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寒春驚魂春寒料峭的時候,我被仇九在打獵的途中撿了回來。醒來后什么都想不起來。
后來仇九要跟我好,卻在對方探入里衣發現我抖的厲害而作罷。沒想到第二天,
一伙人找到了半山腰木屋子就要強行帶走我。仇九拼了命的想從這伙人手中救出我來,
奈何寡不敵眾,被反剪雙手壓在地上踩住了側臉。我看見了因為極度擔心而紅了眼的九哥。
用盡全身力氣掙扎,甚至是撕咬還是沒能掙脫,最后被帶回了一處大宅子。
可笑的是這位中年大叔口中說出的話:“早知今日何必要離家出走呢?
聽說那個打獵的不讓他們帶你回來,急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嘖嘖,
看不出來你的這副皮囊不少人得意呢?!蔽乙驗榫o張氣惱身子一直在抖,
這個毛病大抵是在那次落水后坐下的?!澳銈儼阉趺礃恿??!就沖我一個人來就好了,
他一個獵戶本就生活不易,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他我早就凍死在初春的冰水里了。
”中年男人悠閑自得的拿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茶葉。茶香在他口鼻之間縈繞,
瞇縫下眼睛似乎很是滿意?!皳f那家伙一身的蠻力,遭受些拳腳才老實些,
不然恐怕要追下山來了。”聞言我腮幫咬的發緊,之前的事不記得,
但是仇九救我之后的點點滴滴卻是刻在了腦海里。那么好的一個人,竟因為我有了無妄之災。
思及此覺得自己該先冷靜下來:“我與你有何冤仇,你抓我何事?”上面的人明顯一愣。
“你可知你在同誰講話?”“我問你為什么要抓我?放我回去!
”那人剛才還算和善的面孔立馬就變了,手中茶杯打著璇兒砸向了我?!八{堯!
我藍淵怎么生出你這么個逆子!居然敢這么跟你爹說話?!”“原來我叫……藍堯,
你是我……”一聽對方的身份,我眼里不覺流露出些許厭惡的光,
那聲爹確實怎么也叫不出來。藍淵“騰”的一下站起來,幾步走到我跟前抬手就是一個耳光。
他比我高上一頭還不止,此刻垂眸蔑視著:“少跟我玩失憶癥那套,
要不是怕你嫁過去帶傷不好解釋,老子打斷你腿!”眼見我眼里的疑惑,還有腫起來的側臉,
“這張臉……也不知道能給你帶來的是福是禍?所以千萬把握好了。
”藍淵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景貴妃的弟弟景云亨將軍最近患了一場病,
如今憔悴的不成樣子。有個道士說需尋一個四月初四的男子與他成親沖喜,便可順遂活到老。
如今最得寵貴妃娘娘的親弟弟,皇上的小舅子,皇親國戚?。∵@潑天的富貴你可要接住了!
”聽完這番話我周身寒意森森,沒想到他們抓我是要給一個將死之人沖喜來的。
想起山上的那個人曾經趴在耳邊情動的說著:“我心悅你。”雖然自己并沒有太大的反應,
可是如果非要選個男子過一生,我一定要選仇九的,這個病癆鬼別說是什么皇上的小舅子,
就是皇帝老子也不行?!拔冶猾C戶救起如今差不多有二十天,醒來時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
沒見你們找過我,想必咱們父子情分淡的說不出口。
至于現在……沒有他我已經被烏鴉老鷹將尸體都啄光了。我也沒有享受潑天富貴的命,
這般笨笨呆呆想必也沒辦法哄得皇親國戚為你買好。不如你就當我死了算了。
藍淵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我,仿佛要將那靈魂看穿?!罢f自己什么都不記得了,
莫非真是掉到河里傷了腦子?他身上確實有了秘密,
可是答應景府將人送過去的事已經不容更改了。只要如那道士所說,能讓景云亨活下去,
哪怕三年五載我也能借助這棵大樹扶搖直上,至于其他不計較也罷?!毕氲竭@他面色一冷,
眼神里威嚴鋒芒畢露:“少給我裝清高,看著要攀上高枝跟我這玩心眼,別忘了你是我的種!
本來打算明天就把你送過去,如今這張臉看著是不行了,你說你干什么作死忤逆我?!
敢不聽話我就將你那便宜娘還有什么獵戶通通抓去亂葬崗喂野狗!
”在看到我臉上因憤怒而繃緊的表情和眼里的恐慌之后,藍淵覺得我一定會妥協的。
我此刻氣的心亂蹦,只有三天,又有什么辦法擺脫被送去沖喜的命運啊?婚期很快就到了,
藍府高調的張燈結彩,仿佛是在慶祝一份美好的姻緣。
2 逆子歸來藍淵進門看到曾經不曾放在眼里的小兒子今日竟是如此出眾,
那容貌大半隨了他那身份低微的母親,卻是比他這個父親更勝一籌。談不上嫉妒,
卻只想借著這個小兒子攀上夢寐以求的榮華富貴?!皼]想到才幾年光景你便長大了,
為父也是為你好,畢竟能陪伴國舅爺你的日子一定會享福的。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唉,
你娘因為身份低微不能送你出嫁,不過我會給她在城外買一處宅子加上十畝田地。
她不是好吃懶做之人,日子也該會過得好。以后起碼不用伺候人了。也算恢復了自由身。
倒是你這個當兒子的可別在將軍府起什么幺蛾子,不然連累到她就不好了。
”想到那個賤人得知兒子被抓回來要給小將軍沖喜居然哭鬧著抓傷了自己,藍淵氣的想罵人。
真搞不明白,自己兒子能攀上國舅那是多大的幸事,真是腦袋缺根弦。
面對著藍淵赤裸裸的威脅,“你憑什么覺得我被你生生改變了命運后會安分守己?”果然,
對面高大的身影上前一步掐住了我的脖子,感覺到咽喉一痛,惹得我忍不住皺眉,
可那種窒息感馬上又消失了。藍淵在今天可不敢再讓我受傷,
倘若從府里送過去的是個帶傷的沖喜新娘,景家或者宮里那位較起真來他可就不好解釋了。
氣的他胳膊一揮打碎了桌子上的茶盞,
隨即帶著戾氣指著屁股都沒挪一下的我:“但凡你得罪了你的靠山,
你那個下賤娘親和那個臭打獵的我一定會大卸八塊扔在你面前!不要考驗我的脾氣,
你考驗不起!”廣袖一甩大步離去。我紅著眼圈心里難受的不像話,
老東西果然拿住了我的軟肋。在對未來充滿恐懼和無助的心情下,
一頂紅轎伴隨著敲鑼打鼓和喜慶的嗩吶聲中我被抬進了高貴的將軍府。眾目睽睽之下,
我和一個十歲左右懷里抱著大紅喜服的男孩機械的拜了天地。
媒婆和男孩兒將我帶到了景云亨將軍的床前。我終于見到了今天的主角,
“難怪跟我拜堂的要由個孩子代替?!敝灰姶蠹t婚床上躺著一個男子,
雙目禁閉氣若游絲臉色蒼白如紙,骨瘦嶙峋甚至有點嚇人。
在大紅的喜被下修長單薄一動不動仿若……死人?!斑@人看樣子……好像撐不了多久了。
給一個眼瞅著行將就木的人沖喜,過不了兩天這人一噶,我豈不是也要跟著陪葬?
這哪里是沖喜,分明就是讓我配陰婚來了!”我氣的后槽牙咬的咯吱響。
媒婆也被眼前的“新郎官”嚇到了,秉著拿人錢財替人辦事,
還是哆哆嗦嗦的把“新嫁娘”往前推了推,讓我坐在了床邊。
甚至還手腳麻利的解開綁住我手腕處的紅布條,
拉過我的手硬生生的按在了“新郎官”的手上?!胺颉蛉恕憧旄鷮④娬f說話,
以后二位就是一家人了,咱將軍就由您照顧了?!闭f完給跟進來的男孩使了個眼色,
那孩子便把抱著的婚服放在床上跟著媒婆一溜兒煙的出去了,隨即房門被關上。
一陣細細嗦嗦之后“咔噠”一聲,門被落了鎖。如今是插翅都難逃了。低頭,
男子的手還被我按著,帶著很低的體溫,起碼現在人還活著。手背的顏色是青灰的,
皮包骨頭突出明顯。跟對方一比,
自己的這雙手竟是瑩潤白皙修長柔軟哪怕手腕處被勒出了紅痕。
正了正身子再次打量起躺著的人來。太瘦了,五官瞅著還是很端正的,
一想這人健康的時候一定也很帥,不然一奶同胞的姐姐怎么會被選了貴妃,
容貌自然都是一頂一的好。可惜了。我倒沒怎么怕,“聽聞你是位將軍,
也不知道你睡了多久了,關于咱倆的荒唐事知不知曉?我,一個跟你一樣的男子,
給你做媳婦沖喜來了,聽著是不是很搞笑?那個瘋子,為了榮華富貴,
兒子都能送到你這樣的床上!”此刻不再壓抑自己,
望著那個一動不動的人把心里的憋屈氣憤都說出來?!拔也幌霙_喜,
可是他用我娘……和九哥威脅我,我不能不顧他們死活。所以你快醒過來吧,不然咱倆,
兩個男的,就得配陰婚,你也吃虧是不是?”看著連睫毛都不曾動一下的男子,
我決定死馬當活馬醫了,用手背貼了貼景云亨的額頭,涼哇哇的。
最后一狠心從被子里掏出來對方的另一只手,就這樣握在了自己的手心,
盡管自己的手還沒有男人的手大。直到夜晚,
又餓又困又累的我看著燭火下臉色不那么蒼白卻依然沒有醒來跡象的男子有些泄氣了。
將對方的兩只手一甩,看著大床索性脫了鞋爬到里邊扯過婚被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想最差也就是跟景云亨做鬼夫妻了,怕也沒用啊。感覺好久沒睡得這么愜意了,
這么軟乎的床。我伸了個懶腰后慢慢睜開了眼睛。入目是滿眼的紅,
而且是那種好質量的大紅。伸出去的胳膊就像被點了穴道停在了那里。意識漸清,
“我這是……成親了吧?不是在山上也不是在……藍府。”此刻屋子里的溫度暖烘烘的,
脖子有些僵,還是忍不住轉過頭看向了旁邊的人。依然白的像紙一樣的面容,
側面望著顴骨明顯,緊閉的雙眼,眼底烏青嘴巴抿成一條線,
唇上的皮膚干裂的像枯槁的樹皮。目光垂落,
看了好一會兒終于看到了那人胸口處輕微的起伏。
“呼~還好……還好沒有死……”天知道我當時怕極了,
萬一一覺醒來這個要我來沖喜的人死了……我可就完了啊。一骨碌爬起來探探額頭摸摸手的。
“你可真瘦,話說你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亢枚硕说木腿耸虏皇×四兀?/p>
”自然是得不到想要的回答。不由得內心有些唏噓。有人在敲門,接著便是鎖被打開的聲音。
隨著我瞪大眼睛就見由門外依次進來三個丫鬟,手里端著木盆手巾,最后一個拎著一個食盒。
來到我面前屈膝行禮:“將軍,夫人早安,奴婢們伺候二位新人洗漱用餐。
”我這時也明白過來,翻身從男子身上爬過去下地洗漱完,
坐在餐桌旁等那個大胖丫頭往出端吃的。
丫鬟們:“……沒聽說沖喜的新嫁娘是個……這樣單純的啊。
”已經多日沒正經好好吃頓飯了,我竟然難得的有了胃口。暗嘆將軍府的伙食果然不一樣。
3 沖喜驚變覺得不好意思了,于是開始找話題,:“你們別光杵著啊,他,
你們家將軍還沒吃呢,去喂。
”卻見那三個丫鬟蹙眉低頭可憐兮兮的說了一句:“夫人有所不知,將軍他……喂不進去。
就是水都喂不進去?!薄班??那他靠什么活著的?”震驚如我,
嘴里的包子被迅速吞咽問出我的疑問?!爸耙粋€月娘娘派來宮里的御醫用藥給泡著,
后來……沒什么起色……“所以將軍在等夫人來給沖喜啊。”另一個丫鬟理所當然的說道。
我:“……”除了無語便是震驚又憤怒。筷子摔了,
端起桌子上的大半碗小米粥雙眼冒火的瞅著她們仨:“是,夫人我厲害著呢,
不光能給將軍沖喜,還能讓你們不吃不喝的情況下也餓不死,
所以……在我給將軍救醒之前你們也都別吃了。
”三人果然震驚的抬頭:“夫人……”“閉嘴!滾!
”許是氣的也許是替躺在那里的人抱不平,生憑第一次爆粗口了。丫鬟們最終敢怒不敢言,
這可是貴妃娘娘親選為弟弟沖喜的人啊。將軍病了這些時日,無法進食水都飲不下,
就是神仙也快熬不住了,何況他是肉體凡胎。于是幾個人敷衍一禮匆匆退下,
我氣的踢了下凳子,然后端著粥往床邊走去。低頭看著跟躺在床上的人,不知為何來了力氣,
竟然單手扶起身高腿長但是皮包骨頭的將軍倚在自己身上。
用勺子攪了一下粥盛出來小半勺:“聽見了沒?你還將軍呢,
這是養了一群什么忘恩負義無視主子的東西,連吃的都不給你,明擺著是要活活餓死你啊,
一個個冷心冷血的東西!張嘴,啊~”可惜挨著我的人腦袋低垂嘴巴緊閉。
這位是真整不進去啊。再次捏著他的嘴巴開始用力,
將勺子慢慢往那終于露出一點縫隙的嘴巴喂。我怕米粥淌出來還幫他把頭仰一仰,
不一會兒景云哼的嘴角還是流出來一些米湯。趕緊抬手擦了一下他的下巴。
突然感覺手背疼了一下,沒來得及查看,拿起勺子盛了一點繼續喂粥。
那人靠在我的肩膀完全不能吞咽,粥沿著嘴角向下滑,我只能繼續擦,沒想到手背又是一疼,
這次我無法忽視了,看向疼的地方發現被什么東西劃到了,已經開始滲血。
歪著頭看向懷里男子的側臉,沒有發現什么異常,這人只是下巴頦有一點青灰色,
應該是為了成親,下人給刮過胡子了。于是又試探著用手背擦向頜骨稍下的位置?!鞍ミ希?/p>
”果然又被劃到,這次我伸出手指一點一點摸向男子的下頜骨。觸碰到一個比較硬的東西,
仔細觀察后,按壓那東西旁邊的軟肉,一個泛著冷光的東西露出了一小截。
我繃緊神經控制著呼吸用兩個指甲尖捏住那個露出了的一小截慢慢的用力,
終于將它拔了出來,竟然是一根小巧的繡花針。大概是藏在景云哼皮肉里多日,
已經起了斑斑銹跡。捏著繡花針我的心里翻起驚濤駭浪,后背汗濕重衫,
仿佛手里捏著的是劇毒之物。“吧嗒”一滴汗順著下巴滴落在懷里男子大紅的衣襟上,
瞬間暈開像有血滲出來?!笆鞘裁慈讼麓撕菔謱⑦@東西扎進了你的身體?
堂堂將軍居然會被人用一根針刺的半死不活?真是出息?!鄙碜佣荚谖⑽l抖,
似乎打擊一下懷里的人能讓我硬氣點,不然真的要癱下去了?!皶钦l?那幾個丫鬟?
還是另有其人?”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已經發現那人的陰毒計劃。
剛把懷里的人放下就發現那人眉頭一皺又一皺,
接著滿是干皮的嘴巴翕動著發出一陣長長的“嗯……”似乎的突然提上來一口氣,
但這口氣提了半天。我整個人都傻了,眼珠子瞪的都疼了的時候那人終于不“嗯……”了。
薄薄的眼皮下眼珠動了動,那雙在我注視下由雙眼皮慢慢的變成了單眼皮的眸子睜開。
帶著一點迷茫和渙散就這樣看向了我?!疤臁隳隳恪牙玻???
”我此刻真真是又 驚 又 喜!“你是……呃……誰?
”景云哼剛說出兩個字便覺得嘴里有東西,他本能的咽下去之后皺著眉問道。
“我是你的恩人啊,我是你嫡親嫡親的救命恩人?。 笨山o我激動壞了。這人我救過來了!
景云哼帶著疑惑的目光開始打量起眼前的我。我有些急了,“哎呀,你活了知不知道,
我救的,你看!哦,噓~你看……”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趕緊壓低聲音。
我捏著那根從景云哼頜骨下面取出的繡花針身子壓低靠了過去。
“知道你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嗎?你是被人陷害了。有人把這根繡花針扎進了你這個肉里面,
估計那里是個很厲害的穴位。九哥跟我說人體到處都有穴位,受到外力撞擊都會要人性命,
別說拿針往里扎了。”身上的不適感減緩大半,
讓景云哼多日來憋悶壓抑難受痛苦的感覺像被這清新脫俗的氣息洗滌凈化著。
我正繃著神經快速告訴這人差點就被那枚繡花針害死了,突然被一只手拽了一下給嚇一跳。
沒敢動,只是低下頭看著那人。“不……不舒服嗎?
”見剛醒了的男子略帶侵略性眼神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我內心慌得一批。
大概意識到嚇到了我,景云哼松開了如枯枝一樣的手。“我聽著呢,只是被這件事震驚到了,
沒事,你繼續說,累的話就躺在我旁邊說?!蔽耶斎徊豢赡芴稍谒砼裕蛲聿灰粯?,
這人動都動不了我也不怕,可是他醒了,渾身的氣場頃刻間覆蓋方圓整個屋子,我只想逃離。
“我……要不你吃點東西吧,聽那幾個丫鬟的意思你可是好久沒進食了,
就是說她們但凡像我一樣喂你估計早都發現害你昏迷不醒的兇器了,
你這下人們啊……”景云哼美滋滋的享受起靠著香軟身軀張開嘴巴細嚼慢咽的待遇。
我跟說他太長時間沒進食不能再吃了怕胃受不了。將軍乖乖聽話。場面突然靜了下來,
我就有些不自在了。景云哼靠在床頭朝我招手?!澳挛?,你叫什么名字?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面兩米遠的地方?!拔医小{堯,是城外藍縣令家的……庶子,
因為你昏迷多日,有個道士說需尋一個四月初四生辰之人給你沖喜就能好,
你姐姐……也就是景貴妃便派人張貼告示,藍淵……藍縣令就把我送過來了。
”我的落寞景云哼都看在眼里,大概明白了?!澳悴辉敢獾氖菃??”對面的我猛抬頭,
“當然不愿意啦,你我都是男子,如今卻要我給你當媳婦,擱誰愿意???再說了,
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他估計還在等著我,
要不是那人用我娘和他的性命威脅我是不可能答應的。不過能救你一命我還是挺開心的。
”沒意識到坐在床上的人面容已經沉了下來?!澳阌邢矚g的人了?”“嗯,
我這條命就是他救的,九哥真的對我很好,每次打獵都把最好的肉給我吃,
賣的錢也都給我買了吃的穿的。可是他卻因為阻止我被壞人帶走挨了打,可惡!對了,
現在你醒了幫我去救他好不好?我好想見他?!薄熬鸥纾磕械模俊睂④娒黠@更加不悅了。
“嗯,他說喜歡我,想跟我過一輩子,
既然你已經沒事了不如就讓我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放我回去吧。”“呵,有情人終成眷屬?
可知你現在是我大鳳云將軍明媒正娶的家眷?!想走哪邊去?!
”我這才看出來護國將軍骨子里的威嚴和氣場,
我是哪根腦弦搭錯了當著正牌丈夫的面說要去跟另一個男的成雙成對?
“可是……可是咱倆沒有感情???何況我就是來給你沖喜的,你這不是好了嗎?
那我就沒用了。何必留在這里浪費糧食呢?”我覺得自己是在為對方考慮?!盁o需多言,
剛成親就分開,本將軍還不想成為百官和百姓嘲笑的對象。而且,
我對你這個新婚妻子很滿意,因此并沒有和離的打算,所以你趁早死了那條心!
”我:“……”好想把繡花針給他扎回去怎么回事?太氣了?!跋朐牢沂菃??
可惜你沒機會或者說任何人都沒有機會再害我!”我:“……他怎么會讀心術?”再一看,
坐在那里眼神陰郁骨瘦嶙峋的景云哼真的挺嚇人的。
再抬頭看向我的時候表情轉換成和善模樣?!鞍蚴菃??以后府里你說了算,
一會兒我讓管家把鑰匙和賬本交給你保管。咱們家……就交給你了?!蔽掖笱劬φQ秸?,
剛剛給出的條件很誘人的對不對,可是他說不會放自己走啊,但能給錢也是好的,
“你倒是對待救命恩人挺有誠意的。本著救人救到底怕你再有什么后遺癥啥的,
我就先留在你身邊照顧一段時間吧。”4 逃婚風波將軍聞言,笑了。
沖喜新嫁娘讓昏迷一個月之多的將軍醒了過來,此事震驚朝野。
更是成為百姓們津津樂道的故事。藍淵因為大愛無私,把自己的兒子獻給護國將軍連升三級。
高官厚祿隨之而來樂的他做夢都要笑醒。
而被藍堯救活的云將軍每天則變著法的黏著他家小媳婦。倆人年齡差八歲,
年僅十六歲的小藍又怎會是他的對手。每天都是被拉手被投喂被摟在懷里。我是反感的,
一直是拒絕和冷臉相對。只有給值錢的東西時,才會鳳眸彎彎允許他越一點點界。
“還好他貪財啊?!睂④姛o奈感慨。一晃過去了半年,
上朝后有大臣稟奏百里外出現了一群土匪,不搶百姓專搶官家,連縣衙都給拆了,
還指名道姓要云將軍景云哼與之一戰。景云哼征戰沙場多年,
自是沒把那個口氣大的土匪放在眼里。領命后整兵待發,
頭一天夜里撈著媳婦兒的腰撒嬌賣萌:“為夫要去剿匪了,離家百多里遠呢,怎么辦,
我還沒等走就開始想你了?!蔽腋静焕蠈崳谒麘牙飹臧甑南胍映鼋d?!安虐倮镞h,
八百里遠才好呢,你個大男人每天粘著我干嘛?很沒出息的好不好?松手!”掰手指。
突然屁股被打了一巴掌,我立馬停住不動了,眼神呆滯三秒后齜牙咧嘴臉通紅,“你有病啊,
干嘛打我!太過分了,不是要剿匪嗎?趕緊走,一刻都不想再看見你!”正作呢,
身子被搬了過來。景云哼濃眉下壓,眼神不悅?!案鷽]跟你說過不許再提離開我的話?!
你是想看見我死嗎?”我忘了掙扎,發現……景云哼的眸子里居然涌動出一絲悲涼和難過。
“我離開他,他會死嗎?不能吧,這么久了不是好端端的嗎?
”想到這我抬手安撫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你不要擔心,那個坎兒已經過去了,
雖然沒有抓到兇手,可是你不是已經把府里的下人都打發出府了嗎?現在的都是自己人,
所以你是安全的。”景云哼突然一下子抱住了我,抱的死緊。府中之人被他打發掉是假的,
已經全部下獄力求撬出對他下毒手之人,可大刑之后他的馬夫咬舌自盡,
其他人受痛撞墻也無人認罪。只記得當初是姐姐一年前將楊奎送給自己,
說的是此人御術了得。配得上他云將軍?!拔抑幌嘈拍?,沒有你我活不長的,
所以千萬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被他勒的呼吸困難,
對方仿佛當自己是救命稻草緊緊抱在懷里。抬起右手一下下順著男人的背。
“將軍一身正氣必定鬼神不近,保家衛國的人是積功德,老天自會善待你的啊。
”“我不要別人,我只要你,我好喜歡你啊,你對我太重要?!蔽沂志屯W×?,
大腦也忘了該怎樣反應。那句:“我好喜歡你啊……”像滾雷一樣在胸腔處炸一下再炸一下。
“奇怪,自己心跳怎么這么厲害,又快又重!”我還沒從自己的反應里回過神來,
高大身軀將懷里的我嚴嚴實實的壓下。感覺自己要被上面的人親死了,
周圍的空氣悉數被掠奪,胸腔里的也被重重的擠壓有出無進。頭開始暈了。
“不是……沒人跟我說沖喜是要把自己命搭進去啊……”到后來我有些怕了,
因為力氣懸殊之大,又因為被壓著親,最后竟然暈了過去。景云哼發現的時候傻掉了,
反應過來趕緊大聲呼救,接著抱著我沖出房門。
大夫見到他們的云將軍臉色慘白目眥欲裂渾身發抖嘴里只會說一句話那就是:“救命,
救他……救他……救他。”檢查過后大夫撓頭擦了擦汗濕的鬢角。
戰戰兢兢道:“夫人不知什么原因背過氣去了,剛剛施了針應該已經緩過來了。
”大夫的話說完我慢慢睜開眼睛,心口窩和人中有些痛,這讓我很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