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序章2048年秋,青藤學院。這座坐落于高山之巔的智能化學院,并非象牙塔,
更像一座被精密代碼與冰冷金屬包裹的巨型蜂巢。我,林夏,并非天賦異稟的學生,
卻因父親——青藤學院的校長林正德——的安排,
擁有了旁人無法想象的“特權”:我的視網膜神經直接接入了定制的腦機接口,
讓我能以第一視角游走于學院無處不在的監控網絡,數據流如同觸角,
探入蜂巢系統的每一個隱秘角落。父親曾說,這是為了讓我能“全方位感知”這所學院,
確保我的“安全”與“自由成長”。諷刺的是,這份特權,反而讓我看到了不該看的一切。
清晨六點零七分,暴雨如注。我如約來到教室門前,虹膜驗證通過,量子教室的門無聲滑開,
一股甜膩的腥氣混合著焦糊味,狠狠刺入我的鼻腔。
我體內的傳感器瞬間發出警報——納米機器人過載,一種我再熟悉不過的死亡信號。
周浩就那么仰躺在教室中央,身下是緩緩流淌的銀河投影,深藍色的液體,不是血,
從他制服的破口處洇開,染污了星塵。我左眼內置的電磁波追蹤器自動激活,
視野邊緣跳動著紅色警示。焦點鎖定在他脖頸處,一個細小的針孔,
邊緣滲出詭異的熒光液體。腕間的反物質檢測儀開始發出尖銳的蜂鳴,頻率越來越高,
像是在為誰的靈魂哀鳴。法醫張雅薇冰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她的全息解剖圖像在我面前轟然炸開——周浩的心臟,
布滿了密密麻麻、被DNA識別酶精確標記的孔洞,仿佛被無形的蛀蟲啃噬殆盡。
“它們潛伏了七十二小時,”她鏡片后的目光沒有一絲溫度,只有數據流在飛速閃爍,
“超過三萬只微型‘食人魚’,同時激活,瞬間咬穿了心肌。
”我的指尖下意識地觸碰到門禁面板那冰冷的金屬,就在那一剎那,一股不屬于我的記憶,
狂暴地沖垮了我的腦機接口防火墻。周浩猙獰的臉,他手中的量子筆尖端噴射出幽藍的火焰,
狠狠烙在一個女孩耳后的玫瑰胎記上,皮肉焦黑,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
那個被死死按在星圖墻上的女孩,身體劇烈抽搐,
絕望的嘶吼被教室里永恒不變的量子基頻嗡鳴聲徹底絞碎、吞噬。
“他制服里藏了軍用級神經刻錄儀,”程深的聲音從我的通訊耳釘里傳來,
背景音是蜂巢數據中心服務器組低沉而持續的轟鳴,“整整三個T的記憶數據,
正在暗網進行無差別直播,每一個感官細節都……”他的話被一聲尖銳的爆音打斷。
窗外的暴雨聲在這一刻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發生了詭異的扭曲。
教室墻壁上原本瑰麗的銀河投影,突然開始坍縮,無數星辰化為血色,
匯聚成一個巨大的、緩緩旋轉的漩渦。空氣中,反物質衰變的粒子憑空出現,燃燒著,
在漩渦中心凝聚成一行猩紅的數字——48:00:00。一個該死的倒計時。
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尖觸碰到那冰冷的、閃爍著血光的墻面。就在觸碰的瞬間,
墻面上的血色漩渦猛地一震,一個女孩的檔案如鬼魅般浮現——沈明月。三個月前,
從深淵天井墜亡的女生。照片上,她耳后那枚獨特的玫瑰胎記,
與我腦中那段被強行植入的、屬于周浩的殘虐記憶,完美重合。“咚!
”一聲沉悶的巨響從教學樓的另一端傳來,那是深淵天井的方向。我的視野一角,
接入的校園監控畫面劇烈抖動,
王銳那條昂貴的智能義肢在天井底部的漩渦通道旁不自然地抽搐著。緊接著,
一段被篡改過的全息監控錄像開始自動播放:沈明月墜落,在她即將觸及底部的前一刻,
納米引力防護網,延遲了整整0.01秒才堪堪展開。那0.01秒,足以致命。
“不是意外……”王銳的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他的瞳孔因恐懼而急劇擴散,
“周浩……他修改了天井的量子鐘基準數……”當我將王銳的義肢從通道旁拿回來時,
刺耳的警報聲撕裂了青藤上空壓抑的雨幕,
巢數據中心第十三層的實時畫面:三個巨大的克隆體培養艙正從墨綠色的營養液中緩緩升起,
艙壁內,三個赤裸的少女輪廓清晰可見。她們耳后,那枚一模一樣的玫瑰胎記,
在幽綠的液體映襯下,泛著令人心悸的死亡熒光。我猛地轉過身,看向周浩的尸體。
那些從他脖頸傷口涌出的、肉眼幾乎不可見的納米蟲群,此刻竟然詭異地懸浮在半空,
在銀河投影的微光下,緩緩聚集、變形,最終,在我的眼前,
拼湊出了一串冰冷的數字——沈明月的學號:20470321。
2 數據尸斑程深那張永遠睡不醒的臉上,此刻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他從量子教室的控制臺后探出頭,鏡片反射著幽藍的數據流,
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的興奮:“一百三十七次,林夏,不多不少,
整整一百三十七次異常空間疊。”這個數字像一枚微型炸彈在我腦中引爆。
校警最初的報告是三十七次。程深顯然挖掘得更深,他繞過了教室監控系統的表層日志,
直接從量子糾纏的底層數據中提取了這些駭人的信息。“每一次折疊都精確到了普朗克尺度,
”他指著全息投影中那些不斷閃爍、如同宇宙皮膚上抽搐的疤痕,
“它們的發生時間與周浩體內反物質衰變峰值完全吻合。這不是什么隨機的量子漲落,
這是……手術刀般的精準。”銀河依舊在墻壁上流淌,但此刻在我眼中,
那些星云仿佛是由無數細小的、正在崩潰的空間碎片組成。周浩的尸體早已被運走,
但那股甜腥與焦糊混合的氣味,似乎已經滲透進了這間教室的每一顆粒子。“還有更勁爆的,
”程深將視角切換到蜂巢數據中心的內部監控畫面,“跟我來。”蜂巢數據中心,
十萬個意識備份在量子服務器的藍光中沉睡。我們穿過一排排冰冷的機柜,
空氣中只有服務器散熱風扇的低鳴。程深在一臺標有“生命體征實時監測”的終端前停下,
調出了周浩的檔案。屏幕上,代表他各項生理指標的曲線,
在標注著“死亡時間”的節點之后,并沒有如預想般歸零。“看這里,
”程深的手指點在一條依舊在微弱起伏的心率曲線上,“他的生物特征,
在官方宣布死亡之后,足足活躍了四十八個小時。
心臟的生物電信號、神經元放電頻率、甚至皮膚電導率……都在服務器的記里‘活著’。
”四十八小時。這個數字像一根冰冷的探針,刺入我的脊髓。序章那面墻上燃燒的倒計時,
也是四十八小時。周浩的肉體已經呈現出納米級的蜂窩狀創傷,
他的“數據幽靈”卻在蜂巢的量子網絡中徘徊了整整兩天。這根本不是死亡,
這是一場精心編排的、跨越物理與數據界限的詭計。“數據尸斑……”我喃喃自語。
這些滯后的、異常的生命信號,就像尸體上遲遲不肯散去的斑痕,
無聲地訴說著某種被掩蓋的真相。離開令人窒息的蜂巢,我獨自走向深淵天井。
連接三十二層樓的透明漩渦,如同巨獸張開的喉嚨,深不見底。雨已經停了,
但空氣依舊潮濕而冰冷。沈明月就是從這里墜落的,
王銳那條智能義肢抽搐的畫面在我腦中揮之不去。我啟動了左眼的電磁波追蹤器,
視野瞬間被各種頻率的波譜覆蓋。我沿著天井邊緣緩緩踱步,仔細掃描著每一寸地面。
納米防護網延遲0.01秒展開,
周浩修改了量子鐘數……這些線索像幽靈一樣在我腦中盤旋。突然,
追蹤器的警示燈開始急促閃爍,強度指示條瞬間飆升至紅色警戒區。就在天井邊緣,
一處不起眼的金屬接縫旁,我捕捉到了一縷極其微弱但異常清晰的信號——γ線,高能光子,
反物質湮滅的特征殘留。這里的粒子這里的粒子濃度極低,
低到肉眼和常規探測器都無法察覺。它們安靜地嵌在金屬縫隙的納米涂層里,像凝固的幽靈。
反物質衰變的γ射線,這是周浩死亡現場的標志性線索。為什么它會出現在深淵天井的邊緣?
難道這里,或者說,沈明月墜落的間,也發生過反物質湮滅?
我將追蹤器調整到更高精度模式,試圖分析這些粒子的來源和衰變時間。數據在眼前跳躍,
描繪出一個令人不安的圖像:這些γ射線不是一次性爆發的產物,
而像是某種裝置經過長時間、微弱泄露的殘留。泄露點……指向了天井底部的某個區域。
那個王銳智能義肢抽搐,納米防護網延遲展開的地方。我深吸一口氣,
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反物質鏡像裝置。校方的核心科技之一,用于制造短時時空投影,
完美覆蓋特定時間線。周浩體內有反物質衰變粒子,天井底部也有微弱殘留。
如果周浩不是死在教室,而是某個利用反物質鏡像制造的“偽現場”,而沈明月墜落時,
也有某種反物質裝置在行……我立刻聯系了程深。“天井底部有反物質粒子殘留,
微弱泄露型。”“泄露?”程深的聲音透過耳釘傳來,帶著一絲不解,
“反物質鏡像裝置理論上是完美湮滅,不該有泄露殘留。”“但數據顯示就是泄露,
”我盯著追蹤器上的波形圖,“持續,低強度。”“……除非,裝置本身有缺陷,
或者被暴力拆卸過,”程深的聲音突然變得凝重,“或者,它被用于制造了不止一個鏡像,
長時間過載……”“回到教室,”我說,“用電磁波譜分析儀,把案發時段的空間折疊數據,
還原成全息影像。我要看清楚,那一百三十七次折疊,究竟是什么東西在那里晃動。
”量子教室。程深已經架好了更專業的設備。電磁波譜分析儀嗡鳴著啟動,
將他從底層數據中提取出的折疊信息轉化為三維全息模型。空氣中開始浮現扭曲的光影,
它們不斷疊加、閃爍、又消失,像幽靈在跳躍。“數量對不上,”程深皺眉,
“監控系統記錄了三十七次,我解析出一百三十七次,
但還原出來的全息投影殘影……有一百三十二個。”一百三十二個。比程深解析的少五個,
比監控記錄的多九十五個。這五次折疊去哪了?這九十五個殘影又是什么?
隨著設備功率提升,那些模糊的光影開始變得清晰起來。它們不是單個實體的影像,
而是破碎的、重疊的、半透明的人形輪廓。
無數個模糊的“周浩”在教室里閃現、重疊、又消散,他們的動作不連貫,
像是定格動畫被隨意打亂順序播放。“全息投影,”程深的聲音有些干澀,
“是反物質鏡像裝置制造的投影。一百三十二個重疊的鏡像……這家伙,
究竟在案發那十七分鐘里,用鏡像裝置復制了多少個自己?又或者,他不是在復制自己,
而是在掩蓋……其他東西?”我的目光掃過那些重疊扭曲的周浩虛影,它們呆板、重復,
沒有一絲生命氣息。數據中的“周浩”在服務器里“活”了四十八小時,
而這里的鏡像卻如此……死寂。“蜂巢服務器,”我突然說,
“那些四十八小時的生命體征記錄,是不是在特定的服務器里?”“在十三層的核心區域,
”程深回答,“那里的量子處理能力最強,負責處理最高密級的數據和……意識備份。
”我轉身沖向教室門口。“去蜂巢。”我們穿過空蕩蕩的走廊,警報聲早已停止,
只有回音在纏繞。抵達蜂巢數據中心第十三層,空氣比樓下更加冰冷,
藍光將一切都染上一層不真實的色彩。我繞過程深正在操作的終端,
直接走向那排核心服務器組。那些銀色的機柜,像沉默的巨石,
里面沉睡著青藤師生們的意識備份,也記錄著所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的指尖觸碰到其中一臺服務器冰冷的外殼。就在接觸的瞬間,
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再次沖入了我的腦機接口。這次不是記憶片段,而是純粹的情緒。
一股濃烈到極致的恐懼,伴隨著無法形容的孤獨與絕望。那不是我的情緒,它是周浩生前,
最后的、最原始的情感殘留。3 記憶黑匣在那股恐懼中,
我“看”到了一些模糊的畫面:一個狹小的空間,冰冷的光,以及……玫瑰胎記。
指尖從冰冷的服務器外殼上彈開,周浩臨死前那股純粹的恐懼,
如同高壓電流般在我神經中樞里炸裂,留下焦黑的余燼。那不是幻覺,是真實的情感數據,
被量子服務器無意間捕獲、又泄露給了我。這比任何物證都更讓我確信,周浩的死,
絕不僅僅是一場簡單的科技謀殺。“他的神經刻錄儀,”我轉向程深,
聲音因剛才的沖擊而有些不穩,“我們必須接入它。”程深那張臉瞬間繃緊了。
“直接接入死者的神經刻錄儀?林夏,你知道那有多危險。
如果他的意識備份在死前發生過數據污染,
或者……被植入了什么惡意指令……”“我們沒有選擇了,”我打斷他,
腦中閃過周浩用量子筆灼燒玫瑰胎記的殘虐畫面“他最后的恐懼里,有沈明月的影子。
那枚加密晶片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黑匣子,在他的大腦里。”冒險是值得的。
程深最終還是妥協了。在蜂巢數據中心的最高權限隔離區,
我們找到了周浩的生物樣本——一段還殘存著微弱生物電的脊髓神經束。
神經刻錄儀的微型接口暴露在外,像一個等待被喚醒的黑色瞳孔。
程深的手指在虛擬鍵盤上飛舞,破解著周浩神經刻錄儀的多重加密。
空氣中只有冷卻液循環的微弱嘶鳴。終于,
屏幕上跳出一個綠色的“ACCESS GRANTED”。“我設定了256倍速播放,
”程深的聲音有些干澀,“即便是這樣,完整瀏覽他的記憶數據流也需要至少七個小時。
我們只能進行關鍵詞索引和片段跳躍。準備好了嗎?”我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眼前的全息投影亮起,周浩的第一人稱視角記憶如潮水般涌來。256倍速下,
日常生活的瑣碎細節被壓縮成模糊的光帶,唯有那些情緒濃度極高的片段,
才會以相對清晰、卻依舊快到令人窒息的方式閃現。然后,我們看到了“暗網”。
一個以周浩為核心的學生組織,他們的暴行在神經刻錄儀的忠實記錄下,赤裸裸地呈現。
他們的目標,是沈明月。記憶畫面切換到一間幽閉的暗室,墻壁是不斷變幻的全息投影。
沈明月被束縛在中央,眼神空洞。周浩的聲音,帶著一種戲謔的殘忍,
在記憶中響起(雖然我們此刻聽不到聲音,但他的口型和施虐時的表情清晰可辨)。
他操縱著四維投影系統,制造出無限循環下墜的幻象。
女孩瘦弱的身體在虛擬的失重中不斷抽搐,無聲的尖叫扭曲了她的面容。那是“全息牢獄”,
一種利用空間折疊技術折磨精神的酷刑。最殘酷的畫面,
定格在一個日期標簽上:2024年3月21日。這個日期讓我心頭一震,
那幾乎是二十多年前,難道周浩從最殘酷的畫面,
定格在一個日期標簽上:2024年3月21日。這個日期讓我心頭一震,
那幾乎是二十多年前,難道周浩從那時起就開始……不,程深迅速調整了時間軸,
這只是記憶數據的元數據錯誤,實際發生時間是去年,
2047年3月21日——沈明月學號的后六位。在那段記憶里,
沈明月被幾個“暗網”的成員死死按在冰冷的實驗臺上。
周浩手里拿著一枚閃爍著幽光的納米膠囊,強行撬開了她的嘴。
記憶畫面因劇烈的掙扎而晃動,但膠囊被吞咽下去的瞬間卻異常清晰。那不是什么治療藥物,
膠囊外殼上刻著微小的骷髏標記——裝載了自毀程序的惡意納米機器人。
它們會在特定指令下激活,精準破壞神經元連接,造成永久性、不可逆的損傷。
沈明月的瞳孔在那一刻驟然放大,然后,光芒一點點黯淡下去。窒息感扼住了我的喉嚨。
程深也臉色慘白,默默暫停了播放。“這些記憶……”我艱難地開口,聲音嘶啞,
“全都沒有聲音。”無論是沈明月的慘叫,還是周浩和那些施暴者的對話,
整個記憶回溯過程都像一部詭異的默片。只有視覺、觸覺、甚至嗅覺的感官數據,
聽覺通道卻是一片死寂。程深立刻調出神經刻錄儀的原始數據流進行分析。
“音頻數據被剝離了,”他指著屏幕上一段被特殊標記的代碼,“不,不是剝離,
是被二次加密,用的是量子密鑰。而且,加密層級極高,像是……軍用級別的。
”“為什么只加密聲音?”我感到一陣惡寒。視覺的施虐已經足夠殘忍,
為什么要單獨將聲音抹去?難道那些聲音里,隱藏著比畫面更可怕的秘密?“我試試,
”程深咬了咬牙,“這種加密方式,我只在理論課上見過。破解它,
需要調用蜂巢量子服務器的底層算力。
”他將周浩神經刻錄儀的數據包上傳到蜂巢的深層計算單元,
一行行復雜的解密指令在他指尖流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服務器核心區域的藍光似乎都變得更加深邃。突然,
程深的通訊耳釘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警報聲,不是來自我們的設備,而是……校園安防系統。
“體育館……地下傳來次聲波警報,”耳釘里響起校警焦急的聲音,“能量等級異常,
疑似……大型生物培育設備啟動。”幾乎在同一時刻,
程深面前的解密進度條猛地跳到了100%。被加密的尖叫聲,如同掙脫了囚籠的惡鬼,
瞬間充滿了整個隔離區。那不是單一的慘叫,而是無數個女孩絕望的、撕心裂肺的呼喊,
混雜著周浩那群人病態的狂笑和指令。這些聲音,比任何畫面都更具穿透力,直刺靈魂。
然而,最讓我毛骨悚然的,不是這些被釋放的尖叫,而是其中一個聲音。
一個我剛剛在周浩記憶里“聽”過無數遍,卻又從未真正聽過的聲音——沈明月的聲音。
她的尖叫,與其他受害者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卻又帶著一種獨特的、幾乎要將人撕裂的絕望。
就在這尖叫聲達到頂點的瞬間,程深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如紙。他猛地指向全息投影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