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夜來客山間的晨霧如輕紗般纏繞在竹林間,楚清煙赤腳踏過沾滿露水的青苔,
每一步都驚起幾只螢火蟲。這些發亮的小生靈在她腳邊盤旋,仿佛為她鋪就一條星路。
她俯身檢查最后一處陷阱,寬大的粗布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白玉般的手臂。晨光穿透竹葉,
斑駁地落在她的側臉上——那是怎樣一張臉啊!黛眉如遠山含翠,杏眸似秋水凝煙,
鼻梁秀挺如精雕細琢的美玉,唇若初綻的櫻花。最驚人的是那肌膚,瑩白透亮得近乎透明,
讓人疑心觸碰就會化開。"別怕,很快就結束了。"她輕聲對陷阱中的灰毛野兔說道,
聲音清泠如山澗泉水。小動物竟奇異地停止了掙扎,黑葡萄般的眼睛倒映著她低垂的容顏。
她手法嫻熟地結束了它的痛苦,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什么珍寶。
這是她隱居在青嵐山的第三年。三年前,她意外穿越進《錦繡風華》的世界,
成為了那個與她同名同姓的炮灰女配——楚家二小姐楚清煙。原著中,
這位有著"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之貌的二小姐,因癡戀太子處處與女主楚婉柔作對,
最終被反派鎮北王蕭臨川一劍穿心,尸體丟入亂葬崗喂野狗。想起這個結局,
楚清煙不禁打了個寒顫,手中的野兔差點滑落。"遠離主線劇情,才能保住小命。
"她拎著獵物往竹屋方向走去,布鞋踩在鋪滿松針的小徑上,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竹屋坐落在半山腰一處平地上,四周種滿了薄荷、薰衣草等驅蟲草藥,
夏季里散發著清涼的香氣。三間屋子雖簡陋,
卻被她布置得別具匠心——竹簾上繡著疏落的梅花,窗臺上擺著曬干的野花,
床頭掛著一串風鈴,是用山間撿來的小貝殼和銅錢串成的,夜風拂過便叮咚作響。
屋后引了山泉,用剖開的竹管一節節接進廚房,水流淙淙,省去了打水的麻煩。
門前一塊平整的青石上,曬著她昨日采集的當歸、黃芪,旁邊的小爐子上煨著一罐茉莉花茶,
清香四溢。剛把兔子處理好掛在檐下風干,天色突然陰沉下來。遠處傳來悶雷聲,
如同天神擂動的戰鼓。楚清煙皺了皺眉,纖長的手指快速收起晾曬的藥材。她仰頭望天,
這個動作讓她的頸線拉伸出優美的弧度,幾縷不聽話的青絲從發髻中逃逸,黏在汗濕的鬢角。
雨點開始砸落時,她聽到了急促的敲門聲。"有人在嗎?求求開開門!
"一個低沉的男聲穿透雨幕,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和一絲幾不可察的虛弱。
楚清煙警覺地拿起門邊的柴刀,刀身上還沾著今早劈柴時留下的木屑。
她透過門縫向外看——門外站著一個高大的男子,渾身濕透,玄色錦袍緊貼在身上,
勾勒出寬肩窄腰的輪廓。他右手按著左肩,指縫間滲出的鮮血被雨水沖淡,
在腳邊匯成淡粉色的水洼。即使狼狽不堪,也掩不住他凌厲如刀的眉眼和與生俱來的貴氣。
雨水順著他的下頜線滾落,臉色蒼白如紙,卻更顯得那雙眼睛黑得驚人,
像是暴風雨夜里的海面。楚清煙倒吸一口冷氣,手中的柴刀差點脫手——這張臉她太熟悉了!
劍眉入鬢,鼻若懸膽,唇薄如刃,正是書中描寫的"玉面修羅"鎮北王蕭臨川,
未來會殺死她的反派!正當她猶豫時,一道閃電劈下,將昏暗的竹林照得如同白晝。
男子抬頭,目光恰好與她對上。那一瞬間,楚清煙感到一陣心悸。他的眼睛如同深淵,
危險卻又莫名吸引人,仿佛多看一秒就會萬劫不復。"姑娘,
我無意冒犯...只是傷勢嚴重..."話未說完,他高大的身軀轟然倒下,
砸在門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醫者仁心終究戰勝了恐懼。楚清煙咬咬牙,打開門。
男子倒下的力道帶著雨水和血腥氣撲面而來,她險些被壓垮。勉強扶住門框穩住身形,
她費力地將人拖進屋內。男子肩頭插著一支箭,箭羽已經被血浸透,
傷口周圍的皮膚呈現出不祥的青黑色。"箭上有毒?"她皺眉,
迅速取出自制的解毒藥劑和手術工具。這些工具是她用山里的硬木和廢鐵親手打磨的,
雖不如現代醫療器械精致,但勝在趁手。剪開被血黏住的衣物,
露出精壯的胸膛和猙獰的傷口。男子的身材極好,肌肉線條分明卻不夸張,
像是常年習武之人。楚清煙穩住心神,用燒酒清洗雙手,然后開始處理傷口。拔箭時,
昏迷中的男子悶哼一聲,額頭滲出冷汗;清創時,他的肌肉繃緊如鐵;敷上藥膏時,
他的眉頭才稍稍舒展。整個過程中,男子雖然昏迷,卻始終緊鎖眉頭,
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顯露出驚人的意志力。
就在她準備起身時,手腕突然被抓住。男子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眸子直直盯著她。
那一瞬間,楚清煙仿佛被猛獸盯上的獵物,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仙子..."他嘶啞地呢喃,目光灼熱得幾乎要將她灼傷。那只手如同鐵鉗,掌心滾燙,
指腹有常年握劍留下的繭子,粗糙地摩擦著她細膩的皮膚。楚清煙心頭一跳,試圖抽回手,
卻發現他力道大得驚人。"放開!我剛剛救了你的命,你就這樣報答?"她強裝鎮定地呵斥,
聲音卻不自覺地發顫。屋外雷聲轟鳴,一道閃電照亮了她因為惱怒而微微泛紅的臉頰,
杏眸中閃爍著憤怒的火光。男子似乎這才清醒些,松開手,
聲音虛弱卻不容置疑:"蕭臨川...欠姑娘一命。"果然是他!楚清煙背脊發涼,
勉強維持著平靜:"不必記掛,傷好就請離開。"她轉身去煎藥,
寬大的粗布衣裙也掩不住那窈窕的身姿,腰肢纖細得仿佛不堪一握。窗外暴雨傾盆,
豆大的雨點砸在竹屋頂上,發出密集的噼啪聲。屋檐下的風鈴瘋狂搖擺,叮咚聲雜亂無章。
楚清煙攪動藥罐的手微微發抖,心中涌起不詳的預感——這個男人的出現,
恐怕會徹底打破她精心構筑的平靜生活。更可怕的是,當他凝視她時,
她竟感到一陣陌生的悸動,而非純粹的恐懼。這個認知讓她更加不安,藥勺碰在罐壁上,
發出清脆的聲響。蕭臨川半靠在榻上,望著女子忙碌的背影。
寬大的粗布衣裙掩不住那窈窕的曲線,烏黑的長發只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起,
幾縷發絲垂落在雪白的后頸上,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晃。雨水順著她的發梢滴落,
勾勒出精致的側臉輪廓。在這簡陋的竹屋里,她美得不似凡人,倒像是山中修煉的精靈。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明明救了他,眼中卻沒有半分敬畏;明明生得傾國傾城,
卻獨自隱居深山;明明手指纖纖如嫩蔥,卻能面不改色地處理猙獰的傷口。
一種前所未有的占有欲在胸中升騰。不管她是誰,從這一刻起,他都要定了。屋外,
暴雨如注,竹林在風中狂舞,發出嗚咽般的聲響。一道閃電劈下,
照亮了蕭臨川眼中那抹勢在必得的暗芒。第二章:危險游戲晨光穿透竹窗的縫隙,
在青石地面上投下細碎的金斑。楚清煙端著藥碗站在榻前,
逆光中她的輪廓鍍著一層毛茸茸的金邊,宛如一幅水墨畫中走出的仙子。蕭臨川早已醒了。
他半靠在榻上,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哪有半分傷重之人的虛弱。晨光中,
他看清了救命恩人的全貌——昨日雨夜驚鴻一瞥已覺驚艷,如今細看更是攝人心魄。
女子約莫十八九歲年紀,肌膚勝雪,眉目如畫,最動人的是那雙杏眼,清澈得能映出人影,
卻又像蒙著一層薄霧,叫人看不真切。"喝藥。"楚清煙將藥碗遞到他面前,
聲音冷得像山澗寒泉。碗中褐色的藥汁散發著苦澀的氣息。蕭臨川沒接,
反而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這個動作牽動了傷口,他眉頭都沒皺一下。"姑娘救命之恩,
蕭某沒齒難忘。不知姑娘芳名?"楚清煙手腕一抖,藥汁濺出幾滴,落在蕭臨川手背上。
他竟不覺得燙,反而因那細膩肌膚傳來的溫度而心頭一顫。"山野村婦,不足掛齒。
"她用力抽回手,將藥碗重重放在榻邊小幾上,"王爺傷好就請離開。
"蕭臨川瞳孔微縮——她認得他。這荒山野嶺,一個獨居女子竟能一眼認出鎮北王,
事情越發有趣了。楚清煙轉身走向屋后的藥圃,寬大的粗布衣裙裹著她纖細的身軀,
腰間束帶勒出不盈一握的腰線。蕭臨川的目光追隨著她的背影,直到被竹簾隔斷。
他強撐著起身,傷口傳來尖銳的疼痛。這反而讓他清醒——箭上的毒不簡單,
若非這女子相救,恐怕兇多吉少。環顧四周,竹屋簡陋卻整潔,墻上掛著幾束晾干的草藥,
散發著清苦的香氣。角落的書架上整齊碼放著醫書,還有幾本詩集。
窗邊的小桌上擺著一套粗陶茶具,旁邊是半幅未繡完的帕子,針腳細密,
圖案是幾枝疏落的梅花。最引人注目的是墻上掛著的一把古琴,琴身泛著溫潤的光澤,
顯然常被撫弄。蕭臨川挑眉——這女子不僅懂醫術,還會琴藝?他踱到窗前,
透過竹簾縫隙看到楚清煙正在藥圃中忙碌。晨光為她鍍上一層金邊,
她彎腰時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頸,幾縷青絲垂落,隨著動作輕輕搖晃。忽然,
一只通體雪白的狐貍從草叢中竄出,親昵地蹭著她的裙角。楚清煙蹲下身,
竟從袖中取出什么喂給它,唇角微微上揚。那一瞬間,蕭臨川感到胸口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
三年來征戰沙場,見過的美人不知凡幾,卻從未有人能讓他只是看著就口干舌燥。午膳時分,
楚清煙端著一碗清粥和幾樣野菜進屋,發現蕭臨川已經坐在桌邊等候。他換下了那身血衣,
穿著她找出來的粗布衣裳——是她出去采購易容成獵戶準備的,穿在他身上卻絲毫不顯寒酸,
反而有種粗獷的魅力。"山中簡陋,王爺將就用些。"她將食物推到他面前,自己卻不動筷。
蕭臨川注意到她用的是"王爺"而非早晨的疏遠稱呼,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姑娘認得本王?
"楚清煙指尖微微一顫,隨即恢復平靜:"鎮北王威名遠播,民女雖居深山也有所耳聞。
""那姑娘可知,本王此番遇刺,朝中必有動蕩?"蕭臨川突然逼近,
身上凌厲的氣勢壓迫感十足,"姑娘救了本王,就不怕惹禍上身?"楚清煙抬眸與他對視,
眼中沒有半分畏懼:"王爺多慮了。民女不過略通醫術,見死不得不救。待王爺傷愈,
自當各不相干。"她說得輕描淡寫,仿佛眼前不是權傾朝野的鎮北王,而只是個普通傷患。
蕭臨川瞇起眼——多少王公貴女費盡心思想要接近他,這女子卻急著撇清關系?
"恐怕要讓姑娘失望了。"他慢條斯理地攪動清粥,"刺客未除,本王暫時不宜露面。
這竹屋隱蔽,正好養傷。"楚清煙猛地站起身,衣袖帶倒了茶盞,
茶水在桌上洇開一片深色痕跡。"王爺,這不合規矩!""規矩?"蕭臨川輕笑一聲,
突然伸手將她拉近。楚清煙猝不及防跌入他懷中,清冽的松木氣息混著血腥味撲面而來。
他附在她耳邊,呼吸灼熱:"在本王這里,我就是規矩。""王爺要什么女人沒有,
何必非要糾纏與我!"楚清煙掙扎,突然感覺到什么,嚇得一動也不敢動了。
蕭臨川低笑出聲,"感受到了?本王這存**十年了,都給你!它也喜歡你呢!
"蕭臨川說完還故意動了動。楚清煙臉突然爆紅,奪門而出。蕭臨川看著自己身下,
他也沒想到自己在她面前一點抵抗力都沒有,想著她在自己身下哭得畫面,都要瘋!等等,
再等等!林中窺視午后,楚清煙借口采藥逃離了令人窒息的竹屋。山間霧氣氤氳,
她的布鞋很快被露水打濕。走到一處僻靜溪邊,她終于忍不住將手中的藥鋤狠狠砸向水面。
"混蛋!"水花四濺,驚飛了幾只水鳥。她早該知道,蕭臨川不是那么容易擺脫的人。
原著中他就是個偏執狂,看上的東西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得到。正出神間,
身后傳來枯枝斷裂的聲響。楚清煙警覺回頭,卻只看到晃動的灌木。
但她分明感覺到一道視線——不是蕭臨川那種充滿侵略性的注視,
而是隱秘的、帶著惡意的窺探。她不動聲色地撿起藥鋤,加快腳步往另一條路走去。
轉過一個山坳,她突然閃身躲到一塊巨石后。不多時,一個黑衣人鬼鬼祟祟地跟了過來,
腰間佩刀上刻著楚家的家徽。楚清煙心頭一緊——楚明遠的人!原著中楚婉柔的兄長,
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們怎么會找到這里?她屏住呼吸,悄悄退回竹屋。
必須盡快送走蕭臨川,否則楚家的人發現鎮北王在此,后果不堪設想。回到竹屋時,
夕陽已經西沉。楚清煙推開門,發現蕭臨川正坐在她常坐的位置上撫琴。
修長的手指撥動琴弦,奏的竟是《鳳求凰》。燭光下,他的側臉線條柔和了許多,
長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竟有幾分溫柔錯覺。琴聲戛然而止。蕭臨川抬頭,
目光灼灼:"姑娘去了很久。""采藥走遠了些。"楚清煙將藥簍放在門口,
刻意與他保持距離。蕭臨川起身走近,每一步都帶著壓迫感。楚清煙后退,直到背抵上墻壁。
他伸手撐在她耳側,將她困在方寸之間。"撒謊。"他聲音低沉,"你見到什么了?
"楚清煙別過臉,卻被他捏住下巴轉回來。這個動作讓她惱火,猛地推開他:"王爺請自重!
我救你不是為了讓你這般輕慢!"蕭臨川不怒反笑:"終于有點脾氣了。
"他俯身在她耳邊輕語,溫熱的氣息噴在她敏感的耳垂上,"你知道嗎?你越是抗拒,
我越想要你。"楚清煙渾身一僵,隨即冷笑:"王爺對救命恩人就是這般報答?""報答?
"蕭臨川低笑,手指撫過她緊繃的下頜線,"我會給你最好的綾羅綢緞、珠寶首飾,
讓你住進比皇宮還華麗的王府...""我不稀罕!"楚清煙猛地推開他,
"王爺若真念救命之恩,就請傷愈后速速離開!"蕭臨川眼神一暗,正要說什么,
窗外突然傳來一聲鳥鳴——三長兩短,明顯是人為的暗號。他神色微變,
松開楚清煙:"本王出去片刻。"楚清煙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長舒一口氣。透過窗縫,
她看到竹林中有幾個黑影向蕭臨川行禮。果然,他的侍衛已經找來了。
她轉身快速收拾行囊——必須在蕭臨川回來前離開。這竹屋不能再待了,
楚家的人、蕭臨川的人,這里很快就會變成是非之地。正當她收拾藥箱時,房門突然被推開。
蕭臨川倚在門框上,月光在他身后拉出長長的影子。"想走?"他聲音輕柔得可怕,"晚了。
"楚清煙回頭,看到他手中拿著一樣東西——是她白日里掉在溪邊的繡帕。
蕭臨川慢條斯理地撫過帕角繡的"楚"字,眼中風暴凝聚:"楚家的小姐,偽裝得真好。
"第三章:山洪一連七日,楚清煙都刻意避開與蕭臨川共處一室。清晨露水未干時,
她便背著藥簍出門,直到暮色四合才歸來。竹屋里但凡蕭臨川觸碰過的物件,
她都要用燒酒擦拭一遍。送藥時,她將藥碗放在門口石凳上,叩門三下便轉身離去,
連一片衣角都不讓他碰到。這日清晨,楚清煙正在藥圃采摘金銀花。晨露打濕了她的袖口,
涼意滲入肌膚。忽然,身后傳來枯枝斷裂的聲響。她頭也不回,
聲音冷得像山澗寒泉:"王爺傷未愈,不宜走動。"蕭臨川站在三步之外,
晨光為他高大的身形鍍上一層金邊。他今日氣色好了許多,
只是左肩的傷處仍讓他的動作略顯僵硬。七日來,這女子像避開瘟疫般躲著他,
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執拗。"姑娘醫術高明,本王已無大礙。"他向前一步,
靴底碾碎幾朵落花,"今日特來道謝。"楚清煙直起身,將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后。
這個簡單的動作讓蕭臨川喉結微動——陽光下,她的肌膚瑩潤如最上等的羊脂玉,
耳垂小巧精致,讓人想含在口中細細品嘗。"不必。"她拎起藥簍轉身欲走,
"王爺若真有心,不妨早日啟程。"蕭臨川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滾燙,
虎口處的繭子磨蹭著她細膩的肌膚。"你在怕什么?"他逼近一步,
身上松木混合薄荷的氣息撲面而來,"怕我?還是怕你自己?"楚清煙掙了一下沒掙脫,
抬眸直視他:"王爺多慮了。只是孤男寡女,于禮不合。""禮?"蕭臨川低笑,
拇指摩挲著她的腕脈,"這荒山野嶺,只有你和我,哪來的禮?
"楚清煙突然抬腳踩在他靴面上。蕭臨川吃痛松手,她趁機后退幾步,
眼中閃過一絲得色:"王爺自重。民女雖居山野,也不是任人輕薄的。"蕭臨川不怒反笑,
眼中興味更濃:"好利的爪子。"午后,天際滾過悶雷。楚清煙在屋檐下翻曬藥材,
不時瞥向遠處翻涌的烏云。山里的天氣說變就變,這場雨恐怕不小。竹門吱呀一聲打開,
蕭臨川走了出來。這幾日他雖被刻意冷落,卻也沒閑著,將竹屋破損的籬笆修葺一新,
還劈好了足夠用半個月的柴火。"要變天了。"他站在楚清煙身后不遠處,聲音低沉,
"山里這種天氣,容易引發山洪。"楚清煙手上動作一頓。
她當然知道山洪的可怕——三年前她剛來此時,就曾親眼目睹洪水沖毀山腳的村落。
但蕭臨川怎么會對山中氣候如此了解?仿佛看出她的疑惑,
蕭臨川淡淡道:"本王年少時曾在南疆駐守,那里多山多雨。"楚清煙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書中對蕭臨川的過往著墨不多,只說他十五歲就上了戰場,二十歲封王,
是踩著尸山血海走出來的殺神。"藥材收好了就進屋吧。
"蕭臨川突然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竹篩,指尖不經意相觸,激起一陣微妙的戰栗,"我來幫你。
"楚清煙觸電般縮回手,心頭涌起一絲異樣。這個傳聞中冷酷無情的鎮北王,
此刻竟像個尋常農夫般幫她收曬藥材?她偷瞄他的側臉——高挺的鼻梁,線條堅毅的下頜,
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竟顯出幾分難得的平和。"多謝。"她低聲道,
隨即被自己的反應嚇了一跳。道什么謝?這本就是她的家!蕭臨川似乎看穿她的心思,
唇角微揚:"舉手之勞。"雨點開始砸落時,兩人剛好收完最后一篩當歸。
楚清煙匆忙將曬干的衣物收回屋內,轉身時撞上一堵肉墻——蕭臨川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后,
穩穩扶住她搖晃的身形。"小心。"他的呼吸噴在她發頂,溫熱的氣息讓她耳根發燙。
楚清煙慌忙退開,卻不慎碰倒了墻邊的水桶。清水潑灑一地,她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后仰去。
電光火石間,蕭臨川長臂一伸,攬住她的腰肢將人帶入懷中。"投懷送抱?"他低笑,
胸腔的震動透過相貼的身體傳來。楚清煙羞惱交加,手肘抵在他胸口:"放開!
"蕭臨川突然悶哼一聲,臉色微變。楚清煙這才想起他肩上的傷,慌忙掙開。果然,
他左肩的衣料已經滲出一絲血色。"傷口裂開了?"醫者本能占了上風,她顧不上保持距離,
拉著蕭臨川進屋,"坐下,我看看。"竹屋內光線昏暗,雨聲敲打著屋頂,如同萬馬奔騰。
楚清煙點燃油燈,暖黃的光暈籠罩著二人。"脫衣服。"她取出藥箱,
聲音平靜得不帶一絲波瀾。蕭臨川挑眉:"姑娘家說這種話,不怕人誤會?
"楚清煙瞪他一眼:"醫者父母心。"蕭臨川低笑著解開衣帶。精壯的上身逐漸顯露,
肌肉線條分明卻不夸張,遍布著幾道猙獰的舊傷疤。左肩的繃帶已經被血浸透,黏在傷口上。
楚清煙用燒酒浸濕棉布,輕輕擦拭傷口周圍。蕭臨川肌肉緊繃,卻一聲不吭。
她不由放輕動作:"疼就說。""比這重的傷受過不知多少。"他聲音平靜,
目光卻始終鎖在她臉上,"你心疼?"楚清煙手上力道故意加重:"王爺想多了。
"蕭臨川悶笑,突然問道:"你一個姑娘家,為何獨居深山?""清靜。"她簡短回答,
將新搗好的藥膏敷在傷口上。"楚家二小姐,放著錦衣玉食不享,偏要來做山野村婦?
"蕭臨川的話讓楚清煙手一抖,藥勺差點掉落。她強自鎮定:"王爺查我?""只是好奇。
"蕭臨川目光灼灼,"三年前楚家宣布二小姐暴病身亡,如今卻在這深山老林遇見,
任誰都會好奇。"楚清煙系好繃帶,退后一步:"王爺既知我是已死之人,
就該明白我不愿與外界有任何牽扯。""包括我?""尤其是你。"她直視他的眼睛,
"王爺身處權力漩渦,我避之不及。"蕭臨川眸色轉深,正要說什么,
窗外突然傳來一陣異響。不是雨聲,而是某種野獸的哀鳴,凄厲刺耳。楚清煙快步走到窗前,
透過雨簾看到不遠處的小溪已經漲水,一只小鹿被困在溪中石頭上,
隨時可能被湍急的水流沖走。"我去救它!"她抓起斗笠就要出門。
蕭臨川一把拉住她:"太危險!水位上漲太快,隨時可能爆發山洪。""那也不能見死不救!
"楚清煙甩開他的手沖入雨中。冰冷的雨水瞬間浸透衣衫。溪水已經漫過岸邊,渾濁湍急。
小鹿瑟瑟發抖地站在逐漸被淹沒的石頭上,發出無助的哀鳴。楚清煙試探著踏入水中,
水流立刻沖得她站立不穩。她咬咬牙,繼續向前。水越來越深,很快沒到大腿。
就在她即將夠到小鹿時,上游突然傳來轟隆巨響——山洪來了!"小心!
"一聲暴喝在身后響起。蕭臨川不知何時追來,縱身躍入水中。他強健的手臂環住她的腰,
另一只手抓住小鹿的后頸,在洪水襲來的前一秒奮力向岸邊撲去。
三人被洶涌的洪水沖出數丈遠。蕭臨川死死抱住楚清煙,用身體擋去大部分沖擊。
尖銳的石頭和斷枝劃過他的背脊,他悶哼一聲,卻將她護得更緊。終于,
他們抓住了一棵傾倒的樹干,艱難地爬上岸。楚清煙渾身發抖,懷中還抱著驚魂未定的小鹿。
蕭臨川的狀況更糟——他的背部鮮血淋漓,臉色蒼白如紙。"你...你受傷了。
"楚清煙聲音發顫,雨水和淚水混在一起。蕭臨川扯了扯嘴角:"死不了。
"說完卻身子一晃,栽倒在地。楚清煙不知哪來的力氣,硬是將高大的蕭臨川拖回了竹屋。
小鹿跟在她身后,濕漉漉的眼睛里滿是驚恐。屋內,她手忙腳亂地生起火盆,
剝下蕭臨川濕透的衣衫。他的背部傷痕累累,有幾處深可見骨。她強忍淚水,
為他清理傷口、敷藥包扎。小鹿蜷縮在角落,不安地咩咩叫著。
楚清煙取來干布為它擦干毛發,又喂了些草藥。做完這一切,她精疲力竭地坐在蕭臨川榻邊,
望著他緊閉的雙眼。燭光下,蕭臨川的面容少了幾分凌厲,多了些脆弱。
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陰影,高挺的鼻梁一側有道細小的疤痕,薄唇因失血而蒼白。
楚清煙鬼使神差地伸手,輕輕撫過那道疤痕。"這是十五歲時留下的。"蕭臨川突然開口,
聲音沙啞,"第一場戰役,差點要了我的命。"楚清煙慌忙縮回手:"你醒了?感覺如何?
""無礙。"他試圖起身,卻被她按住肩膀。"別動,傷口會裂開。"她端來熬好的藥湯,
"喝了。"蕭臨川就著她的手一飲而盡,苦得皺眉:"你想毒死我?
"楚清煙忍不住輕笑:"王爺也會怕苦?"話一出口就后悔了——這語氣太過親昵,
完全不像她這幾日刻意保持的疏離。蕭臨川目光柔和下來:"叫我臨川。""不合規矩。
""這里沒有王爺,只有一個為你擋洪水的傻瓜。"他自嘲地笑笑,突然咳嗽起來。
楚清煙連忙扶他躺好,手指不經意拂過他的額頭,頓時一驚:"你在發燒!
""小事..."蕭臨川聲音漸弱,眼皮沉重地垂下。楚清煙匆忙浸濕布巾為他冷敷。
屋外暴雨如注,屋內火光搖曳。她望著蕭臨川昏睡的容顏,心中筑起的高墻悄然松動。
"為什么救我?"她輕聲問,明知他聽不見,
"明明自己傷得那么重..."蕭臨川在夢中呢喃了一句什么,楚清煙俯身去聽,
卻只捕捉到幾個模糊的音節:"...別走..."她的心猛地一顫。這一刻,
他不是什么權傾朝野的鎮北王,只是個會痛會怕的普通人。后半夜,蕭臨川的高燒終于退了。
楚清煙累極,伏在榻邊不知不覺睡去。晨光透過窗欞時,她感到有溫暖的東西覆在手上。
睜眼一看,是蕭臨川的大手輕輕包裹著她的手。他早已醒了,正靠在床頭看她,
目光是從未有過的柔和。"你守了一夜。"他聲音低沉,拇指摩挲著她的指節。
楚清煙本該抽回手,卻鬼使神差地沒有動:"你好些了?""嗯。"蕭臨川望向窗外,
"雨停了。"陽光穿過云層,在屋內灑下斑駁的光影。小鹿不知何時來到榻前,
親昵地蹭著楚清煙的手臂。這一幕莫名溫馨,讓她唇角不自覺上揚。
蕭臨川怔住了——這是她第一次對他露出真心的笑容。沒有防備,沒有疏離,
只是純粹的發自內心的喜悅。陽光在她的睫毛上跳躍,唇角的小梨渦若隱若現,
美得驚心動魄。"清煙..."他情不自禁喚道,伸手想觸碰她的臉。楚清煙如夢初醒,
猛地站起身。小鹿受驚跳開,撞翻了矮凳。"我...我去做早膳。"她慌亂地轉身,
耳尖通紅。蕭臨川沒有阻攔,只是望著她逃也似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這一刻他無比確定——無論她逃到哪里,他都會找到她。這個女人,他要定了。而廚房里,
楚清煙捂著怦怦直跳的心口,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她清楚地感覺到,
自己筑起的心墻正在崩塌。更可怕的是,
她竟然開始期待他的觸碰..."不行..."她輕聲告誡自己,"這只會重蹈原主的覆轍。
"但腦海中卻不斷浮現他舍命相救的畫面,以及那句夢中的"別走"。
楚清煙絕望地意識到——她已經開始在乎這個本該遠離的男人了。
第四章:山中日月晨露未晞,楚清煙已在藥圃里忙碌。距離那場山洪已過去十日,
蕭臨川的傷勢好轉許多,但背部傷口仍需每日換藥。"今日感覺如何?"她端著藥碗進屋,
刻意保持語調平穩。自從那夜為他守候,兩人之間有種微妙的氛圍揮之不去。
蕭臨川正倚窗而坐,晨光為他輪廓鍍上一層金邊。他上身只隨意披了件白色單衣,衣襟半敞,
露出結實的胸膛。"好多了。"他接過藥碗一飲而盡,眉頭都沒皺一下,
"姑娘的藥苦得驚人,倒是治好了我怕苦的毛病。"楚清煙忍不住抿嘴一笑,
隨即又繃起臉:"脫衣服,換藥。"蕭臨川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慢條斯理地解開衣帶。
隨著衣衫滑落,楚清煙呼吸一滯——他背上的傷口已經結痂,
但縱橫交錯的疤痕依然觸目驚心。
她輕輕撫過一道最深的傷痕:"這是...""北狄彎刀所傷。"蕭臨川聲音平靜,
"三年前在雁門關。"楚清煙手指微顫。三年前那場戰役她知道,
蕭臨川以五千精兵對抗北狄三萬鐵騎,死守關隘七日,等來了援軍。
書中只寫他如何用兵如神,卻沒說他是這樣血肉之軀。"疼嗎?"她蘸了藥膏輕輕涂抹。
蕭臨川背肌微微繃緊:"當時不覺得。"他頓了頓,"現在你碰著,倒有點疼。
"楚清煙立刻縮手:"我輕點。""不是那種疼。"蕭臨川突然轉身,抓住她的手腕,
"是這里疼。"他將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強勁的心跳透過掌心傳來,"每次你躲著我,
這里就疼。"楚清煙耳根發燙,想抽手卻被他握得更緊。"王爺請自重!""叫我臨川。
"他目光灼灼,"等我傷好了……"楚清煙心頭一跳,
慌忙低頭繼續上藥:"傷好了你就該走了。""那你呢?"蕭臨川突然問,
"繼續躲在這深山老林,與世隔絕?""這里很好。"她系好繃帶,退后兩步,"清凈自在。
"蕭臨川深深看她一眼,沒再說什么。但楚清煙分明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讓她心頭莫名發緊。午后,蕭臨川執意要跟楚清煙上山采藥。"你傷還沒好全。
"楚清煙皺眉。"再躺下去骨頭都軟了。"他已經換上一身粗布衣裳,腰間別著柴刀,
倒像個俊朗的獵戶,"何況,你一個人背得動那么多藥材?"楚清煙拗不過他,只得同意。
兩人沿著山徑前行,蕭臨川走在前方開路,不時伸手撥開橫生的枝椏,
動作自然得仿佛做過千百次。"這邊。"楚清煙指向一處向陽山坡,"這個時節應該有黃精。
"果然,山坡上零星分布著幾株黃精,翠綠的葉子迎風搖曳。蕭臨川蹲下身,
學著楚清煙的樣子小心挖掘,卻一不小心鏟斷了根莖。"要這樣。"楚清煙不自覺地靠近,
握住他的手腕調整角度,"順著根系走向,慢慢來。"蕭臨川的手比她大了一圈,骨節分明,
掌心粗糙。此刻卻異常溫順地任由她擺弄,只是在她貼近時,呼吸明顯重了幾分。"懂了?
"楚清煙抬頭,正對上他近在咫尺的臉。陽光透過樹葉間隙灑在他眉宇間,
將那雙深邃的眼眸映得如同琥珀。她這才發現他的睫毛出奇的長,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再教一遍。"蕭臨川嗓音低沉,分明是故意的。楚清煙慌忙松開手:"自己琢磨去!
"轉身去挖另一株,卻聽到身后傳來低低的笑聲。采完黃精,他們又找到一片野生天麻。
蕭臨川學得極快,已經能獨立挖出完整的植株。楚清煙偷眼看他專注的側臉,
心中泛起一絲異樣——這個在書中殺人如麻的煞星,此刻竟像個求知若渴的學生,
認真得近乎可愛。"給。"蕭臨川突然遞來一個布包,"路上看到的。"楚清煙打開一看,
是幾顆紅艷艷的山楂果,還帶著晨露。"你什么時候...""你挖天麻的時候。
"他唇角微揚,"嘗嘗,很甜。"楚清煙小心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在口中爆開。確實很甜,
甜得讓她眼眶發熱。多久沒人記得她喜歡什么了?在原主的記憶里,
連親生父親都不曾這樣用心。"謝謝。"她輕聲說,沒敢抬頭看他溫柔的眼神。回程途中,
林中突然竄出一只野兔。蕭臨川眼疾手快,撿起一塊石子擲出,野兔應聲倒地。"今晚加菜。
"他拎起兔子,得意地挑眉。楚清煙卻盯著兔子后腿的一道傷痕出神:"它受傷了。
"蕭臨川翻看傷口:"舊傷,已經愈合了。""放它走吧。"楚清煙突然說,
"它掙扎著活到現在,不該成為盤中餐。"蕭臨川愣住了。在他的世界里,
弱肉強食是天經地義。但楚清煙眼中的懇切讓他心軟。"好。"他放下兔子,
看著它一瘸一拐地逃進草叢。"謝謝你。"楚清煙眼中閃著光,"我知道這要求很任性。
"蕭臨川搖頭:"不是任性,是慈悲。"他頓了頓,"只是這世道,慈悲往往要付出代價。
""我知道。"楚清煙望向遠處,"但我已經付出過代價了。"蕭臨川想問什么,
卻最終沉默。兩人并肩而行,影子在夕陽下拉得很長。日子如流水般過去。
蕭臨川的傷一天天好轉,卻絕口不提離開的事。他仿佛完全融入了山居生活,
劈柴、挑水、修葺房屋,甚至學會了辨認幾十種藥材。這日傍晚,楚清煙在整理藥材時,
忽聞一陣琴聲。她循聲來到后院,只見蕭臨川坐在老槐樹下,膝上放著一張古琴。琴聲清越,
如山澗流水,與他平日的凌厲判若兩人。楚清煙不由自主地靠近,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坐下。
月光透過樹葉灑落,為他鍍上一層銀輝。這一刻的他,與書中那個鐵血將軍毫無相似之處。
"沒想到王爺還有這等雅興。"她輕聲說。"沒想到的事多著呢。"蕭臨川停下琴音,
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的棋盤,"來一局?"楚清煙棋藝不精,很快敗下陣來。
蕭臨川卻不急著收子,而是耐心講解每一步的得失。他的手指修長有力,執子時卻輕巧優雅,
黑白棋子在他指尖仿佛有了生命。"再來一局?"他問。楚清煙搖頭:"我太差了。
""不差。"蕭臨川凝視她,"只是心不靜。"他意有所指,"心里有事?
"楚清煙垂眸:"沒有。"蕭臨川突然伸手,拂去她發間的一片落葉。指尖擦過耳廓,
激起一陣戰栗。"撒謊。"他低聲道,"你在想,我什么時候走,對不對?
"楚清煙心頭一震。她確實在數著日子,卻不是他以為的原因。這一個月來,
她發現自己越來越期待每日與他相處的時光,這讓她既甜蜜又恐懼。"你傷已經好了。
"她強作鎮定,"朝中事務...""不急。"蕭臨川重新擺起棋盤,"再陪我下一局?
"楚清煙鬼使神差地點頭。這一局她格外專注,竟與蕭臨川廝殺得難解難分。
最終以半目之差落敗時,她不服氣地嘟囔:"再來!"蕭臨川大笑,笑聲驚起了樹上的夜鳥。
月光下,他眉眼舒展的樣子好看得讓人心醉。"好,再來。"他柔聲應道,
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手背。楚清煙觸電般縮回手,卻對上他溫柔的目光。那一刻,
她清晰地感覺到心中有什么東西,徹底失控了。一個月后的清晨,
楚清煙在藥圃里發現了一株并蒂蓮。兩朵花同根而生,相依相偎。她出神地望著,
沒注意到蕭臨川何時站在身后。"喜歡?"他問。楚清煙點頭:"難得一見。""像我們。
"蕭臨川突然說。楚清煙心跳漏了一拍:"胡說什么...""清煙。
"蕭臨川罕見地嚴肅起來,"我有話..."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蕭臨川臉色驟變,快步走向院門。三個黑衣人翻身下馬,單膝跪地:"王爺,北狄犯境,
陛下急召!"楚清煙僵在原地。該來的終究來了。蕭臨川沉默片刻,
轉身走向她:"收拾東西,跟我走。"楚清煙后退一步:"不...""這里不安全。
"蕭臨川抓住她的手腕,"北狄人擅長山地作戰,一旦開戰,首當其沖就是這些邊陲村落。
"楚清煙搖頭:"我習慣了...""我習慣不了!"蕭臨川突然提高聲音,
"習慣不了想到你可能遇險!"他深吸一口氣,聲音柔和下來,"跟我走,好嗎?
"楚清煙眼眶發熱。她多想說好,但理智告訴她不能。一旦踏入他的世界,
等待她的將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命運——重蹈原主的覆轍。"給我點時間考慮。"她低聲說。
蕭臨川緊盯著她的眼睛,最終點頭:"明日辰時,我等你答復。
"說完隨黑衣人走向樹林深處,顯然是要商議軍務。楚清煙望著他的背影,心如刀絞。
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會等到明日。夜深人靜,楚清煙輕手輕腳地收拾行囊。
除了幾件換洗衣物和藥材,她什么都沒帶。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她望向蕭臨川的房間——他還沒回來,想必軍務緊急。小鹿不知何時來到她腳邊,
輕輕蹭著她的裙角。這一個月來,它已經完全康復,卻不肯離開。"你要好好的。
"楚清煙撫摸它的頭,眼淚終于落下。第五章:懸崖與禁錮她不能跟他走。原著中,
原主就是被帶入王府后慘死的。更何況...她撫摸狂跳的心口,那種悸動太危險了。
夜深人靜時,楚清煙換上一身粗布衣裳,將長發挽成村婦髻。臨走前,
她留戀地環顧這個住了三年的竹屋,最終咬牙點燃了油燈...半時辰后,
她已深入北面山林。月光被茂密的樹冠割得支離破碎,腳下枯枝敗葉發出細碎的聲響。
遠處傳來狼嚎,她握緊匕首,加快了腳步。突然,身后傳來馬蹄聲!楚清煙心頭劇跳,
閃身躲入一處灌木叢。透過枝葉縫隙,她看到數騎快馬飛馳而至,為首的赫然是蕭臨川!
他一身黑衣,面色陰沉如墨,手中馬鞭揮得噼啪作響。"分頭找!"他厲聲喝道,
"她走不遠!"楚清煙屏住呼吸,眼看著幾騎分散開來。一個侍衛突然指向遠處:"王爺,
那邊有火光!"蕭臨川轉頭望去——只見山林南面升起滾滾濃煙,正是竹屋所在的方向!
他臉色驟變,厲嘯一聲縱馬狂奔而去,其余人緊隨其后。楚清煙長舒一口氣。
那火是她故意放的,為的就是制造自己葬身火海的假象。等他們發現竹屋已毀,
自然會放棄搜尋。她繼續向北,卻不慎踩到松動石塊,整個人滑下一處陡坡。
慌亂中她抓住崖邊突出的樹根,整個人懸在半空!腳下是黑漆漆的深淵,
冷風呼嘯著卷起她的衣袂。"救命..."呼喊聲卡在喉嚨里。她不敢叫,怕引來追兵,
可單憑自己的力量又爬不上去。手指一點點滑脫,指甲劈裂滲出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