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楓葉初遇那是一年好時節，楓葉在空中翩翩飛舞，似乎在向人們展示大好秋光，
最好的人們相逢了。15歲的洛陽站在教學樓三樓的走廊上，手里捏著一片剛飄落的楓葉。
葉子呈現出鮮艷的橙紅色，邊緣微微卷曲，像是情竇初開少女的裙擺。他透過葉子看向太陽，
陽光透過葉脈，將他的臉映得通紅。"同學，能讓一下嗎？"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洛陽轉身時差點撞上對方。那是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女孩，背著看起來比她人還大的書包，
手里抱著一摞書。陽光從她背后照過來，像給她鍍上了一層金邊，美麗極了。"對不起。
"洛陽趕緊往旁邊讓了一步，卻不小心踩到了自己松開的鞋帶，一個不穩，身體向前撲去。
女孩眼疾手快地用肩膀抵住了他，書本卻撒了一地。洛陽慌忙蹲下去撿，臉燙得像著了火，
紅彤彤的，像是少年時的不好意思。"沒關系，"女孩蹲下來幫他一起撿，"我是新轉來的，
叫姜秋。姜子牙的姜，秋天的秋。""洛陽，"他小聲回答，"就是那個城市名。
""我知道，"姜秋笑了，眼睛彎成兩道月牙，"'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
對吧？"洛陽驚訝地抬頭看她，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活潑開朗的女孩會隨口引用古詩。
一片楓葉恰好落在姜秋的發間，像是一個天然的裝飾，好看極了。"你在幾班？
"姜秋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三班。""真巧，我也是！"她眼睛一亮，
"能帶我去教室嗎？我對這里還不太熟悉。"洛陽點點頭，心跳不知為何加快了。
他彎腰系好鞋帶，然后接過姜秋手中的一部分書，領著她向教室走去。走廊上，
姜秋的腳步輕快得像是在跳舞，而洛陽則小心翼翼地保持著半步的距離，
生怕自己的笨拙再次出丑。教室里已經坐了不少同學，看到新同學進來，
大家都投來好奇的目光。班主任李老師讓姜秋做自我介紹。"大家好，我叫姜秋，
因為媽媽工作調動才轉學到這里。我喜歡音樂和看書，希望能和大家成為朋友。
"她的聲音清脆明亮，沒有絲毫怯場。李老師安排姜秋坐在洛陽前面的空位上。
當她走過洛陽身邊時，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和窗外飄來的氣息一模一樣，
充滿了青春的味道。下課鈴響后，班上的同學立刻圍住了姜秋，七嘴八舌地問著各種問題。
洛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假裝專注于課本，裝作不在意，耳朵卻豎得老高。
"你之前在哪里上學？""為什么這個時間轉學啊？""你有男朋友嗎？
"最后一個問題讓洛陽的筆尖在紙上戳出了一個小洞，身體微微顫抖。"沒有男朋友，
"姜秋笑著回答，"但我有一架鋼琴，它是我最好的朋友。
"洛陽想起自己床底下那把舊吉他，那是父親去年生日送給他的，雖然不是什么名牌，
但他每天都會練習。也許，他和這個新同學之間會有共同話題？2 秋日私語放學后，
洛陽磨蹭著收拾書包，看到姜秋被幾個女生圍著一起走了。他嘆了口氣，獨自走向自行車棚。
秋風吹過，卷起地上的落葉，發出沙沙的響聲。"洛陽！等等我！"他驚訝地回頭，
看到姜秋小跑著追上來，馬尾辮在腦后歡快地跳躍。"你怎么沒和她們一起走？"洛陽問道，
努力掩飾自己的驚喜。"她們要去逛街，我得回家練琴。"姜秋調整了一下書包帶，
"你家住哪個方向？""楓林小區。""真的嗎？我們剛搬到那里！媽媽找的房子，
說環境好又安靜。"姜秋興奮地說，"我們可以一起走。"洛陽推著自行車，
姜秋走在他旁邊，兩人沿著種滿楓樹的人行道慢慢走著。
姜秋不停地指著路邊的事物問東問西，洛陽一一回答，
發現自己從來沒有這樣仔細觀察過這條走了兩年的路。"那個面包店的蛋撻特別好吃，
但每天下午四點就賣完了。""拐角那家書店的老板養了一只胖橘貓，叫'金幣'，
因為它總是趴在收銀臺旁邊。""前面公園的噴泉周末會放音樂，晚上還有彩燈。
"姜秋認真地聽著，時不時發出驚嘆。當洛陽說到自己曾在公園的才藝表演上彈吉他時，
她的眼睛亮了起來。"你彈吉他？什么風格的？""就是...普通的流行音樂，
"洛陽有些不好意思，"我彈得不好。""改天一定要聽聽！我會一點鋼琴，我們可以合奏。
"姜秋說著，突然停下腳步，從書包側袋掏出一個小本子，"其實我還寫了一些曲子，
都是簡單的旋律。"洛陽好奇地湊過去看，本子上密密麻麻寫滿了音符，
有些地方還標注了修改的痕跡。他完全看不懂樂譜，但能感受到姜秋對音樂的熱愛。
"這首叫《楓葉舞》，是我昨天看到學校里的楓樹后即興創作的。"姜秋指著其中一頁說，
"還沒完成，但我覺得它應該是有吉他伴奏的。""我可以試試，"洛陽脫口而出，
隨即又后悔自己的沖動，"雖然我不識譜...""沒關系！我可以教你，
或者我彈一遍給你聽。"姜秋熱情地說，"我家就在前面23棟，你要不要現在就來聽聽？
我媽媽今天上晚班，家里就我一個人。"洛陽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他們來到一棟紅磚小樓前，姜秋掏出鑰匙打開了單元門。電梯里，
洛陽緊張地盯著不斷跳動的樓層數字，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膛。姜秋的家布置得很溫馨，
客廳里最顯眼的是一架黑色的立式鋼琴，擦得锃亮。墻上掛著幾幅風景畫，
茶幾上擺著一個插著野花的花瓶。"要喝點什么嗎？果汁還是可樂？"姜秋放下書包問道。
"水就好，謝謝。"洛陽站在門口，不確定該不該進去。姜秋從廚房端來兩杯水，
示意洛陽坐到鋼琴旁的沙發上。"別緊張，就當是自己家。我經常一個人在家，
早就習慣自己照顧自己了。"她坐到鋼琴前，深吸一口氣，手指輕輕放在琴鍵上。
"這是《楓葉舞》，還很不成熟，別笑話我。"隨著第一個音符響起，洛陽屏住了呼吸。
旋律開始時如同秋風輕拂，漸漸變得活潑起來，像是楓葉在空中旋轉飛舞，
偶爾有幾個低音如同葉子輕輕落地的聲音。雖然簡短，
但洛陽仿佛看到了今天早上那片飄落的楓葉，看到了陽光下姜秋微笑的臉。"太美了，
"曲終時，洛陽由衷地贊嘆，"你真的很有才華。"姜秋的臉微微泛紅，"謝謝。
其實...我想把它做成一首完整的歌，有歌詞的那種。你會寫詞嗎？""我從來沒試過，
"洛陽老實回答，"但我可以試試看。""太好了！"姜秋跳起來，
從書架上拿下另一個本子，"我這里有一些零散的詞句，也許能給你靈感。
"本子上寫滿了短句和詞語，有些被劃掉，有些用紅筆圈了出來。
"秋天的私語"、"落葉的軌跡"、"陽光的碎片"...洛陽翻看著，
仿佛看到了姜秋內心的世界。"我可以帶回去看看嗎？"他問道。"當然！"姜秋點頭，
"對了，你不是要彈吉他給我聽嗎？"洛陽這才想起自己的承諾，頓時緊張起來。
"我...我彈得真的很一般...""沒關系，音樂是用來分享的，不是用來評判的。
"姜秋認真地說。這句話讓洛陽放松了些。他拿出手機，找出一段自己練習時的錄音。
那是他最喜歡的《天空之城》簡單版，雖然有幾個音符彈錯了，但整體還算流暢。
姜秋閉著眼睛聽完，睜開眼時目光閃閃發亮。"你的指法很干凈，節奏感也很好。
我們真的應該一起合作！"他們在鋼琴和吉他的配合上討論了很久，直到窗外天色漸暗。
洛陽突然意識到時間已晚，慌忙起身告辭。"明天見，"姜秋送他到門口，
"別忘了想歌詞的事。"3 暗流涌動回家的路上，洛陽的腦海中回蕩著《楓葉舞》的旋律。
他感覺自己像是發現了一個全新的世界，而姜秋就是那個引路人，青春的感覺就是這樣迷人。
接下來的兩周，洛陽和姜秋幾乎形影不離。午休時間，他們會躲在音樂教室里，一個彈鋼琴，
一個彈吉他，嘗試把《楓葉舞》發展成完整的歌曲。洛陽寫了幾版歌詞，
姜秋總能用最委婉的方式指出不足，然后他們一起修改。"'楓葉如火焰燃燒'太直白了，
"姜秋咬著筆帽思考，"能不能用更含蓄的方式表達？""比如'你染紅了整個季節'？
"洛陽試探著問。"就是這個感覺！"姜秋拍手笑道，"你進步真快。"洛陽發現，
和姜秋在一起時，自己變得不一樣了。平時沉默寡言的他，
會主動提出想法；一向怕麻煩的他，愿意為一個詞反復推敲。
而姜秋似乎也很享受這種創作過程，常常在靈感來臨時，不顧場合地掏出本子記錄。
周五下午，姜秋沒有來上學。洛陽盯著前面空蕩蕩的座位，心里有種奇怪的不安。放學后，
他猶豫再三，還是騎車去了姜秋家。按了幾次門鈴都沒有回應，正當洛陽準備離開時，
他聽到屋內傳來隱約的爭吵聲。緊接著是東西摔碎的聲音，和一個女人帶著哭腔的喊叫。
洛陽的心揪緊了，他貼在門上，試圖聽清里面的情況。"你不能再這樣了！
"這是姜秋的聲音，比平時高了八度，"我們說好不再聯系的！""我是你父親！
"一個低沉的男聲吼道，"你以為搬到這里就能擺脫我？""求你了，爸爸，
別這樣...媽媽會報警的...""讓她報啊！看看警察是管丈夫管教妻子，
還是管父親管教女兒！"又是一陣混亂的聲音，夾雜著姜秋的驚叫。
洛陽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他退后幾步，考慮是否應該報警，
這時門突然開了。姜秋的母親夏天踉蹌地沖出來，臉上有一道明顯的紅痕。她看到洛陽，
明顯愣住了，隨即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你是...洛陽吧？秋秋提起過你。""阿姨好，
"洛陽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是來給姜秋送作業的。
"他舉起手中其實是為自己準備的筆記本。夏天點點頭，眼睛里的淚水在路燈下閃爍。
"秋秋今天不太舒服，明天再給她吧。"她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就在這時，
一個高大的男人出現在門口，西裝革履卻滿臉怒容。他看到洛陽，皺起眉頭："這是誰？
""秋秋的同學，"夏天迅速回答，同時不動聲色地擋在洛陽前面，"來送作業的。
"男人哼了一聲，轉身進屋，甩上門前丟下一句："別在外面丟人現眼。
"夏天對洛陽抱歉地笑笑，低聲說："你先回去吧，秋秋明天會去上學的。"說完，
她也轉身進了屋。洛陽站在樓下，久久不能平靜。他想起姜秋開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