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月下黑影淡淡月色。醫(yī)院。坐在窗臺上的女孩漠然的望著暗沉天空中的圓月。“唉。
”她的眼睛里有著不屬于這個歲數(shù)的麻木與悵惘。驟然,一道黑影從圓月上掠過眼前。
黑衣蒙面,背著一柄長刀的男人從女孩的窗臺邊滑過。那一瞬,二人相互看清了對方的眼眸。
2 連環(huán)疑案女孩愣了一下,她下意識向下看去,目光追隨那道身影,在紅藍警光閃爍中,
消失在城市深處的陰影里。“你們聽說了嗎?昨天晚上,天臺上有人死了!”“嗯,
是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我聽巡邏的保安說,看到她的時候,
心臟還在旁邊的地上熱乎乎地一鼓一跳。”“嘖,挨千刀的,連個這么小的娃娃都不放過,
兇手抓到?jīng)]?”“肯定沒啊!你們知道我們市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個連環(huán)殺人案嗎?
”“就那幾個死在新婚之夜的新娘和被閹的新郎?這個才五歲,不可能是同一個吧。”“不,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們這兩天要不三四個一起結(jié)伴回家?”“我不用了,
其實市里這么多人,不一定偏偏降臨到我頭上,但我男朋友急得跟猴似的,
非要天天接送我上下班,攆都攆不動,唉,你們說這事。
”“咦—————”寧鶯時拖著輸液瓶,瞞著護工,在醫(yī)院四處溜達。
護士的工作大多都是細小事物的重復,繁重瑣碎,根本壓不住年輕人的八卦之心。
3 神秘青年特意停下的寧鶯時頗有樂趣的聽著護士站的幾人忙里偷閑的聊天,
但恰好有一位是負責她的護工,于是,她只好戀戀不舍地被趕回了自己的病房。
美其名曰:“馬上要做手術(shù),需要好好靜養(yǎng)。”寧鶯時嘆氣,她往回走,
腦海里不停的回放著月光下的那雙泛著光,如同紅色琉璃的眼睛。她有些疑惑,
身體突然撞上男人,下意識抬頭說:“對不…唉?”“小姐,你沒事吧。
”這青年的聲音溫雅,但聽上去帶著淡淡的憂傷,隱隱蘊著破碎感。寧鶯時話說到一半時,
突然愣在原地。白色遮陽帽下的那雙眼睛似曾相識。青年似乎對此早有預料,他站在原地,
靜靜的看著寧鶯時。“小時,你怎么又亂跑?快跟我回去。抱歉,先生。
”新?lián)Q的義工找了過來,直接拉著寧鶯時往回走。那名青年抬起手指,放在淡粉的薄唇上,
朝寧鶯時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4 警方調(diào)查“你好,我們是警察,想向你們詢問一下,
是否在昨天晚上凌晨左右,看見可疑身影。”寧鶯時坐在床上,望著窗臺上的玻璃瓶,
不知何時,那里多了一枝沾著點點水珠的白色茉莉花。
前來調(diào)查的兩個警察正在門口跟她的護工談話。他們走進來了。
看上去挺年輕的警察正氣凜然的開口詢問:“你好,請問你昨天凌晨的時候,
是否在窗邊看見什么可疑的東西。”“哦,你們是來調(diào)查的,我可以拒絕嗎?
”寧鶯時討厭跟陌生人交流。年輕警察怔住,他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
那名歲數(shù)大一點的警察倒是對此很有經(jīng)驗,他行警多年,
清楚的明白如何對付這些人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心理。他沉下臉,
厲聲嚇唬道:“公民沒有權(quán)利不配合調(diào)查,小姑娘,如果你拒絕,我們可要把你抓回警察局!
”寧鶯時聽了這話,眼睛反而一亮,她期待的伸出雙手:“好啊,反正我快死了,
去外面看看也好。”話音剛落,病房里鴉雀無聲,似乎連水珠落下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他們所有人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目光中都帶著憐憫與驚訝的情緒,
就像是惋惜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即將凋萎。寧鶯時厭倦了這樣的目光,她收回手,
極為不禮貌的瞪了對方一眼,趕人。“切~,沒見過,趕緊走吧。
”5 小楊警官待在旁邊的義工打著圓場,將兩位警察送了出去。“不好意思,警察同志,
這姑娘從小有心臟病,最近要做手術(shù),不能情緒激動,麻煩您多擔待點。”“哦!沒事沒事,
我們這就走,小姑娘,世界很美好的,好好活。”人嘛,總是對將死之人有著特有的寬容,
更何況正值年輕歲月,懷揣赤子之心,正義感爆棚的實習警察。這不,寧鶯時下床,
拿起水瓶,準備在花瓶里倒些水時,剛才的年輕警察便冒冒失失的闖進來,
遞給了她一個畫著黃色笑臉的小蛋糕。“有事的話,可以打這個電話。我先走了。
”年輕警察似乎仍記得之前寧鶯時的態(tài)度,他將東西放下,便要離開。寧鶯時叫住他,
不理解地詢問道:“為什么?”穿著警服的身影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聽到這話,轉(zhuǎn)身,
揚起一抹明亮燦爛的笑容,爽朗的說道:“為人民服務(wù)!
”寧鶯時看著手里畫著狗頭保命的搞怪卡片:【你好啊!我叫楊澄。
(狗頭保命)有事請聯(lián)系超級英雄小楊同志:138…】思忖片刻,躺回了床上,
對護工要求道。“劉護工,我餓了,要喝魚湯。”“誒!小祖宗,你不是昨天才說要喝雞湯?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有問題嗎?”劉護工似乎很驚訝,畢竟寧鶯時雖然時常亂跑,
但不是那種難伺候的嬌脾氣小姐。這是幾周服侍以來,她第一次臨時更改選擇。
雖然有點麻煩,但這工資高啊,再說醫(yī)院食堂就有,跑一趟腿就行。
于是劉護工放下手中的活,叮囑寧鶯時不要亂跑,便提著塑料飯盒離開了。
寧鶯時聽著病房的門關(guān)住,手從枕套里掏出偷偷藏下的第二部手機,開鎖打開。
這護工可比前幾個負責,而且特愛聽醫(yī)生的話了,就當成圣旨似的嚴格遵守,
害得她白天只能偷偷上網(wǎng)。熟悉的界面,熟悉的置頂,熟悉的昵稱。
以及空空如也的消息列表。6 初雪之約寧鶯時的目光掃過微信前兩個聯(lián)系人時,
眉眼間不自覺的沾染些淺顯的悵然。窗外一縷微光落在其上,如同淅淅瀝瀝的雨簾中,
那一枝搖搖欲墜的茉莉花。點進通訊錄,輸入號碼,點擊添加。楊澄幾乎是秒通過,
他朝寧鶯時發(fā)了一張可愛的小狗表情包。【Hi,祝你今天開心!】寧鶯時也回了個你好后,
便放下手機。她猶豫片刻,從口袋中掏出另一張黑金花紋的昂貴名片。這是那時,
他放進她口袋的。悄無聲息,神出鬼沒。寧鶯時將那張名片翻來覆去,
她到底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年,在好奇心的加持下,忍不住在瀏覽器上搜索了上面的名字。
藍南星,男,23歲,1999年生于浙江烏鎮(zhèn),
2012-2016年中央美術(shù)學院設(shè)計系畢業(yè),
2016-2018年紐約藝術(shù)學………密密麻麻的覆歷,堪稱藝術(shù)生的典范。
與寧鶯時滿載消毒水氣味的十七年人生相比,實在是太過精彩與耀眼。一天轉(zhuǎn)瞬即逝。
等到護士查完房,夜深人靜的凌晨如往復。初雪紛飛,寥寥雪花穿梭還未褪盡的枯褐樹葉間,
跌落在少女溫熱的手心,消失。寧鶯時的眼眸中倒映著窗外的雪景。她好想出去玩雪啊,
只要一次就夠了。“叮鈴~”放在床柜上的手機響了一聲。寧鶯時有點錯愕,跳下窗戶,
不太相信的打開手機。事實上這個時間點能回她消息的只有那一位疑似殺人犯的安南星先生。
7 超能力是一條兩秒的白色語音。Killer:“下雪了。”真是的,太張狂了,
連網(wǎng)名都起殺人魔,生怕警察不知道……寧鶯時的內(nèi)心涌起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她忍不住多聽了幾遍語音,也點開錄音鍵。說話,發(fā)送。Spirits fly:“嗯,
有事嗎?”Killer:“你知道了。”二人不約而同的用語音回復對方,
像是達成了一個暗中的約定。寧鶯時利落的承認。Spirits fly:“沒錯。
”藍南星疑惑。Killer:“為什么?”寧鶯時故意誤解了藍南星的詢問。
Spirits fly:“因為我有超能力。”藍南星也不解釋,順著話題。
Killer:“哈哈哈哈哈,真的?”寧鶯時篤定。Spirits fly:“真的!
”藍南星輕笑一聲。Killer:“好,我相信你。”寧鶯時聽到這話,
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語速極快的質(zhì)問。Spirits fly:“為什么?
”藍南星說出了自己的理解。8 遺愿清單Killer:“畢竟超能力這種事,好酷!
”藍南星等待許久,都沒有收到回應,忍不住詢問。Killer:“嗯?怎么不說話了?
我說錯了嗎?”寧鶯時生硬的轉(zhuǎn)移話題。Spirits fly:“沒有。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藍南星思考了半刻,蘊含笑意的聲音響起。
Killer:“你還是第一個問這個問題的人,嗯,因為很有樂趣,是我喜歡做的事。
”寧鶯時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回答,她似是喃喃自語:Spirits fly:“因為喜歡,
所以就要做?”藍南星邀請道。Killer:“當然。對了,你想玩雪嗎?要不要一起?
”寧鶯時立刻get到他的意思,冷哼一聲。Spirits fly:“呵,
是去你的陷阱,然后被做成你的藝術(shù)品吧。”藍南星被戳穿了意圖,倒也不惱。
Killer:“Yes,Nice!”寧鶯時有點莫名奇妙的高興,
她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Spirits fly:“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對了,
謝謝你的花。我很喜歡。”Killer:“不客氣,這是作為下一個獵物的信物!
”Spirits fly:“唉,連將死之人都不放過,你可真盡職,我真謝謝你!
”藍南星的態(tài)度居然很是認真。Killer:“這倒不用,是我應該做的。”寧鶯時無語。
她不禁對這位kill先生的腦回路產(chǎn)生了1萬點好奇。
Spirits fly:“……不過既然你要殺我,那我可以問一下你,
要用什么樣的方法?我可以自己選嗎?”藍南星第一次知道這種說法,他像是打開新大陸,
興奮的說道。Killer:“好,除了老死病死以外,隨你選。”寧鶯時同樣興奮的要求。
Spirits fly:“那我要世界上最酷的死亡,當然還有幾個遺愿,你要幫我實現(xiàn)!
”藍南星對屏幕里的那人充滿好奇,畢竟居然敢向殺人魔提要求,真是個大膽的小姑娘。
Spirits fly:“喂,你明天來找我吧,要帶著花來哦!”Killer:“好。
”9 醫(yī)院風波寧鶯時看著那張微信頭像,未再言語。那張圖片在網(wǎng)上流傳,很是出名,
很多名家點評為《追逐黎明的葵》但固執(zhí)的她一直懷有不同看法。那畫中,
那枝染血向日葵如獻祭般追趕,那一抹云霞纏繞、即將逝去的殘日。很顯然,
藍南星也是這樣認為的,他的微信簽名是——致逝去的美麗。2022年12月28日。
距離心臟移植手術(shù)還有三天。冬陽從云霧透下光線,雪花融水,沿著霧氣蒙蒙的玻璃流動,
似乎連窗內(nèi)發(fā)蔫的茉莉花都重新有了生機。清晨,八點,楊澄發(fā)來一條微信消息。【早上好,
祝你天天開心。】寧鶯時回了一條早上好,便藏起手機,跳下床,打開窗戶,
用力呼吸新雪的氣息。她心情愉悅,嘴角抑制不住的勾起。連在醫(yī)院溜達,
都哼起不成調(diào)的小曲。“嗯~哼哼~哼哼哼~嗯?”寧鶯時有些意外,
因為從住院大樓繞到門診樓的主通道圍滿了人,越聚越多。她對醫(yī)院的結(jié)構(gòu)很熟悉,
穿過血液科,繞到了相對而言人少的二樓。“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她才五歲!五歲!
你個狗日的,你可是她的親生父親!”掛號處的幾排座椅前,披頭散發(fā),
滿臉憔悴的女人瘋了似的撲向另一個穿著黑色羽絨服的男人。男人滿臉心虛,
一邊躲避一邊嘴里不停的辱罵道:“臭娘們,光天化日之下,老子的臉都讓你丟光了!
一個女娃娃,死就死了,至于嘛!”“醫(yī)院禁止喧嘩,劉保安帶著你的家屬離開。
”醫(yī)院的保安和仍留在這調(diào)查的警察將人群疏散。寧鶯時有些可惜,
她看著下方提著豆?jié){油條的楊澄思考。“看來這場鬧劇已經(jīng)持續(xù)好久,錯過了。
”昨夜的聲音突然從喧囂的環(huán)境里出現(xiàn)。寧鶯時立刻轉(zhuǎn)頭,掃視了一圈周圍,
便大步流星的穿過抱著孩子的孕婦,年邁拄杖的老人,停在半倚在墻上,
戴著藍牙耳機的青年旁邊。10 再遇藍南星白色的英文字母印花衛(wèi)衣搭配一件黑褲子,
外加紅色鴨舌帽。整個人看上去非常酷炫。他起身時,頸部的那串金屬鏈子無意露出一角。
寧鶯時看著藍南星,眼神中有不易察覺的期待。“需要我陪你先去取骨髓穿刺檢測結(jié)果嗎?
”藍南星愣住了,畢竟這是他與寧鶯時的第三次見面。寧鶯時只是一個簡單的17歲女孩,
根本沒有途徑,在短短兩天調(diào)查到他的行蹤,難道她成為了臥底?“你怎么知道?
去過監(jiān)控室?”藍南星心有疑慮,他不動聲色的詢問道。寧鶯時卻猛然踮腳湊近他的臉龐,
沒頭沒尾道:“花呢?”溫熱中帶著淡淡香味的呼吸落到唇側(cè)。眼神接觸的瞬間,
他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耳尖微紅。某個嘴里嚼著油條的警察湊巧的撞到了這一幕,
作為新時代人民好公仆,他誓死要阻止罪惡發(fā)生,于是…楊澄拉開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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