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鎖在玻璃房里,每天用手術刀在我皮膚上刻他的名字。第七天,
我看著鏡中血肉模糊的肩頸笑了——那些傷口,正是打開他保險柜的密碼。
而當我觸碰到保險柜最底層的金屬盒時,發現里面裝著我從小到大的所有指甲,
每片都被他用我的血刻上了“季”字,邊緣還粘著未脫落的甲床組織,
像極了某種正在生長的邪惡符咒。1 第一章 刻字儀式消毒水氣味滲進鼻腔時,
電子鎖發出蜂鳴。季明修穿著繡有我血痂的白大褂走進來,
手術刀纏著我姐臨終時的輸液管——那是2019年7月15日凌晨,
護士剛從她手臂拔除的滯留針,塑料管內側還殘留著半 dried 的血跡。
他的皮鞋碾過地面的醫用橡膠墊,發出黏膩的“滋滋”聲,和三年前我在停尸房聽見的,
冰柜抽屜拉開的聲音一模一樣。“今天刻‘修’字。”他的聲音像浸過福爾馬林,
卻在說出“修”字時舌尖輕觸上齒,仿佛在品嘗某種美味。
我看見他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玻璃試管,
里面裝著半凝固的紅色膏體——那是昨夜他收集的我的痂皮,
混著他的精液制成的“定情信物”。
他戴上橡膠手套的動作極具儀式感:先將右手食指插入手套指孔,
反復調整直到指根處的蝴蝶紋身完全露出——那是用我姐的骨灰混合墨水紋的,
每次彎曲手指,骨灰顆粒都會摩擦皮膚,發出細碎的“沙沙”聲。
當手術刀觸碰到我鎖骨下方的皮膚時,他突然俯身,鼻尖幾乎貼上我的傷口,
深吸一口氣:“碘伏混著腐肉味,比我媽臨終前的香水還要香甜。”刀片切入皮膚的瞬間,
我數著他睫毛顫動的次數——這是我被困的第47天,也是破解密碼的第13次嘗試。
當“修”字的最后一勾劃開時,傷口滲出的血珠恰好滴在他手套的蝴蝶紋身上,
骨灰顆粒遇血瞬間溶解,在紋身處形成一道暗紅的淚痕。
我終于確定:傷口走向對應保險柜密碼盤的經緯度,“季”字起筆角度是北極星方位角,
“明”字收筆弧度對應北斗七星的勺柄傾斜度。“疼嗎?”他突然開口,
語調輕柔得像在哄嬰兒。未等我回答,他已用舌尖輕觸我鎖骨下方的血珠,喉結劇烈滾動,
發出饜足的呻吟。這個在醫學院解剖課上看見血液就會嘔吐的人,此刻卻像吸毒者般顫抖,
白大褂下的胯部正支起帳篷:“小羽,你的血里是不是摻了嗎啡?
為什么比我偷喝的停尸房福爾馬林還要讓人上癮?”我蜷縮在角落,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鏡中倒影里,他解開白大褂紐扣,露出胸前新紋的刺青——我的臉被拆分成12塊,
每塊都對應他收藏的我不同時期的皮膚切片:左顴骨是15歲摔跤的痂皮,
右下顎是18歲割腕的疤痕,鼻梁處甚至紋著我嬰兒時期的胎皮。他伸手撫摸刺青,
指尖劃過“我”的眼睛時,玻璃房的燈光突然變紅,像極了三年前姐姐去世那晚的血色月光。
“明修哥哥要收集一百片痂皮,”他舉起剛撕下的傷口組織,對著燈光觀察,
“用你的血肉拼成我們的結婚照。等攢夠了,就用你姐的指骨磨成粉,調著你的血當膠水,
把照片裱在停尸房的墻上。”他突然轉身,從金屬托盤里拿起一個小玻璃瓶,
里面裝著蠕動的白色菌絲:“看,這是用你十二歲的血培養的發光菌,
現在已經能根據你的痛覺變幻顏色了。”我盯著玻璃瓶,菌絲在接觸到我傷口的血滴后,
突然發出妖異的藍光,在季明修臉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他的瞳孔因興奮而收縮成針尖狀,
左手悄悄探入褲兜,傳來拉鏈滑動的聲響。這個發現讓我一陣反胃,
卻不得不強迫自己保持冷靜——保險柜密碼已破解大半,
只差最后一道“修”字的深度對應密碼盤的齒輪齒數。當他沉迷于自己的變態儀式時,
我悄悄用指甲在大腿內側刻下新的標記。那里的皮膚早已千瘡百孔,
卻藏著我唯一的希望:用傷口深度記錄密碼盤的齒輪轉速,
用結痂形狀標記每次刻字的時間差。季明修不知道,他精心設計的刻字儀式,
正為我鋪設著逃離的階梯,而那些所謂的“愛的印記”,終將成為他的催命符。
2 第二章 記憶蛀蟲玻璃房的燈光在午夜變成血色。季明修抱著金屬盒坐在我身邊,
盒蓋打開的瞬間,福爾馬林的刺鼻氣味撲面而來,
混著某種腥甜——那是浸泡在防腐液里的蝴蝶翅膀,用我后背的皮膚制成,
翅膀脈絡是他用我的毛細血管縫合的“季”字,血管末端還連著未完全壞死的脂肪組織。
“小羽,你記得十二歲那年嗎?”他用鑷子夾起我的一縷頭發,在顯微鏡下觀察發梢的血點,
“你被自行車刮傷膝蓋,我收集了13滴血液,用它們培養出能發光的菌絲。
”他指向墻角的培養箱,里面漂浮著三具人形發光體,皮膚表面布滿與我相同的傷口復刻版,
心臟位置嵌著玻璃片,映出季明修扭曲的笑臉。我盯著他手腕內側的新紋身,
用我姐的死亡時間(2019.7.15)和我的生日(1999.3.12)交織的圖案,
數字縫隙里填著我的血痂碎屑。當他將注射器刺入我靜脈時,
我終于看清標簽:“蘇晴(姐姐)記憶提取液,2019.7.15,
第47次提取”——原來他每周都會從姐姐的尸體上抽取腦脊液,試圖復活她的記憶。
“別怕,”他撫摸我手臂上暴起的青筋,指尖劃過我十三歲時被狼犬咬傷的舊疤,
“這是你姐臨終前的記憶,她求我把你們的大腦連接起來,
這樣你們就能永遠分享喜怒哀樂了。”注射器推入的瞬間,我感到太陽穴劇烈跳動,
眼前閃過零碎的畫面:姐姐笑著任他割下無名指,
說“這樣小羽就永遠不會忘記我”;季明修哼著搖籃曲為我縫合傷口,
針腳間夾著姐姐的頭發。意識模糊前,季明修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看,你姐多愛你,
她主動成為你的第一個刻字標本。知道她的指骨現在在哪里嗎?在你每天喝的牛奶里,
我磨成粉給你補鈣,這樣你們姐妹的骨頭就能在你身體里重逢了。”我在劇痛中驚醒,
發現玻璃房的地面鋪滿了照片——全是我不同時期的受傷場景,
每張照片都被他用紅筆圈出傷口,旁邊標注著“小羽的第N次饋贈”。
最中央的照片是我七歲時摔斷乳牙,季明修蹲在地上撿牙齒的畫面,而在照片背面,
他用我的血寫著:“乳牙牙髓里的神經,和小羽的腦電波頻率一致,已植入微型芯片。
”“明修哥哥,”我顫抖著開口,“你說過會保護我一輩子的……”“我在保護你啊!
”他突然激動起來,打翻了桌上的玻璃罐,里面的指甲標本散落一地,
“外面的世界充滿危險,只有我的玻璃房能保護你。你看——”他扯開襯衫,
露出用我的皮膚移植的胸口,上面縫著我的肋骨碎片拼成的“羽”字,傷口處還插著引流管,
“這是我們的血肉紐帶,你的每聲呼吸,都會讓我的心臟跳動得更有力。
”我看著他胸前的傷口滲出膿血,
突然想起姐姐失蹤前的異常:她總說夢見自己的指骨在說話,現在想來,
那是季明修在她尸體上做實驗的后遺癥。而我,正沿著姐姐的老路,
一步步走進這個變態的血肉迷宮,唯一的區別是,我清醒地看著自己被肢解、被改造,
卻無法逃脫。季明修突然舉起監控屏幕,上面顯示著培養箱里的發光體正在抽搐:“看,
它們在模仿你的痛覺。等攢夠一百個,我就用它們拼成你的剪影,放在停尸房的入口,
這樣每個走進來的人,都會看見你在發光,在微笑,在說‘季明修是世界上最棒的愛人’。
”我閉上眼睛,不愿再看他瘋狂的臉。但即使閉上眼,也能聽見他打開金屬盒的聲音,
聽見鑷子夾取痂皮的“咔嗒”聲,聽見他對著標本喃喃自語的情話。
在這個被血色籠罩的玻璃房里,時間不再流動,疼痛成為唯一的刻度,而我,
正在被一點點拆解,變成季明修私人博物館里最珍貴的活體標本。
3 第三章 血肉博物館季明修的辦公室保險柜有13層抽屜,
每一層都散發著不同的氣味:頂層是福爾馬林的刺鼻,中層是鐵銹味的血腥,
底層是腐肉的甜膩。當他打開中層抽屜時,
我終于看清那些密封袋里的“收藏品”——從一歲到二十歲的毛發、指甲、脫落的牙齒,
每樣物品都標注著“小羽的第N次受傷”,甚至包括我第一次長青春痘時擠出的膿血,
被他裝在水晶瓶里,標著“青春期的禮物”。“這是你七歲時的乳牙,
”他舉起裝著半顆牙齒的試管,牙根部纏著三根我的頭發,“我在牙髓里植入了微型芯片,
現在能接收你的腦電波。”他突然將試管貼在耳邊,像在傾聽某種聲音,“聽,
它在說‘明修哥哥,我疼’,和你剛才尖叫時的頻率完全一致。”最令我窒息的,
是標著“2008.4.9”的袋子——里面是我第一次流鼻血時用過的紙巾,
血跡被他拓印成蝴蝶形狀,翅膀上用我的陰毛繡著“季”字。“那天你流了27滴鼻血,
”他撫摸著紙巾上的血漬,“我用其中10滴培養出了耐低溫的細菌,
現在它們在你姐的心臟標本上生長,讓她的心肌永遠保持跳動。
”保險柜最下層的密碼盒需要用我的指紋打開,季明修將我的手按在密碼鎖上時,
我聞到一股熟悉的薰衣草香——那是姐姐常用的護手霜,混著福爾馬林的氣味,
從盒蓋縫隙里溢出。盒子里躺著一件用我的經血浸泡的婚紗,裙擺繡著我的陰毛,
衣領處縫著七塊指骨碎片,其中三塊帶著明顯的鋸痕。“等刻滿一百道傷口,
”季明修撫摸著婚紗上的血痂,那些痂皮已變成紫黑色,“我們就穿著它,
在停尸房舉行婚禮。你姐的心臟會放在水晶棺里,作為我們的證婚人,而你的每滴眼淚,
都會被收集起來,用來澆灌停尸房外的玫瑰——它們的根系里,埋著你歷年的手術殘渣。
”他突然取出一個金屬托盤,上面擺放著十二座微型雕塑,
每座都用我的血液和骨骼碎片制成,
相遇的重要日期:五歲替我趕走惡犬、十歲為我包扎狼犬咬傷、十五歲第一次在我手腕刻字。
最精致的是二十歲的雕塑,我的心臟位置嵌著季明修的婚戒,
戒圈內側刻著“血肉相融”的英文,字母縫隙里填著我姐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