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廢品站奇遇"蘇小滿!這個月房租再不交,你就帶著你那些破爛滾出去!
"王阿姨的尖嗓門刺穿鐵皮棚頂時,我正蹲在廢品堆里數易拉罐。
七月的陽光像融化的鐵水澆在背上,汗水順著脖子往下淌,在白色T恤上洇出深灰色的地圖。
"王姨,這批廢銅下午就......"我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汗,指指墻角捆好的電纜線。
話沒說完,老太太的塑料涼鞋已經踩塌了剛壘好的紙殼山。"少來這套!
"她腰間的鑰匙串嘩啦作響,"上周你說等舊家電,
上上周是空調外機......"珍珠項鏈在她脖子上晃得我眼暈,活像條吐信子的白蛇。
褲兜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老張的語音消息外放出來:"小滿啊,
西街拆遷那批貨讓人截胡了......"我后槽牙咬得發酸。
這已經是本月第三次被那家"綠循環"連鎖站搶生意,
他們開著廂式貨車直接堵在拆遷戶門口,價都不還。"最多三天!"我把手機塞回兜里,
抄起礦泉水瓶灌了一大口。塑料瓶被曬得發燙,水都有股怪味。"您看我這還有批老家具,
那個紅木梳妝臺......""糊弄鬼呢?"王阿姨的涼鞋尖踢飛個可樂罐,
"昨天拉回來的舊書呢?現在老版書可比廢紙值錢!"她眼睛突然瞇成縫,
我后背的汗毛唰地豎了起來。那車從退休教授家收來的舊書確實有貓膩。
整理時從《本草綱目》線裝本里掉出張1965年的全國糧票,
品相完好得能看見上面的麥穗紋路。當時我手抖得差點撕了書頁,
現在那張小紙片正躺在我牛仔褲表袋里,隔著布料發燙。"都是教輔材料,
"我用腳尖撥了撥《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封面上還沾著咖啡漬,
"您孫子要復讀的話......""呸!咒誰家孩子呢?"老太太扭頭就走,
珍珠項鏈甩出個兇殘的弧度,"三天!不然把你那些寶貝全扔垃圾場!
"鐵皮棚里突然安靜下來,只剩頭頂老式吊扇的吱呀聲。大福從紙箱堆里探出橘色腦袋,
金燦燦的瞳孔豎成一條線。這畜生剛才裝睡倒裝得挺像。我癱進那把三條腿的藤椅,
鐵架子發出垂死般的呻吟。三十八度的高溫里,連蟬鳴都透著股奄奄一息的勁兒。
手機鎖屏上顯示著本月賬單:房租2800,車貸1500,
老媽療養院費用......我熄滅屏幕,轉頭看見墻角那堆舊家具里有什么東西閃了一下。
是早上從城中村收的檀木箱。當時那家老太太非要搭著這個首飾盒才肯賣五斗櫥,
說是什么祖傳嫁妝。我蹲下來用T恤下擺擦掉浮灰,雕花的并蒂蓮紋路里果然嵌著金絲,
在陽光下泛著蜂蜜色的光。手感不對。我掂了掂重量,又敲敲底板——太沉了。
大福不知什么時候湊過來,濕漉漉的鼻頭蹭過我手腕。"你也覺得有戲?
"我從鑰匙串上掰出瑞士軍刀,刀尖順著木縫輕輕游走。汗珠砸在檀木上,
滋地一聲就沒影了。"咔嗒"。夾層彈開的瞬間,樟腦味混著霉味撲面而來。泛黃的信封上,
鋼筆字已經暈染成藍灰色的花:"民國三十七年 永泰銀樓 親啟"。
底下壓著的硬紙片燙金剝落了大半,
但中央的印章依然清晰可辨——"上海商業儲蓄銀行 保險柜憑據"。
手機突然響起支付寶到賬提示音。上周賣的那批紫銅錢終于結賬了,
但此刻我耳朵里全是自己咚咚的心跳。掌心的汗讓木刺扎得更深了,疼得鮮明又具體。
大福的肉墊按在信紙上,留下個梅花狀的灰印子。巷子口傳來收廢品的三輪車鈴鐺聲,
混著遠處冰棍小販"紅豆冰棒"的吆喝。我盯著憑證上"陸錦棠"三個褪色的小楷,
突然覺得燥熱的空氣里泛起一絲涼颼颼的腥氣,像暴雨前的老房子。
"喵——"大福猛地躥上紙堆,撞翻了晾在旁邊的銅火鍋。哐當一聲巨響里,
我瞥見信封背面還有行小字:"若物主歿,由持盒者繼之"。吊扇的影子在地上轉啊轉,
像只窺探的眼睛。第二章 廢品西施的鑒寶初體驗**1**我盯著那張民國銀行憑證,
手指微微發抖。“大福,咱們可能要發了。”我咽了口唾沫,低頭對橘貓說。
大福甩了甩尾巴,一臉不屑地跳上旁邊的廢紙堆,仿佛在說:“呵,人類。
”我小心翼翼地把信封和憑證塞進牛仔褲口袋,然后火速鎖上廢品站的小鐵門,
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小滿!這么早就關門?我這兒還有兩麻袋礦泉水瓶呢!
”隔壁五金店的老李在門口嚷嚷。“李叔,今天肚子疼!明天再說!”我胡亂應付一句,
騎上我那輛快散架的三輪車,直奔古玩市場。**2**城南古玩市場,魚龍混雜。
地攤上擺著“商周時期”的青銅器(上周剛出廠),
玻璃柜里供著“慈禧太后御用”的鼻煙壺(義烏批發),
還有幾個大爺圍著一塊“和田玉”爭論真假,我湊近一看,好家伙,塑料的。
我攥著那張銀行憑證,心跳加速,腦子里已經開始幻想自己一夜暴富,買下整條街的廢品站,
讓“綠循環”的老板跪著叫我爸爸。“姑娘,看點什么?
”一個戴老花鏡的干瘦老頭坐在“聚寶齋”的柜臺后面,笑瞇瞇地問我。我左右看看,
確認沒人注意,才壓低聲音說:“老板,您幫忙看看這個值錢不?
”我把檀木首飾盒和銀行憑證遞過去。老頭推了推眼鏡,拿起放大鏡仔細端詳。
“嗯……木料是沉香木,雕工不錯,民國的東西。”他點點頭,又翻看那張憑證,
“上海商業儲蓄銀行……這倒是真的,不過……”“不過什么?”我緊張得手心冒汗。
“這銀行1949年就倒閉了,保險柜里的東西早沒了。”“……”我瞬間蔫了,
感覺自己從百萬富翁變回廢品西施。老頭看我一臉絕望,又補了一句:“不過嘛,
這盒子本身值點錢,你要是愿意賣,我可以出八千。”“八千?!”我瞪大眼睛。“嫌少?
那一萬二,不能再多了。”我腦子嗡嗡響。早上我還因為交不起房租被房東罵,
現在突然有人要花一萬二買這個破盒子?“成交!”我生怕他反悔,趕緊答應。
老頭笑瞇瞇地數錢,我美滋滋地接過來,正準備走人,他突然又開口:“姑娘,
這信……你不看看?”**3**我這才想起來,信封還在我口袋里。我猶豫了一下,
拆開泛黃的信封,里面是一張薄薄的信紙,
字跡娟秀卻透著倉促:> **錦棠:**> **時局動蕩,銀行恐難保全。
若我遭遇不測,盒底暗格內有鑰匙,可至霞飛路32號尋林先生。此物關乎陸家存亡,
萬望珍重。**> **—— 婉如 民國三十七年**我愣住了。
老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姑娘,這信……可比盒子值錢。”**4**我攥著信紙,
腦子里閃過無數可能性——**寶藏?秘密?還是……更大的麻煩?**大福蹲在門口,
懶洋洋地舔爪子,仿佛在嘲笑我的糾結。我深吸一口氣,把信塞回口袋,轉身走出古玩市場。
“管他呢,先查查霞飛路32號在哪兒!
”第三章 鑰匙、跟蹤與紅燒肉陷阱**1**我蹲在廢品站的破藤椅上,
用瑞士軍刀小心翼翼地撬首飾盒的底板。大福蹲在旁邊,尾巴不耐煩地拍打著我的大腿,
仿佛在催:“快點,別磨嘰。”“急什么?這可是技術活!”我瞪了它一眼,
刀尖輕輕一挑——“咔。”底板彈開,一把黃銅鑰匙掉了出來,
上面還纏著一小塊褪色的紅綢布。“還真有東西!”我捏起鑰匙,心臟砰砰直跳。鑰匙很小,
像是老式抽屜用的,銅身泛著暗沉的光,齒紋磨損嚴重,顯然被使用過很多次。
“霞飛路32號……”我念叨著信上的地址,掏出手機搜索。
結果跳出來一條新聞——**“百年老宅即將拆遷!
霞飛路歷史建筑保護引爭議”**配圖是一棟破舊的三層洋房,
門牌號清清楚楚:**霞飛路32號**。“拆遷?!”我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不行,
得趕在推土機前面!
”**2**我火速換了身衣服(其實就是把沾滿灰的T恤換成稍微干凈點的),
把鑰匙塞進貼身口袋,騎上三輪車就往霞飛路沖。結果剛拐出巷子口,
一輛黑色SUV就慢悠悠地跟了上來。后視鏡里,駕駛座的男人戴著墨鏡,
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靠,被盯上了?”我頭皮一緊,猛蹬三輪車,試圖甩掉他。
可三輪車再快也快不過四個輪子的,那輛車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像塊狗皮膏藥似的黏著我。“行,跟我玩是吧?”我冷笑一聲,突然拐進菜市場。
菜市場人多路窄,SUV進不來,我趁機鉆到肉攤后面,蹲下假裝挑排骨。“姑娘,
這肋排新鮮,來兩斤?”老板熱情招呼。“呃……行,來一斤。”我心不在焉地應付,
眼睛卻死死盯著市場入口。果然,墨鏡男下車了,正東張西望地找我。我咧嘴一笑,
從兜里掏出一張十塊錢塞給肉攤老板:“叔,幫個忙,待會兒有人問,
就說穿藍衣服的姑娘往水產區跑了。”老板眨眨眼,了然地點點頭。我貓著腰,
從后門溜了出去。**3**霞飛路32號比我想象的還要破敗。鐵門銹跡斑斑,
院子里雜草叢生,窗戶上的玻璃碎了大半,整棟樓透著一股陰森森的氣息。我咽了咽口水,
摸出鑰匙,小心翼翼地推開吱呀作響的大門。一樓空蕩蕩的,只有幾張積滿灰塵的舊桌椅。
我躡手躡腳地上樓,木質樓梯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塌掉。
二樓走廊盡頭有一扇雕花木門,門鎖正好是黃銅的,和鑰匙尺寸吻合。“就是這兒了!
”我興奮地插進鑰匙,輕輕一擰——“咔嗒。”門開了。**4**房間里堆滿了舊家具,
最顯眼的是一張紅木書桌,桌面上放著一個巴掌大的紫檀木匣子。我心跳加速,
伸手去拿——“別動。”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背后響起。我僵住了,緩緩回頭。
墨鏡男不知什么時候站在門口,手里把玩著一把折疊刀,嘴角掛著戲謔的笑。“蘇小滿,
廢品站老板娘,愛好是撿漏和甩掉跟蹤的人。”他慢悠悠地說,“可惜,這次你甩不掉了。
”我干笑兩聲:“大哥,誤會,我就是……來收廢品的。”他嗤笑一聲,
邁步走近:“把匣子放下,我可以當沒看見你。”我盯著他手里的刀,
腦子飛速運轉——突然,我抓起桌上的硯臺朝他砸過去!“砰!”墨鏡男側身躲開,
我趁機沖向窗戶,縱身一躍——“嘩啦!”玻璃碎裂聲中,我摔進了樓下的灌木叢。
疼得齜牙咧嘴,但我沒敢停,爬起來就跑。身后傳來墨鏡男的罵聲和急促的腳步聲。
我邊跑邊摸出手機,哆嗦著撥了個號碼——“喂,110嗎?我要報警!有人持刀搶劫!
”**5**十分鐘后,警笛聲響徹霞飛路。我蹲在路邊做筆錄,墨鏡男早跑沒影了,
但那個紫檀木匣子……還在我懷里。警察叔叔狐疑地看著我:“你確定他是搶劫?
”“千真萬確!”我一臉誠懇,“他拿著刀追我,可嚇人了!”警察嘆了口氣:“行吧,
有消息再聯系你。”等警車開走,我才長舒一口氣,
偷偷打開匣子——里面是一張泛黃的地圖,邊緣已經破損,但中央清晰地畫著一座老式建筑,
旁邊標注著:**“陸公館密室入口”**我瞪大眼睛:“……這下玩大了。
”第四章 密室、貓爺和一場鴻門宴**1**我蹲在廢品站的破沙發里,
捧著那張泛黃的地圖研究了整整一晚上。大福趴在我腿上,尾巴一甩一甩地抽我胳膊,
表示它對這個熬夜行為非常不滿。“別鬧,這可是正經事!”我彈了下它的腦門,
“要是真能找到陸公館的密室,咱倆下半輩子就能頓頓吃進口貓糧了!”大福翻了個白眼,
跳下沙發,優雅地走到食盆前,用爪子扒拉兩下空碗,回頭看我——“喵。”(翻譯:窮鬼,
先管好今天的飯。)我嘆了口氣,翻出最后一根火腿腸掰給它,繼續研究地圖。
陸公館的位置在城西老區,現在是一片待拆遷的老洋房,
其中一棟被改造成了“民國風情咖啡館”。“咖啡館地下有密室?”我摸著下巴琢磨,
“這劇情怎么跟盜墓小說似的……”**2**第二天一早,我戴著鴨舌帽和口罩,
鬼鬼祟祟地蹲在咖啡館對面的煎餅攤前,假裝啃煎餅,實則暗中觀察。
咖啡館門口掛著“暫停營業”的牌子,但二樓窗口隱約有人影晃動。“老板,
這咖啡館咋關門了?”我裝作隨口一問。煎餅攤大爺頭也不抬:“聽說要裝修,
前幾天來了幾個穿黑西裝的人,看著就不像正經做生意的。
”我心里一緊——該不會墨鏡男那伙人已經盯上這里了吧?正想著,
一輛眼熟的黑色SUV緩緩停在咖啡館門口。車門打開,墨鏡男走了下來,
身后還跟著兩個壯漢,三人徑直進了咖啡館。“靠,來真的?”我手一抖,
煎餅里的薄脆掉地上了。大福不知什么時候溜了過來,低頭嗅了嗅薄脆,嫌棄地走開了。
“……”連貓都看不起我的偵查水平。**3**等到天黑,我繞到咖啡館后巷,
找到地圖上標注的“后廚小門”。門鎖已經生銹,但鑰匙還能用。“咔嗒。”門開了一條縫,
霉味混著咖啡豆的香氣撲面而來。我摸出小手電,躡手躡腳地鉆進去。廚房里堆滿雜物,
我按照地圖指示,找到了儲藏室角落的一塊松動地磚。掀開地磚,下面果然有個生銹的鐵環!
“密室入口!”我激動得手抖,用力一拉——“轟!”整塊地板突然下陷,
我整個人掉進了一個黑漆漆的通道!“臥槽——!”**4**我摔在一堆軟綿綿的東西上,
手電筒滾出去老遠。摸黑抓了一把身下的“墊子”——毛茸茸的,還有點溫度。“喵!!!
”一道橘色閃電猛地躥起來,在我臉上狠狠撓了一爪子。“大福?!你怎么在這兒?!
”我捂著臉慘叫。大福蹲在一邊舔爪子,眼神里寫滿“愚蠢的人類”。我撿起手電一照,
發現自己掉進了一個十平米左右的密室,四周堆滿了木箱,正中央擺著一張紅木茶幾,
上面放著一個……骨灰盒?“嘶——”我倒吸一口涼氣,手電光往上一照,
骨灰盒上貼著一張褪色的照片——一個穿旗袍的年輕女人,眉眼溫婉,嘴角含笑。
照片下方寫著:**“陸婉如 1921-1948”****5**我正發愣,
頭頂突然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老板說了,密室就在這下面,仔細找!”是墨鏡男的聲音!
我趕緊關掉手電,捂住大福的嘴,縮在箱子后面。腳步聲越來越近,突然——“嘩啦!
”一堆咖啡豆袋子砸了下來,正好堵住了通道入口!“怎么回事?”墨鏡男罵罵咧咧,
“快搬開!”我趁機摸向骨灰盒,輕輕打開——里面沒有骨灰,只有一枚翡翠戒指,
和一封泛黃的信。信上只有一行字:**“錦棠,物歸原主。”**我正懵逼,
大福突然跳上茶幾,一爪子拍在戒指上——“咔嚓!”密室側面突然滑開一道暗門,
露出一條狹窄的隧道!“喵!”大福得意地甩甩尾巴,率先鉆了進去。
“……”我看了看頭頂越來越近的動靜,一咬牙,抓起戒指跟了上去。
第五章 隧道、翡翠與真假陸家人**1**隧道里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我摸著濕漉漉的墻壁往前爬,大福的尾巴時不時掃到我臉上,癢得我想打噴嚏。“祖宗,
你能不能別用尾巴抽我?”我壓低聲音抱怨。“喵。”(翻譯:嫌擠你自己開路。
)我翻了個白眼,繼續往前挪。隧道越來越窄,最后只能側著身子蹭過去。突然,
大福停了下來,我猝不及防撞上它的屁股。“怎么回——”話沒說完,腳下突然一空!
“啊啊啊——!”我和大福一起掉進了一個寬敞的地下室,摔在一堆軟墊上。
**2**手電筒滾出去老遠,
光線正好照在墻上——一張巨大的陸家全家福油畫掛在正中央,
畫里的人穿著民國時期的衣服,表情嚴肅。我爬起來,湊近一看,
發現畫里站在最邊上的年輕女人,赫然就是骨灰盒照片上的陸婉如!
“所以這真是陸家的密室?”我嘀咕著,手電光掃過四周——靠墻擺著一排紅木柜子,
上面擺滿了古董瓷器、懷表、舊書,甚至還有幾把看起來就很值錢的古董槍。
“發財了……”我咽了口唾沫,手剛伸向一個青花瓷瓶——“我要是你,就不會碰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