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沈禾走出浴室,見秦怡抱著一碗泡面靠坐在沙發(fā)前的地毯上,她走過去搶走秦怡的泡面,“怎么?玩音樂窮的連頓晚飯都吃不起了?”
秦怡嬉皮笑臉想要搶回泡面,她說:“是啊,你行行好,先讓我吃口熱面墊肚子。”
沈禾端著泡面轉(zhuǎn)身去了廚房,“我給你煮面,垃圾食品就別吃了。”
“苗苗,你真好!”
秦怡追進(jìn)廚房,撓了撓沈禾的腰,成功在沈禾臉上見到笑容,這才松了口氣。
秦怡靠著廚臺看她煮面。
遲遲不見沈禾開口,秦怡憋不住了,她語氣凝重地問道:“你今天早上給我發(fā)的那條彩信,是什么意思?”
彩信上,是沈禾用女書寫的一段密語。
車馬很慢,紙短情長。
古時候的女性為了向朋友傾訴感情和苦悶,便創(chuàng)造了女書文化,用來傳遞她們的內(nèi)心的苦悶,分享喜悅。
高中住校期間,沈禾跟秦怡閑來無事,湊到一起研究過女書文化。
沈禾今早給秦怡發(fā)的那段女書文,翻譯過來就是——
【我的男朋友想殺我】
收到消息,秦怡馬不停蹄地從隔壁市返回青市。
沈禾沒做聲,她眼神警惕地打量著公寓。
知道她在擔(dān)憂什么,秦怡告訴她:“我已經(jīng)搜查過你的屋子。你家沒有監(jiān)控,我們可以放心交流。”
沈禾這才放心,“我讓你過來,也是想請你幫我檢查下屋子是否安全。”
家是避風(fēng)港,她必須確保家里是絕對安全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穆霆蘊(yùn)真的有問題?”秦怡早就對穆霆蘊(yùn)起了懷疑之心。
穆霆蘊(yùn)的出現(xiàn)就像是一道光,照亮了沈禾的世界。
沈禾沉浸在那束光帶來的溫暖中不可自拔。但出身警察世家的秦怡,卻覺得穆霆蘊(yùn)出現(xiàn)的動機(jī)很可疑。
就像天上不會掉餡餅,她也不相信陽光會剛好照耀在沈禾的身上。
不是說沈禾不配得到溫暖。
而是這份溫暖來得太奇怪,太巧合。
秦怡堅信一切巧合,都是故意使然。她懷疑過穆霆蘊(yùn)的動機(jī),但一直沒有找到實質(zhì)性的可疑證據(jù)。
所以今早一收到沈禾的短信,秦怡便趕回了青市。
沈禾盯著鍋里翻騰的水泡,恨意在她眼中蔓延。
“怡寶,如果我說穆霆蘊(yùn)追求我,只是為了騙我的信任,讓我跟沈家斷絕關(guān)系孤立無援,再找機(jī)會挖我的心臟去給他的心上人續(xù)命。”
一口氣說完,沈禾抬頭問秦怡:“你信嗎?”
秦怡張了張嘴,驚呼:“我艸他二大爺!”
這事聽著很荒唐,但秦怡了解沈禾,她不是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人。
吸了口氣,秦怡驚疑不定地說:“這事如果是真的,穆霆蘊(yùn)肯定藏得很深,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沈禾苦笑,“因為我死過一次了。”
秦怡皺眉。
死過一次是什么意思?
沈禾突然提到:“怡寶,當(dāng)初你輟學(xué)成為一名地下歌手,并不顧我的阻撓跟薛最談戀愛。我恨鐵不成鋼,罵你墮落,罵你是爛泥巴扶不上墻。”
“但現(xiàn)在,我要跟你道個歉。”
“子承父志,怡寶,你是叔叔的驕傲,也是我的驕傲。”
聞言,秦怡渾身一僵。
秦怡滿面錯愕,“苗苗...你怎么會知道?”
她是臥底這件事,是絕對保密的,沈禾無論如何都不該知道。
除非...
聯(lián)想到沈禾先前那句[她死過一次],秦怡明白了什么。
“苗苗。”淚水在秦怡眼中打圈,她摁著沈禾的胸膛,心疼地問:“是不是很疼嗎?”
在摯友面前,沈禾終于能卸下所有故作的堅強(qiáng),抱著秦怡嚎啕大哭起來。
“好疼,怡寶,真的好疼!”
秦怡也跟她一起哭。
待雙方情緒平靜下來,秦怡想到自己正在做的事,她問沈禾:“那我的任務(wù),圓滿完成了嗎?”
沈禾陷入了不安的沉默中。
須臾,才語氣沉重地說道:“你們成功了。”
秦怡是這世界上最了解沈禾的人,她從沈禾沉重的表情中品出了端倪。
但秦怡很快又釋然地笑了起來,她說:“只要任務(wù)圓滿完成,那我做的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聞言,沈禾更是心碎。
這么好的怡寶,怎么能那樣慘死呢?
望著秦怡年輕鮮活的臉,沈禾暗自發(fā)誓,一定要做點什么改寫秦怡的命運軌跡!
擦掉眼淚,秦怡握住沈禾雙手,鄭重地告訴她:“苗苗,無論你要做什么,要怎么做,我都無條件支持你。”
“嗯!”
等秦怡吃完面,沈禾問她:“累嗎?不累的話,跟我去釣魚吧。”
“釣魚?這大半夜的...”秦怡懷疑沈禾腦子秀逗了,“你什么時候喜歡上了釣魚?”
沈禾高深莫測地笑了笑,她說:“信我,今晚咱們能釣一條大魚。”
秦怡將信將疑,但還是跟著去了。
*
深更半夜。
周女士鬼鬼祟祟來到了24年前溺死沈禾的地方。
當(dāng)年的小溪流,如今被打造成了濕地保護(hù)公園,附近還建了高檔別墅群跟高爾夫球場,儼然已經(jīng)成了有錢人的養(yǎng)生之地。
周女士踩著木棧道,來到沈禾跟她約定的地方。
見沈禾獨自一人立在路盡頭的觀景平臺,周女士警惕地看向四周,確認(rèn)沈禾是一個人,她這才放心地走向沈禾。
“說吧,你要多少錢才解氣!”直到這一刻,周女士都以為沈禾只是嚇唬她,想要趁機(jī)敲詐她一筆錢。
沈禾指著前方的湖泊,語氣強(qiáng)硬地說:“我說過,要么你從這里跳下去,等到我開心了再上來。要么把你那傳媒公司的股份分我百分之三十。”
“否則,我就去派出所立案。至于別的,我都不要。”
見沈禾油鹽不進(jìn),周女士不禁惱怒。
望著前方碧波蕩漾的湖泊,周女士咬牙切齒道:“這里湖水深達(dá)五米,我不會游泳,跳進(jìn)去還能有活命嗎?”
“人急懸梁,狗急跳墻。沈禾,不要仗著你是我女兒,就認(rèn)為我能對你一再寬容。”
“把我逼急了,我也不會對你手軟!”
面對周女士赤裸裸的威脅,沈禾態(tài)度依然強(qiáng)硬:“我不會改變我的條件。”
周女士氣結(jié)。
她陰沉沉地盯著沈禾,語氣古怪地講道:“沈禾,女孩子要遠(yuǎn)離青紗帳啊。這種地方被人侵犯了,那真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聞言,沈禾臉色覆蓋上一層冰霜,“你想做什么?”
“你那么喜歡穆霆蘊(yùn),像個舔狗一樣討好他,不就是想要嫁到穆家當(dāng)少奶奶,好一輩子將我這個母親踩在腳下嗎?沈禾,你說,如果你被人玷污了清白,不干凈了,穆霆蘊(yùn)還能接納你嗎?”
周女士說完,便打了個響指。
一名戴著口罩的黑衣男性從木棧道那邊,快步走到周女士身后,目光貪婪不善地盯著沈禾。
看到突然出現(xiàn)的黑衣男人,沈禾眸底閃過一抹暗光。
瞧,魚兒這不就上鉤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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