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咖啡廳的玻璃門被推開，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林小雨抬頭看了一眼，
手中的抹布不自覺地停了下來。走進來的男人身高至少一米八五，
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裝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完美比例。
他的五官像是被精心雕刻過——高挺的鼻梁，線條分明的下頜，
還有那雙即使在昏暗燈光下也熠熠生輝的眼睛。"一杯美式，謝謝。"他的聲音低沉悅耳，
手指在柜臺輕輕敲了兩下。林小雨這才回過神來，慌忙放下抹布。"好的，請稍等。
"她感覺自己的耳根發燙，轉身操作咖啡機時差點打翻糖罐。
這是林小雨在"靜語"咖啡廳兼職的第三個月，見過形形色色的客人，
但像這樣耀眼得幾乎讓人無法直視的，還是第一個。
她偷偷從咖啡機的反光中打量他——他正低頭看手機，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您的咖啡。"林小雨將杯子推過去，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手抖。男人抬頭微笑，
那笑容讓林小雨心跳漏了一拍。"謝謝。"他接過咖啡，手指不經意間擦過她的指尖，
一絲微小的電流似乎從接觸點蔓延開來。"我是程越。""林小雨。"她下意識回答，
隨即為自己的主動感到尷尬。程越的眼睛亮了起來，"很好聽的名字，像一首詩。
"他掏出名片放在柜臺上，"有空可以一起喝咖啡。
"林小雨看著那張燙金名片——程氏集團副總裁程越。她的心沉了下去。
這種人和她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然而命運似乎另有安排。接下來的兩周，
程越每天都會來咖啡廳，有時帶著筆記本電腦工作一整天，只為等林小雨下班。
他會記住她喜歡的甜點口味，在她疲憊時遞上一杯熱可可，
甚至在她值夜班時默默坐在角落陪到打烊。"為什么是我？"一個月后的約會中，
林小雨終于忍不住問出口。他們坐在城市最高層的旋轉餐廳，腳下是整個城市的燈火。
程越放下紅酒杯，認真地看著她："因為當我走進那家咖啡廳，所有人都看著我，
只有你在認真擦桌子。你看我的眼神里沒有算計，只有——"他頓了頓，
"只有最純粹的好奇。"林小雨低頭笑了，心里卻泛起一陣酸澀。她沒告訴程越，
那天她只是近視沒戴眼鏡，根本看不清他的長相。但愛情就這樣不講道理地開始了。
程越帶她去聽私人音樂會，教她品鑒紅酒，在她生日那天包下整個游樂園。
而林小雨帶他去吃路邊攤，教他玩手游，在他加班時送去自己熬的雞湯。
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因為愛情而短暫地交融在一起。"小雨，搬來和我一起住吧。
"某個雨夜，程越摟著她在落地窗前看城市夜景，"我想每天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
"林小雨靠在他胸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卻突然想起上周在程越公司樓下等他的場景。
三個妝容精致的女孩圍著程越說笑，其中一個甚至自然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雖然程越很快抽身走向她，但那畫面像根刺一樣扎在林小雨心里。"我...再考慮考慮。
"她最終這樣回答。程越嘆了口氣，收緊手臂："你又在擔心什么？""沒有啊。
"林小雨勉強笑了笑，"只是覺得進展有點快。"事實上，她的不安與日俱增。
每次程越的手機響起，她的心跳就會加速；每次程越加班，
她就會想象他是不是在和某個女同事共進晚餐；甚至程越隨口稱贊某位女明星漂亮，
她都會暗自比較自己平凡的外表。這種不安在一個周末爆發了。林小雨幫程越整理書房時，
無意中翻到一本相冊。里面全是程越和各種漂亮女生的合影——酒會、游艇、滑雪場，
每張照片里程越都摟著不同的女孩，笑容燦爛。"這些都是商務應酬。"程越解釋，
"我父親要求我必須出席這些場合。
"林小雨盯著其中一張照片——程越和一個金發女孩頭靠頭舉著香檳，看起來親密無間。
"這是去年十月的照片，那時候我們已經在一起了。""那是摩根集團的代表，
價值十億的合作項目。"程越試圖拿走相冊，"小雨，這些都不重要。
""對你來說什么才是重要的？"林小雨突然提高了聲音，"那些圍著你的女孩？
那些觥籌交錯的宴會？還是我這個周末連妝都不化的女朋友？
"程越愣住了："你怎么會這么想？我每天想的都是怎么讓你開心。""是嗎？
"林小雨冷笑，"那為什么上周五你說加班，我卻看到你和徐雅一起從酒店出來？
"空氣凝固了。程越的臉色變得蒼白："徐雅是來談合作的，
我們只是在酒店咖啡廳——""夠了！"林小雨打斷他，"我不想再聽解釋了。
每次都是這樣，你總有完美的理由。"她的聲音開始發抖，"我累了，程越。我真的累了。
"程越上前想抱她，卻被推開。"小雨，我發誓我只愛你一個人。那些場合、那些人，
都只是工作需要的逢場作戲。""問題就在這里！"林小雨眼淚終于落下，
"你的世界充滿了誘惑和選擇，而我...我只是你眾多選擇中最不起眼的一個。
總有一天你會厭倦，會選擇一個更適合你那個世界的女孩。""不會的——""已經發生了！
"林小雨指著相冊，"看啊，程越，這就是你的生活。而我永遠無法融入這樣的生活，
也不想融入。"爭吵以林小雨摔門而出告終。程越追到樓下，
在雨中拉住她的手："給我一次機會，小雨。我可以改變。
"林小雨看著他被雨水打濕的頭發和衣服，心如刀絞。
但她太害怕了——害怕未來無數個懷疑和猜忌的日夜，
害怕自己最終會成為那種歇斯底里查崗的女朋友，更害怕有一天程越真的會離開。
"也許...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她抽出手，轉身走進雨里。這一冷靜，
就是兩周沒有聯系。林小雨辭去了咖啡廳的工作，整天躲在宿舍。
程越的未接來電積攢了三十多個，最后變成一條短信："我尊重你的決定，但請記住，
我愛你。任何時候你想回來，我都在。"看著這條短信，林小雨哭得不能自已。
她多希望自己能像程越說的那樣勇敢，多希望自己不是這樣一個缺乏安全感的人。
但每當她拿起手機想回復，那些照片、那些女孩的笑臉就會浮現在眼前，讓她再次退縮。
一個月后，林小雨在商場偶遇程越的助理小張。"林小姐！"小張叫住她，
"程總去新加坡出差了，臨走前讓我如果見到您，務必轉告——他拒絕了和徐家的聯姻。
"林小雨呆住了："什么聯姻？""您不知道嗎？程董事長一直想讓程總娶徐氏集團的千金，
但程總堅決不同意，甚至為此放棄了繼承權。"小張壓低聲音，"程總現在自己創業，
辦公室就在金融中心B座23樓。他...他真的很想您。"林小雨的世界仿佛在旋轉。
她誤會了程越，而且誤會得如此之深。當天晚上，她鼓起勇氣來到金融中心。
程越辦公室的燈還亮著，透過玻璃門，她看到他疲憊地揉著太陽穴，桌上堆滿了文件。
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貴公子，現在看起來如此普通而疲憊。林小雨的手懸在門鈴上方，
卻遲遲沒有按下去。她突然明白，即使現在和好，她的不安和猜疑也不會消失。
而程越值得更好的愛情——一種不需要他放棄自我、不需要他時刻證明的信任。
眼淚模糊了視線，林小雨最終轉身離開。電梯門關上的瞬間，她仿佛看到程越抬頭望向門口，
但已經太遲了。三年后，林小雨成為了一名兒童繪本作者。
她的第一本書《可惜不是你》意外走紅，講述了一個關于錯失愛情的故事。簽售會上，
一個熟悉的身影排在隊伍最后。當輪到程越時，林小雨的手抖得幾乎簽不了名。"恭喜你。
"程越微笑著，眼角有了細紋，但依然英俊得令人心痛。"謝謝。
"林小雨努力保持專業微笑，"你...過得好嗎？"程越點點頭："還不錯。公司上市了，
父親終于認可了我的選擇。"他頓了頓，"我看了你的書。"林小雨的心揪緊了。
"故事很美，但結局太遺憾了。"程越輕聲說，"如果那個女孩能再勇敢一點，
或許他們會是另一種結局。"林小雨的眼淚落在簽名頁上，暈開了墨水。
"有些錯過...就是一輩子。"程越伸手擦去她的眼淚，這個熟悉的動作讓兩人都怔住了。
"我訂了明天的航班去瑞士。"他最終說，"這次可能要去很久。""一路順風。
"林小雨努力微笑。程越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林小雨望著他的背影，
突然想起三年前那個雨夜，他也是這樣看著她走遠。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而最可惜的是，明明深愛，卻因為自己的膽怯和不信任，親手推開了幸福。
2.林小雨將手機反扣在桌面上，眼淚無聲地滑落。宿舍窗外，初夏的陽光明媚得刺眼，
幾個女生歡笑著從樓下經過，聲音清脆如風鈴。世界依然在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