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流命犯太歲,流年不利,找我化解。收了頂流五百萬之后,我成功幫頂流化解了霉運。
順便把頂流也……化解沒了。如今,頂流每天飄在我頭頂上讓我償命。「我命苦,不給嘗」
1我蹲在麻辣燙攤位前數鵪鶉蛋時,突然聽見頭頂傳來一聲暴喝:「白小桃!
你害得我連人帶盒五斤重,居然還有心情吃夜宵?」油花濺進眼睛的瞬間,
我看見顧星洲穿著那套Gucci早春秀場款的絲綢睡衣,像只炸毛的三花飄在半空。
他脖子上還系著粉絲送的星空藍領帶——上周出殯時我親手放進棺材的。「顧老師,」
我夾了一片娃娃菜塞進嘴里,「您要是不滿意骨灰盒的款式,
我明天就給您換成景德鎮青花瓷的。」這位新晉鬼魂氣得直轉圈,
發梢的金色挑染在路燈下甩出流星似的弧光。說來慚愧,作為娛樂圈著名毒奶命理師,
我算準了顧星洲今年犯太歲,卻沒算到他的死劫會應在我身上。2事情要從三天前說起。
顧星洲的經紀人王姐殺到我出租屋時,我正在給樓下流浪貓批八字。「顧星洲下周演唱會,
你寫篇通稿說他紫微星高照,能紅到九十九。」她身上飄來一股子讓人飄飄欲仙的香水味,
熏得我鬼迷心竅。我盯著支票上數不清的零咽口水:「可顧老師命盤有缺,
怕是今年命犯太歲……」「五百萬!」王姐啪地拍出一張支票,「粉絲就愛看這些玄乎的,
你照著彩虹屁吹就行。」「好的,收到!附贈幫顧老師把今年的霉運去一去。」
通稿發出后——顧星洲在彩排時,失控的無人機直挺挺沖他而來,
在撞上門面的瞬間沒電熄火;吊威亞鋼絲突然斷裂,顧星洲剛巧落到一旁的婚慶氣球上,
僅擦破了點皮;顧星洲吃代餐粉食物中毒送醫,恰好錯過片場暴雨,
沒被代拍拍到絕世丑圖;正當我沾沾自喜又一單入手時,
顧星洲被自己代言的智能浴缸漏電送走了。好消息,霉運化解了;壞消息,人也化解了。
3「你知道我昨天托夢給粉絲有多丟人嗎?」顧星洲現在整個人,啊不,整個鬼都在冒藍光。
「她們哭著問哥哥在下面過得好不好。」「你怎么說?別亂告我狀,影響我生意。」
我給他燒的可是八寶山聯排大別墅!「好,過得可太好了,我都開始籌備陰間巡回演唱會了。
」我知道他這是在陰陽我,默默掏出口袋里的朱砂符。這位頂流突然俯沖下來,
那張號稱內娛神顏的臉幾乎貼到我鼻尖:「想收我?
信不信我天天趴你床頭唱《死了都要愛》?」
我是真的害怕他每天在我床頭上夾著屁股唱高音,只好悻悻收了符,埋頭啃牛肉丸。
夜市人群突然騷動,幾個舉著「沉痛悼念」燈牌的年輕人抽泣著路過。
顧星洲瞬間切換成營業模式,下意識對著空氣比心。發現沒人看得見他后,
整個鬼蔫成了褪色海報。我嘆口氣,把麻辣燙湯底潑向空中。
顧星洲的魂魄頓時裹上一層紅油濾鏡,在夜色里顯形三秒。粉絲們突然尖叫:「快看!
是星洲哥哥在天上飛!」那一晚,微博癱瘓了。
熱搜前三分別是#顧星洲麻辣燙顯靈##內娛最辣鬼魂##頂流死后成為麻辣燙守護神#。
各大小吃街當晚直接爆滿,都想拍下頂流顯靈瞬間。甚至還有考生專程來吃麻辣燙,
吃前虔誠三拜,讓顧星洲保佑上岸。4活著的時候上熱搜擠破頭,現下倒是輕松霸榜。
但是霸榜頂流本人卻不見喜色。顧星洲蹲在空調外機上生悶氣:「我堂堂三千萬粉絲的頂流,
現在只能靠麻辣燙湯底顯形。」我咬著冰棍刷手機,
王姐發來六十條語音都在尖叫「繼續炒這個靈異人設。」我突然胸口感到一陣悶痛,
有點可憐起顧星洲來只剩下魂兒了還要炒作,真是做鬼也不安生。他葬禮那天,
顧家甚至一個人都沒來。忽然我脖子一涼,顧星洲不知何時貼在我背后,
呼吸間帶著薄荷味的森森鬼氣:「你說,我咋這么倒霉,從遇見你開始就沒好事。」「惡評,
都是惡評!」就不該心疼這貨。顧星洲突然不說話了,他靜靜地看著我,
他一貫不著調的人設,現在安靜下來,竟真有幾分深沉感。月光從窗外溜進來,
在他鎖骨處投下一片晃動的光斑。我這才發現,褪去舞臺妝的顧星洲,
左眼尾有顆小小的淚痣。「白小桃,」他伸手戳我鼓起的腮幫子,「我看咱倆就是孽緣。」
「這叫量子糾纏。」我「啪」一聲把整根冰棍拍在他額頭上,「記得交這個月的陰氣管理費,
一平方厘米符紙二百五。」5顧星洲賴在我家的第七天,
我終于參透了《尸經》里那句「鬼若反常必有妖」的真諦。這位頂流現在正盤腿飄著,
左手舉著《鬼的自我修養》,右手往泡面鍋里撒金箔——那是他讓我昨天燒的祭品。
「白小桃,你們活人吃泡面不放松露醬的嗎?」他嫌棄地戳了戳我39.9包郵的康師傅,
「怪不得你印堂發黑。」我攥緊滴著朱砂的毛筆:「首先,活人不用吃香灰拌飯。其次,
你再往鍋里加冥幣,我就用桃木劍給你做開顱手術。」話音剛落,
窗外的烏云突然裂開一道縫。正午陽光斜射進廚房的瞬間,顧星洲慘叫一聲縮進冰箱。
我手忙腳亂去關窗,
指尖突然觸到冰涼的霧氣——顧星洲的魂魄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透明。「你是傻子嗎?」
我扯過窗簾裹住他,「鬼魂不能見日光這種事還要我教?」顧星洲蜷在保鮮層里瑟瑟發抖,
睫毛上凝著細碎的冰晶:「昨天還能在太陽底下遛彎呢……」他忽然頓住,
低頭看向自己逐漸消散的指尖,「白小桃,我是不是要灰飛煙滅了?」我心頭猛地一顫。
師父臨終前說過,橫死之人若不入輪回,最多七天,魂魄會隨消散。「想什么呢,」
我抓起他的手腕按在砧板上,開始畫符,「你昨天把我新買的大牌口紅當蠟筆畫符,
這筆賬還沒算清。」朱砂筆尖觸到他皮膚的剎那,異變陡生。
顧星洲手腕內側突然浮現血色紋路,順著血管一點點蜿蜒而下,抵達我的虎口處。
我的虎口處從小就有一個印記,此時正和顧星洲手臂上的朱砂印一起,泛著紅光。
師父留給我的金絲血玉從枕頭下飛出,緩緩升到半空,一點點點亮,
最終拼湊出北斗七星的圖案。「臥槽!你們命理師施法還帶全息投影?」
我盯著懸浮在半空的星圖,突然想起師父的話:「小桃,你命宮里的天煞孤星,
要等紫微入命來破……」窗外驚雷炸響,血玉突然迸發出耀眼光芒。等我們回過神來,
顧星洲的魂魄已經凝實如生人,連眼尾的淚痣都泛著淡淡金芒。「白小桃,」
他舉起變得半透明的手,「你對我做了什么?」我一巴掌把他拍進墻里:「這是續命咒!
從現在起,你每天要吸食我的陽氣才能維持形態!」空氣突然安靜。顧星洲從墻里拔出腦袋,
耳尖泛著可疑的紅暈:「怎、怎么吸?」我掏出手機點開收款碼:「一口陽氣五百,
包月八折。微信還是支付寶?」這位頂流的表情從羞澀到震驚再到悲憤,
完美復刻了他拿金掃帚獎時的演技:「白小桃!你個財迷,連鬼都不放過!」
最后我們達成協議:顧星洲承包全部家務抵債。
但當我看著他把84消毒液當醬油倒進蛋炒飯時,終于明白什么叫「死得其所」。「顧!星!
洲!」我拎著焦黑的鍋鏟追殺他,「這是你今天炸的第三個電飯煲!」
「我是按照《舌尖上的陰曹地府》做的!」他舉著鍋蓋滿屋亂竄,
「再說你買的電磁爐本來就有問題,昨天煮泡面還唱《大悲咒》……」
追逐戰以顧星洲一雙濕漉漉的狗狗眼求饒告終。夕陽透過欄桿灑進來,
在顧星洲發梢鍍上一層毛茸茸的金邊。他忽然安靜下來,睫毛在眼下投出蝴蝶狀的陰影。
「喂,」他戳戳我的腰,「要是我真消失了,你會不會……」
「會放三天三夜《好運來》慶祝,順便把你那些限量版球鞋掛水產軟件賣了。」
顧星洲笑出兩顆小虎牙,伸手接住窗外飄落的楊絮。淺白色的絮團穿過他掌心,
輕飄飄落在我發間。我別過臉去,不再去看顧星洲眼角的淚痣。會沒事的,顧星洲,
我會救你的。要是救不了你,我就用我的命供著你。我活多久,你就活多久。
顧星洲突然上前來戳了戳我的臉,「白小桃,你該不會是在為我難過吧?」「才沒有,
別瞎說,我只是在維護自己的名聲,做好售后而已。」顧星洲「切」了一聲,往后退了幾步,
越發透明的身體靠在沙發上,顯得格外慵懶,像是在拍大片。「白小桃,
要是……你也別難過,逢年過節給我燒點高定和黑卡,我回來托夢看你。」他說得輕松,
我卻心中一陣酸澀。「閉嘴!再瞎說把你關冰箱里。」6從十五歲開始自己看命理,
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棘手的問題。娛樂圈迷信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