筆錢。“寶貝,拿著買點喜歡的,別委屈了自己。
”“這個包喜歡嗎?上次逛街你多看了幾眼。”數額都不小。
我對比了一下沈柔最近的消費記錄。那些她以前從不舍得買的奢侈品包包,化妝品,衣服。
時間,金額,完全對得上。原來,她所謂的“元氣滿滿的一天”,
是用我的尊嚴和另一個男人的錢堆砌起來的。陳默還發來一條信息。
“那張匿名郵件里的照片,EXIF信息我恢復了一部分,拍攝時間和GPS定位雖然模糊。
”“但結合王浩宇的開房記錄,可以精確到上上周三下午四點十七分,
新城區麗思卡爾頓酒店,1808號房。”“王浩宇用他自己的身份證開的房。”蠢貨!
真是個自作聰明的蠢貨!所有的證據鏈,在這一刻,完美閉合。我癱坐在椅子上,
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心口的位置,空洞洞的,只剩下無盡的寒意。眼前一陣陣發黑,
胃里翻江倒海。這就是我深愛了多年的妻子。這就是我曾經想要守護一生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