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舟你還是個男人嗎？！”無數貶低和嘲諷將我淹沒。
一張“精子活力差”診斷書將我打入深淵。我忍氣吞聲熬到手術那天，
我憧憬著未來美好生活。可是你們怎么能，怎么能將我害死。你們等著，我來找你們了 。
第 1 章枷鎖與羞辱我坐在餐桌前，手足無措。客廳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張舟，
你那個檢查結果出來了嗎？”岳母我點點頭，喉嚨發緊：“嗯。”“拿來我看看。
“她一把搶過我手里的報告單，眼睛掃了幾眼，“什么！竟然是你的問題！精子質量差，
建議做手術！”“竟然都需要做手術了這么嚴重！你怎么搞的？
怪不得你倆結婚五年了都沒有孩子，原來都是你的問題”岳母歇斯底里的咆哮，
肆無忌憚的宣泄著五年來積壓的不滿。“醫生說手術是最快解決問題的辦法，
很快我們就能有寶寶了”我硬著頭皮討好著。“閉嘴!”岳母厲聲打斷我，“沒那本事，
就夾著尾巴做人。要不就直接換人，不要耽誤我家晚晚最佳生育年齡。”這句話像一把刀子，
直接刺進我的胸口。林晚無所謂的玩著手機，沒有任何反應，仿佛這一切與她無關。
五年來我倆都承受了來自雙方父母“無微不至”的責難，終于查出是我的問題，
林晚也算是解脫出來了。“媽，醫生說我們很快就可以治--”“治什么治！
拿不出結果就是廢物！”岳母打斷我，轉身拿起手機。“媽，你要干什么？
”我伸手想要阻攔。岳母一把推開我，冷笑一聲：“哼，讓親戚們都知道知道，
張家的香火為什么斷在這一代！”手機“叮”的一聲，我的體檢報告被發進了家庭群。
手機震動聲此起彼伏，像無數把錘子敲擊著我的神經。“看看，這就是體檢報告！
張家三代單傳，就要斷在張舟手里了！真是造孽！”岳母的聲音回蕩在房間里。
我的手機瘋狂震動起來，打開一看，群里已經炸開了鍋。小姨子：【哥，
你這也太不給力了吧？】岳父：【早知道當初就該讓晚晚嫁給蘇家那小子！
】舅舅：【精子質量差？這也太恥辱了吧，還被公之于眾？】二姨：【可憐我家晚晚，
嫁給這種不行的男人】字字句句如同鋒利的刀片，將我的尊嚴撕成碎片。我艱難地抬起頭，
試圖解釋：“媽，醫生說…這只是暫時…”“暫時？暫時就是不行！男人不是不能說不行嗎，
你還是不是男人？”岳母尖銳的聲音直刺我的耳膜。我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林晚依然坐在那里，一言不發，目光盯在手機上，
看起來像她自己五年來受的委屈終于沉冤昭雪。
“手術要三個月后才能做…”我聲音干澀地說。“三個月？”岳母像聽到了什么笑話，
“晚晚的青春能等你三個月嗎？”我站在原地，渾身僵硬如鐵。原來我的身體，
在他們眼里只是用來傳宗接代的工具，不合格就該被丟棄？體檢報告？呵，
大概是他們用來昭告天下我有多“沒用”的罪證。我低下頭，逃去臥室，
像一只即將被凌遲的野獸。“媽，你消消氣，
三個月很快就過去了…”林晚的語氣似乎是那么暢快。“很快？你現在向著他干嘛？
一個沒用的男人，連累你被指指點點了五年，
這五年哪次家庭聚會咱們家不是被數落的抬不起來頭？現在終于找到問題了。
早就叫你們去檢查，你們好面子硬是不去，早點去不是少受兩年罪嗎？”客廳，
岳母還在喋喋不休結婚五年，這就是我和林晚的現在。我們是大學同學，曾經同窗的甜蜜，
曾經的山盟海誓，都在生活的重壓下支離破碎。我掏出手機，
顫抖著手指翻開醫生的診斷--“精子活力低下，建議手術治療”。三個月，
我只要再忍三個月…過了許久，門外終于安靜下來。林晚輕輕推開門，站在門口欲言又止。
“張舟…”我不知道如何面對她，只好把背影留給她。她只是站了一會，最終什么也沒說，
重重帶上了門。第2章嘲笑與絕情同學聚會的邀請函躺在桌上已經三天了。
我盯著那張燙金的卡片，胃里泛起一陣酸澀。“晚晚，咱們真的要去嗎？
”我小心翼翼地問道。林晚頭也不抬，繼續刷著手機：“怎么，你不想去？
”“上次聚會你閨蜜說的那些話…”“那是你自己的問題，關她什么事？”林晚終于抬起頭，
眼神冷得像冰，“你要是不敢面對，就別去了。”自從檢查結果出來，林晚似乎變了個人。
似乎我只要跟她共同呼吸一片空氣都是錯誤。同學會的包廂里，我跟著林晚進去，
找了個角落坐下。她很快就和別人聊開了，笑聲不斷。沒過多久，趙茹，林晚最好的閨蜜，
端著酒杯搖曳生姿地走過來。"我聽說...你和晚晚的問題好像出在你這邊？
" 趙茹故作驚訝地捂住嘴，"真的假的？"我的手開始發抖。"趙茹！
" 一個男同學打圓場，"別哪壺不開提哪壺。""我這不是關心晚晚嘛。
" 趙茹瞟了那男同學一眼，又看向我，"你說是不是啊，張舟？"她頓了頓，
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明顯的嘲諷："哎呀，我就直說了吧，某些人啊，真是占著茅坑不拉屎！
"這話一出，幾個女生爆發出哄堂大笑。"哈哈哈，趙茹你太敢說了！""可不是嘛，
占著茅坑...""心疼晚晚啊！"各種聲音鉆進我的耳朵，像針一樣扎著。
我猛地抬頭看向林晚。她正和別人碰杯，嘴角帶著笑，仿佛沒聽見這邊的動靜，又或者，
她聽見了，但不在乎。我的血一下子沖到了頭頂。"你...你太過分了！
" 我霍地站起來，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趙茹也站起來，
臉上掛著挑釁的笑："我怎么過分了？我說錯了嗎？有本事你讓晚晚懷上啊！""就是！
沒本事別耽誤人家！" 又有人起哄。"你行不行啊到底？"我氣得渾身發抖，想要反駁，
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無意間手一揮，打翻了桌上的紅酒杯。“哐當”一聲。
鮮紅的酒液濺了我一身，也濺到了趙茹的裙角。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著我，
眼神里充滿了鄙夷和看戲的興奮。我看著自己白襯衫上刺目的紅，狼狽不堪。"對不起，
我失陪了。"我幾乎是跑著沖出了包廂。身后，隱約又傳來了壓抑不住的笑聲。這次，
林晚依舊沒有出來。三天后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我提前下班，點上蠟燭，
買了最好的牛排和紅酒，準備來一場浪漫的燭光晚餐。廚房里，我小心翼翼地煎著牛排，
計算著火候。門鎖轉動的聲音。“晚晚，你回來了？”我興奮地探出頭，“我做了牛排，
馬上就好。”林晚面無表情地走進來，掃了一眼餐桌上的蠟燭和紅酒。“你在干什么？
”“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啊。”我端出剛煎好的牛排，“五周年了。
”林晚盯著那盤牛排，嘴角抽動了一下。“我現在看到牛肉就反胃。
”這話似乎是在說看到我就反胃。她拿起盤子，直接倒進了垃圾桶。牛排落入垃圾袋的悶響，
像是什么東西在我心里碎了。“晚晚…我做了很久…”我的聲音哽在喉嚨里。
林晚已經轉身走向臥室，從抽屜里拿出一條項鏈戴上。那是一條我從未見過的銀鏈，
吊墜是一顆小小的藍寶石。“別煩我，我出去一趟。”她頭也不回地走向門口。
“那條項鏈…”門砰地關上，我站在原地，看著垃圾桶里的牛排，聞著空氣中殘留的香氣。
同學會上我是個笑話，家里我連垃圾都不如。我慢慢蹲下身，把那盤被弄臟的牛排撿出來，
一點一點地吃掉。肉已經涼了，咸澀的液體滴在上面。我不知道那是牛排本來的味道，
還是我的眼淚。第3章陰影與背叛今天下暴雨，林晚說今天加班，我特意煮了她最愛的姜茶，
想去接她并給她一個驚喜。雨越下越大，我看了看手表，已經八點三十五分，
她應該快下班了。姜茶的熱氣從保溫杯縫隙里升騰而出，溫暖了我冰涼的手指。遠處，
公司大門打開，幾個撐著傘的人影快速走出。我瞇起眼睛，在雨幕中尋找林晚的身影。
我看到她了，她穿著那件藏青色風衣，撐著一把黑傘，從公司大門快速走出來。我正要上前，
卻看到一輛黑色奔馳緩緩停在她面前。車窗降下，露出一張帥氣臉龐。那男人對林晚笑了笑，
下車摟住林晚的腰，兩人親密地鉆進了車里揚長而去。那一刻，我的世界仿佛靜止了。
那男人我認識，蘇辰是林晚的高中同學，可以說是林晚的白月光。
“晚晚…怎么會…”我的手不自覺地握緊，尖銳的傘柄刺破了掌心，鮮血滴落。我站在原地，
放下傘，任憑雨水打濕全身。保溫杯里的姜茶瞬間涼透。回到家，我渾身濕透，
手掌上的傷口隱隱作痛。林晚還沒回來，我也不打算去問，省的林晚還要編理由騙我。
我走進浴室，脫下濕透的衣服，傷口在熱水的沖刷下刺痛不已。換衣服時，我打開衣柜，
想找件干凈的T恤。衣柜深處，一個我從未見過的紙袋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拉出紙袋，
里面是一件男士襯衫，質地上乘，款式考究，一看就是高端定制。但不是我的尺碼。
我翻開衣領，看到了定制標簽：蘇辰專屬。心臟猛地抽痛。蘇辰，又是蘇辰！我顫抖著手，
繼續翻找紙袋，摸到了一個小盒子。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對袖扣，銀質，
上面刻著“辰&晚 永結同心”。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這款式，
這字體…我顫抖著打開床頭柜，拿出我們的婚戒設計圖。
“舟&晚 永結同心”一模一樣的字體，一模一樣的設計。只是名字變了。我的名字，
被替換成了另一個人。我跌坐在地，手中的袖扣硌得掌心生疼。“刻著我們名字的永結同心，
屬于了她和另一個男人。”窗外的雨聲越來越大，我的心，也跟著沉入了冰冷的深淵。
第4章惡意與絕望我剛洗完澡，手機屏幕亮起，是岳母發來的消息。“張舟，
明天晚上家族聚餐，你和晚晚一定要來。”我盯著這條消息，胃里又是一陣翻騰。
岳母從來沒有主動張羅過家族聚餐？這是又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啊。我正想著，
手機又震動起來，是家庭群的消息提示。點開一看，
岳母發了一篇文章：《科普：基因缺陷與不孕不育的關系》。
文章開頭就寫著：“基因缺陷者不孕概率高，即使勉強受孕，
孩子也容易有缺陷…”我的手指僵在屏幕上。岳母緊接著發了一條：【@張舟 你看看，
這不就是說的你嗎？】小姨子立刻跟進：【真可憐我姐，嫁給你這種人】我關掉手機，
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暴起的青筋。第二天晚上，我和林晚準時到了岳母家。一進門，
岳母臉上掛著勝利的笑容，熱情得不像話。“來了來了，快坐，
今天我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魚！”我勉強笑了笑，岳母像是換了個人，
跟所有人都熱情的聊天。以前家族聚會，岳母能整場聚會一句話都不說的，
今天就像是一只得勝而歸的大公雞，咯咯咯叫個不停。小姨子坐在我旁邊，
手機音量開得很大。突然，一段廣告聲響徹整個餐廳：“試管嬰兒技術突破！
讓不孕家庭重獲希望！”餐桌上瞬間安靜下來。小姨子假裝驚訝：“哎呀，這是什么？
試管嬰兒廣告？！這不湊巧了么，姐夫要不你看看？”她看了我一眼，嘴角掛著譏諷的笑。
我默不作聲，家族聚會不好發作。岳母端著一盤紅燒魚走過來，直接把一整盤倒進我的碗里，
湯汁濺了一桌。“多吃點壯陽的！別光顧著看！這魚都是給你做的！”我低著頭，
不讓任何人看到我的表情，筷子在魚肉上戳來戳去，一口也吃不下。林晚坐在我旁邊，
全程沒說一句話，仿佛這一切與她無關。整場聚會所有人都歡笑不斷，只有我一聲未吭，
似乎整個世界都在嘲笑我。回家路上，車里一片沉默。到家后，林晚直接進了浴室。
這些天林晚的微信運動步數總是異常：凌晨十一點，步數會陡然增加兩三千步。
我偷偷打開她的手機，地圖記錄顯示，她的夜跑路線總是經過蘇辰任職的私立醫院。
這時林晚從浴室出來，看到我拿著她的手機，臉色立刻變了。“你翻我手機？張舟你瘋了！
”我慌忙解釋：“我看手機響了，拿起來看一眼。“我把手機遞給她：“晚晚，
你…又去夜跑？”她接過手機，不耐煩地說：“是啊，怎么了？鍛煉身體不行嗎？
”我試圖挽留“你剛洗完澡，再出去鍛煉不又是一身汗嗎？”“你管我？我睡不著，
出去走走怎么了？”她轉身進了臥室，重重地關上門。我站在客廳，望著窗外的夜色。
這哪里是夜跑，這是奔向另一個家啊。我感到一陣窒息，仿佛被推到了絕望的邊緣。
明天就是手術日了。我希望一切順利，那樣我和林晚之間還有可能發生奇跡。
第5章致命手術距離手術還有三個小時。父母和姐姐說要陪我去醫院，我本想拒絕，
但看到他們焦急的樣子，還是答應了。林晚醒來后，簡單地說了句“我有工作，去不了”，
然后轉身進了浴室。我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默默地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
父母和姐姐準時到了，我們一起前往醫院。路上，母親一直握著我的手，眼睛紅紅的。“媽，
別擔心，醫生說這只是個小手術，很快就好了。”我安慰道。“我知道，
我知道…”母親點點頭，但眼淚還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從家族群里母親也知道我這三個月是怎么熬過來的。父親開著車，
從后視鏡里不時地看我一眼，眼神中滿是擔憂。姐姐坐在副駕駛，
不停地翻看著手機上的醫療資料，時不時地跟我確認一些術前術后問題。到了醫院，
辦理完手續后，護士讓我換上病號服，準備進手術室。“手術大概需要多久？”父親問道。
“一般來說，一個小時左右就能完成。”護士回答。我被推到手術室門口，
父母和姐姐站在那里，臉上寫滿了擔憂。“別擔心，我很快就出來了。”我對他們笑了笑，
試圖緩解緊張的氣氛。母親點點頭，強忍著淚水。父親拍了拍我的肩膀，沒有說話，
但我能感受到他的力量。姐姐握了握我的手，輕聲說：“我們在外面等你。
”手術室的門緩緩關上，麻醉師戴著口罩，對我說：“張先生，請放松，數到十，
你就會睡著了。”我詫異萬分，一個小手術，術前確認單上寫的是局部麻醉，
怎么會是要失去意識的全麻？！”還沒等我開口，意識逐漸模糊，
世界變得越來越遠…不知過了多久，我感到一陣輕飄飄的感覺，就像漂浮在水面上。
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懸浮在半空中。下面是一個忙碌的ICU病房，
醫生護士們圍著一個病人緊張地工作著。“怎么回事？我怎么在這里？
身體…好冷…”我低頭一看，那個被搶救的病人竟然是我自己！我的身體躺在病床上，
插滿了各種管子，心電監護儀發出刺耳的長鳴聲。醫生們神情緊張，不斷地喊著醫學術語，
護士們手忙腳亂地準備著各種設備和藥物。“快，再來一次電擊！”主刀醫生大喊。
“已經第三次了，還是沒有心跳…”另一個醫生搖頭。“繼續！不能放棄！”我看著這一切，
困惑不已。這只是個小手術，怎么會變成這樣？我試圖觸碰自己的身體，
但手卻直接穿了過去。“這是怎么回事？我…我死了嗎？”恐懼如潮水般涌來，
我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寒冷和孤獨。醫生們又嘗試了幾次搶救，最終，主刀醫生摘下口罩，
搖了搖頭。“宣布死亡時間：下午3點27分。
”“死因初步判斷為手術并發癥引起的肺梗阻，導致呼吸系統快速衰竭。”“通知家屬吧。
”我跟著醫生飄出ICU，看到父母和姐姐焦急地等在外面。“張先生，張女士，
很抱歉…”醫生的聲音沉重。母親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不！
不可能！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她發出一聲凄厲的哭喊，那聲音幾乎不像是人類能發出的。
姐姐趕緊扶住她，但自己也淚流滿面。“醫生，這不可能！你們不是說只是個小手術嗎？
怎么會這樣？！”姐姐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質問和不敢相信。父親站在那里，
整個人如遭雷擊。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眼眶瞬間通紅，嘴唇哆嗦著，
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那個一向沉默如山的男人，此刻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氣，
臉上的皺紋在短短幾分鐘內似乎深了十歲。“媽！爸！姐！”我瘋狂地沖過去，想擁抱他們，
想告訴他們我就在這里。但我的手一次次穿過他們的身體，無法觸碰，無法安慰。
我能感受到他們撕心裂肺的痛苦，那痛苦像冰錐一樣刺穿我虛無的魂體。
“不…這不是真的…我怎么會死？這只是一個小手術，怎么可能？
”“我還有很多事沒做…我還沒…”我看著母親哭到幾乎斷氣，父親瞬間蒼老的臉龐，
姐姐通紅的眼睛里滿是絕望和難以置信。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巨大的悲傷淹沒了我。
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死亡”這兩個字的重量，以及它帶給至親的毀滅性打擊。
醫生繼續解釋著什么，但我的家人已經聽不進去了。他們的世界在這一刻崩塌了，而我，
只能作為一個無法被感知的旁觀者，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第6章慟哭與怒吼父母把我的遺體運回祖宅，那里已經設好了靈堂。
林晚和我岳母再沒有出現過。我媽一直歪坐在靈堂里，眼神空洞，像被抽了魂。
我爸像是一攤泥垮在椅子里。他沒說話，只是伸手去掐手指關節，指甲蓋都發青了。
我媽回到我兒時的房間，開始收拾我的遺物。拎著我小時候穿舊的毛衣，久久出神。
那是我小時候最喜歡的一件毛衣，她親手給我織的。她就那樣坐在床邊，頭靠在墻上，
淚水無聲滑落，膝蓋上那件毛衣皺巴巴地團著。里面掉下來一顆奶糖。我媽撿起來，
一直摸著，那是我小時候藏起來的。喃喃：“媽不該逼你，真不該--舟啊，快回家，
媽等你吃飯。”她聲音很低，越來越啞，就是干干地一直重復。我沖過去想去抱抱她，
但是不管我試多少次，都是無一例外的穿過去，沒有在空氣中留下任何一點漣漪。
我爸起身去廚房燒水，開水壺咕嚕響。他蹲下身子掏火，背駝得厲害。他靠著墻，
下意識往門口看，換鞋架上還有我的拖鞋，我每次回家都穿那雙拖鞋。
這一看就再沒離開過視線，任憑開水壺吠叫個不停。我不忍心再看，去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