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刀在案上我抄起案板上的殺豬刀，刀刃上的油星子濺到對面那人的西裝上。
他往后跳了半米，皮鞋踩進爛菜葉堆里，嶄新的阿瑪尼褲腿沾上餿水，
整張臉皺得像被捏爛的包子。"林三喜！你敢拿刀對著我？"趙大貴扯著嗓子喊，
脖子上的金鏈子直晃悠，"這片菜市場下個月就拆了，
你爹欠的三萬塊再不還......""我爸去年就死了。"我把刀往案板上一剁，
半扇豬肉跟著顫了顫，"骨灰盒現在還供在城隍廟，要不您找他要去？
"圍觀的老街坊噗嗤笑出聲。張嬸在隔壁攤子剝毛豆，兩顆豆子彈到趙大貴锃亮的腦門上。
這王八蛋是拆遷辦的狗腿子，三天兩頭帶著混混來催債——我爸活著時在工地摔斷腿，
包工頭卷錢跑了，醫藥費還是街坊湊的。趙大貴的臉漲成豬肝色，抬腳就要踹我的豬肉攤。
我手腕一翻，刀尖挑著他褲腰帶往上一提，他踉蹌著摔了個屁股墩。
殺豬刀在日光下泛著油光，這把刀是爺爺留下的，刃口薄得像紙，剁骨頭跟切豆腐似的。
"三喜啊，這刀......"王大爺抱著保溫杯踱過來，他以前是國營肉聯廠的老師傅，
"當年你爺爺拿著它，在屠宰場一個人放倒過三百斤的野豬。"趙大貴的手下正要往前沖，
聽見這話齊刷刷剎住腳。我拎著刀往前半步，刀背拍在案板上砰砰響："要錢沒有，
要肉管夠。今早剛宰的黑毛豬，五花肉肥瘦三層，后腿肉筋道——""你等著！
"趙大貴爬起來往后躲，金鏈子卡在雙下巴里直晃，"下周拆遷隊就來推墻，
到時候你連人帶刀......"我手腕一抖，刀鋒擦著他耳畔飛過，釘在身后電線桿上。
趙大貴怪叫一聲，帶著人連滾帶爬跑了。刀柄還在嗡嗡震顫，系著的紅綢帶飄啊飄，
像過年掛的燈籠穗子。張嬸遞給我塊抹布："三喜，要不今晚住我家？
你趙叔在派出所......""沒事嬸兒。"我拔出刀往圍裙上蹭了蹭，
油漬在藍布上暈開一朵花，"我爸說過，咱林家殺豬刀傳了六代，專治各種不服。
"收攤時夕陽把菜市場染成橘紅色。我把最后兩斤排骨塞給巷口的流浪狗大黃，
它瘸著條后腿，是去年被趙大貴手下打傷的。拐過巷口，墻上的"拆"字又多了幾個，
紅油漆順著磚縫往下淌，像干涸的血跡。鑰匙剛插進鎖眼，背后突然襲來陣冷風。
我抄起門邊的鐵鉤子往后掄，卻掄了個空。月光下站著個穿中山裝的老頭，
手里攥著本藍皮賬簿，眼鏡片反著光。"林丫頭，你爺爺欠的債，該還了。"我愣神的功夫，
老頭已經閃身進屋。八仙桌上擺著個雕花木盒，盒蓋掀開，里面躺著把銹跡斑斑的銅鑰匙。
他手指在賬簿上劃拉，我瞥見"1983年""屠宰場""九號冷庫"幾個字。
"當年你爺爺從冷庫里拿了不該拿的東西。"老頭扶了扶眼鏡，鏡片后的眼睛像兩口深井，
"現在該物歸原主了。"2 冷庫里的秘密我盯著那把生銹的銅鑰匙，
又瞅瞅老頭那張皺得像老樹皮的臉，忍不住問：“大爺，您是不是走錯片場了？
這年頭討債都流行cosplay民國賬房先生？”老頭推了推眼鏡，
鏡片后的眼神冷得像冰窖里的凍肉：“林丫頭，你爺爺沒跟你提過‘九號冷庫’？
”我撓撓頭：“他老人家臨終前就交代了兩件事——第一，殺豬刀不能丟；第二，
趙大貴要是來討債，讓我拿刀嚇唬嚇唬他。”老頭冷哼一聲，
從中山裝口袋里摸出一張泛黃的照片，往桌上一拍。照片上是我爺爺，年輕時候的樣子，
站在一個老式冷庫門口，手里拎著一把刀——但不是殺豬刀，
而是一把細長的、帶血槽的短刀，刀柄上纏著紅繩。“認識這個嗎？”老頭問。
我搖頭：“我爺爺的刀都是剁骨頭的，這把看著像捅人的。
”老頭嘆了口氣：“你爺爺當年在肉聯廠，可不只是殺豬的。
”我樂了：“難不成他還是個隱藏的武林高手？白天剁排骨，晚上行俠仗義？
”老頭沒理我的調侃，徑直翻開賬簿，指著其中一行：“1983年，九號冷庫，
林老六取走‘鑰匙’，至今未還。”我越聽越迷糊：“所以您大半夜跑我家，
就為了一把銹鑰匙？這玩意兒能值幾個錢？”老頭合上賬簿，
眼神突然變得鋒利：“這把鑰匙，能開‘九號冷庫’的門。”“然后呢？
”“然后……”老頭頓了頓，聲音壓低，“里面有你爺爺藏的東西。”我盯著他看了幾秒，
突然笑了：“大爺，您這故事編得不錯，但騙不了我。要真是寶貝，
我爺爺早賣了給我爸治病了，還能等到現在？”老頭搖頭：“你爺爺不是不想賣，是賣不了。
”“為啥？”“因為那東西……”他頓了頓，眼神陰森，“會殺人。”我手一抖，
差點把鑰匙掉地上。老頭站起身，整了整中山裝的領子：“三天后，我來取東西。
你要是不交……”他瞥了眼我掛在墻上的殺豬刀，“你這把刀，保不住你。”說完，
他轉身就走，身影在月光下晃了晃，竟然跟鬼似的直接穿過了院墻。我愣在原地，
半晌才罵了一句：“靠，這老頭會穿墻術？”我低頭看著手里的銅鑰匙，銹跡斑斑的，
摸上去冰涼刺骨。“九號冷庫……”我嘀咕著，“這破地方在哪兒？”第二天一早，
我拎著殺豬刀去菜市場，順路拐進王大爺的肉鋪。王大爺正叼著煙剁排骨，見我來了，
咧嘴一笑：“三喜，昨兒那賬房先生找你了？”我一愣：“您認識他？
”王大爺吐了個煙圈：“三十年前的事了，那會兒你爺爺還在肉聯廠，
九號冷庫……”他頓了頓，眼神突然變得警惕，“你問這個干嘛？
”我掏出那把銅鑰匙：“他讓我還債。”王大爺手里的砍骨刀“咣當”一聲掉在案板上，
臉色瞬間煞白：“這玩意兒……怎么在你手里？”我心頭一跳：“真有九號冷庫？
”王大爺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那地方早封了，
你爺爺當年從里面帶出來的東西……不干凈。”“什么東西？”王大爺咽了口唾沫，
聲音發抖：“一把刀。”“刀？”我皺眉，“我家殺豬刀？”“不是。”王大爺搖頭，
“是另一把……會自己動的刀。”我差點笑出聲：“大爺，您是不是昨晚喝多了？
”王大爺卻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嚇人：“三喜，聽我一句勸，別碰那東西！
你爺爺當年就是因為那把刀……”他話沒說完，菜市場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趙大貴帶著一幫混混，拎著鐵棍沖了進來，嘴里罵罵咧咧：“林三喜！給老子滾出來！
”我握緊殺豬刀，冷笑一聲：“來得正好，正好試試這把‘會自己動的刀’是真是假。
”王大爺臉色大變：“三喜！別——”但我已經拎著刀，大步朝趙大貴走了過去。
3 刀會自己動？趙大貴見我拎著刀走過去，往后退了半步，但很快又挺起啤酒肚，
金鏈子在陽光下晃得刺眼：“林三喜，昨天讓你僥幸跑了，今天可沒這么便宜！
”他身后站著五六個混混，手里不是鐵棍就是鋼管，有個黃毛小子還耍著蝴蝶刀，
刀刃轉得跟電風扇似的，結果沒拿穩，“啪”一下掉自己腳背上，疼得嗷嗷叫。
我嗤笑一聲：“趙大貴，你帶這幫歪瓜裂棗來，是給我表演雜技的？”趙大貴臉色一黑，
揮手道：“給我砸！”幾個混混掄著鐵棍就沖上來，我握緊殺豬刀，正準備迎上去，
突然——手里的刀猛地一顫！我還沒反應過來，刀身竟然自己往前一劃，“錚”的一聲，
直接把最前面那根鐵棍削成兩截！混混愣住了，我也愣住了。“靠！這刀真會自己動？！
”還沒等我細想，殺豬刀突然像活了似的，刀柄在我掌心一轉，刀鋒橫著掃出去，
嚇得幾個混混連連后退。趙大貴瞪大眼睛：“林三喜！你耍什么花樣？！
”我比他還懵：“不是我！是刀自己——”話沒說完，刀身突然一沉，猛地往下一劈，
直接砍在趙大貴腳前的地面上，青磚“咔嚓”裂開一道縫。趙大貴嚇得一屁股坐地上，
金鏈子都甩飛了，連滾帶爬往后躲：“瘋子！這娘們瘋了！快跑！”混混們見狀，
丟下鐵棍就跑，有個穿豆豆鞋的跑太急，左腳絆右腳，“啪嘰”摔了個狗啃泥，
爬起來的時候門牙都磕掉半顆。我站在原地，盯著手里的刀，心跳得厲害。
“王大爺說的……是真的？”刀身微微發燙，像是在回應我。……晚上，我坐在院子里，
把刀放在桌上，盯著它看了半天。“喂，你真聽得懂人話？”刀沒動。“剛才在菜市場，
是不是你在搞鬼？”還是沒反應。我皺眉，伸手戳了戳刀背：“裝死？”突然，
刀身“嗡”地一震，猛地彈起來，刀尖直指我身后！我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月光下，
那個穿中山裝的老頭不知什么時候站在院門口，手里依舊捧著那本藍皮賬簿，鏡片反著冷光。
“林丫頭，看來你已經見識到這把刀的厲害了。”我一把抄起刀，
警惕地盯著他：“你到底是誰？這把刀怎么回事？”老頭緩步走近，聲音沙啞：“我說過，
你爺爺當年從九號冷庫里帶出來的東西……不簡單。”“少廢話！”我握緊刀柄，
“你到底想要什么？”老頭停下腳步，從懷里掏出一張泛黃的紙條，
遞給我：“這是九號冷庫的地址。明天晚上，帶著刀去那里。”“我憑什么聽你的？
”老頭嘴角扯出一絲詭異的笑：“因為……如果你不去，這把刀遲早會要了你的命。”說完，
他轉身就走，身影在夜色中漸漸模糊，最后竟像霧氣一樣消散了。我低頭看著手里的紙條，
上面寫著一行模糊的地址——**“城西老肉聯廠，地下三層，九號冷庫。
”**刀身微微發燙，像是在催促我。我深吸一口氣，咬牙道：“行，
明天就去會會這個‘九號冷庫’！”4 九號冷庫第二天傍晚，我揣著殺豬刀，
按紙條上的地址摸到了城西的老肉聯廠。這地方廢棄少說二十年，
鐵門銹得跟老太太的假牙似的，一推就“嘎吱”亂響。院子里雜草長得比人高，
角落里堆著幾臺報廢的屠宰機器，鐵鉤子上還掛著幾縷風干的肉渣，散發著一股陳年葷腥味。
我捏著鼻子往里走，刀在懷里微微發燙，像是在指路。繞過主廠房，
后面有個通往地下的樓梯口，黑洞洞的像張吃人的嘴。“九號冷庫……該不會是個凍肉庫吧？
”我嘀咕著，摸出手機照明。剛往下走了兩步，手機突然“滋啦”一聲，屏幕直接黑了。
“靠，這時候沒電？”我使勁拍了拍手機，結果連開機畫面都沒蹦出來。刀身卻越來越燙，
幾乎要灼傷手心。我咬牙繼續往下走，黑暗中只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和“滴答”的水聲。
地下三層比想象中還陰冷，空氣里飄著一股子陳年凍肉的腥臭味。走廊盡頭有扇鐵門，
門牌上模糊可見“九號”兩個字。我掏出那把銅鑰匙，插進鎖孔里一轉——“咔嗒。
”門開了。冷庫里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我剛邁進去，身后的門就“砰”地自己關上了。“喂！
等等！”我使勁拽門把手，紋絲不動。就在這時，懷里的殺豬刀突然“錚”地一聲出鞘，
刀身泛著詭異的紅光，像燒紅的烙鐵。借著這點光，
我看清了冷庫里的景象——正中央擺著一口黑漆棺材。“我艸！”我嚇得往后一跳，
后背撞上鐵門，“這什么陰間布置？！”棺材蓋上刻著一行字：**“林氏后人，以血啟刀。
”**我盯著那行字，
腦子里閃過王大爺的話——“你爺爺當年從里面帶出來的東西……不干凈。
”刀身上的紅光越來越盛，幾乎要灼穿我的手掌。我深吸一口氣，
咬牙用刀刃在指尖劃了道口子，血珠滴在棺材蓋上——“轟！”棺材蓋猛地彈開，
一股寒氣撲面而來。我瞇著眼往里看，只見棺材里靜靜躺著一把刀。不是殺豬刀，
而是一把細長的、帶血槽的短刀，刀柄纏著褪色的紅繩——和照片里爺爺拿的那把一模一樣！
就在我伸手去碰的瞬間，兩把刀突然“錚”地一聲吸在了一起，紅光暴漲！“啊！
”我手一松，兩把刀懸浮在半空，刀身交錯旋轉，
最后“咔”地合二為一——變成了一把通體漆黑、刃帶血紋的長刀！刀柄上的紅繩無風自動，
像活物一樣纏上我的手腕。
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在腦子里炸開：**“三百年了……終于等到林家的血脈。
”**我腿一軟，差點跪地上：“誰在說話？！”**“我乃‘斬魄’，林氏祖傳的刀魂。
”**那聲音冷笑道，**“你爺爺當年把我封在這里，現在該還債了。”**“還什么債？
！”刀身猛地一顫，一股陌生的記憶強行灌進我的腦子——血。滿地的血。爺爺握著這把刀，
站在尸堆里，眼神冷得像冰……“啊！”我抱著頭蹲下，冷汗浸透后背。
刀魂的聲音帶著殘忍的快意：**“林家人世代為‘劊子手’，專斬邪祟。你爺爺背叛契約，
私自封刀……現在，該由你來還這筆血債了。”**我渾身發抖，
抬頭看向懸浮的黑刀：“你……你想讓我殺人？”**“不。”**刀魂獰笑，
**“是斬‘非人之物’。”**突然，冷庫的鐵門被“砰”地撞開，
那個中山裝老頭站在門口，手里捧著的藍皮賬簿嘩啦啦翻動，
鏡片后的眼睛泛著綠光：“時辰到了……林丫頭，該上路了。
”我這才看清——他腳下沒有影子。5 斬魄認主老頭飄進來的瞬間，
黑刀“唰”地橫在我面前，刀身上的血紋亮得像燒紅的鐵絲。**“陰差？
”**刀魂在我腦子里冷笑，**“區區勾魂的小吏，也配來收林家的人？
”**老頭扶了扶眼鏡，賬簿無風自動：“林三喜陽壽已盡，今日必須跟我走。”“放屁！
”我一把抓住黑刀，刀柄冰涼刺骨，“我昨天還活蹦亂跳的，怎么就陽壽已盡了？
”老頭翻到賬簿某一頁，念道：“林三喜，命數本該止于昨日申時，因‘斬魄刀’強行續命，
擾亂陰陽……”我聽得頭皮發麻，刀魂卻在狂笑：**“聽見沒？老子給你續的命！
現在知道該聽誰的了吧？”**老頭突然從袖子里甩出一條鐵鏈，
嘩啦啦朝我卷來：“違逆天道，當誅！”我下意識揮刀一擋——“鏘！”鐵鏈應聲而斷，
掉在地上竟化作一灘黑水。老頭臉色大變，連退三步：“你竟能讓‘斬魄’認主？！
”**“廢話！”**刀魂操控著我的手腕挽了個刀花，
**“林家血脈三百年才出一個能喚醒老子的，你這老鬼算什么東西？
”**老頭突然陰森一笑，摘下了眼鏡。我這才看清——他根本沒有眼球，
眼眶里是兩團跳動的綠火！“那就連刀一起收！”他猛地撕開中山裝，
胸口赫然是個血淋淋的大洞，無數蒼白的手臂從洞里伸出來，張牙舞爪地抓向我！“臥槽！
”我嚇得刀都拿不穩了，“這什么玩意兒？！”**“慌個屁！”**刀魂暴喝一聲，
控制我的身體凌空躍起，黑刀橫掃——“噗嗤！”那些手臂齊腕而斷，
掉在地上像蛆蟲一樣扭動。老頭發出凄厲的嚎叫，整個身體像泄氣的皮球一樣干癟下去，
最后變成一張皺巴巴的人皮。我癱坐在地上，冷汗把衣服全浸透了：“結、結束了？
”刀魂“嘖”了一聲：**“這才哪到哪？陰差只是開胃菜。”**突然，
冷庫角落里傳來“咔嗒”一聲。我扭頭一看——棺材底下竟爬出個穿紅肚兜的小娃娃，
白白胖胖的像年畫上的福娃。“姐姐。”娃娃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鋸齒狀的尖牙，
“你的心肝……能給我嘗嘗嗎？”**“百年嬰靈！”**刀魂猛地一震，
**“快砍它天靈蓋！”**我還沒反應過來，那娃娃已經閃電般撲到我面前，
小手直接掏向我的心口！“滾開！”我閉眼胡亂一揮刀——“嗷！”一聲慘叫過后，
我瞇眼一看，娃娃被劈成兩半躺在地上，傷口處滋滋冒著黑煙。但它竟然還在笑！
“姐姐的刀好厲害呀……”兩半身體像磁鐵一樣“啪”地合攏，它舔著嘴唇又撲上來，
“那我們繼續玩吧！”**“用血！”**刀魂急吼，**“把血抹在刀刃上！
”**我趕緊用刀劃破手掌，鮮血順著血紋流淌，整把刀瞬間爆發出刺目的紅光！“死小鬼！
”我掄圓了胳膊一刀劈下——“轟！”紅光炸開的瞬間，嬰靈發出凄厲的哭嚎，
身體像蠟一樣融化，最后變成了一灘腥臭的黑水。我拄著刀大口喘氣，
突然聽見頭頂傳來“咔嚓咔嚓”的碎裂聲——冷庫的墻壁開始龜裂，
無數雙蒼白的手從裂縫里伸出來！**“麻煩了。”**刀魂語氣凝重，
**“你剛才那刀動靜太大，把整個陰間的臟東西都引來了。”**“現在怎么辦？！
”**“跑啊！”**我拔腿就往門口沖，結果一腳踩到那灘黑水，整個人滑倒在地上。
眼看那些手就要抓住我的腳踝——“砰！”冷庫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面踹開，
刺目的陽光照了進來。“三喜！”王大爺舉著個銅八卦鏡站在門口，
身后還跟著張嬸和幾個老街坊，“快出來！”那些手碰到陽光，
立刻縮回墻里發出“滋滋”的灼燒聲。我連滾帶爬地沖出去，王大爺“咣當”把門關上，
迅速貼了張黃符在上面。“大爺您怎么……”“別廢話！”王大爺拽著我就跑，
“先離開這兒！”我們一路狂奔出肉聯廠，直到看見馬路才停下。張嬸遞給我一瓶水，
我手抖得差點沒拿住。“丫頭。”王大爺盯著我手里的黑刀，嘆了口氣，
“你爺爺當年封住它，就是不想讓你走這條路啊……”我低頭看著刀，血紋已經暗淡下去，
但刀魂的聲音依然清晰：**“晚了，契約已成。”**它頓了頓，
突然賤兮兮地補充：**“順便說一句，
剛才那陰差是趙大貴他爹——你昨天砍了他兒子的金鏈子，人家特意來報仇的。”**“啊？
！”刀魂哈哈大笑：**“驚喜不驚喜？刺激不刺激？”**我一屁股坐馬路牙子上，
突然很想哭。這都什么破事兒啊！6 菜市場捉鬼記我坐在馬路牙子上灌了半瓶礦泉水，
才把狂跳的心壓下去。王大爺蹲在旁邊抽煙，煙頭在黑暗里一明一滅。"大爺，
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盯著手里的黑刀，血紋已經暗下去了，但摸著還是冰涼刺骨。
王大爺吐了個煙圈："你爺爺臨走前交代過，要是哪天這把刀醒了，就讓我把這東西給你。
"他從懷里摸出個油紙包，拆開是半本發黃的線裝書，封皮上歪歪扭扭寫著《林家刀譜》。
我翻開第一頁，上面畫著個小人擺出揮刀的姿勢，
旁邊注解：**"斬雞脖子式——注意手腕要穩，下刀要快。
"**"......這特么是菜譜吧？"王大爺老臉一紅："咳咳，你爺爺當年是殺豬的，
文化水平有限......重點在后頭！"我往后翻，
終于在最后幾頁看到正經內容——畫著各種鬼怪圖案，旁邊標注著砍哪里最有效。
有個長舌頭的吊死鬼圖案上打了個大紅叉，備注：**"這種砍脖子沒用，得捅心窩子！
"**刀魂突然在我腦子里樂了：**"你爺爺是個實在人。
"**張嬸湊過來小聲問："三喜啊，剛才那穿紅肚兜的娃娃......""燒了。
"我拍拍黑刀，"現在該找趙大貴算賬了。"**"等等！"**刀魂突然警覺，
**"有東西跟著我們出來了！"**話音未落，路邊下水道井蓋"咣當"一聲被頂開，
鉆出個濕漉漉的腦袋——正是那個被砍成兩半的嬰靈！"姐姐~"它歪著頭，
脖子上的刀口還在滲黑水，"我們來玩捉迷藏呀~""我捉你大爺！"我掄刀就砍，
結果這玩意兒"嗖"地鉆回下水道。
遠處傳來它咯咯的笑聲："來菜市場找我呀~"王大爺臉色大變："壞了！今天初七，
菜市場晚市！"我們撒腿就往菜市場跑。遠遠就看見夜市燈火通明，攤主們正忙著收攤。
賣魚的李叔突然"咦"了一聲："哪來的小孩？"只見嬰靈光著屁股坐在豬肉攤上，
正抱著半扇生排骨啃，滿嘴血呼啦的。"都讓開！"我舉著刀沖過去。
圍觀群眾頓時樂了："三喜啊，你跟個娃娃較什么勁？""這特么不是娃娃！"我一刀劈下，
嬰靈敏捷地跳到隔壁水產攤，順手撈起條鯉魚扔過來。"啪！"魚尾巴直接糊我臉上。
刀魂氣得直罵：**"廢物！連個嬰靈都砍不著！"**"你行你上啊！
"我抹了把臉上的魚鱗。嬰靈趁機跳上房梁，沖下面撒了泡尿——那尿落到豬肉攤上，
鮮肉瞬間腐爛發黑！"我的肉啊！"張嬸慘叫一聲。這下攤主們終于發現不對了，
頓時炸了鍋："妖怪！有妖怪！"現場亂成一團，有人抄起板凳，有人掄起秤砣。
賣活雞的老劉更狠，直接端了盆雞血潑過去——"滋啦！"嬰靈被潑個正著，
身上頓時冒起青煙。它發出刺耳的尖叫，猛地朝老劉撲去！"低頭！
"我踩著水產攤的案板躍起，黑刀在空中劃出一道紅光——"噗嗤！"刀刃正中嬰靈后心，
它僵在半空，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胸前的刀尖。"姐姐......"它委屈巴巴地扭頭，
"你耍賴......""耍你個頭！"我手腕一擰，刀身爆發出刺目紅光，
嬰靈"砰"地炸成一團黑霧。圍觀群眾鴉雀無聲。半晌，賣豆腐的老吳小聲問："三喜啊，
你這刀......哪兒買的？"我還沒想好怎么編，
突然聽見"咔嚓"一聲——菜市場大門被人鎖了。趙大貴帶著十幾個混混堵在門口，
人人手里拿著桃木劍、黑狗血，還有個二貨舉著個十字架。"林三喜！"趙大貴獰笑著，
"我請了青云觀的張天師，今天非收了你這個妖女不可！"他身后走出個穿道袍的瘦老頭，
結果那老道剛跟我打個照面，突然"嗷"一嗓子——"斬魄刀？！"老道轉身就跑，
道袍都跑開了叉，露出里面的阿迪達斯運動褲。
刀魂在我腦子里狂笑：**"這牛鼻子三十年前被我砍過屁股！
"**趙大貴傻眼了："張天師？張天師您別跑啊！"我扛著刀慢慢走過去："趙大貴，
咱們該算算賬了。"他突然掏出一把槍："別過來！這可是開過光的！"**"小心！
"**刀魂突然預警。槍響了——但打出來的不是子彈，而是一張黃符！
符紙貼在我胸口瞬間燃燒，我整個人被炸飛出去，重重摔在水產攤上，壓垮了三個塑料盆。
"咳咳......"我吐出口血沫，"這特么是霰彈槍改的？！
"趙大貴得意地晃著槍："高科技驅魔法器！一槍三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