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檳杯在我掌心爆裂。尖銳的玻璃碎片扎進皮肉,殷紅的血珠順著指縫滾落。“秦洛!
你….你怎么在這里?”她慌亂地從我父親懷里掙脫,絲綢禮服肩帶滑落,
露出鎖骨下方那顆我再熟悉不過的紅痣——昨晚泡溫泉時,她還笑著說是海鮮過敏。
現在那顆”過敏紅疙”上,清晰地印著我父親的唇膏。“寶貝,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秦振業一—我那位在商場上叱咤風云的父親,
此刻正手忙腳亂地系著皮帶。洗手臺上,蘇媛的蕾絲內褲和他定制西服糾纏在一起,
像條垂死的蛇。視線在起霧的鏡子里與蘇媛相遇,她眼睛里還殘留著未褪的情欲,
嘴角卻已經掛上那種我見過無數次的、虛偽的歉意。“多久了?
“我的聲音聽起來像砂紙摩擦。洗手間的水龍頭沒關緊,滴水聲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父親伸手想碰我肩膀,我猛地后退撞在門框上,后腰傳來鈍痛。“洛洛,
你先冷靜.”“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我尖叫出聲,聲音在瓷磚墻面間來回碰撞,
“是我大學畢業那天?還是你幫我辦入職酒會那天?
或者更早——”曾經的一幕幕在腦海里瘋狂旋轉。“天啊…“我膝蓋發軟,不得不扶住門框,
“你們….你們居然…父親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奇怪。
那不是一個單純被抓奸的丈夫應有的羞愧,而是一種近乎恐懼的慌亂。〝什么事?
“我盯著他抽搐的眼角,“你們到底還瞞著我什么?”蘇媛突然發出一聲啜泣。
她彎腰去撿地上的內衣時,
項鏈從領口滑出一—那是我父親去年在拍賣會上以天價拍下的古董吊墜。
當時他說是送給母親的結婚紀念日禮物。母親。這個詞像閃電劈開我的天靈蓋。
餐廳包間的門突然被推開。"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低沉的男聲像一盆冰水澆下來。
我轉頭,看見一個陌生男人倚在門框上,黑西裝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完美線條,眼神銳利。
"顧...顧總..."父親的臉瞬間慘白。"秦董事長好雅興。
"男人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目光掃過凌亂的洗手間,"令愛的生日宴真是...別開生面。
"蘇媛突然哭起來,演技堪比奧斯卡影后:"洛洛,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是怎樣?
"我抓起洗手臺上的愛馬仕包——去年我送她的生日禮物——狠狠砸向鏡子,
"他媽的告訴我還能是怎樣?!"鏡子碎裂的聲音驚動了外面的賓客。"怎么回事?
""天啊...""那不是秦氏集團的..."那些刻意壓低的議論像毒蛇的信子,
嘶嘶地鉆進我的耳膜。我抬手抹去臉上的血跡,在滿室狼藉中,突然笑出了聲。
顧岑——后來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向前一步,不動聲色地關上了門。
"建議你們整理一下儀容。"他的聲音冷靜得可怕,
"除非想讓明天的財經版頭條是'秦氏集團董事長與女兒閨蜜洗手間激情'。
"父親的手在發抖,卻還是先替蘇媛擦掉了嘴角花掉的口紅。
這個動作比任何言語都更具殺傷力。"秦洛..."父親轉向我,
聲音里帶著我從未聽過的哀求。
我扯下脖子上的鉆石項鏈——他送我的生日禮物——扔進馬桶。"祝你們婊子配狗,
天長地久。"我沖出洗手間時,撞進了一個堅實的胸膛。顧岑扶住我的肩膀,"小心。
"他低聲說,手指在我臂彎處短暫停留,"有時候最大的敵人不是背叛,而是沖動。
"我甩開他的手,卻在抬頭時撞進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那里面沒有憐憫,
只有一種奇特的...理解。"你是誰?"我啞著嗓子問。"顧岑。
"他遞給我一張黑金名片,"我想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秦小姐。"我攥著名片沖出餐廳,
高跟鞋在停車場發出清脆的回響。手機在這時震動,是蘇媛發來的消息:"對不起,
但我們是真心相愛的。"緊接著是第二條:"他說你這孩子太強勢太淘氣了,
只有我能給他家的感覺。
"我坐在新買的保時捷里——父親送的又一件生日禮物——瘋狂翻看他們的聊天記錄。
以為父親在加班的夜晚...那些蘇媛說回老家看父母的日子...五百三十七條曖昧信息。
最早的一條是半年前。我趴在方向盤上干嘔,卻吐不出堵在胸口的那團荊棘。后視鏡里,
餐廳的霓虹燈依然閃爍,拼出"Happy Birthday Qin Luo"的字樣。
多么諷刺。我的二十五歲生日,父親送了我三件禮物:一輛跑車。一個背叛。和一場毀滅。
02我花了三瓶紅酒才讓自己停止發抖。凌晨三點,公寓門鈴突然響起。"誰?
"我握著空酒瓶走向門口,監控屏幕上是顧岑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來談一筆交易。
"我打開門,他西裝革履,仿佛現在是商務午宴時間而不是深夜。"你監視我?
"我堵在門口,酒氣噴在他臉上。顧岑舉起手機,
屏幕上是我父親和蘇媛相擁進入某酒店的照片——拍攝于十分鐘前。"我有你需要的一切。
"他的眼睛在昏暗走廊里像狼一樣發亮,"包括她勾引你父親的實錘證據。"我讓他進門,
顧岑的皮鞋踩在我灑落的紅酒漬上,留下一個個暗紅色腳印。"蘇媛本名蘇美玲。
"他扔下一份文件,"22歲起專門釣富豪,你父親是第四個。"文件散落一地,
我跪在地上看到蘇媛和不同老男人的親密照。最上面那張,她穿著我送她的裙子,
坐在我父親腿上。"為什么幫我?"我指甲掐進掌心,血珠滲出來。顧岑蹲下來,
領帶垂到我膝蓋上:"我說了,是交易。""什么交易?""秦氏集團新項目。
"他修長的手指擦過我手背血跡,"我要你當內應。"我猛地站起來,
眩暈讓我扶住墻壁:"你讓我背叛我父親?""他已經背叛你了。"顧岑冷笑,
指著照片上父親迷戀的表情,"你以為他只騙了你生日這一次?
"我的胃里翻涌著紅酒和恨意。"給你三天考慮。"顧岑走向門口,又回頭扔下一個炸彈,
"順便告訴你,蘇媛昨天去了婦產科。"門關上后,我瘋狂撥打父親電話。
全部轉入語音信箱。第二天早晨,我在公司堵住了父親。"蘇媛懷孕了?
"我直接砸碎了他最愛的青花瓷茶杯。父親臉色瞬間慘白:"誰告訴你的?
"這個反應比直接承認更讓我崩潰。"所以是真的。"我聲音嘶啞,
"你和她...有了孩子?"父親抓住我手腕:"洛洛,
爸爸一直想要個兒子..."我甩開他的手,撞翻了整個文件柜。"那我算什么?
25年的女兒比不上一個婊子的肚子?"財務部的人全都屏住呼吸假裝沒聽見。
"注意你的言辭!"父親突然暴怒,"媛媛比你懂事多了!"這句話像刀子捅進我心臟。
我轉身就走,卻在電梯口撞見蘇媛。她穿著寬松連衣裙,手不自覺地護著肚子。
"洛洛..."她泫然欲泣的表情讓我作嘔。"別叫我!"我按下電梯按鈕,
"你肚子里的野種——""秦洛!"父親怒吼從身后傳來,"向你阿姨道歉!""阿姨?
"我笑出了眼淚,"她比我小兩歲!"電梯門開,里面站著顧岑。他一把將我拉進電梯,
在父親沖過來前關上門。"精彩表演。"他按下地下車庫按鈕,"可惜毫無戰略。
"我癱在電梯角落,妝全花了:"你滿意了?"顧岑突然捏住我下巴,
強迫我抬頭:"想報仇就別像個潑婦。"他的拇指擦過我嘴角,抹掉脫色的口紅。
"學會用腦子。"他塞給我一個沒插卡的手機,"這里有她前三個金主的聯系方式。
”車庫燈光昏暗,顧岑的影子籠罩著我。"交易還作數?"他低頭靠近,呼吸噴在我耳畔。
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氣——昨晚我摔酒杯時他手也被劃傷了。"我要她身敗名裂。
"我咬著牙說。顧岑笑了,"這才是我要找的合伙人。"他轉身走向一輛黑色邁巴赫,
車窗降下瞬間,我看見了槍套的輪廓。這個男人比我想象的危險得多。但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