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我像一只潛伏在暗處的蜘蛛,不動聲色地編織著我的網。表面上,
我依然是那個溫柔順從的妻子,忍受著孕吐和背痛,對程遠的“加班”和“出差”不聞不問。
暗地里,我收集著每一條證據:財務記錄、通話錄音、酒店開房記錄,
甚至還有程遠和林小曼看嬰兒用品的監控視頻。孕二十周時,我去做了詳細的B超檢查。
醫生笑著說:“是個健康的男孩,看,他在吃手指呢。”屏幕上,那個小小的身影清晰可見,
小手小腳活潑地舞動著。我盯著屏幕,淚流滿面——這個生命,有一半來自齊銘。咖啡館里,
齊銘拿著那張模糊的B超照片,手指微微發抖。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他的睫毛上,
投下細碎的陰影。“他……”齊銘的聲音哽了一下,“他看起來很健康。”“嗯,
醫生說一切指標都很好。”我輕聲說,觀察著他的反應。齊銘小心翼翼地撫過照片,
像是怕弄疼了那個尚未出生的生命。他的喉結滾動了幾下,最終抬起頭,眼眶微紅:“俞悅,
我想參與他的生活,可以嗎?”這個曾經驕傲的男人,此刻用近乎懇求的語氣問我。
我心頭一軟,點了點頭:“當然,你是他的……”“不。”齊銘打斷我,“在法律上,
程遠才是他的父親。我只是想……作為一個朋友,偶爾能看看他。”他的克制讓我心疼。
我正想說什么,手機響了,是私家偵探發來的最新消息:程遠和林小曼正在某高檔餐廳用餐,
舉止親密。隨信附上的照片里,林小曼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鉆戒。我冷笑一聲,
把手機遞給齊銘:“看來有人等不及要上位了。”齊銘看完照片,
臉色陰沉:“你打算什么時候攤牌?”“等孩子出生后。”我收起手機,
“現在離婚對我太不利。”“需要我做什么?”“幫我盯緊那個離岸賬戶。”我壓低聲音,
“我懷疑程遠還在繼續轉移資產。”齊銘點點頭,
從錢包里取出一張銀行卡推給我:“這里面有兩百萬,你先用著,以防萬一。
”我震驚地看著他:“我不能要!”“就當是借給你的。”他堅持道,
“你現在需要資金保障。”我猶豫了一下,最終收下了卡:“我會還你的,連本帶利。
”“不急。”他微笑,“現在,讓我送你回家吧。”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了程遠的電話,
他語氣興奮:“悅悅,我談成了一個大項目!晚上我們出去慶祝一下?”“好啊。
”我假裝開心地答應,心里卻明白這不過是他的障眼法——私家偵探剛剛發來消息,
程遠已經訂好了明天和林小曼去三亞的機票。當晚,程遠帶我去了一家米其林餐廳,
席間滔滔不絕地講述著那個根本不存在的“大項目”。我配合地微笑、點頭,
心里卻在計算著時間——明天他們離開后,我就可以去公司徹底清查賬目了。“對了,
下周我要去廣州出差幾天。”程遠切著牛排,狀似隨意地說。“這么?”我故作驚訝。
“客戶臨時要求的。”他嘆了口氣,“沒辦法,為了咱們孩子的奶粉錢啊。”我差點笑出聲。
為了孩子?他連孩子的真實基因都不知道,就在這裝慈父。“注意安全。”我柔聲說,
舉起酒杯,“祝你一切順利。”第二天一早,我“貼心”地幫程遠收拾好行李,
目送他坐上出租車。確認他的航班起飛后,我立刻驅車前往公司,
召集財務部和法務部開了個緊急會議。三個小時的查賬結果令人心驚——過去半年,
程遠通過各種虛假合同和發票,已經轉移了公司近八百萬資金。更可怕的是,
他還在未經董事會同意的情況下,用公司名義做了五百萬的貸款。“俞總,
這些都需要程副總簽字才能生效啊。”財務總監擦著汗說。我冷笑一聲:“他的簽名,
我閉著眼睛都能模仿。”法務部主管推了推眼鏡:“俞總,這些已經構成刑事犯罪了,
我們建議立即報警。”“再等等。”我搖搖頭,“先把所有證據固定好,
我需要更完整的證據鏈。”會議結束后,我獨自留在辦公室,看著窗外的城市夜景,
感到一陣疲憊和孤獨。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情緒,不安地動了幾下。手機震動起來,
是齊銘發來的消息:“查到他們入住三亞的酒店了,需要房間監控嗎?”我猶豫了一下,
回復道:“要,越清晰越好。”很快,一段視頻傳了過來。畫面里,
程遠和林小曼正在酒店陽臺擁吻,林小曼手上的鉆戒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接著,
程遠單膝跪地,又拿出一枚更大的鉆戒,林小曼激動地點頭,兩人緊緊相擁。
我面無表情地看完視頻,保存備份,然后給齊銘回了條消息:“謝謝,足夠了。
”孕二十八周時,我的肚子已經很明顯了。程遠從三亞回來后,對我越發體貼,
幾乎寸步不離。我知道他是心虛,也是在做最后的表演——等孩子出生后,他就會提出離婚。
“悅悅,你覺得孩子叫什么名字好?”某個周末的早晨,程遠問我。
我假裝思考了一下:“如果是男孩,我想叫他'思遠',思念的思,遠方的遠。
”程遠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感動地抱住我:“真好聽,就用這個名字。
”我在他看不見的角度冷笑。思遠,思念齊銘的遠,他永遠不會知道這個名字的真實含義。
孕三十二周時,我的身體開始出現各種不適,醫生建議我住院觀察幾天。
程遠表現得憂心忡忡,每天下班都來醫院陪我,但我注意到他總是不停地看手機,
而且每次接電話都要走到走廊盡頭。一天夜里,我假裝睡著,
聽到他在陽臺上壓低聲音說:“再忍忍,等她生完孩子……對,已經找好律師了……放心,
撫養權一定是我的……”我緊緊攥住被角,努力控制著呼吸。原來他不僅想要離婚,
還想搶走我的孩子!第二天,我趁程遠上班時,約見了律師。聽完我的敘述和看到的證據后,
律師信心十足:“俞女士,這些證據足夠讓程先生凈身出戶,甚至面臨刑事指控。
至于撫養權,您完全不用擔心。”“我要確保萬無一失。”我咬著嘴唇說,
“這個孩子對我意味著一切。”“理解。”律師點點頭,
“我建議您現在就開始準備離婚文件,等孩子出生后立即提起訴訟。”從律師事務所出來,
我給齊銘打了個電話,約他在醫院附近的小公園見面。初春的陽光溫暖而不刺眼,
我坐在長椅上,看著遠處玩耍的孩子們,對未來充滿期待。“等急了吧?
”齊銘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伴隨著一陣淡淡的雪松香氣。我轉過頭,
他今天穿了件深藍色毛衣,襯得眼睛格外明亮。他手里提著個紙袋,
在我身邊坐下:“給你帶了點吃的,醫院的飯很難吃吧?”“謝謝。”我接過紙袋,
里面是我大學時最愛的芝士蛋糕和熱巧克力,“你還記得。”“記得。”他輕聲說,
目光落在我的肚子上,“他今天乖嗎?”“昨晚踢了我一晚上。”我笑著搖搖頭,
“可能是個活潑的小家伙。”齊銘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我的肚子上。就在這時,
孩子猛地踢了一腳,正好踢在他手掌的位置。齊銘驚訝地睜大眼睛,
隨即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那笑容讓他瞬間回到了二十歲的模樣。“他認識我!
”他興奮地說。我心頭一暖,有種沖動想把一切都告訴他——孩子的真實身世,
我的報復計劃,還有那些深藏心底多年的感情。但最終,
我只是微笑著說:“可能他喜歡你的聲音。”齊銘的眼神柔軟下來,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肚子:“嘿,小家伙,我是齊叔叔。”陽光灑在我們身上,
這一刻如此寧靜美好,仿佛所有的陰謀和背叛都不存在。我多希望時間能停在這一秒,
但腹中的陣痛提醒我,離真相大白的那天越來越近了。孕三十六周時,
醫生告訴我孩子已經入盆,隨時可能出生。程遠表現得像個模范丈夫,甚至推掉了所有出差,
但我注意到他經常偷偷查看離婚相關的法律條文。預產期前一周,陣痛在凌晨襲來。
我搖醒熟睡的程遠,他手忙腳亂地幫我拿待產包,開車送我去醫院。一路上,我忍著劇痛,
給齊銘和蘇雯各發了一條短信:“要生了。”產程比想象中漫長,十個小時的痛苦掙扎后,
我終于聽到了那聲響亮的啼哭。“恭喜,是個健康的男孩!
”護士將擦干凈的小嬰兒抱到我面前。我虛弱地抬起手,輕輕碰了碰他紅潤的小臉。那一刻,
所有的痛苦都值得了。這個小生命,流著我和齊銘的血,是我對程遠最完美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