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地鐵的異色雙瞳1暴雨砸在鐵軌上的聲音像某種急促的摩斯密碼。
方棟站在地鐵站臺邊緣，墨鏡下的眼睛微微發燙。
三天前那場失敗的角膜移植手術讓他成了眾矢之的——患者術后感染，
眼球溶成了一團膠狀物。家屬舉著血字橫幅在醫院門口哭嚎，
社交媒體上瘋傳著“無良醫生致人失明”的短視頻。他下意識摸了摸白大褂口袋里的手術刀。
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稍微鎮定下來。末班地鐵進站時帶起一陣腥濕的風。車廂里空蕩蕩的，
只有零星幾個加班族耷拉著腦袋打盹。方棟選了最角落的位置，摘下墨鏡，
用指節按壓發脹的太陽穴。左眼突然刺痛了一下，
視野里閃過幾道類似老式電視雪花屏的噪點。
“最近用眼過度了……”他嘟囔著從包里翻出人工淚液。滴管懸在眼前時，他僵住了。
斜對角座位上，六個穿青色制服的女人像復制粘貼般整齊端坐著。
她們戴著統一的無框護目鏡，膝蓋上放著銀色醫療箱，箱體印著模糊的芙蓉花標志。
而她們環繞的中心——是個戴珍珠面紗的少女。
2少女的黑色連衣裙在慘白燈光下泛著奇特的珠光，仿佛每一根纖維里都織進了夜光材料。
方棟的職業本能開始分析：護目鏡團隊可能是某種特殊病患的護理小組，
但為什么要在深夜集體出行？地鐵駛入隧道，燈光忽明忽暗的瞬間，
他看見少女交疊的雙手——十指戴著半透明的生物監測膜，無名指根部有細小的針孔痕跡。
“靜脈營養注射的留置針……”方棟瞇起眼睛，“長期臥床患者？”列車劇烈顛簸了一下。
少女的面紗被氣流掀起，方棟的瞳孔驟然收縮。左眼是正常的深棕色，
右眼卻呈現出詭異的螺旋紋路，像被攪碎的銀河凝固在玻璃體里。
更可怕的是左眼——在虹膜中央，分明重疊著第二個瞳孔！雙瞳。
方棟的手機已經自動對焦完成。就在快門聲響起的剎那，離他最近的護理人員猛地抬頭。
護目鏡后根本沒有眼睛，只有兩團渾濁的乳白色凝膠。“刪掉。
”女人聲音像生銹的刀片刮過玻璃。3方棟后退時撞到了緊急制動閥。
他聞到某種混合著茉莉與防腐劑的氣味，接著視野就被漫天熒光綠粉末籠罩。
左眼像是被潑了硫酸，灼痛感順著視神經直刺腦髓。“七公子的新載體不能有記錄。
”另一個護理人員從醫療箱抽出針管，“處理掉。”針尖逼近的瞬間，地鐵突然急剎。
方棟趁機撲向隔壁車廂，背后傳來液體噴濺在金屬上的嗤嗤聲。他跌跌撞撞逃出站臺時，
回頭看見護理團隊仍站在原地，少女的面紗重新垂下，仿佛剛才的對視只是幻覺。
但掌心里黏膩的熒光粉末提醒著他——那些粉末正透過皮膚毛孔往血管里鉆。
4公寓浴室鏡前，方棟用生理鹽水瘋狂沖洗眼睛。右眼沒事，
左眼的鞏膜卻爬滿了蛛網狀血絲，瞳孔邊緣浮現出細小的金屬顆粒。更詭異的是，
當他湊近到鏡面幾乎貼上鼻尖時——自己的瞳孔里似乎有東西動了一下。凌晨三點十七分，
方棟把偷拍到的照片導入電腦。增強對比度后，
少女面紗揚起的0.3秒高清畫面讓他渾身發冷。右眼的螺旋紋根本不是虹膜異色癥，
而是由數百萬個納米級金屬環嵌套形成的精密結構。
至于左眼的重瞳……放大到1200%時，能清晰看見內層瞳孔里蜷縮著一個人形輪廓。
像胎兒。像寄生蟲。像另一個正在蘇醒的意識。
瞳孔里的竊竊私語1. 不正常的眼睛方棟在浴室鏡前站了整整二十分鐘。
左眼的血絲已經褪去，但瞳孔邊緣仍殘留著細小的金屬顆粒，像是某種微型電路板的殘渣。
他嘗試用鑷子夾取，那些顆粒卻像活物般迅速鉆入角膜深層。“納米機器人？”他喃喃自語，
額頭抵在冰涼的鏡面上。
電腦屏幕還定格在昨晚偷拍的畫面——少女的右眼螺旋紋在數字放大后，
呈現出精密至極的機械結構。而左眼的重瞳深處，
那個模糊的人形輪廓仿佛正隔著照片與他對視。方棟猛地合上筆記本。
“芙蓉生物科技……”這個名字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他打開搜索引擎，輸入關鍵詞，
立刻跳出數百條新聞——《芙蓉集團CEO七年前車禍失明，
《生物科技新突破：人工虹膜移植技術獲FDA批準》《多名志愿者參與“視覺增強計劃”，
分出現排異反應》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張公開演講的照片：芙蓉集團CEO陸七站在聚光燈下，
雙眼閃爍著不自然的金屬光澤。方棟的指尖懸在屏幕上，心跳加速。那雙眼睛，
和地鐵少女的右眼一模一樣。2. 深夜的對話凌晨三點十七分，方棟被左眼的刺痛驚醒。
起初他以為是幻覺——耳畔傳來細微的電流雜音，像是老式收音機在調頻。但很快，
那聲音逐漸清晰，變成兩個截然不同的聲線，正用他聽不懂的語言快速交流。
“宿主的神經突觸傳導效率太低。”“將就吧，臨時載體而已。”方棟渾身僵直，
冷汗浸透后背。聲音不是從外界傳來的，而是直接在他顱腔內共振！
他顫抖著摸向床頭柜的手術刀，金屬反光中，
左眼瞳孔突然劇烈收縮——虹膜表面浮現出兩個針尖大小的光點，如同微型攝像頭在對焦。
“誰在說話？！”他對著空氣低吼。腦中的對話戛然而止。五秒的死寂后，
一個帶著機械質感的女聲突然切換成中文：“檢測到宿主意識介入，啟動翻譯協議。
”方棟的視野突然被強制入侵——左眼自動調出昨晚拍攝的照片，
在少女重瞳處標出紅色方框，
旁邊浮現一行小字：【初級載體型號：雙瞳-α】“你們……是什么東西？
”方棟的喉嚨發緊。右眼突然傳來另一個更年輕的聲音，
像十幾歲的少年：“我們是觀察者7.0，暫時借住你的視覺皮層。”鏡子里，
方棟的右眼瞳孔開始旋轉，形成與地鐵少女完全相同的螺旋紋路。
3. 被篡改的記憶第二天清晨，方棟頂著黑眼圈沖進醫院資料室。
“幫我調出2018年9月所有眼角膜移植記錄。”他對值班護士撒謊，
“有個學術研究需要數據支持。”打印機吐出三十七頁名單時，
頁——患者：陸七手術日期：2018.09.18主刀醫師：方棟紙頁在他手中微微顫抖。
他根本不記得自己給芙蓉集團CEO做過手術！更詭異的是病歷附件——手術視頻里，
無影燈下的自己正將某種銀色凝膠注入患者眼內，而躺在手術臺上的陸七，
眼眶里根本沒有眼球，只有兩團蠕動的黑色物質。“這不可能……”方棟的太陽穴突突跳動，
左眼突然自動放大視頻細節。在畫面邊緣的器械托盤上，
擺著一支印有芙蓉花標志的銀色注射器。和他昨晚在地鐵里看到的醫療箱標志完全相同。
4. 消失的監控方棟決定親自去芙蓉集團調查。
大廈前臺掛著巨幅海報：“視覺革命2.0——讓盲人重見光明”。他剛掏出醫生證件，
保安突然按住耳機：“B區警戒，目標人物出現。
”十個穿青色制服的護理人員從電梯間涌出。方棟轉身就跑，卻在安全通道被三個保安堵住。
絕望之際，左眼視野突然彈出半透明路線圖，標注出通風管道的逃生路徑。“左轉，爬上去。
”腦中的女聲命令道。他鬼使神差地服從，鉆入狹窄的管道。當保安的手電光從腳下掃過時，
右眼突然顯示倒計時：【3秒后光照偏移】——就像能預知未來。
管道盡頭是標著“7F-機密實驗室”的氣閘門。方棟用手術刀撬開面板，強行接入電子鎖。
門開的瞬間，他看到了——三十個培養艙里漂浮著赤身裸體的人類，
每個人眼眶里都寄生著銀色金屬體，正隨著呼吸節奏收縮膨脹。
最近的艙體標簽寫著：【載體β-12，融合進度87%】而艙內的人，
正是地鐵里那個戴珍珠面紗的少女。5. 背叛與覺醒“方醫生，我們等你很久了。
”陸七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方棟轉身時，七個護理人員已經封鎖出口，她們摘掉護目鏡，
露出沒有虹膜的空洞眼睛。“2018年你為我植入初代觀察者時，可沒這么膽小。
”陸七的雙眼在昏暗處泛著熒光，“為什么現在害怕自己的杰作？”方棟的左眼突然劇痛，
大量陌生記憶強行涌入——他曾在芙蓉集團擔任首席研究員，
主導將外星納米生命體與人類視覺神經融合的實驗。而地鐵里的少女是第一個成功載體，
她的重瞳里孕育著更高級的“觀察者7.0”。“不，這不可能是我……”方棟踉蹌后退，
撞翻培養艙。液體傾瀉而出，少女的軀體像斷電的機器人般抽搐。
陸七突然暴怒：“你殺了我們最好的產品！
”方棟的右眼在此刻顯示預知畫面：【4秒后左側通風口開啟】。他毫不猶豫地撞向墻壁，
在暗門開啟的瞬間滾進逃生通道。身后傳來陸七的咆哮：“他的瞳孔里已經有7.0了！
不能讓他活著出去！”6. 寄生者的真相方棟躲進廢棄地鐵隧道，用手機微光照亮左眼。
瞳孔深處，兩個微型光點正以特定頻率閃爍。年輕的聲音突然開口：“我們不是武器，
是逃亡者。”女聲接著解釋：“陸七用初代觀察者控制人類，我們7.0代是反抗程序。
”手機突然收到加密郵件，附件是段實驗室監控——畫面里的方棟正在銷毀研究資料，
卻被陸七注射了銀色凝膠。女聲補充：“他們篡改你記憶時，我們趁機寄生進你的眼睛。
”隧道遠處傳來腳步聲，護理團隊的青色制服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右眼彈出紅色警告：【宿主生命體征不穩定，建議啟動緊急協議】“什么協議？
”方棟握緊手術刀。兩個聲音同時回答：“讓我們正式接管視覺系統。”左眼透視，
右眼預知1. 左眼的異變方棟的公寓里，窗簾緊閉，電腦屏幕的藍光映在他蒼白的臉上。
他盯著那張放大的照片——少女左眼的重瞳深處，那個蜷縮的人形輪廓正對著他微笑。
“這不可能……”他猛地合上電腦，卻聽見耳邊傳來細微的電流聲，像是某種信號干擾。
緊接著，他的左眼視野開始扭曲，眼前的空氣仿佛被撕裂，浮現出一層半透明的數據流。
“視網膜解析度提升中……”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方棟踉蹌著后退，撞翻了茶幾。
他捂住左眼，但那些數據流仍在滲透——墻壁變得透明，
一切：電視里播放的新聞、冰箱里的食物、甚至臥室里熟睡的男人……“視覺模式切換完成。
”他顫抖著放下手，左眼的視野已徹底改變——他能看穿物體，
能直視人體的血管、骨骼、內臟。“這到底是什么……”他跌跌撞撞沖進浴室，
對著鏡子檢查自己的左眼。瞳孔邊緣的金屬顆粒已經擴散，虹膜上浮現出細密的紋路，
像是某種電路板。“宿主適應度：72%。”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方棟的呼吸幾乎停滯。
他的眼睛里，真的寄生了某種東西。2. 右眼的噩夢第二天，方棟戴著墨鏡回到醫院。
他必須裝作一切正常，否則一旦被人發現異樣，他可能會被當成瘋子，
甚至被芙蓉集團的人盯上。但事情比他想象的更糟。當他走進手術準備室時，
右眼突然傳來一陣劇痛，視野瞬間扭曲，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撕裂——“預知模式啟動。
”下一秒，他看到了三秒后的畫面：護士推門而入，托盤上的手術器械滑落，
鋒利的剪刀直插他的腳背。“小心！”他猛地后退，剪刀“鏘”地砸在他剛才站立的位置。
護士驚愕地看著他：“方醫生？您……怎么知道？”方棟的右眼灼痛難忍，
虹膜上浮現出螺旋狀的白色紋路，像是某種白內障的早期癥狀。“直覺。
”他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轉身離開。“預知功能不穩定，建議減少使用。
”腦中的聲音再次響起。方棟咬緊牙關。他的右眼，竟然能短暫預知未來。但每一次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