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紫霄長老站在原地，望著天空中流動的七彩霞光，蒼老的雙手微微顫抖。他想起古籍中記載的傳說，喃喃自語道："靈脈復(fù)蘇，天地重開...沒想到老朽有生之年竟能親眼見證這等奇跡。"

林修感受到體內(nèi)靈力與天地間新生的靈氣產(chǎn)生共鳴，仿佛每一寸經(jīng)脈都在歡呼雀躍。他低頭看著掌心，那里還殘留著凈世白玉最后的光芒。白七娘注意到師父的神情，輕聲問道："師父，您在想什么？"

"我在想，"林修收回目光，"上古時期那些守玉人，是否也像我們今日這般，見證過天地靈氣的第一次復(fù)蘇。"

山腳下傳來喧鬧聲。第一批求道者已經(jīng)抵達山門，他們中有衣衫襤褸的農(nóng)家少年，有風(fēng)塵仆仆的江湖游俠，甚至還有幾個身著華服的世家子弟。所有人都仰望著山頂，眼中閃爍著渴望的光芒。

凈心宗的弟子們開始忙碌起來。有人負責(zé)登記名冊，有人引導(dǎo)新來者安頓，更多人則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興奮地討論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紫霄長老捋著胡須走到林修身邊："宗主，山下來的人比預(yù)想中多得多啊。"

林修點點頭："靈氣復(fù)蘇，眾生有感。這是好事，也是考驗。"他轉(zhuǎn)向白七娘，"傳令下去，明日辰時在山門廣場舉行收徒大典。記住，心性測試要嚴，資質(zhì)測試可適當(dāng)放寬。"

夜色漸深，但凈心宗內(nèi)燈火通明。林修獨自站在后山懸崖邊，望著遠處隱約可見的其他門派的山峰。他知道，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不僅對凈心宗，對整個修真界都是如此。

果然，天邊不時有流光劃過，那是各派修士在緊急聯(lián)絡(luò)。突然，一道青色劍光破空而來，在林修面前化作一封玉簡。林修伸手接過，靈識一掃，是青冥劍宗的問候。他微微一笑，指尖凝聚靈力，在虛空中寫下回信，輕輕一推，那文字便化作流光飛向遠方。

就在這時，林修感覺到一股熟悉而陌生的氣息。他猛地轉(zhuǎn)身，看到月光下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是你？"林修瞇起眼睛。那身影沒有回答，只是輕輕點頭，隨即消散在夜風(fēng)中。

林修若有所思。他知道，隨著靈氣復(fù)蘇，許多沉睡的存在都會逐漸蘇醒。這其中，有朋友，也會有敵人。但此刻，他心中更多的是期待而非憂慮。

東方泛起魚肚白時，凈心宗已經(jīng)人聲鼎沸。數(shù)千求道者整齊地站在廣場上，等待著改變命運的時刻。林修一襲白衣出現(xiàn)在高臺上，全場立刻安靜下來。

"諸位，"他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今日你們踏上修行之路，需謹記：修真先修心，得道先立德。凈心宗不以資質(zhì)論高低，但必以品行為準繩。"

隨著林修話音落下，廣場中央升起一座晶瑩剔透的玉碑。這是他用殘余的凈世白玉碎片煉制而成的"問心碑"。求道者們依次上前，將手放在碑上。有人被柔和的白光接納，有人則被淡淡紅光勸退。

正午時分，選拔接近尾聲。突然，天空烏云密布，一道黑影疾馳而來。"哈哈哈，好熱鬧的收徒大典！"一個陰冷的聲音響徹云霄。黑影落地，化作一個身著黑袍的中年男子，周身散發(fā)著令人不適的氣息。

凈心宗弟子立刻戒備起來。林修卻擺擺手，上前一步："陰煞老怪，百年不見，你還是這般不懂禮數(shù)。"

黑袍男子怪笑幾聲："林宗主好記性。不過今日老夫不是來打架的，是來..."他目光掃過人群，"收徒的！"

現(xiàn)場一片嘩然。林修面不改色："哦？那你該去你陰煞門的地盤。"

"嘿嘿，"陰煞老怪舔了舔嘴唇，"靈氣復(fù)蘇，天下修士是一家嘛。再說了..."他突然指向人群中一個瘦弱的少年，"這小子天生陰脈，正適合我門功法。林宗主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吧？"

那少年驚恐地后退幾步。林修目光一凝，正要說話，白七娘突然閃身擋在少年面前："陰煞前輩，這位小兄弟已經(jīng)通過我宗問心碑測試，便是我凈心宗弟子了。"

陰煞老怪眼中兇光一閃："小丫頭找死！"他抬手就是一道黑氣射出。林修冷哼一聲，袖袍一揮，一道白光后發(fā)先至，將黑氣擊散。兩人之間頓時劍拔弩張。

就在這緊張時刻，那瘦弱少年突然開口："請...請等一下。"他鼓起勇氣走到前面，先向林修行了一禮，又轉(zhuǎn)向陰煞老怪："多謝前輩看重，但晚輩想留在凈心宗。"

陰煞老怪臉色陰沉："小子，你可想清楚了？跟著這群偽君子，你的天賦就浪費了！"

少年堅定地搖頭："晚輩相信，修行之路不止一條。若凈心宗的功法不適合我，那是我的命數(shù)。"

現(xiàn)場一片寂靜。突然，紫霄長老拍手大笑："好！好一個心性堅定的孩子！"其他弟子也跟著喝彩起來。陰煞老怪臉色變了幾變，最終冷哼一聲："不識抬舉！"化作黑煙遁去。

林修看著少年，眼中露出贊許之色："你叫什么名字？"

"回宗主，弟子姓墨，名塵。"

"墨塵..."林修輕聲重復(fù)，"好名字。從今日起，你便是我親傳弟子，與七娘一同修行。"

白七娘驚訝地看了師父一眼，隨即對墨塵露出友善的笑容。收徒大典繼續(xù)舉行，直到日落西山才結(jié)束。這一日，凈心宗新增弟子三百余人，是建宗以來最大規(guī)模的收徒。

夜深人靜時，林修在靜室中打坐。忽然，他睜開眼睛："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

燭光搖曳中，一個身影緩緩浮現(xiàn)。正是昨夜那個模糊的影子，此刻清晰了許多，能看出是個面容清癯的老者。"林小子，"老者開口，聲音沙啞，"你做得不錯。"

林修起身行禮："前輩過獎。不知前輩此次現(xiàn)身，有何指教？"

老者嘆了口氣："靈氣復(fù)蘇，浩劫也將至。上古時期被封印的那些東西...就要醒了。"他遞給林修一塊殘缺的玉簡，"這是當(dāng)年守玉人留下的記載，你好生參悟。"

林修接過玉簡，只覺入手冰涼。他還想再問什么，老者卻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句話在空氣中回蕩："時間不多了，盡快提升實力吧..."

窗外，第一縷晨光穿透云層。林修握緊玉簡，知道真正的挑戰(zhàn)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