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劫紅妝"新娘子撞棺啦!"喜婆的尖叫刺破耳膜,我猛然睜眼,
額頭火辣辣的疼。面前金絲楠木棺槨上,鳳冠珍珠正簌簌滾落——這分明是我的出殯棺!
"小姐使不得啊!"翠兒撲上來抱住我的腰,"您就算尋死,侯府也會讓二小姐替嫁的!
"記憶如潮水涌來。我本是鎮守漠北的女將軍,被鴆酒賜死后竟重生在江南首富嫡女身上。
今日原主不愿嫁給病癆鬼世子,竟真的一頭撞死在祠堂。"誰說我要尋死?
"我抹去額角血跡,指尖撫過棺槨上的鎮魂釘。三短一長的釘法,
與當年東宮太子暴斃所用的手法如出一轍。前院突然傳來喧嘩,
一頂猩紅喜轎徑直撞開沈府大門。錦衣衛手持明黃圣旨魚貫而入:"沈氏女即刻代妹出嫁,
抗旨者斬!"我盯著宣旨太監腰間的螭紋玉佩,忽然輕笑出聲。前世查抄戶部尚書府時,
我在密室見過同樣制式的玉佩——內務府暗衛的標識。"民女接旨。"我盈盈下拜,
順勢扯斷太監的玉佩穗子,"只是這嫁衣染了血......""穿我的!
"墻頭忽地翻下個紅衣少女。她甩開霞帔露出銀絲軟甲,
腰間鎏金錯銀佩叮當作響:"本郡主正要逃婚,這嫁衣送你!"我瞳孔微縮。昨日兵部急報,
安平郡主攜漠北布防圖失蹤,圣上下令九門戒嚴。此刻她發現金步搖的機關暗格,
分明藏著羊皮圖紙!"郡主這身衣裳,怕是不合沈府規矩。"我指尖拂過她袖口金線,
突然發力扯斷線頭,"用北境戰死將士的金絲繡嫁衣,侯府好大的膽子!"滿院嘩然中,
我執起她的手走向祠堂:"民女有個兩全之法——今日我娶郡主過門,如何?"三炷香后,
兩份契約拍在供桌上。我給林清月的契約寫著"假鳳虛凰",她給我的卻畫著漠北地形圖。
當我們共同舉起合巹酒時,棺材突然傳出叩擊聲。"砰!"棺蓋轟然炸裂,
玄衣少年咳著血坐起身。他腕間佛珠纏著我的發絲,
眼尾淚痣與記憶中的九皇子重合:"夫人好狠的心,
酒里放鶴頂紅......"第二章 醫者千面局晨霧卷金針蘇雪見蹲在沈府后巷啃炊餅時,
正撞見三個壯漢在勒索賣花女。她袖中金針剛露寒芒,
忽聽墻頭傳來聲嗤笑:"藥王谷的慈悲針,幾時成了劫匪幫兇?"我倚著朱紅門框,
看那"少年"驚得炊餅落地——青衫下擺沾著斷續草汁,腰懸的紫玉葫蘆隨動作輕晃。
前世漠北瘟疫時,正是這葫蘆的主人,用藥王谷圣物換了我三車糧草。"月錢十兩。
"我拋去枚金瓜子,正嵌進她發間木簪,"包吃住,但要試藥。"她瞳仁倏地收縮,
忽然甩出三枚銀針。我側頭避讓,針尖擦著耳畔釘入門板,竟擺出個"危"字。
"沈小姐可知,"她指尖又捻起五根金針,"上一個讓我試藥的,墳頭草已三尺高?
"午時現殺機廂房里,九皇子昏迷在軟榻上。他腕間青紫脈絡如蛛網蔓延,
連蘇雪見都倒吸涼氣:"七日噬心蠱,中者每逢月缺嘔血三升。你們這是惹了苗疆巫首?
""若是尋常噬心蠱..."我掀開他衣襟,心口赫然有兩道糾纏的赤痕,
"姑娘可識得雙生蠱?"藥杵"當啷"墜地。蘇雪見踉蹌后退,
撞翻的香爐里騰起青煙:"你怎知藥王谷禁術?
二十年前師祖就是因此......"窗外忽起鴉鳴。十八只黑羽鳥撞破窗紙,
每只鳥喙都銜著淬毒銀針!蘇雪見旋身甩出藥囊,紫色粉末遇風即燃,將毒針燒成鐵水。
"丑時三刻,城西義莊。"她突然將我推向屏風后,"想要他活命,就拿藥王鼎來換!
"夜雨掀驚濤義莊棺槨上,青銅藥鼎泛著幽光。我扮作藥童跟在蘇雪見身后,
看她與黑袍人周旋:"師叔要的《千金方》在沈府地窖,何必......"寒光乍現!
黑袍人袖中飛出赤鏈蛇,直取我咽喉。蘇雪見金針暴射,厲喝劃破雨幕:"跑!
"我背起藥鼎撞破后窗,卻見九皇子渾身是血立在雨中。他手中軟劍正滴落毒血,
腳邊七具尸體皆戴著藥王谷銀戒。"接著!"他拋來半卷染血帛書,
"這是你娘......"驚雷劈開夜幕的剎那,義莊轟然炸裂。蘇雪見撲來將我護在身下,
后背扎滿淬毒木屑。
她嘔著血抓住我手腕:"玉蟬...你娘的玉蟬在..."藥香埋舊恨沈府密室,
燭火映著案上殘卷。蘇雪見顫抖著將玉蟬佩飾按進藥鼎凹槽,
鼎身忽現密密麻麻的刻字——竟是沈夫人筆跡!"三十二年前,
師姑攜《雙生經》叛出藥王谷。"她指尖撫過鼎內血漬,"原來是為救中蠱的沈老爺。
"九皇子突然悶哼倒地,心口赤痕滲出黑血。蘇雪見金針連刺他十三大穴,
轉頭朝我慘笑:"雙生蠱需至親血親為引,你與他......"更漏聲里,
侍衛急報打破死寂:"主子!在刺客身上搜出這個!" 沾血的宮絳上,
赫然系著貴妃的翡翠禁步。我攥緊玉蟬起身,
前世飲鴆前的情景驟然清晰——那傳旨太監的護甲下,隱約露出過同樣的翡翠禁步!
第三章 珠算震八方辰時驚變錢明珠踹開賬房的門時,十八個掌柜正抱著賬本瑟瑟發抖。
她將鎏金算盤往黃梨木桌上一拍,翡翠珠子撞出金石之音:"三日之內八家錢莊同時擠兌,
你們當沈家的銀子是天上掉的?"我咬著糖酥火燒翻看兌銀記錄,
飴糖渣落在"王記米行"的條目上:"昨兒收的江南新米,可驗過成色?""摻了三成陳糧。
"錢明珠的丹蔻指甲戳向某行小字,
"但賬目做成足額收購——做假賬的蠢貨連算盤都不會打!"窗外忽起喧嘩。
穿綾羅的婦人們舉著銀票涌向錢莊,為首的李夫人哭天搶地:"沈家要倒啦!
快把我棺材本兌出來!""棺材本?"錢明珠倚著朱漆欄桿輕笑,
"您上月兌走三千兩給戲子贖身,當票還在我暗格里存著呢。"珠玉藏鋒未時三刻,
錢莊地窖。我望著堆成小山的假銀票,指尖拂過票面暗紋:"能用官制水印紙造假,
至少有個四品官當靠山。"錢明珠突然扯開衣襟,
露出貼身掛著的鎏金鑰匙:"勞煩將軍護我去個地方。"她轉動機關的動作行云流水,
竟與前世戶部尚書開密庫的手法如出一轍。暗門轟然開啟時,
九皇子扮作的賬房先生正被倒吊在梁上。他廣袖中掉出本《青樓夢》,
書頁間夾著的卻是漕運密函:"在下只是...研究民間文學...""研究到暗室來了?
"錢明珠的算盤珠子抵住他喉結,"說!怎么識破的機關?""姑娘發間桂花油,
"他笑眼彎彎,"混著東海龍涎香——這種敗家味道,全江南找不出第二人。
"子夜殺局更鼓敲過三響,我們伏在王家米行屋頂。錢明珠突然掐我手臂:"快看!
"月光下,本該裝滿新米的麻袋正在滲血。九皇子割開袋口,陳糧中赫然混著生銹的箭簇!
我捻起粒沾血的稻谷,前世記憶如驚雷炸響——這正是漠北軍糧被劫案中消失的江南貢米!
"什么人!"弩箭破空而至。錢明珠旋身甩出算盤,翡翠珠子擊落箭矢竟迸出火星。
我趁機掀開地窖暗門,卻被沖天臭氣熏得倒退三步——腐鼠堆里埋著成捆的軍制弓弦!
"好個一石三鳥。"九皇子用帕子包起塊霉變的官印,"假銀票引發擠兌,
兌銀用于收購贓米,霉米摻沙供給邊關——沈將軍,這手法可眼熟?"我盯著他掌中官印,
突然搶過火折子擲向糧堆。烈焰騰起時,
照見倉廩梁柱上刻著的狼首圖騰——與前世燒毀我軍糧倉的印記分毫不差!金玉為戈五更天,
沈府正堂。錢明珠將鎏金鑰匙拍在案上:"假銀票的紙源查清了,是戶部去年失竊的貢紙。
"她展開的輿圖上,八家擠兌錢莊連成北斗七星狀。
我蘸著茶湯在"天樞"位畫圈:"此處的永昌錢莊,地窖藏著什么?""三百套弩機零件。
"九皇子突然接口,"還有位老熟人——王侍郎的賬房先生正在后院喂狗。
"錢明珠的算盤突然迸裂,翡翠珠子里滾出片碎玉。
她臉色驟變:"這是...沈家祖傳玉佩的缺角!"急促的腳步聲打破死寂。
門房舉著拜帖狂奔而入:"姑爺!林夫人!巡撫大人帶著官兵把咱們錢莊圍了!
"珠簾定風波巡撫衙門的官兵撞開金庫時,錢明珠正翹著腿嗑瓜子。
她腳邊堆著十八口樟木箱,箱中銅錢串成丈余長的錢龍。"大人要查賬?"她朱唇輕啟,
吐出的瓜子殼正落在巡撫靴面,"不妨先看看這個——"鎏金算盤凌空飛旋,
翡翠珠子暴雨般砸向墻壁。灰泥簌簌剝落處,竟露出整面刻滿貪腐記錄的銅板墻!
擠兌的婦人們突然調轉矛頭,將爛菜葉砸向巡撫:"還我血汗錢!
"我倚著廊柱看九皇子筆錄證詞,忽覺耳畔溫熱:"將軍可知,錢姑娘的真實身份?
"他吐息間帶著松煙墨香,"她本該是戶部尚書的嫡女,
三年前因揭發軍餉案被滅門......"暮色中,錢明珠將新制的玉算盤掛上匾額。
夕陽給"巾幗錢莊"四字鍍上金邊,她摩挲著找回的玉佩殘片輕笑:"該讓那些老東西嘗嘗,
女子掌印的滋味了。"第四章 胡璇破詭陣巳時驚鴻阿依娜踏碎沈府琉璃瓦時,
我正在給海東青喂肉條。她赤足纏金鈴,彎刀劈開晨霧,異色瞳映著朝陽如熔金:"中原人!
把偷鷹賊交出來!"我側身避開刀鋒,肉條穩穩落在鷹喙:"姑娘找的可是這位?
" 籠中灰隼腳系銀鏈,翎羽沾著漠北沙塵——正是三日前截獲的西戎信隼。
"你們漢人最會騙人!"她刀尖挑起我腰間玉佩,"除非...除非你接得住我的胡璇舞!
"九皇子倚著廊柱咳笑:"這鷹啄壞了我的《孫子兵法》,
姑娘若輸了..."他晃著殘破書卷,"得賠我手抄本。"弦月藏魘戌時宴席,
阿依娜的足鈴與琵琶和鳴。她旋身時裙裾綻開,露出腳踝處的狼首刺青。我正欲細看,
忽見她瞳仁泛起血紅,彎刀竟朝九皇子心口刺去!"叮——"鷹笛裂空之音響徹庭院。
十八只獵隼俯沖而下,利爪撕碎阿依娜的披帛。她踉蹌跪地,
腕間銀鐲叮當作響:"我...我控制不住..."蘇雪見銀針封住她七竅,
針尾滲出黑血:"是西戎攝魂術!" 她挑開阿依娜后領,暗紅咒文如蜈蚣爬滿脊背,
"至少被控魂三年!"夜狩尋蹤子時荒嶺,我們伏在亂葬崗。阿依娜的鷹笛吹出凄厲長調,
驚起滿山寒鴉:"控制我的老巫,每月朔日在此煉蠱。"陰風卷著腐臭襲來,
九皇子突然捂住心口。他腕間蠱痕泛出青光,與遠處飄來的磷火呼應。我扯開他衣襟,
赫然見心口爬滿蛛網狀血絲——與阿依娜的咒文同源!"來了!"錢明珠突然甩出金算盤,
擊落凌空飛來的骷髏頭。白骨眼眶中爬出赤紅蠱蟲,遇風即漲成拳頭大小。
阿依娜彎刀劈開蠱蟲,黑血濺上墓碑竟蝕出西戎文字。我捻起沾血的玉佩殘片,
其上映出詭異的星圖:"這是...漠北二十八宿?"金鈴碎咒巫婆現身時,
萬千蠱蟲匯成巨蟒。阿依娜突然扯斷頸間狼牙鏈,血珠滾落鷹笛孔洞:"庫木勒!
" 她吹出西戎戰歌,獵隼群如箭雨撲向蠱陣。我趁機甩出玉佩殘片,正中巫婆眉心。
玉石嵌入血肉的剎那,
她發出非人慘叫:"王女...你竟幫仇敵..."九皇子軟劍刺穿她咽喉,
卻挑出枚青銅狼符。阿依娜顫抖著捧起染血的符牌:"這是我父汗的...他十年前戰死后,
狼符隨葬入陵..."更漏聲里,蠱蟲尸體堆中爬出個西戎少年。
他舉起羊皮卷嘶吼:"王女!大汗是被漢人毒殺的!你看這......"火把忽明忽滅間,
少年胸口的狼首刺青竟在扭曲——那本該是嘯月狼圖騰,此刻卻呈現詭異的舔血姿態。
鷹揚天下五更天,沈府后院。阿依娜將鷹哨按進我掌心:"從今往后,它們聽你號令。
" 她褪去染血的異域華服,換上漢家襦裙,"但我要查清父汗之死。
"九皇子捧著新抄的《孫子兵法》出現,書頁間夾著漠北輿圖:"姑娘可知,
西戎王陵的守墓人..."他指尖點向落鷹峽,"三年前全數暴斃,墓碑皆刻舔血狼。
"晨光中,十八只獵隼沖霄而起。錢明珠突然指著天空驚叫:"你們看!
鷹群排出的陣型——"云層間隱約浮現殘缺星圖,正與玉佩映出的紋路互補。
阿依娜的銀刀在地上劃出深痕:"這是我族失傳的尋龍訣!
"### **第五章:墨香藏鋒刃(完整版)****巳時詩禍**柳如煙打翻硯臺時,
我正在給《女誡》描紅。烏墨潑上宣紙,竟顯出張猙獰鬼面。她忽然奪筆題詩,
狼毫揮就:"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好字!"窗外傳來拊掌聲,
文壇泰斗周夫子負手而入,"可惜戾氣太重,不如讓老夫..."他伸手要撕詩稿,
卻被柳如煙用筆桿抵住虎口。"夫子可知?"她筆尖輕挑,竟從對方袖中勾出本春宮圖,
"這《玉蒲團》的批注,可比我的詩戾氣重多了。"**墨海翻波**未時詩會,
滿座衣冠勝雪。我捏著柳如煙塞來的紙條暗驚——名單上八位才子,
竟有五人戴著同樣制式的翡翠扳指。"今日以'忠孝'為題。"周夫子捋須冷笑,
"女子無才便是德,
沈夫人不妨..."柳如煙忽然擊筑而歌:"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她廣袖掃過硯池,
墨浪潑出丈余長的狂草。滿堂驚呼中,墨跡竟滲出猩紅,在宣紙上拼出"貪"字!"血墨!
"錢明珠的算盤珠子滾落一地,"這是刑部大牢特制的認罪墨!
"**夜探墨坊**子時三刻,我們蹲在"松煙閣"屋頂。九皇子扮作更夫敲梆,
暗號卻成了江南小調:"月兒彎彎照九州——""閉嘴!"我甩出玉佩砸他后腦,
"讓你盯的貨船呢?"他揉著包笑吟吟指江面:"喏,載著貢墨的船正在卸貨。"月光下,
苦力們抬著的木箱縫隙,正往外滲著黑紅液體。柳如煙突然縱身躍下,
足尖點過桅桿如履平地。她劈開木箱的剎那,腐臭撲面——本該是松煙墨錠的箱中,
竟塞滿泡脹的尸首!"是失蹤的流民!"蘇雪見銀針試毒后色變,"五臟被掏空填了朱砂,
難怪能制出血墨..."**筆冢驚魂**五更梆響,我們撬開周府書房。
柳如煙撫過滿墻字畫,忽將《蘭亭序》贗品撕成兩半:"夾層用的桑皮紙,是漠北軍報專用!
"暗門機關啟動時,九皇子正嚼著棗泥糕:"你們文人真講究,
密室入口設在恭桶后......"話音未落,他踩中翻板直墜而下。
火折子照亮地窖的剎那,我們齊齊倒吸冷氣——三千支毛筆懸于半空,
每支筆桿都刻著死者姓名。柳如煙扯下支"李秀才"筆,筆頭赫然是人的胎發!
"難怪最近棺材鋪生意興隆。"錢明珠撥著金算盤,"一支貢筆賣百兩,抵得上十條人命。
"**詩劍誅邪**晨光熹微時,我們押著周夫子游街。柳如煙捧著血墨壇當眾揮毫,
在城墻上題下十丈長的檄文。墨跡未干便引來鴉群啄食,每啄一口都帶出血肉碎末。
"諸君看好了!"她擲筆入鞘,劍氣削落周夫子發冠,"這老匹夫用童男心血制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