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元三年,我成了豫王府倒夜香的一個下等丫鬟,狗都可以踩一腳,
盡管十日前我還是讓京中眾多女子艷羨的豫王妃。“沈霜序,你就跟你身上的味兒一樣,
叫人惡心。”我麻木的接受謝雪橈的厭惡、甚至憎恨。我一點也不怪他。
他記得我們之間發生的所有事,他只是不愛我了。這是天道對我破壞這個世界秩序的懲罰。
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喚醒他,他會再次愛上我。
直到他親自將我送到別的男人的床上......忘塵崖上,
我看著這個我愛了這么多年的男人,只覺前塵如夢,一切都不重要了。“三哥,
我們就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見了。”在謝雪橈撕心裂肺的嘶吼中,我縱身跳了下去。
1 許如茵“王爺叫你去棲梧閣伺候,換身衣裳,臭死了。”我仰頭看著秋紅,
她捏著鼻子離我三丈遠,丟下這句話后像身后有鬼似的跑了。確實有鬼,臟鬼。
我放下手中的恭桶,提著兩桶水仔細擦洗了身子,換上身干凈衣服后去了棲梧閣,
謝雪橈的寢殿。“進來。”我心中一凜,提步走了進去。“呀,這便是王妃啊?
”極盡妖嬈的聲音,帶著絲打趣。我朝女子看過去,她很美,身子宛若無骨,
眼波流轉間盡是風情。“大膽婢子,見到許美人還不快行禮!
”謝雪橈冰冷的厲斥在頭頂響起。許美人,原來這便是謝雪橈新納的美人,
如煙樓的歌姬許如茵。我的心刺痛了一下。我蹲下了身子,低下頭,
擋住了微紅的眼眶:“見過許美人。”謝雪橈的眉心微蹙,“愣著干什么,給許美人捏腳。
”我抬頭,對上謝雪橈寒潭一般的視線,眼睛不眨,想要看進他的心底。
他竟然讓我給這個歌姬捏腳,我的心像被無數細針刺痛得密密麻麻。從前,
只要下人多看我兩眼,都會引來謝雪橈的不滿。侍衛衛風便是因此被謝雪橈派去了西北歷練,
三年未歸。“王爺,這怕是不好吧,妾身這出身,哪能讓娘娘伺候妾。”“哪有娘娘,
這就是個賤婢。也不知給本王下了什么藥,才讓本王娶了她,
她這般下賤的人也就配給你洗腳了!”“王爺。”嬌嬌的調笑聲傳進我耳膜,
像一把利劍刺進我胸膛,痛得我體無完膚。天罰真是這世上最無情、最殘酷的法術。
“還愣著做什么!”謝雪橈那雙往日盛滿柔情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冰冷。我走到許如茵身邊,
蹲了下去,捏起盆中那雙晃得我眼睛酸澀的玉足。“嗯,姐姐身上什么味兒啊?
”許如茵捏著鼻子,嫌棄地別過臉,嘟著嘴看著謝雪橈泫然欲泣。
謝雪橈臉上的厭惡絲毫不加掩飾,“沈霜序,你就跟你身上的味兒一樣,叫人惡心。
”我的心再次抽痛起來,眼淚沒出息地掉出眼眶,忙低頭,不想讓人瞧見此刻的狼狽。是啊,
我是沈霜序,助謝雪橈奪世子之位,搶功封王的沈霜序。曾經面前的男人說過:“沈霜序,
謝雪橈,你看我們連名字都是絕配,你天生該是我的!”原來有些巧合只是巧合罷了。
2 回憶“啊。”女人驚呼聲響起,“姐姐,我說錯話了,我不是嫌棄你,求你別掐我!
”女子玉足在水盆中踩踏亂踢,水濺得我滿臉都是。謝雪橈驚怒地走過來,
一腳踹在我的胸口。我仰倒在地上,胸口如被巨物碾過。謝雪橈從小習武,
是戰場上的常勝將軍,這一腳叫我痛得起不了身。“來人,將這個賤婢拖出去!
”他抱著許如茵走向內間,臉上是我熟悉的焦急。他只留給我一個背影,看都沒看過我一眼。
我被罰站在棲梧閣門口。腦海中回想了很多。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六年前,我穿越到了這,
一本叫《山河算》的書里。謝雪橈便是書中的男主,他會從王府庶子一步步奪權,
成為大越皇帝,統一天下,后宮佳麗三千。我努力逃避謝雪橈,
最后還是無可救藥地愛上他了。我憑著對劇情的熟悉,助他以最快的速度登上了豫王寶座,
他許我一生一世一雙人。一切都很完美。大婚之夜,我將能帶我回現實世界的玉佩摔碎,
決定永遠留在這里。直到那個雨夜一道聲音從天而降:“沈霜序,你破壞劇情,
天道將對你做出懲罰。謝雪橈將不再愛你。你只能在這里自然老死,孤獨一生,
死后方可重回現實世界!”一道嬌呼將我從回憶里拉回:“王爺,別碰那!
”我的心頓了一下。“小妖精,這是要還是不要?”“王爺輕點,不要了。
”女人的嬌吟合著男人的低吼透過窗戶傳出來。
窗戶上隱隱約約映出兩道緊緊交纏在一起的身影。分明床榻就在幾米處,這兩人便等不及了。
我以為已經習慣痛了,可是五臟六腑還是像被人拿著剪刀胡亂攪動。這一刻,
我多么想讓里面的兩人住口,不要再說了。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在地面。不知過了多久,
一聲嘶啞的“進來”傳出來。我提著僵硬的步子麻木地走進去。一股我熟悉的,曾經羞澀,
此刻厭惡至極的味道傳入鼻腔。謝雪橈依靠在床榻,衣衫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
脖頸處還有道道清晰的抓痕,我的眼睛被深深灼傷。“把這個拿去洗了,你親自洗!
”我看著被塞在手中的凌亂床單,上面斑駁的痕跡刺得我肝腸寸斷。我抬起頭,
望著面前的男人,嗓音嘶啞:“三哥,不要這么對我。”三哥,我快堅持不下去了。
別這么折磨我。謝雪橈對上我猩紅婆娑的眼,瞳孔縮了一下,一陣恍惚。“王爺,你去哪了?
你把妾身弄得好疼啊。”謝雪橈眼神瞬間恢復清明,
像看臟東西一樣地看了我一眼:“別叫我‘三哥’,你不配!”3 霜雪桃林“別想偷懶,
還以為自己是王妃娘娘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以前是王妃又怎么樣,
現在還不是要給我們這些下等人倒夜香、刷恭桶,比我們更下賤。
”“聽說她昨晚還妄想勾引王爺,被王爺罰在殿外聽了一夜的墻角,嘖嘖。
做女人做到這份上,也就你了!”是啊,天底下再也不會有比我更失敗的人了。我站起身,
冷笑地看著面前的兩個老女人。難以想象這兩個人半月前還跪在我腳下求我讓她們進廚房。
“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無牽無掛,就算把你倆殺了,
你覺得王爺會讓我為你們抵命嗎?”我冷冷地瞧著面前拜高踩低的兩人,心底一陣冷笑。
那兩老女人想了會兒,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丟下句“走著瞧,賤人!”便灰溜溜地走了。
“娘娘。”我轉頭,是香巧,我在王府曾經的貼身丫鬟。她的臉上帶著急切,
看著我欲言又止。“發生什么事了?”香巧的眼睛微紅:“娘娘,你快去桃林看看吧!
”我心底一慌,立馬飛奔向霜雪桃林。“不!”看著面前一棵棵被砍倒的桃樹,我目眥欲裂,
跌坐在地。記憶里美不勝收的霜雪桃林不復存在,剩下的唯有破敗。地上一片桃色,
桃花碎落在地,被眾人碾進泥里。這片桃林是我每次快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逃離的避風港。
這一刻,沒有了。我答應謝雪橈那年,
他花了三日從郊外親自一顆顆挖來名品桃樹栽進王府后院,給我種了一里的桃林。
只因踏青時我說過一句桃花挺好看。我抬頭看著面前的人:“為什么,你就厭惡我至此,
連這片桃林也容不下?”謝雪橈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唇角牽出一抹輕蔑:“過去同你的一切回憶都讓本王惡心、厭惡!沈霜序,你根本不配!
”我藏在手里的指甲深深嵌進肉里,鮮血順著手心滾落在泥地里,可卻并不覺得疼。
我聽見自己開口:“謝雪橈,你對我就只剩下憎恨,沒有一絲絲情意嗎?”我乞求地看著他,
三哥,你就真的丟下我了,不要我了嗎?他像是聽見一個笑話一樣,
扶著腰大笑起來:“情意?沈霜序,我不知道你給本王使了什么妖術,讓本王甘心為你擋箭,
承諾就你一個女人,還為你做那些蠢事。
一想到和你這樣惡心的女人做那些事就讓我覺得厭惡至極!你就是我此生最大的污點!
”我看著男人臉上的嫌惡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不由自主淌下來。
天罰竟然是這樣厲害的武器,讓人痛不欲生。這一刻我突然想自己的堅持到底有沒有意義。
我能勝過天道嗎?4 落水轉眼間春末了。王府花園里的花謝了,謝雪橈在朝堂風頭更盛了,
而我還是倒夜香的下等丫鬟。我撿起地上掉落的碎花瓣,一陣出神。“這不是王妃姐姐嗎?
”是許如茵。“美人抬舉了,我早已不是王妃。”許如茵邁著婀娜的步子走過來,
打發了身邊的丫鬟,“我跟姐姐說幾句話。”我看著她一陣出神。這是本權謀書,
并沒有女主角,謝雪橈的后宮也只是寥寥幾筆帶過,未出現過許如茵這個名字。
她是變數還是被書省略的內容?只見她走近,嫣紅的唇貼在我耳邊:“姐姐,
從高處墜落的滋味如何?記得這是你欠我的!”我欠她的?可我十分確定我們從未見過。
“啊,救命。”等我回過神來時,許如茵已跳進了湖里,伸著手臂在掙扎求生。我站在邊上,
靜靜地看著。下人聞聲,急匆匆地跳下去營救,瞬間兵荒馬亂。她被撈上來時臉色蒼白,
看著奄奄一息,我只覺得春風這刻有點涼。毫無疑問的我被叫去了棲梧閣,
我知道迎接我的將是一場狂風暴雨。謝雪橈高坐在檀木椅上,盯著我不發一言。片刻后,
他招了招手,近衛走近,提著個燒得通紅的爐子。我心下一跳,一臉不可思議地望向他。
“既然你毫無自知之明,我只能想法子提醒你了。”“清明,在她背上烙個‘婢’字!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男人,這個我賭上所有愛過的男人,
曾經舍不得我受一丁點傷害的男人,此刻要這般處置我。“王爺,這?
”清明的臉上有猶豫、不忍。但在謝雪橈的堅持下,還是硬著頭皮,
舉著燒紅的烙鐵向我走來。5 烙印的痛楚我驚慌失措,抬頭望著謝雪橈:“王爺,
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我不知道謝雪橈會不會信。謝雪橈好像對我的話并不在意,
端著手中的茶盞氣定神閑地飲了一口。我更慌了,“謝雪橈,我錯了,你放過我吧。我出府,
我再也不出現在你們面前了!”謝雪橈的身子僵了一下,臉上閃現出一抹憤怒,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清明,我指揮不動你了?”清明無奈,“娘娘,對不住了。
”我被按倒在地上,努力掙扎、抵抗,可怎么抵抗得了精心訓練的近衛。“謝雪橈,
你不能這么對我!”背上的衣服被扯下來,
瞬間那仿佛要將我焚燒、刻骨的痛從背上傳入四肢百骸。“啊!啊!
”我疼得哭喊出聲、全身抽搐。背上直冒青煙,灼心的痛將我刺穿,
我只覺這輩子最痛的時刻便是此時了,比兩年前替謝雪橈挨的那刀疼多了。
當燒紅的烙鐵從我背上移開時,我早已跪在地上,臉上毫無血色,滿頭大汗。謝雪橈走近,
高高在上地睥睨著我:“知道錯了嗎?”是啊,我是錯了,錯得離譜。我強撐著身子,
費力立在他面前,看著這張讓我神魂顛倒的臉哈哈大笑起來。笑我自不量力,
我怎么這么自以為是,覺得自己能拗過天道,覺得謝雪橈會再次愛上我!我笑得眼淚掉出來,
抬頭看著他:“我是錯了,我錯就錯在愛上了你!謝雪橈,是你先來招惹我的,
是你承諾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是你主動陪我做那些蠢事的!我只恨自己,怎么會相信你,
相信你對我的情,相信人定勝天,我太蠢了!”眼淚模糊了視線,我用盡全力嘶吼,
像是要把這段時日受到的所有委屈怒吼出來,像野獸臨死前發出的悲鳴。
謝雪橈像是被我眼里的癲狂、悲慟刺到,左手捏緊胸口,臉上一陣痛苦。我期盼地望著他,
三哥,你想起來了嗎?可是,我注定要失望了。“將這個賤婢丟出去!
”6 絕望我躺在下人院里昏迷了一天一夜。醒來時香巧在我床邊嚶嚶哭泣。
這個丫頭跟我的時間不長,卻是這王府唯一記得我的人。“香巧,你幫我個忙吧!
”我把一封信交給了香巧。謝雪橈曾下令我不得走出王府一步。
此刻能讓我依賴的只有香巧了。三日后,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我再也沒有照過鏡子。
“王爺讓你去書房伺候。”......“給本王倒杯茶來!”我低著頭,
像個機器人一樣木訥地端起桌上的茶杯,斟滿了茶后向他走去,將手中的茶杯雙手遞上。
謝雪橈凝眉打量了我一會兒。我看著他喝完茶后,接過茶杯轉身放在桌上,
退在了門邊躬身站著,動作干凈利落。只是,片刻后,茶盞碎裂。謝雪橈猩紅著眼,
將我抓進書房,掐著我的脖子:“沈霜序,你就這樣賤?”我一臉疑惑,又發什么瘋?
對上他紅得不正常的臉,感受到脖子上不正常的滾燙,心下明白怕是那茶水有問題。
“不是我。”我知道他不會信,還是想要試著解釋。“沈霜序,就你身上的糞味,
你覺得我會碰你?”我以為我已經習慣,不會再痛了。可是我還是高估自己了。
“你就這樣想男人?我成全你!清明,進來!”“王爺。
”謝雪橈抓起桌上的茶杯捏著我的下巴,將茶水盡數灌進我的嘴里,
一把把我推倒在清明懷里,“這個女人,賞你了。”“王爺,屬下不敢!
”清明瞬間跪倒在地。而我望著謝雪橈目眥欲裂,渾身顫抖。“霜序,你是我的,
不許看其他男人,一眼都不行!”耳邊還環繞著男人賭氣吃醋的警告,
那像是遙遠的上輩子了。“謝雪橈,你一定要對我這樣殘忍嗎?”我眼眶濕潤地凝望著他,
期冀能從那雙眸里看到一絲不忍。“這不是成全你這個賤人嗎?”他跌跌撞撞地走出去,
命人將我和清明鎖在書房里。我的世界昏暗了。片刻后,我的身子開始變得很燙,
額頭直冒汗,身子開始顫抖起來。“娘娘,您放心,我不會碰您的。
”我喃喃出聲:“我早已不是娘娘了。
”豫王妃沈霜序只是一個二十一世紀少女做的黃粱一夢。“娘娘,
我不知道您和王爺之間發生了何事,但昔日王爺是如何對您的,我們都清楚,
請您不要放棄他。”曾經的謝雪橈是如何對我的?差不多是含在嘴里怕化了,
捧在手心里怕掉了吧。踏青下馬車時把我背在身上,不讓我的腳沾染到一點泥土。
知道我娘家無人,親手為我繡嫁衣、設計首飾,堂堂王爺拿起了繡花針,手指都被搓破了。
可那仿佛是前世了,視我若珍寶的謝雪橈不見了。7 心死我搶過清明身上的刀,
朝手臂一刀劃下去,神志開始清醒。“娘娘。”在清明的驚呼聲中,門被一腳踹開。
謝雪橈猩紅著眼,臉色癲狂地站在我面前。他看著我手臂上的血,眉頭緊擰,踹了清明一腳,
“門都打不開,廢物。”一把將我抱起。我被拋在棲梧閣的榻上。“既然你這般下賤,
本王成全你。”謝雪橈開始撕扯我身上的衣裳。“不,你不能這樣對我!
”我強忍住身體的戰栗開始奮力掙扎。“還裝什么貞潔烈女,你早就被我玩爛了!
”衣衫褪盡,謝雪橈朝我撲了過來。就在這張他和許如茵糾纏過的榻上,
對我粗暴的掠奪、懲罰。撕心的痛中我絕望了,放棄了掙扎。我望著窗外的朗月,
淚水滾滾滑落進枕頭里。我想回家了,回現代那個父母雙全、讓我無憂無慮的家。
我昏迷了過去,陷入一個美夢。“夫人,該起了。”夢中的我慵懶起身,靠在床頭睡眼惺忪。
俊逸的男子手里一左一右牽著兩個精雕玉琢的孩童向我走來,一大兩小趴在我的床邊。
“怪我,昨晚不該鬧你。”男人牽起我的手拍打在他的臉上,留下一個淡紅的印記。“母后,
起來和璜兒放風箏。”“母后,瓷兒想母后為我編發。”我看著兩個小團子臉上熟悉的五官,
心底微燙。這是我和謝雪橈的孩子。“霜序,我今天又比昨天更愛你一點了。
”謝雪橈捏著我的臉,眼睛里是快溢出的情意。“夫人,這不公平,求你再愛我一點,
多疼疼我。”他的臉上盡是委屈,眼睛濕漉漉地凝視著我,像一個討要糖果的孩子。
我的鼻子一酸,眼淚忍不住滾落了下來,喃喃道:“三哥,我好想你!
”8 決意離開等我醒來時是在下人院,那張逼仄的房間里。我竟然沒死。要是死了該多好。
“賤人,這是王爺賞你的!”我接過秋紅手里的藥,一股刺鼻的味道傳來。秋紅見我不動,
冷笑:“怎么?還想著母憑子貴不成?”我抬起手臂,皺眉一飲而盡。好苦,卻沒有心里苦。
“算你識相!”秋紅告訴我不必再去倒夜香、刷恭桶了,只需在謝雪橈傳喚時隨時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