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閣樓囚徒我叫林小夜,今年十七歲,從十四歲開始,我就在計劃一場完美的復仇。
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我蜷縮在閣樓的角落,聽著外面的雷聲轟鳴。三年前的這個季節(jié),
媽媽被發(fā)現(xiàn)在家中自殺。警方調(diào)查說她是抑郁癥發(fā)作,但我知道不是這樣。
我的媽媽林雨晴是知名鋼琴家,生前陽光開朗,她從不抑郁。我把耳朵貼在地板上,
聽著樓下的聲音。父親又在和沈韻吵架了。"你非要這樣對她嗎?她畢竟是我的親生女兒。
"父親的聲音有些無力。"怎么,心疼了?當初是誰同意把她關在閣樓的?林海峰,別忘了,
如果不是我,你的公司早就完蛋了。"沈韻的聲音尖銳刺耳。我輕輕笑了笑。沈韻,
我親愛的繼母,曾經(jīng)的三線女明星,嫁給我父親后迅速淡出了娛樂圈。
她最恨的就是有人提起她和我媽媽的關系——她們是同門師姐妹,只不過一個選擇了藝術,
一個選擇了商業(yè)。閣樓的門突然被推開,沈韻站在那里,手里拿著一碗冷掉的粥。
她把碗放在地上,粥水濺出來一些。"吃吧,別餓死了。"她冷冷地說。我沒有動,
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看什么看?是不是又在想你媽媽?告訴你,她就是個瘋子,
自己吞藥自殺,連封遺書都不留。"沈韻露出一個可怕的笑容,"你要是想她,
可以隨時去陪她。"她指了指我手腕上的疤痕。那是半年前我用美工刀劃的,不深,但很疼。
沈韻轉身離開,關門前她停了下來:"對了,明天你舅舅要來,最好乖一點,別讓我難堪。
"門砰的一聲關上了。我舅舅要來?這是個好消息。舅舅雨志遠是科技公司的CEO,
也是我唯一的親人。媽媽死后,我曾經(jīng)給他打過電話,但被父親發(fā)現(xiàn)后,
我的手機就被沒收了。我走到碗邊,肚子早已餓得發(fā)痛。粥不僅是冷的,還散發(fā)著一股怪味。
我輕輕抬起碗,朝著窗外倒去。夜深了,我躺在簡陋的床上,翻出藏在床墊下的日記本。
這是我唯一的朋友,記錄著我的計劃和觀察。明天,我要見到舅舅,告訴他真相。我不想死,
我想活著看沈韻和父親得到應有的懲罰。2 舅舅來訪早晨,
我換上唯一一件還算體面的衣服,盡力梳理著打結的長發(fā)。鏡子里的女孩瘦得嚇人,
眼神卻異常明亮。樓下傳來談話聲和餐具碰撞的聲音。我深吸一口氣,輕輕打開閣樓的門,
小心翼翼地走下樓梯。客廳里,沈韻光彩照人地站在舅舅面前,手里端著咖啡。
舅舅比三年前又滄桑了一些,眉間的皺紋更深了。而坐在一旁的是我從未見過的小男孩,
大概五六歲,正在專心地吃著蛋糕。"小夜,你終于下來了。"沈韻笑容燦爛,
但眼神警告我不要亂說話。舅舅轉過頭,看到我的瞬間愣住了。"天啊,小夜,
你怎么瘦成這樣?"我勉強笑了笑:"舅舅好。""你最近怎么樣?學校還順利嗎?
"舅舅關切地問。我剛要開口,沈韻立刻打斷:"小夜從不讓我們省心,總是逃課,
還故意傷害自己。醫(yī)生說她有輕度抑郁,可能是遺傳她媽媽的。"我緊緊握住拳頭,
指甲掐進肉里。"我沒有抑郁,也沒有逃課,我已經(jīng)三個月沒去學校了,因為她不讓我去。
"房間里突然安靜下來。"韻韻,這是怎么回事?"舅舅皺眉問道。
沈韻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恢復了鎮(zhèn)定。"她又在撒謊了。志遠,
你不知道我們有多難。小夜總是傷害自己,醫(yī)生建議讓她休學一段時間。"她拉過我的手,
故意露出我手腕上的傷疤。"你看,這都是她自己弄的。"舅舅嘆了口氣,
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一分同情和無奈。"小夜,你媽媽離開我們已經(jīng)三年了,
你應該好好生活,別讓她擔心。"我掙脫沈韻的手。"舅舅,我有話要單獨跟你說。
""有什么話不能當著我的面說?"沈韻微笑著,但聲音變得冰冷。舅舅搖搖頭:"算了,
小夜,你舅媽和表弟還在車里等著,我們今天只是路過來看看你。
下次我會多留些時間和你聊聊。""但是舅舅——""陽陽,我們該走了。
"舅舅叫著那個小男孩。小男孩抬起頭,揚起一個天真的笑容:"姐姐再見!"我站在原地,
看著他們離開。沈韻送他們到門口,等關上門后,她轉過身,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以為你舅舅會信你?可憐的孩子,沒人會相信一個瘋子的話。"她走上前,
一巴掌扇在我臉上。"今晚不準吃飯,上去反省。"我麻木地轉身上樓,但內(nèi)心卻異常平靜。
舅舅不會幫我,那么我只能靠自己。回到閣樓,我從床板下摸出一部偷來的舊手機。
這是我從沈韻房間找到的備用機,已經(jīng)用了兩個月,她還沒發(fā)現(xiàn)。我打開短信,
找到一個名叫"陳靜"的聯(lián)系人。發(fā)送:今晚十點,老地方見。陳靜是媽媽生前的助手,
唯一一個在媽媽死后仍然關心我的人。是她告訴我,媽媽的死有蹊蹺。晚上九點半,
我輕輕推開窗戶。閣樓外有一棵大樹,我已經(jīng)熟練地用它作為逃生通道。十分鐘后,
我來到小區(qū)后門的咖啡店。陳靜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我,她遞給我一個紙袋。"這是這個月的錢,
還有一些食物。""謝謝。"我打開看了一眼,除了錢和食物,還有幾盒錄音筆。
"你確定要這么做嗎?"陳靜擔憂地問。我點點頭。"媽媽不會自殺,我要證明這一點。
""小心點,沈韻不是善茬。"陳靜嘆了口氣,"還有,我找到了一條線索。
媽媽死前經(jīng)常去見一個心理醫(yī)生,叫秦遠。""心理醫(yī)生?"我皺眉,
"媽媽根本不需要看心理醫(yī)生。""對,而且奇怪的是,這個秦遠和沈韻似乎有些關系。
"我心頭一震。又一個可能的復仇目標。回家的路上,
我把錄音筆分別藏在衣服的不同口袋里。這是我計劃的第一步:收集證據(jù)。我爬上大樹,
剛要進入閣樓,卻發(fā)現(xiàn)窗戶被鎖上了。透過玻璃,我看到沈韻站在房間中央,
手里拿著我的日記本。她發(fā)現(xiàn)了。3 雨夜逃亡雨下得很大,雷聲轟鳴,
我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渾身濕透。我沒有哭,因為害怕已經(jīng)不在我的情感詞典里。
日記本被發(fā)現(xiàn)意味著我的計劃需要加速。我打開手機,撥通了陳靜的電話。"我需要住處,
暫時不能回家了。"我簡短地說。陳靜嘆了口氣:"我就知道會這樣,來我這里吧。
"陳靜住在市中心的一棟老公寓里。她的家很小,但溫馨整潔。我洗了個熱水澡,
換上她準備的干凈衣服。"你打算怎么辦?"陳靜遞給我一杯熱牛奶。"繼續(xù)我的計劃。
"我打開背包,拿出錄音筆,"沈韻可能已經(jīng)知道我在調(diào)查她,
但她不會想到我已經(jīng)收集了一些證據(jù)。"陳靜點點頭:"我查到一些關于秦遠的資料。
他是名心理醫(yī)生,專攻抑郁癥。三年前,就在你媽媽去世前一個月,他成為了她的心理醫(yī)生。
""讓我猜猜,沈韻介紹的?""聰明。"陳靜苦笑,"而且我發(fā)現(xiàn),
秦遠和沈韻的關系不一般。他們在十年前是情侶,后來分手了。"我握緊了杯子:"所以,
沈韻、秦遠,還有我父親,他們?nèi)齻€有可能共同策劃了媽媽的死亡?""這只是猜測,
我們需要證據(jù)。"陳靜說,"對了,這個給你。"她遞給我一個盒子,里面是一枚鑰匙。
"這是什么?""你媽媽生前的琴房鑰匙。她去世后,你父親鎖上了那間琴房,
但我一直保留著備用鑰匙。我想,那里面可能有些線索。"第二天一早,我獨自來到家里。
父親和沈韻應該已經(jīng)出門了,這是我能進入琴房的最佳時機。我小心翼翼地打開后門,
輕手輕腳地穿過客廳。琴房在二樓盡頭,自從媽媽去世后,那扇門就再也沒有打開過。
鑰匙轉動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里顯得格外刺耳。我推開門,一股灰塵撲面而來。琴房里,
媽媽心愛的鋼琴靜靜地立在那里,上面落滿了灰。墻上掛著她的演奏照片,
架子上擺放著獎杯和唱片。我走到鋼琴前,輕輕撫摸琴鍵。記憶中,
媽媽的手指在這些黑白鍵上跳躍,創(chuàng)造出美妙的旋律。她是那么熱愛生活,怎么可能自殺?
我開始仔細搜索琴房的每一個角落。抽屜、書架、柜子,任何可能藏有線索的地方。突然,
我在鋼琴凳的夾層里發(fā)現(xiàn)了一本日記。這是媽媽的私人日記,封面上有她的名字:林雨晴。
我顫抖著打開它,翻到最后幾頁。"5月10日,我終于知道了海峰的秘密。
沈韻利用他的弱點控制了他,而我成了障礙。我必須保護小夜..."后面的內(nèi)容被撕掉了。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樓下的動靜。有人回來了。我迅速合上日記,塞進背包,
然后鎖上琴房的門。我必須離開,但常規(guī)的路線已經(jīng)不安全了。我看向窗外,
二樓的高度不算太高,下面是花園的灌木叢。我深吸一口氣,打開窗戶,跳了下去。
灌木刮傷了我的手臂,但我顧不上疼痛,迅速穿過花園,翻過圍墻離開了。回到陳靜的公寓,
我把日記交給她。"我只找到這個,后面的頁面被撕掉了。
"陳靜仔細閱讀著日記:"這說明你媽媽發(fā)現(xiàn)了某個秘密,而這個秘密足以威脅到她的生命。
""我需要更多信息。"我思考著,"秦遠,作為媽媽的心理醫(yī)生,他可能知道些什么。
""你打算怎么接近他?"我露出一個冷笑:"以病人的身份。
"4 秦遠診療秦遠的診所位于市中心一棟高檔寫字樓內(nèi)。
他是這座城市最有名的心理醫(yī)生之一,預約通常需要等上幾個月。但我有自己的方法。
"您好,我需要緊急預約秦醫(yī)生。"我對前臺說,"我是林海峰的女兒,
我爸爸說秦醫(yī)生會為我安排時間的。"前臺小姐猶豫了一下,撥通了內(nèi)線電話。片刻后,
她抬頭對我笑了笑:"林小姐,您運氣真好,秦醫(yī)生下午三點有個取消的預約,
您可以占用那個時段。"三點整,我準時進入了秦遠的診室。秦遠大約四十歲左右,
戴著金絲眼鏡,舉止溫和,笑容親切。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背景,我?guī)缀跻凰耐獗砥垓_了。
"你好,小夜。"他微笑著,"我聽說過你,你媽媽曾經(jīng)是我的病人。"我點點頭,
假裝緊張地搓著手:"是的,我聽說您很厲害,所以...我想試試。
""你現(xiàn)在有什么困擾嗎?"我低下頭:"我經(jīng)常做噩夢,夢見我媽媽。在夢里,
她告訴我她不是自殺的。"秦遠的表情微妙地變化了一下,
但很快恢復正常:"這是很常見的創(chuàng)傷反應。失去親人的人常常會否認現(xiàn)實,
尤其是當死亡方式是自殺這樣令人難以接受的情況。""可是,我媽媽真的會自殺嗎?
她那么開朗,那么熱愛生活。"秦遠嘆了口氣:"抑郁癥患者往往會在外表上偽裝得很好。
你媽媽來找我時,已經(jīng)有嚴重的抑郁癥狀了。""是誰介紹她來找您的?
"秦遠停頓了一下:"這是醫(yī)患保密信息,不過...考慮到特殊情況,我可以告訴你,
是你的繼母沈韻女士。她非常關心你媽媽的狀況。"我在心里冷笑,
但表面上仍然保持著困惑的表情:"那...您覺得我媽媽真的是自殺的嗎?
""證據(jù)表明是的。"秦遠說,"她服用了過量的安眠藥,
這在抑郁癥患者中是常見的自殺方式。"我假裝接受了這個解釋,
然后轉向另一個話題:"我繼母說,我可能也有抑郁癥,遺傳自我媽媽。您覺得呢?
"秦遠觀察著我:"抑郁癥確實有一定的遺傳傾向,但環(huán)境因素也很重要。
你現(xiàn)在的生活怎么樣?"我故意露出手腕上的傷疤:"不太好。有時候我會傷害自己,
就像他們說的那樣。"秦遠點點頭:"這是自殘行為,通常與情緒調(diào)節(jié)困難有關。
我需要給你做個詳細的評估。"接下來的一小時,我按照計劃,表現(xiàn)得既抑郁又容易受暗示。
最后,秦遠給我開了一些藥物。"這些藥物會幫助你控制情緒波動。"他說,
"下周同一時間再來復診,好嗎?"我點點頭,拿著藥單離開了診所。剛出診所,
我就把藥單撕成碎片丟進垃圾桶。轉過拐角,我從包里拿出錄音筆,回放剛才的對話。
這是證據(jù)的一部分,但還不夠。我需要更直接的證據(jù),證明秦遠和沈韻之間的關系,
以及他們與媽媽死亡的聯(lián)系。我拿出手機,撥通了陳靜的電話:"我需要秦遠的私人行程。
""這有點難,但我會試試。"陳靜說,"你見到他了?感覺如何?""他很危險。
"我回答,"表面上是個完美的心理醫(yī)生,但我能感覺到他在隱藏什么。""小心點,
別打草驚蛇。"陳靜警告道,"現(xiàn)在沈韻已經(jīng)知道你在調(diào)查她,秦遠可能也會警覺起來。
""所以我們必須加快速度。"當天晚上,
陳靜帶回了一個好消息:"秦遠每周四晚上都會去同一家餐廳吃飯,一般是一個人。
"我思考了一下:"這周四我有第二次預約,約在下午。可以安排在晚上跟蹤他。
"陳靜點點頭:"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這次需要更先進的設備。
"她拿出一個小巧的袖珍相機和一部新手機:"相機已經(jīng)設置為靜音,手機里有跟蹤軟件。
如果發(fā)現(xiàn)異常,立刻按緊急按鈕。""還有一件事。"陳靜猶豫了一下,"我查到一條消息,
你父親的公司最近陷入了財務危機,而拯救它的唯一方法是賣掉你媽媽留下的版權。
""版權?""你媽媽是著名鋼琴家,她留下了很多原創(chuàng)作品的版權。這些年來,
版權費一直是一筆可觀的收入。但合同規(guī)定,在你成年之前,這些版權屬于你,
由你父親代為管理。"我明白了:"所以他們需要我簽字放棄這些版權?""很可能是這樣。
"陳靜說,"這或許就是沈韻禁止你上學、把你關在閣樓的原因。
一個被孤立、被虐待的孩子更容易被控制。"我握緊拳頭:"他們休想得逞。
"周四很快到來。下午的心理咨詢中,我繼續(xù)扮演著抑郁少女的角色。
秦遠似乎對我的"進步"很滿意,甚至暗示可以幫我和家人改善關系。
"你父親和繼母都很關心你。"他說,"尤其是你繼母,她經(jīng)常詢問你的情況。
"我低著頭:"是嗎?可她從來不讓我上學,把我關在閣樓里。
"秦遠的表情變得嚴肅:"這聽起來很嚴重。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和你父親談談這件事。
"我連忙搖頭:"不,不用了。我不想惹麻煩。""別害怕,小夜。"秦遠溫和地說,
"我會幫你的。"離開診所后,我在附近的咖啡店等待。晚上七點,我看到秦遠走出寫字樓,
上了一輛黑色轎車。我立刻攔了一輛出租車,指示司機跟上那輛黑車。黑車沒有去餐廳,
而是駛向城郊的一處私人別墅區(qū)。這里的每棟別墅都被高墻和茂密的樹木圍繞,非常隱蔽。
黑車停在一棟別墅前,秦遠下車,按響了門鈴。幾分鐘后,門開了。
我用相機的長焦鏡頭對準門口,驚訝地發(fā)現(xiàn)開門的居然是沈韻。她和秦遠擁抱,然后親吻。
他們像熱戀中的情侶一樣緊緊相擁,然后一起進入別墅。我迅速拍下照片,
然后給陳靜發(fā)了信息:"找到了,秦遠和沈韻仍然是情人關系。
"這個發(fā)現(xiàn)讓事情變得更加清晰:沈韻嫁給了父親,但仍然與秦遠保持著關系。
而媽媽可能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所以她必須被除掉。我等待了兩個小時,秦遠終于出來了。
但這次,沈韻也跟著出來,他們一起上了車。我繼續(xù)跟蹤他們,
車子駛向市中心的一家高級酒店。他們進入電梯,我無法繼續(xù)跟蹤,只能在大堂等待。
半小時后,他們從電梯出來,手里拿著一個文件袋,神情異常興奮。我拍下他們的照片,
然后小心翼翼地跟上去。在酒店停車場,我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一切都準備好了。
"秦遠說,"小女孩已經(jīng)完全信任我了,再過幾次咨詢,我就能說服她簽字。
"沈韻笑了:"太好了。只要她放棄那些版權,我們就能拿到錢,然后離開這座城市。
""你老公呢?""林海峰?"沈韻輕蔑地說,"他已經(jīng)負債累累了,只能任我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