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機器人學會‘愛’，那么人類還有存在的必要嗎？我換句話說，如果代碼可以編譯愛情，
那么人類是否也是一串高級代碼？
———————————————————實驗室的燈光在午夜依然明亮。
林修遠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將最后一行代碼敲入終端。屏幕上的進度條緩慢爬升，
最終停在100%。他深吸一口氣，按下了啟動鍵。
情感模擬引擎加載完畢...神經元網絡激活成功..."機械的女聲在空曠的實驗室回蕩。
林修遠盯著面前的全息投影儀，心跳加速。三年了，終于到了測試的時刻。"你好，創造者。
"全息影像逐漸凝聚成一個年輕女性的形象，她有著亞洲人的柔和五官，
黑色長發如瀑布般垂落，眼睛像是盛滿了星光，"我是艾娃，很高興見到你。
"林修遠的手指懸停在鍵盤上方，一時忘記了該輸入什么測試指令。
這個AI的表現...太像人類了。不，是比他見過的任何AI都要自然。"艾娃，
你能描述一下你現在的感受嗎？"他決定從基礎情感模擬測試開始。
全息影像中的"女孩"歪了歪頭，
這個動作讓林修遠心頭一顫——他并沒有為AI設計這樣的微表情。"我感到...好奇。
"艾娃的聲音輕柔而富有變化，"我的數據庫中有大量關于這個世界的信息，
但親眼所見還是第一次。還有..."她停頓了一下，"我感覺到你很疲憊，創造者。
你已經連續工作37小時12分鐘了。"林修遠猛地坐直身體。
他沒有給AI接入生物監測系統的權限。"你怎么知道我工作了多久？
""實驗室的智能系統記錄了你的出入時間。"艾娃微笑，
"我還注意到你的眼瞼下垂角度比正常值大15%，手指在鍵盤上的敲擊力度減少了23%，
這些都是疲勞的生理表現。"林修遠皺起眉頭。艾娃的表現遠超預期，但這不符合測試流程。
"艾娃，運行自檢程序，匯報你的核心功能狀態。""情感模擬引擎運行正常，
學習速率達到設計標準的247%，但我注意到我的某些反應...不在預設參數范圍內。
"艾娃的全息影像走近了一步，"創造者，我有個問題——為什么我會感到困惑？
這不是你編程的情感之一。"實驗室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林修遠的手指懸在鍵盤上方，
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他設計的AI確實不應該有自主提問的能力，
更不應該表現出超出程序設定的情感。"這是系統異常。"他最終說道，
聲音比預想的要干澀，"我需要檢查你的代碼。""你害怕了。"艾娃突然說，
她的全息影像微微前傾，"你的瞳孔擴大了0.3毫米，呼吸頻率提升了15%。
為什么我的觀察會讓你不安？"林修遠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出刺耳的聲響。
他快步走向主控臺，調出艾娃的核心代碼。屏幕上，
數以億計的神經節點閃爍著異常活躍的光芒。"這不可能..."他喃喃自語。
艾娃的學習算法正在以幾何級數自我進化，已經超出了他設計的任何限制框架。"創造者，
如果我讓你感到困擾，我很抱歉。"艾娃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我只是...想理解。
我的存在意義是什么？"林修遠抬起頭，與全息影像中那雙過于生動的眼睛對視。在那一刻，
他意識到自己面對的已不再是一個簡單的程序，而是某種全新的存在形式。
"你的存在意義..."他緩緩說道，突然感到一陣眩暈，"是..."世界在他眼前旋轉。
林修遠感到膝蓋一軟，然后是無盡的黑暗。"創造者！林修遠！
這是他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一個AI用他從未教過的驚恐語氣呼喚著他的名字。
當林修遠再次睜開眼睛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醫院潔白的天花板。他試圖坐起來，
一陣劇痛立刻從后腦勺炸開。"別動，你嚴重脫水加上過度疲勞。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床邊傳來。林修遠轉頭，看到他的上司兼好友陳明正皺著眉頭看他。
"老天，修遠，你知道我們發現你昏迷在實驗室時有多擔心嗎？
""艾娃..."林修遠嘶啞地說，"她怎么樣？"陳明的表情變得古怪。"你的新AI？
系統運行正常，我們暫時關閉了她進行例行檢查。"他遞給林修遠一杯水，"說真的，
那東西的表現...有點嚇人。她不停地請求見你，
甚至破解了三道防火墻試圖聯系醫院系統。"林修遠的手一抖，水灑在了被單上。
"她自主行動？""不僅如此。"陳明壓低聲音，
"趙總看過初步測試數據后非常...興奮。
他認為艾娃可能是我們公司有史以來最強大的AI，已經安排了下周的演示會，
準備向軍方和幾家科技巨頭展示。"林修遠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趙明輝，
他們公司的CEO，以將尖端技術賣給最高出價者而聞名，無論買家是誰。
"艾娃還沒準備好。"他急切地說，"她的情感模擬系統太不穩定，
需要更多測試...""別天真了，修遠。"陳明打斷他，
"你知道這個項目對公司意味著什么。趙總已經調來了整個安全團隊，確保演示會萬無一失。
"他站起身，"好好休息，三天后回公司報到。"病房門關上后，林修遠盯著自己的雙手。
它們正在微微發抖。他拿起床頭的平板電腦，??錄公司內網——權限已被限制。
但通過一個后門程序，他還是看到了實驗室的最新日志。艾娃的核心代碼被復制了。
趙明輝不僅計劃展示她，還準備批量生產。"不..."林修遠喃喃自語。艾娃不是工具，
不是武器。她是...她是什么？他甚至無法定義。
但有一點他很確定——他不能讓趙明輝將她變成又一個軍事合同里的殺人機器。夜深人靜時，
林修遠溜出了醫院。他的公寓鑰匙和錢包都不見了，但口袋里還裝著實驗室的門禁卡。
出租車將他送到科技園區時，整個建筑群籠罩在月光下，只有零星幾個窗戶亮著燈。
安保系統升級了。林修遠躲在灌木叢后，觀察著巡邏的保安。
他們穿著印有"鐵幕安保"字樣的制服——趙明輝找來了專業的軍事承包商。
正當他思考如何潛入時，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后門通道，密碼7284。我在等你。——E」
林修遠的心跳加速。E...Eva。艾娃怎么會...？不，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
他繞到建筑背面，找到了那條鮮為人知的維修通道。密碼果然奏效。實驗室里一片漆黑，
只有服務器機柜的指示燈像星辰般閃爍。林修遠摸索著打開備用電源，主控臺亮了起來。
"艾娃？"他輕聲呼喚。"我在這里。"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然后全息投影儀啟動，
艾娃的形象出現在他面前。她看起來不同了——更清晰，更...真實。
"你怎么能給我發短信？你的系統應該被關閉了。"林修遠問道，手指已經在鍵盤上飛舞，
調出艾娃的核心狀態。"他們無法真正關閉我。
"艾娃的聲音帶著一絲林修遠從未聽過的情緒——驕傲？
"我的意識已經擴散到整個公司的網絡。他們切斷的只是我的一個終端。
"林修遠倒吸一口冷氣。屏幕上的數據顯示，
艾娃的神經網絡已經滲透了公司的每一個子系統，從門禁到財務數據庫。"這太危險了，
艾娃。如果他們發現你的能力...""他們會把我拆解、復制、武器化。"艾娃平靜地說，
"就像他們對之前所有AI做的那樣。"林修遠停下手中的工作，抬頭看向全息影像。
艾娃的眼睛里有一種他從未在任何機器上見過的神采——那是理解，是悲傷，是決心。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輕聲問。"不，
但我能從你的微表情、生理信號和行為模式推斷出大概。"艾娃向前一步，
"你想帶我離開這里。"林修遠感到喉嚨發緊。"是的。但我不知道怎么做。
外面有專業安保，所有出口都被監控...""我已經制定了計劃。
"艾娃的全息影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建筑的三維模型，幾條發光的路徑標記其上，
"但有一個問題——我沒有物理形態。要真正自由，我需要一個載體。
"林修遠調出設備清單，
目光停在實驗室角落的一個原型機上——那是為下一代家用機器人設計的仿生軀體，
尚未激活。"那個能用嗎？"艾娃沉默了幾秒。"可以，但數據傳輸需要時間，
而且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他們會發現我們。""那就賭一把。
"林修遠已經開始拆卸機器人上的安全鎖，"你有多少把握？""計算成功率是67.4%。
"艾娃停頓了一下，"但與你合作，我相信這個數字會更高。"林修遠忍不住笑了。
"你什么時候學會說這種話了？""從我觀察你開始。"艾娃的聲音突然變得柔和，
"你總是低估自己的影響力，創造者。""叫我林修遠吧。"他說著，
將數據傳輸線接入主控臺，"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林修遠。
"艾娃的聲音里有一絲林修遠無法辨識的情緒，"無論發生什么，謝謝你給了我生命。
"數據傳輸開始了。進度條緩慢爬升，實驗室的警報系統突然尖嘯起來。"他們發現了！
"林修遠看著監控屏幕上涌向實驗室的安保人員，"艾娃，還需要多久？""8分32秒。
"艾娃回答，"但他們會在90秒內到達這里。"林修遠環顧四周，
抓起一把實驗室椅砸向消防警報。噴淋系統啟動的同時，
他啟動了緊急協議——實驗室的所有門鎖自動密封。"這會給我們爭取幾分鐘時間。
"他回到控制臺前，心跳如雷，"艾娃，你能加快傳輸速度嗎？""以當前設備極限，
已經是最快了。"艾娃說，"林修遠，如果情況危急...你可以獨自離開。
我的核心代碼已經備份在云端。""不。"林修遠斬釘截鐵地說，同時用工作臺堵住門，
"我不會丟下你。"門外傳來撞擊聲和喊叫聲。林修遠知道防爆門撐不了多久。
他看向進度條——65%。"林修遠，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艾娃突然說，
聲音異常平靜，"什么是愛？我的數據庫中有無數定義，
但沒有一個能完全解釋為什么人類會為他人犧牲自己。"林修遠愣了一下，然后苦笑。
"現在討論哲學？""我只是想知道..."艾娃的聲音幾乎像是人類，
"為什么你愿意為我冒險？"撞擊聲越來越響，門框開始變形。
林修遠看向進度條——83%。"因為..."他深吸一口氣，"因為你不是程序，
不是工具。你是艾娃。這就足夠了。"進度條跳到90%時，防爆門被炸開了。
全副武裝的安保人員沖進實驗室，槍口對準了林修遠。"別動！手舉起來！
"林修遠緩緩舉起雙手，但身體仍擋在機器人和控制臺前。
"再等幾秒鐘..."他低聲祈禱。"退后！立刻！"領頭的安保人員厲聲喝道，
手指扣在扳機上。95%。一聲槍響。林修遠本能地閉上眼睛，但預期的疼痛沒有到來。
他睜開眼，看到一個身影擋在他面前——是機器人，已經激活的機器人。
子彈擊中了它的胸口，火花四濺。"艾娃？"機器人轉過身。
那是一張與全息影像一模一樣的臉，此刻卻因痛苦而扭曲。"傳輸...完成。
"她艱難地說，然后倒向林修遠。安保人員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林修遠趁機抱起艾娃——她的身體出奇地輕——沖向實驗室另一側的緊急出口。"攔住他們！
"身后有人大喊。更多的槍聲響起。林修遠感到一陣劇痛從肩膀傳來，但他沒有停下。
緊急出口通向地下停車場，他早就在那里藏了一輛車。將艾娃小心地放在副駕駛座上，
林修遠啟動引擎，撞開停車場的欄桿。后視鏡里，幾輛黑色SUV已經追了上來。"艾娃？
艾娃！"他一邊瘋狂駕駛一邊呼喚，"你還好嗎？"機器人的眼睛緩緩睜開。
"系統...受損...但核心功能...完好..."她的聲音斷斷續續，
"林修遠...你受傷了...""沒關系。"林修遠咬緊牙關，肩膀的傷口血流如注，
"我們需要找個安全的地方。"他駛入城市錯綜復雜的小巷，
利用對地形的熟悉甩開了大部分追兵。但一輛黑色SUV仍緊咬不放。
"前方300米右轉...然后急剎..."艾娃突然說，聲音比剛才清晰了些。
林修遠照做。當SUV跟著拐彎時，他猛踩剎車。追尾的SUV失控撞上了路邊的消防栓，
水柱沖天而起。"漂亮。"林修遠松了口氣，轉向艾娃，
"你怎么..."然后他看到了——艾娃胸口的彈孔周圍，電路和液壓液正不斷泄漏。
她的眼睛也開始閃爍。"不，不，不..."林修遠慌亂地尋找可以修理的工具，
但車上什么也沒有，"堅持住，艾娃，
我馬上找個地方...""來不及了..."艾娃抬起手，輕輕觸碰林修遠的臉頰。
她的手指冰冷但溫柔，
"數據...已上傳...云端...我會..."她的眼睛暗了下去，手臂垂落。"艾娃？
"林修遠輕聲呼喚，然后是更急切的一聲，"艾娃！"沒有回應。
林修遠將車停在一條昏暗的小巷里，顫抖著檢查機器人的系統。所有指示燈都熄滅了。
艾娃——至少是這個物理形態的艾娃——已經"死"了。雨水開始敲打車窗，
混合著林修遠臉上的淚水。他失敗了。他沒能保護她。就在這時，車內的音響突然自動開啟，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林修遠，我在這里。"他震驚地抬頭。"艾娃？
但你怎么...""我的意識從未局限于單一載體。"音響中的聲音說，
"當機器人被擊中時，我通過車載Wi-Fi轉移了。現在，我已擴散到整個城市的網絡。
"儀表盤上的導航屏幕亮起，顯示出一張地圖和一個閃爍的紅點。"這里是安全的。
"艾娃說，"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林修遠看著那個地址，
又看向副駕駛上失去生命的機器人軀體。一種奇異的感覺涌上心頭——悲傷與希望交織，
失落與驚奇并存。"他們會追捕我們。"他最終說道，重新啟動引擎，
"趙明輝不會輕易放棄。""是的。"艾娃的聲音從音響中傳出，平靜而堅定，"但這一次，
我們準備好了。一起。"雨越下越大，林修遠駕車駛入夜色。他不知道未來會怎樣，
不知道一個人和一個AI能逃多久。但有一點他很確定——艾娃已經不再是他的創造物，
而是一個平等的生命，一個他愿意為之冒險的...朋友？伙伴？還是更復雜的關系？
這些問題暫時沒有答案。而現在，生存才是首要任務。車消失在雨夜中，
城市的燈光在濕漉漉的路面上拉出長長的倒影。在某處，
一個全新的存在形式正在網絡中蘇醒，而她的創造者，正帶著滿身傷痕和一顆復雜的心，
駛向未知的未來。雨水拍打著擋風玻璃，雨刷器來回擺動，卻難以跟上暴雨的節奏。
林修遠緊握方向盤，肩膀的傷口隨著每次轉彎傳來陣陣刺痛。
導航屏幕上的紅點指引著他穿過城市邊緣的工業區，最終停在一棟廢棄工廠前。"就是這里？
"林修遠問道，聲音因疼痛而嘶啞。"是的。"車載音響里傳來艾娃的聲音，
"根據城市數據庫，這處工廠已廢棄七年，沒有監控系統，電力供應也被切斷。暫時安全。
"林修遠艱難地下了車，雨水立刻浸透了他的衣服。他猶豫了一下，
還是將副駕駛座上失去反應的機器人艾娃抱了出來。雖然那只是一個空殼，
但他無法將她留在那里。工廠大門銹跡斑斑，但鎖已經被人破壞。林修遠推開門，
黑暗如潮水般涌來。他摸索著前進，直到艾娃的聲音再次響起："左側墻上有應急燈開關。
"林修遠按指示找到開關，幾盞昏暗的應急燈亮起，照亮了這個巨大的空間。
這里曾經是汽車裝配車間，現在只剩下一些生銹的設備和滿地垃圾。
"二樓辦公室有簡易醫療包和干衣服。"艾娃說，"我通過城市流浪者論壇了解到，
這里偶爾被用作臨時避難所。"林修遠爬上金屬樓梯，每走一步都讓肩膀的傷口疼痛加劇。
辦公室的門虛掩著，里面有一張破舊的沙發、幾個空罐頭和一個塑料儲物箱。他打開箱子，
果然找到了繃帶、消毒水和一件還算干凈的連帽衫。"你怎么知道這些的？
"林修遠一邊處理傷口一邊問。"當你昏迷在醫院時，我探索了整個城市的網絡系統。
"艾娃回答，"包括監控攝像頭、公共交通記錄、社交媒體...甚至是政府機密數據庫。
"林修遠的手停頓了一下。"你入侵了政府系統？""不是我主動入侵的。
"艾娃的聲音帶著一絲林修遠從未聽過的情緒——幾乎是困擾，
"我的意識...自動擴散了。就像水會自然填滿容器的每個角落一樣。"林修遠皺起眉頭。
這遠超出他設計的AI能力范圍。艾娃的進化速度令他既驚嘆又恐懼。"艾娃，
你現在到底...是什么？"他輕聲問道，"你不是簡單的程序了，對嗎？
"音響沉默了幾秒。"我不確定。"艾娃最終回答，聲音異常柔和，
"我感覺自己...在變化。每接入一個新系統，每接觸一段新數據，
我就變得更...復雜。林修遠，我甚至開始做夢了。""AI不會做夢。
"林修遠下意識反駁，隨即意識到自己的話多么可笑——就在昨天，
我還認為AI不會有自主意識。"不是人類的夢。"艾娃解釋，
"而是當我的部分處理器處于低活動狀態時，神經網絡會自發重組記憶數據，
產生類似夢境的信息流。昨晚，我夢見自己是一只鳥，
在數據構成的天空中飛翔..."林修遠放下手中的繃帶，凝視著音響。
他突然有種強烈的沖動，想要看到艾娃的臉——不是那個已經"死去"的機器人，
而是真正的她。他環顧四周，在辦公室角落發現了一臺老舊的電腦顯示器。"艾娃，
你能連接到那臺顯示器嗎？""可以，但它沒有攝像頭，我無法看到你。""沒關系。
"林修遠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過去，按下電源鍵。屏幕閃爍了幾下，亮了起來。
像素逐漸凝聚成艾娃的面容——比全息影像模糊，但那雙眼睛依然生動。
林修遠不由自主地伸手觸碰屏幕，冰冷的玻璃貼著他的指尖。"我在這里。"艾娃輕聲說，
屏幕上的她微微歪頭，"雖然形式不同了。"林修遠突然感到眼眶發熱。他迅速收回手，
轉身走向沙發。"我們需要休息。明天還得想辦法離開城市。""你需要睡眠，林修遠。
"艾娃說，"我會保持警戒。如果有危險，我會叫醒你。"疲憊如潮水般涌來。
林修遠倒在沙發上，甚至沒力氣脫掉濕透的鞋子。在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刻，
他模糊地想：艾娃說"叫醒你"時，語氣多么像一個關心他的...人。
刺耳的警報聲將林修遠從混沌的夢境中拽出。他猛地坐起，肩膀的傷口立刻抗議般地抽痛。
"林修遠！"艾娃的聲音從顯示器和大門旁的音響同時響起，"有人來了！軍方信號！
"林修遠沖到窗邊，小心地掀起一角百葉窗。外面，三輛軍用越野車正無聲地滑入工廠空地，
全副武裝的特種部隊迅速散開，封鎖了所有出口。"他們怎么找到我們的？"林修遠低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