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是熊熊大火，門內我躲在衛生間墻角默默祈禱：「老娘不會這輩子要結束了吧？
嗚嗚……我還沒有談過男朋友啊。嗚嗚……」我明白，孤寡死去是我的命運，
嗚嗚……砰的一聲，衛生間的門被打開，一個高大男人如同天降：「女士，不要緊張，
我們正在救援。」他將我輕輕抱起，沖出火海，放下我后又再次沖入火海，
留我一人裹著浴巾在風中凌亂。老娘得救了，嗚嗚……感謝耶穌，感謝玉皇大帝，
感謝偉大無私的消防員，嗚嗚……后來這位消防員成了我老公，每月五百塊零花錢，工資卡，
銀行卡統統交到我手里。小女在這里保證，這全都是他自發行為，
平平無奇疼老婆小天才罷了！1我叫茂茂，聽起來很像一個男人的名字吧，
但我的的確確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娃兒。大學畢業后我選擇留在四川本地，
目前擔任某不知名雜志社編輯，由于工資不高，便只能在舊城區租了一間老破小，
街坊鄰居全是老頭老太太。不過他們為人熱情，看我一個小女孩獨自租房，
便隔三岔五地對我噓寒問暖，送水果，送飯，有的甚至想給我介紹相親對象。天啦嚕！
我才剛剛大學畢業，找對象這事哪有這么著急嘛！近日，
由于本棟樓某家不知名老太太不當方法使用大功率電器，不當方法滅火，
導致火焰席卷了整棟樓。我正哼著小曲樂呵呵地洗澡，
慶祝初為社畜的我竟意外得到了兩天休假。上天果然還是垂憐我這樣有姿色的可人兒的。
很快我聽到了外面嘰嘰喳喳的嘈雜聲，正疑惑老頭老太太吵什么呢，
隔壁蘇媽的一個電話打來：「茂茂，著火了，我們樓里著火了，快跑！」什么？等等？
樓里著火了，我趕忙披了浴巾準備打開門一看究竟，門把手很燙。我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蘇媽的話是真的！我慢慢打開一個細小的縫向外面看去。大火，濃煙，
我的全部家當都被焚燒著！老娘的命根子啊！啊！不對，命都快沒有了，還要什么命根子！
我火速關上門，浸濕毛巾堵住門縫，阻止濃煙的擴散，可別沒被火燒死，先被濃煙毒死了，
嗚嗚……我趕忙躲在小浴室的一角，撥打了119火警電話，報上家庭住址，
請他們趕快出警！晚來一步，說不定我這條小命就被閻羅王這尊大神收走了，嗚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緊張的看著手機上時鐘：「嗚嗚……怎么還沒人來救我啊？」
砰的一聲，門開了，一位身穿橙紅色消防服的人打開了門。火焰的熱浪撲面而來，
濃煙嗆得我幾乎睜不開眼。那個高大的身影在火光中顯得格外清晰，他彎腰護住我的頭，
聲音沉穩有力："低頭，跟我走！"我像個落湯雞一樣被他半抱半扶地帶出衛生間，
浴巾濕漉漉地貼在身上，狼狽不堪。經過客廳時，我看到自己心愛的書架已經燒得只剩骨架，
那些珍藏的書籍正在化為灰燼。"別看，快走！"他察覺到我的視線，手臂收緊了幾分。
樓道里的溫度高得嚇人，每一步都像踩在燒紅的鐵板上。我赤著腳，燙得直抽氣。
他似乎察覺到了，二話不說直接把我打橫抱起，三步并作兩步沖下樓梯。"程隊！這邊！
"樓下傳來呼喊聲。我被他堅實的臂膀環抱著，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和肌肉的緊繃。
他的下頜線在火光映照下顯得格外堅毅，汗水順著他的鬢角滑落，滴在我的臉上。"堅持住，
馬上到安全地帶了。"他低頭對我說，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終于沖出樓門的那一刻，
新鮮的空氣涌入肺部，我劇烈地咳嗽起來。他輕輕把我放在救護車旁，
一名女護士立刻給我披上干浴巾。"有沒有哪里受傷？"他蹲下來與我平視，
那雙眼睛在應急燈的照射下呈現出深邃的琥珀色。我搖搖頭，
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狼狽——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身上只裹著一條浴巾，
臉上估計也沾滿了煙灰。"謝...謝謝你。"我結結巴巴地說，感覺臉頰發燙，
不知是被火烤的還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他點點頭，轉身就要離開。
我下意識抓住他的衣袖："等等！你叫什么名字？""程野，城南消防中隊。
"他簡短地回答，然后輕輕掙脫我的手，"還有人在里面，我得回去。
"看著他再次沖進火海的背影，我的心跳漏了一拍。2在醫院簡單檢查后，
我被診斷為輕度煙霧吸入，需要觀察一晚。蘇媽和其他鄰居陸續被送來，
整個急診室鬧哄哄的像菜市場。"茂茂啊，你沒事吧？"蘇媽拉著我的手上下打量，
"嚇死我了，那火勢一下子就起來了！""我沒事，多虧了消防員來得及時。"我咬著下唇，
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蘇媽，你知道城南消防中隊在哪嗎？"蘇媽眼睛一亮："怎么？
看上救你的小伙子了？""不是！"我急忙否認，卻感覺耳朵發燙，
"就是...想感謝一下..."蘇媽笑得意味深長："城南消防中隊就在老城區南邊，
挨著交警大隊。那小伙子叫程野是吧？我聽說他可是隊里的骨干，人長得精神，
就是性格有點冷。"我默默記下這些信息，
心里已經盤算著出院后要怎么"偶遇"這位救命恩人。三天后，我站在城南消防中隊門口，
手里拿著一面錦旗和一盒自己烤的餅干。火災后我被安置在臨時住所，大部分家當都燒沒了，
但奇怪的是，我滿腦子想的不是怎么重新置辦生活用品，而是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您好，
請問有什么事嗎？"門衛大叔探出頭來。"我...我是來感謝程野隊長的，他救了我的命。
"我舉起錦旗，上面繡著"火海英雄，救命之恩"八個大字。
門衛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就是前幾天老小區火災被救出來的姑娘吧？程隊提過你。
不過他現在在訓練，要不你...""茂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轉身，
看到程野穿著訓練服站在那里，額頭上的汗水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比起火災那天的全副武裝，
現在的他看起來更加真實——約莫一米八五的個子，肩膀寬厚，手臂肌肉線條分明，
短發利落，五官端正得像是雕塑。"程隊長！"我差點跳起來，趕緊把錦旗遞過去，
"我是來感謝你的！還有...這是我烤的餅干，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他愣了一下，
接過錦旗和餅干盒："謝謝，不過這是我們應盡的職責，不用特意...""要的要的！
"我打斷他，"救命之恩怎么能不報！"程野嘴角微微上揚，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
雖然很淺，但足以讓我心跳加速："那...進來坐坐？我帶你參觀一下消防隊。"就這樣，
我成功打入了消防隊內部。程野帶我參觀了消防車、訓練場地和他們的宿舍。他話不多，
但每句話都很實在，介紹設備時專業而詳細。"你們平時都這么訓練嗎？
"我看著操場上正在爬繩的消防員們，驚訝地問。"嗯，每天至少六小時訓練。
"程野遞給我一瓶水，"體能、技術、心理素質，缺一不可。
"我注意到他右手腕上有一道明顯的疤痕，從手腕一直延伸到小臂內側。
他似乎察覺到我的視線，不動聲色地把袖子往下拉了拉。"那個...我能采訪你嗎？
"我突然靈機一動，"我是雜志社編輯，想做個關于消防員的專題報道。
"程野皺了皺眉："我們一般不接受...""就簡單的幾個問題！"我雙手合十，
做出懇求的姿態，"公眾對消防員了解太少了，這是個很好的宣傳機會！
"最終在我的軟磨硬泡下，程野勉強同意了周末抽一小時接受采訪。3采訪當天，
我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上最顯身材的連衣裙，還化了淡妝。
然而程野見到我時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公事公辦地把我帶到會議室。
"能說說你為什么會選擇當消防員嗎？"我打開錄音筆，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專業而非花癡。
程野的目光飄向遠處："家族傳統。我父親、祖父都是消防員。""那天救我的時候，
你害怕嗎？""沒時間害怕。"他的回答簡短有力，"火場里每一秒都關系到生死，
思考只會浪費時間。"我注意到每次我問到個人感受時，他就會變得格外警惕，
回答也變得公式化。采訪進行到一半，警鈴突然響起。"抱歉，有任務。"程野立刻站起身。
"我能跟去看看嗎？"我突發奇想。"不行，太危險。"他斷然拒絕，快步走向裝備室。
我不死心，追在后面："我保證就遠遠地看著！作為記者，第一手資料很重要！
"程野停下腳步，轉身看我，眼神嚴厲："火災不是兒戲，茂茂。上次你僥幸活下來，
不代表每次都能這么幸運。"他的話像一盆冷水澆在我頭上。我站在原地，
看著他迅速穿上裝備，和隊友們跳上消防車呼嘯而去。"別介意，程隊對所有人都這樣。
"一位年長的消防員走過來安慰我，"特別是對女性，他更保持距離。""為什么？
"我好奇地問。老消防員欲言又止："那是他的私事，我不方便說。
不過...如果你真想知道，可以問問你們小區的蘇阿姨，她好像認識程隊的母親。
"這個意外的線索讓我眼前一亮。離開消防隊后，我直奔蘇媽暫住的親戚家。"程野？
"蘇媽聽到我的問題，表情變得復雜，"那孩子...唉，也是個苦命人。
"在蘇媽的講述中，我拼湊出了程野的故事：五年前，他剛入行不久，
在一次商場火災中救出了十幾人，卻沒能救出自己的女友。女孩被困電梯，
程野趕到時已經來不及了。從那以后，他變得更加拼命地訓練、出警，
卻再也不與任何女性有私人往來。"他手腕上的傷..."我突然想到。
"就是在救他女友時留下的。"蘇媽嘆息道，"電梯鋼纜斷裂，他徒手去拉，
結果..."我的心揪成一團。原來那個看似冷漠的外表下，藏著如此深刻的傷痛。
4一周后，我再次出現在消防隊門口，這次手里拿著兩杯咖啡。程野看到我時明顯愣了一下。
"我查了你們的值班表。"我坦然承認，"今天是你休息日，但我知道你肯定又在加練。
"程野接過咖啡，眉頭微蹙："茂茂，我想我們...""我知道關于你女友的事。
"我直接打斷他，"但程野，你不能因為一次悲劇就拒絕所有可能的美好。
"他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這不關你的事。""當然關我的事！"我上前一步，
仰頭直視他的眼睛，"因為我喜歡你，程野。從你把我從火場抱出來的那一刻就喜歡上了。
"程野的瞳孔微微擴大，他后退半步："你不了解我...""那就給我機會了解你啊！
"我固執地說，"一次約會，就一次。如果之后你還是覺得我們不合適，我保證不再糾纏。
"長久的沉默后，程野輕輕嘆了口氣："...明天晚上六點，我來接你。
"我高興得差點跳起來，強裝鎮定地點頭："一言為定！"走出消防隊大門，
我終于忍不住在原地轉了個圈。遠處，程野站在窗前看著這一幕，
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我翻遍臨時住所里搶救出來的所有衣服，
最終選了一條淡藍色的連衣裙——這是火災后新買的唯一一條像樣的裙子。
鏡子里的女孩眼睛發亮，嘴唇因為反復咬著而顯得格外紅潤。"六點，六點，
六點..."我不停地看手機，時間才下午四點。我已經在鏡子前折騰了兩個小時，
試了三種發型，最后決定把長發松松地挽起來，露出脖頸。手機突然震動，我撲過去看，
卻是蘇媽發來的消息：【約會加油啊丫頭！程野那孩子需要有人把他從過去拉出來。
】我咬著嘴唇回復：【我會努力的！】五點四十五分，我噴了一點香水，最后檢查妝容。
六點整，我屏住呼吸盯著門口。六點十分，我開始來回踱步。六點二十分，
手機依然安靜如雞。"放鴿子了？"我沮喪地坐在床邊，感覺眼眶發熱。也許我太心急了，
對一個五年沒約會過的男人來說，這壓力太大了？六點三十五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我跳起來開門，程野站在門外，還穿著制服，額頭上掛著汗珠。"對不起，臨時有任務。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手里拿著一個皺巴巴的紙袋，"我...我買了蛋糕，但可能壓壞了。
"我看著他遞過來的紙袋，里面的提拉米蘇已經變成了一團模糊的奶油和餅干。
這個平日里在火場中冷靜沉著的男人，此刻卻像個做錯事的大男孩，眼神閃爍不敢直視我。
"沒關系！"我接過紙袋，忍不住笑了，"我們可以再買一個。你...要換件衣服嗎？
"程野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制服，耳根微微發紅："我回去換...""就在這兒換吧，
"我側身讓他進門，"我這里有...呃..."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臨時住所哪來的男士衣服？程野的嘴角微微上揚："我車里有便裝。"十分鐘后，
他換了一件深藍色襯衫和黑色休閑褲回來。簡單的裝束卻讓他整個人柔和了許多，
肩膀的線條在襯衫下若隱若現。我注意到他扣子一絲不茍地系到最上面一顆，
連手腕上的疤痕也嚴嚴實實地藏在袖口下。"你想去哪里？"他站在門口問道，
身體語言依然保持著微妙的距離感。"我知道附近有家很好的川菜館，"我試探性地提議，
"或者...如果你不喜歡吵鬧的地方，我們可以去江邊走走？""江邊吧。
"他明顯松了一口氣，"我...不太擅長人多的地方。"夜色中的江畔公園人不多，
初夏的風帶著微微的潮濕。我們并肩走著，
中間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足夠近以示這是一場約會，又足夠遠不顯得親密。
"你平時休息日都做什么？"我打破沉默。"訓練，看書，偶爾修車。"他簡短回答，
然后像是意識到回答太生硬，又補充道，"我有一輛老吉普，總是出毛病。""你會修車？
"我驚訝地看著他。程野點點頭，眼神柔和了一些："跟我父親學的。他總說，
消防員不僅要會救人，還得會修各種東西。""我連自行車鏈子掉了都不會裝，
"我吐了吐舌頭，"上次叫了修車師傅，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個白癡。"出乎意料地，
程野輕笑了一聲。那笑聲低沉而短促，卻讓我心頭一暖。"我可以教你。"他說完這句話，
自己似乎都有些驚訝。"真的？"我眼睛一亮，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臂，"那說定了！
"5程野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目光落在我觸碰他的地方。我連忙松開手，
卻注意到他并沒有躲閃，只是眼神復雜。"對不起，我太激動了...""沒關系。
"他打斷我，聲音比平時柔和，"只是...很久沒人這樣碰我了。
"江邊的路燈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柔和的光暈，
我忽然很想伸手撫平他眉間那道常年緊鎖的皺紋。"程野，"我鼓起勇氣，
"能和我說說她嗎？"他的腳步頓住了，整個人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我立刻后悔自己的莽撞："對不起，我不該...""她叫林小雨。"程野突然開口，
聲音低沉，"我們高中就在一起，約定好等我從消防學院畢業就結婚。
"他的右手無意識地撫上左腕的傷疤，"那天是她的生日，我去商場找她，
結果..."他的聲音哽住了，喉結上下滾動。我輕輕握住他的手，這一次他沒有抽走。
"你救了多少人那天？"我輕聲問。"十五個。"他閉上眼睛，"但沒救到她。""程野，
"我用力握住他的手，"那不是你的錯。你救了十五個家庭，包括我的。"他轉頭看我，
眼中閃爍著我看不懂的情緒："茂茂，你為什么這么堅持？
我并不是...""因為你值得被愛。"我直視他的眼睛，"而且我相信，
小雨一定希望你能幸福。"程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突然伸手將我拉入懷中。
他的心跳聲透過襯衫傳來，強而有力，帶著些許顫抖。我們就這樣站在江邊，
遠處城市的燈火倒映在水面上，如同散落的星辰。"謝謝你。"他在我耳邊輕聲說，
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耳廓。那一刻，我知道，他堅硬的心墻終于裂開了一道縫隙。
約會后的第三天，程野發來短信：【今晚有空嗎？我想帶你看個地方。
】我盯著手機屏幕傻笑了五分鐘才回復：【有空！去哪里？】【我住的地方。七點我來接你。
】簡單的幾個字卻讓我的心跳加速。程野的私人空間？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邀請我進入他的生活。晚上七點整，程野準時出現在門口。
他今天穿著灰色T恤和牛仔褲，比平時隨意許多，卻莫名讓我覺得更加親近。"你住哪里？
"上車后我好奇地問。"消防隊宿舍。"他發動車子，"大部分隊員都住那里，
方便緊急出動。"我以為會去某個公寓樓，沒想到他開車直接回到了消防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