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法學生,穿到武俠文。開局三個受害人,而我是罪魁禍首。一個跪得直挺挺,
胸膛上綻開的血跡染紅了白衣,一聲不吭。躺在地上的兩個,一個被毒暈了,
另外一個新來的不肯下跪,被我砸墻上掉下來后到現在還沒醒過來。彼時我還不知道,
這三個人是重生來的。上一世,原身把他們囚禁虐待數天,最后他們聯手將她挫骨揚灰。
很明顯,我這一世的結局只不過會因為他們的重生而提前。我日日提心吊膽等待他們的反殺,
沒想到卻等來他們將鞭子蠟燭奉上,“盡情打我吧,主人。”1面前,
一個面如冠玉的男子端正跪在我面前,眉眼低垂辨不出心底情緒。
但從他身上縱橫交錯的傷處和神色未變的面容上看,此人絕對不簡單,要遠離。
我感受到身上滿滿當當的藥瓶子,以及手上緊緊握著的沾滿血跡的粗大鞭子打了一哆嗦。
正想著有沒有可能跟他們解釋這不是我干的,“咕嚕”聲從一旁響起。
原來是黑衣男子在地上抽搐吐白沫,我快速走過去蹲下,在身上的藥瓶里挑挑揀揀尋找解藥。
死腦子快想啊!這一瓶瓶化尸粉,七星海棠,鴆毒,相思子,兩綿散一看都不是什么好藥。
終于用排除法找到了一瓶寫著無極仙丹的瓶子,雖然有疑心會不會是搞抽象的毒藥,
但眼下這種情況只好死馬當活馬醫。將藥給黑衣男子送服后,
觀察了幾分鐘他逐漸安穩下來我才將其松開。好險好險,差點就出事了,
冷靜下來我才感覺有兩道視線一直盯著我。一轉頭發現白衣男正安靜地看著我,
眼中似有狐疑之色。被扔在墻角的青衣男則是用厭惡憤怒的眼神盯著我,
仿佛想用視線將我射穿。看著這個擺放著各種稀奇古怪道具的暗室,
以及眼前那三名風資卓越類型不一的男子。我終于認命,我是真的穿書了。
這是一本架空甜寵文,女主是當今武林盟主之女,舒魚,為人仗義熱情。
男主分別是我眼前這幾位——白衣劍客狄輕舟,武林盟主的關門弟子;青衣醫者溫若言,
藥王谷傳人;黑衣少年烏歡,江湖第一情報組織"聽風樓"的少當家。是的,
如你所見這是一本np文。而我,是朝廷和武林人士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魔教妖女,
也是男女主感情的催化劑。魔教中人行事毫無規矩,濫殺無辜引得正派齊心圍剿,
我們魔教中人損失慘重,但他們也沒討著好。趁著三位初出茅廬的貴公子不注意,
原身將他們使計帶走了,為報復也為自己的小癖好日日折磨他們。
故事的結局總是好人打敗壞人,這本書也不例外。
三個正道魁首終于找到機會逃走并帶人將魔教剩下的徒眾剿滅,將原身挫骨揚灰。
好一個殘忍的死法,要是死的不是我就更好了。而他們也因女主的搭救和療愈,
忘卻過往被凌虐的痛苦,從而達成1v3結局。我看著三位血人欲哭無淚,
接下來我該怎么茍命啊。2腦海里空蕩蕩的,沒有系統更沒有金手指,
我死了的心又死了一遍。按照小說套路,我只有徹底改邪歸正取得主角團原諒才能保命,
可是誰會原諒如此虐待自己的人!原主可是把狄輕舟武功盡廢,折斷溫若言雙手,
毒啞烏歡嗓子的狠人啊!按照原著,一個月后我就要被他們合謀殺了,整個魔教也要覆滅。
我怎么可能打得過有救兵的他們呢,不行,一定要趕緊趁機逃跑!正當我焦灼之時,
一個教徒走了進來。“圣女,教主請你過去。”大堂之上,陰柔的男人閉眼坐在高位,
臉像沒曬過太陽似的,死白死白,盡管穿著精致繁復的服裝,依舊能窺見里頭的瘦弱身軀。
這樣瘦弱的男人是怎么當上魔教教主來著?我拼命回想劇情。一束逼人的視線射了過來,
教主睜開雙眼直直對著我,眼里滿是徹骨的冷。想起來了,教主的外號是癆閻羅!
看似久病虛弱沒有危害,實際上他全身皆毒,尋常人根本沒辦法近身傷他。
并且靠近者三日之內便會骨髓化為血水,有內力的更是會立即爆體而亡。何況,
他本來就修習了不少蠱術,不經意間便會中招,成為聽命于他的蠱人,再無意識。這樣的人,
活脫脫一個病毒大殺器,我心下浮上一層寒意。我絕不能被他看穿,否則必死無疑。
3“圣女,你站這么遠做甚,我又不會傷你,過來些。”教主懶懶歪頭看著我出聲道,
語氣卻是不容置疑。我身在大堂中央,離教主至少有二十步之余,眼前這人渾身都危險,
可也不能忤逆他,我硬著頭皮向前走了幾步。“教主今日怎么得空找我?”一步一步,
我看清他的面貌。坦白來講,他生了一副好面龐,陰柔婉約,美得雌雄莫辨。
只是眼底的陰鷙給他增添幾分不好惹的氣息,更何況這殺人于無形的體質。據說,
宴無燈是被上一任教主撿回來的。他從小就被作為毒人培養,前教主醉心研究殺敵利器,
宴無燈就成了他的試驗品。只是可惜,前教主最終死在他的得意作品上,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宴無燈就這樣成為了新任教主,沒有人敢反對,因為反對的人都死在他的蠱蟲之下。
因為宴無燈身形單薄,時常咳嗽嘴角帶血,江湖稱他為癆閻羅,一出手就傷人于無形,
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不喜歡被別人盯著,聽說之前一個教徒多看了他幾眼就被挖掉眼睛。
“最近正派頻頻攻打我教,圣女可知原因?”晏無燈收起寬大袖子,站起身踱步而來。
原主是瞞著教中一眾人把正道那幾個天之驕子擄回來的,至今不過半月時間,
宴無燈問這話興許是在懷疑什么。我靜下心神,雖說宴無燈手段狠辣脾氣琢磨不定,
不過按照劇情,他對我這個圣女還是有較強的忍耐力的。
不過要是他知道我違背命令私自帶正道人士回來,就算是折磨,他也一定會殺了我的。
既然如此,我便順水推舟把自己摘出教中好了,想必他們也不可能把那三人的身份暴露出來。
“莫不是那幫老東西又找了什么借口來討伐我們,教主可要派人去探探消息?”“既然如此,
就勞煩我們圣女親自去查探消息了,可一定要快些回來啊。”宴無燈的氣息突然湊近,
青白瘦削的臉龐就在我肩膀上方。這樣近的距離,著實危險。“挽月遵命!
”頂著身后的濃烈的視線離開議事大堂后,我才徹底松下氣來。如今,
我必須趁機離開這個魔窟。只是,密室里的那三個男主怎么辦?
我走了他們肯定還沒堅持到舒魚過來就會被宴無燈發現,必死無疑。自保還是救下他們?
這是個難題。我只是個大學生而已,所以……4第二天一早,
一抬猩紅如血的軟轎出現在山下,轎身金貴奢華,簾子薄如蟬翼,隱約透出里面曼妙身姿。
轎頂的四角各懸一枚青銅鈴鐺,風一吹叮當作響。轎中女子自然是我,魔教圣女——江挽月。
而抬轎的四人,分別是狄輕舟,溫若言和烏歡,至于剩下的那個,是我隨便抓來的一個教徒。
多虧原身平日行事招搖,這才能輕易把三人帶出來。只是這個教徒不能留,我快速把他打暈,
抬眸看向溫若言,極其自然地開口朝他要東西。“讓人失憶的藥你肯定有吧,給他喂點。
”其實這東西我自己應該也有,只不過不想太暴露自己分不清是哪瓶,才讓他代勞。
三人神色各異,溫若言老實照做,哆嗦著快速將一顆丹藥喂進教徒口中。
這幾日他的斷手已經掰正,只是行動時不免有些顫抖,想必還需珍稀藥材治療才能恢復。
不愧是藥王谷傳人,這么惡劣的條件下還能把折斷筋脈的雙手恢復些許。只是,
他怎么不繼續裝殘廢呢?明明那樣更能降低我的戒心不是嗎,還是說,他們也在試探我。
那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原身無故對他們施虐是她的不對,
我雖然無意參與這場江湖斗爭,卻也要把他們安全送回。如果沒有我的變更行為,
他們和上一世一樣能活下來,而這一次我把還未恢復的他們帶出教外,或許會改變其命運。
他們如果死了就跟我有事實因果關系,所以我需要把他們送回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想清楚這點,我掏出懷中的人皮面具,一人一個扔在他們懷中。“這是什么?
”烏歡率先開口,語氣嫌棄。較有見識的狄輕舟替我解答了這個問題。“人皮面具。
”一瞬間,烏歡的臉嚇得煞白,捏著面具的那雙手提也不是放也不是。
“區區假人皮就把聽風樓的少主嚇成這樣,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溫若言唏噓嘲諷,
藥王谷和聽風樓積怨已久,兩個少主倒是幼稚得很。“再不戴上,我就扒你們的臉皮做面具。
”輕飄飄學著原主落下這么一句話后,三人立即閉口不言,學著我的樣子戴上面具。眼下,
我們必須趕緊離開這里,前往武林盟,到了那里他們三個才算真正安全,劇情才能往下進行。
一路上,我們的普通面貌并未引起他人懷疑,順暢無阻地進了梁城。
只是途中的氣氛冷得嚇人。我無暇顧及,只要安全送他們回去后就沒我事兒了。
不料意外發生在晚上。5我們進了個黑客棧。待醒來時,身上渾身無力,
我們四人被綁在柴房,動彈不得。“那邊要貨要得急,還好今天來了這批人。”“可不是,
下午就先送過去,保管跑不了。”門口的守衛竊竊私語。我心下了然,這個劇情我還記得。
梁城有一個巨大的交易市場,可以對人口進行買賣,至于背后主謀我還沒看到那,
所以不清楚。但我記得,這個劇情不是女主舒魚帶三位男主端了這個邪惡交易市場的嗎?
怎么故事發展到我這了。現下只能保持冷靜,靜觀其變,看看背后之人到底在耍什么詭計。
一抬頭,我就看見狄輕舟古井無波的視線。他神情自若,好像一點也不害怕,
倒是比一驚一乍的烏歡好太多。溫若言垂眸凝視著我,修長的手指在腿上輕敲,
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你不是她。”肯定的語氣從溫若言口中傳出,
與此同時烏歡的視線也隨即看了過來,充滿疑惑震驚。狄輕舟依舊一臉淡然,
像是早就知道這個事實。聽聞他不通情感,是正道的最強殺人利器,現在看來,倒確有可能。
對于這三人,我沒有什么隱瞞的必要,橫豎現在他們也敵不過我。
不過我得讓他們信服我不會傷害他們。“我的演技很拙劣嗎?竟然被你們看出來了。
”“你到底是誰?”“叫我小紅帽就行,我是來救你們的。
”此刻人皮面具遮住了我原本的面容,陌生平凡的臉降低戒心,看起來還真像那么一回事。
前提是他們真的敢相信我不是江挽月,真也好,假也罷,他們只能依靠我。
但我卻忽視了他們眼中翻涌而起的晦暗之色。“既然如此,那就多謝小紅帽了。
”溫若言刻意拉長重音,眼眸深處倒映著我的身影。狄輕舟也罕見地注視著我,
雖然只有幾秒,卻還是被我捕捉到了。只有烏歡依舊傻愣愣,不明所以,他也發不出聲音,
只好不斷扭頭張望。逼仄的空間內,暗流涌動。感覺有幾道視線在偷偷打量著我,
偏偏我一回頭,就看見他們都在閉眼打坐。這感覺恁煩,明明先前他們還避我如蛇蝎來著,
變得可真快。天徹底黑了下來,我們一行人裝暈又被帶走。我閉著眼睛,
感覺身體被粗魯地抬起扔進一輛馬車。車廂內滿是霉味和血腥氣,身下的稻草扎得人臉發癢。
我盡力保持均勻呼吸,不讓他們發現異常。下一秒,車廂再次陷入黑暗。馬車開始顛簸前行,
一只寬厚溫暖的手伸了過來,墊在我的臉下。鼻尖傳來悠悠草藥香,竟然是溫若言?
他不是最毒舌難搞的嗎?怎么會……我避開他的動作緩緩撐起身來。車廂密不透風,
看不了外面,似乎用了什么特質材料,周遭黑沉沉的看不清彼此。突然馬車劇烈顛簸,
一個人影向我這邊滑來。我下意識想躲,卻被身后的軀體撈住,一只手橫亙在我腰上,
緊密相貼。滾燙的呼吸噴灑在脖頸處,發出極小聲的悶哼,只有我們聽得見。這個距離,
太近了,也太過曖昧。是狄輕舟,那個淡漠疏離的男主一號。原著中他為愛折腰,
一顆冷心絕情的石頭心也被女主舒魚軟化了,自此唯愛她一人。一定是誤會,
我趕緊掙脫束縛扒住車廂再次坐了起來。外界窸窸窣窣傳來些許聲響,
豎耳傾聽只能聽見斷斷續續的“新世界”“血脈融合”“不死不滅”之類的詞語。
這似乎不是簡單的人口交易,我警鈴大作。6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于停下。
我被架著走過一段陰濕的石階,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聞著讓人作嘔。
這里到底死過多少人?又是誰在背后主使?這絕不是交易人口那么簡單。“先關進二號房,
待會直接進行試驗。”粗獷的聲音命令道。我感覺自己被拴在木板上,
鐵鏈“咔噠”就鎖住我的手腕。等腳步漸漸遠去,我才悠悠轉醒,睜開眼睛。
我們正處在一個狹小的石室,墻上點著一盞昏黃的油燈。這里陰涼潮濕,黑紅血跡遍布,
周遭都是一些大小瓶罐。“啊!”隔壁傳來一聲慘叫。一轉頭,
透過縫隙我看見一個瘦小男人青筋暴起,眼球凸出面色漲紅,全身戰栗著,
似乎忍受著難以堅持的痛苦。不一會兒他的神色便落敗下來,徹底成了灰白,
只有一雙空洞的眼直視前方。“嗒嗒嗒”腳步聲漸近,隔壁的石門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