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護錢計我爸是個酒蒙子,一喝大了就打人。不是打我媽,就是打我。算算日子,
明天就該打我了。因為明天是我拿到工傷賠償金和見義勇為獎金的一天。上輩子,
為了護住這筆錢,我被活生生打死。我死后,我爸被判了刑,我媽拿著錢另嫁,
我弟成了小偷小摸的街溜子,最后鋃鐺入獄。我們一家四口,沒一個有好下場。重活一世,
誰都別想讓我當大怨種。我深信拳頭打不碎脊梁,但清醒能救自己。
一家人“其樂融融”吃晚飯時,我爸慣例開了瓶白酒。就著桌上我媽炒的倆素菜,
我爸咂摸一口小酒,瞇著眼道:“明天你去把錢領了。”他這話是對我說的。
前陣子我在工地干活,被鋼筋刺穿了大腿,工頭賠了我兩萬。養傷期間,
我在村口救了個落水的小孩。小孩爺爺是鄉里有名的養豬大戶,為了表示感謝,
他獎勵了我三萬塊錢。我爸說的錢,就這兩筆。我低頭吃飯沒吭聲。見我沒反應,
我爸一巴掌拍在我頭上。“跟你說話,你聾了?明天去把錢領了。”我爸手勁兒大,
下手又狠,我這腦瓜子現在嗡嗡的。我媽見狀,喏喏道:“他爹,
你別下死手……”我爸眼睛一橫,黢黑的臉上滿是不耐煩:“咋,我還不能管教自家小子了?
”我媽被他瞪得臉色發白,不敢再多說一個字,低頭默默扒飯。全家都默不作聲,
我爸很是滿意。他慢悠悠又咂摸了一口酒,說話聲調都揚了起來。“這錢我來保管,
你大小伙子身上帶著錢,容易學壞。”我冷笑一聲,放下筷子:“你是怕我學壞,
還是想把這錢拿去喝酒?”我爸一聽這話,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至極。他拉長臉,
一雙渾濁的眼珠子瞪著我:“你這話啥意思,我還不能花你掙的錢了?”“我不同意。
”我爸怒目圓睜,一把掀翻了桌子。“你不同意?你憑啥不同意?”“這錢是你的,
但你是我兒子,我花你的錢天經地義。”“我是你老子,你就得孝順我,我就是打死你,
你也得受著。”我爸越說越氣,轉頭抄起門后的掃帚,劈頭蓋臉就沖我打了過來。
我媽嚇得臉色煞白,慌忙擋在我面前。“他爹,你別打,阿啟的傷還沒好呢。
”我爸一把推開我媽,喘著粗氣罵:“你個婦道人家就知道護著兒子,你咋不為我著想?
”“你要是真為我好,就讓開,讓我今天打死這個小兔崽子。”我媽跌坐在地,
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她看看我,又看看我爸,一臉痛苦道:“阿啟,要不你就把錢給你爸吧,
那是你爸,他花你的錢也是應該的……”應該的?血緣是紐帶,而不是枷鎖。
我看著我媽熟悉的面孔,只覺得陌生又麻木。上輩子我被我爸打死,我以為我媽會傷心。
不曾想,我頭七還沒過,我媽就拿著我的賠償金,歡歡喜喜嫁給了別人。
她口口聲聲說沒了我,她活不下去。可她改嫁后,一口氣給我那新爸生了倆兒子,
小日子過得別提多紅火。重活一世,我不會再傻傻相信我媽的眼淚。我看看我爸,
又看看縮在角落不敢吭聲的我弟,只覺得這一家人無比可笑。錢是試金石,
可以照出人性黑與白。既然他們都想要我的錢,那我就好好陪他們玩玩。我倒要看看,
這筆錢最后會落到誰手里。2 家暴下的決斷我爸的酒瘋持續到半夜才結束。他像往常一樣,
打完我,倒頭就睡。我媽也和往常一樣,紅著眼睛給我處理傷口。上輩子,
我無數次為我媽的不反抗傷心不已。家暴只有零次和無數次,心軟只會換來更多的傷口。
我不明白,我爸都把我和她打成那樣了,為啥我媽還不肯和我爸離婚。我質問過她,
我媽每次都哭哭啼啼地望著我:“阿啟,你爸只是喝了酒脾氣不好,
他平時還是個好男人……”好男人?我看著我媽忙前忙后,心里只剩冷漠。“阿啟,
你別怪你爸,他也是心里苦,才喝那么多酒。”我媽低聲下氣地勸我。“等你把錢給他,
讓他高興了,他以后肯定不會再打你。”“阿啟,聽媽的話,你是兒子,
應該孝順你爸……”我聽著我媽熟悉的說辭,心里再也泛不起一絲波瀾。拳頭落下的瞬間,
親情就已裂了縫。與其在爛泥里掙扎,不如跳出火坑另尋生路。我躺在床上,
直勾勾望著我媽:“我可以把錢給他,但你得幫我。”我媽一聽這話,立馬擦干眼淚,
滿臉都是欣喜:“你能想通就好。”“我是你媽,我肯定幫你,你說吧,你想讓我做啥。
”我媽的反應,和我預想的一模一樣。我淡淡道:“你去和我爸說,這筆錢要分三份。
”“我、我弟,還有你,一人一份。”“只要你能說服我爸,我就去領錢。
”我媽有些猶豫:“你弟就算了,他年紀還小……”我冷笑一聲:“他都十八了,
前幾天還說要去學汽修,你連這點錢都舍不得給他?”我媽被我說中了心事,臉色有些尷尬。
她訕訕道:“那、那我去和你爸說說。”我媽雖然軟弱,但在對待兩個兒子上,
她一向是一碗水端平。為了我弟,這次她勢必會努力說服我爸。而我那貪婪成性,
又剛愎自用的爸爸,也一定會答應我媽的提議。他以為這是緩兵之計,只要我把錢領回來,
這錢最后都會落到他手里。上輩子,我爸就是用這招,把我騙了。這輩子,輪到我來騙他了。
我那一向沉默寡言的弟弟,得知我決定把錢分他一份,激動地一晚沒睡著。第二天一早,
他就守在我床頭,眼巴巴望著我:“哥,你真要分我一萬?
”我看著我弟和我有五六分相似的臉,心里泛起一絲澀意。我和我弟差了六歲。
從我弟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被我爸當成了家里的勞動力。他逼我輟學,打工養家。
讀書是窮人的刀,不磨就等著挨宰。我在外頭累死累活,我弟就在家里安安穩穩上學。
我以為我這么辛苦,我弟多少會念我一點好。不曾想,他卻恨我恨得要死。
他覺得我這個大哥,搶走了父母的關注和愛。他嫉妒我長得比他高,比他壯。所以,
當我被我爸打個半死時,他不僅沒想著救我,反而拿著刀,沖著我大腿又捅了兩下。
“憑啥你能分一萬,我只能分五千?”“你是大哥,你就該讓著我。”“這錢你要是不給我,
我就去告你,說你打我。”上輩子,我弟的貪婪和惡毒,讓我心寒到了極點。這輩子,
我不會再對他心慈手軟。我直勾勾望著我弟,輕輕笑了笑:“我說分你,就一定分你。
”“哥啥時候騙過你?”3 分錢設局在我媽的努力下,我爸最終同意了我提出的分錢方案。
他故作大度道:“你弟也大了,這錢你分他一半也行。”“但你媽一個婦道人家,
要那么多錢干啥,你分她五千就夠了。”我媽不敢反駁,喏喏應下。
我似笑非笑看著我爸:“你算盤打得可真響。”“我和我弟,一人一萬,剩下三萬全歸你,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吃虧。”我這話說得直白,我爸的臉青一陣白一陣,難看得不行。
他喘著粗氣,手指著我鼻子罵:“你個小兔崽子,我供你吃供你喝,花你倆錢咋了?
”“你信不信我打死你。”我懶得搭理他,穿好鞋,一瘸一拐出了門。我先去工頭那里,
領了兩萬工傷賠償金。又去養豬場,找那孩子爺爺領了三萬獎金。一共五萬塊錢,厚厚一沓,
全是百元大鈔。我揣著這錢,去了趟郵局。出來后,我找了個沒人的角落,
寫好了一份“遺書”。做完這一切,我慢悠悠回了家。我把錢往飯桌上一拍,
望著我爸道:“錢我領回來了,你要是還想要,就去借一萬回來。”“我說過,要分三份,
你、我媽、還有我弟,一人一份。”“這五萬里頭,有我的兩萬,你要是借不來錢,
我一分都不會給你。”我這話一出,我爸氣得臉紅脖子粗。他抬手想打我,
我冷笑著把臉湊了過去。“你打,你把我打死,我看你一分錢都撈不著,你心里舒不舒服。
”我現在就是個光腳的,我一點都不怕我爸這個穿鞋的。他要是真敢打死我,
這錢他一分都拿不到。我爸雖然脾氣暴躁,但腦子并不蠢。他瞪著我看了半天,
最后喘著粗氣,把我媽拉到了院子里。我知道,他這是找我媽要錢去了。
我媽這些年跟著我爸,雖然手里沒存下什么錢,但她娘家有錢。我外公外婆就我媽一個女兒,
他們雖然看不上我爸,但對我媽這個唯一的女兒還是很疼愛的。
我爸只要去我外公外婆那里裝裝可憐,他們多少會給我媽一點錢。上輩子,我爸就是用這招,
從我外公外婆那里借了一萬回來。這輩子,他肯定還會用同樣的辦法。果然,兩個小時后,
我爸拿著一萬塊錢,雄赳赳氣昂昂地回來了。“錢我借回來了,你小子趕緊分錢。
”我笑了笑,把五萬塊錢分成了三份。“我媽那份,你去給她。”“我弟那份,你去給他。
”“剩下這三萬,我去藏起來,等哪天你打我打得輕了,我就把錢給你。”我爸被我氣笑了。
他咬著牙,手指頭對著我腦門戳了又戳。“你個小兔崽子,還跟我玩花樣是吧?”“行,
你去藏,我看你能藏到哪兒去。”我爸之所以敢讓我去藏錢,是因為他知道,
我這人腦子一根筋。我就算和他吵得再兇,我也不會干出離家出走這種事。我對我媽和我弟,
有著愚蠢的責任感。我擔心我走了,我爸會變本加厲地打我媽和我弟。
我爸就是吃準了我這點,所以他才敢放心讓我去藏錢。上輩子,我也確實沒讓他失望。
我把錢藏在了河邊的橋洞里,自己則老老實實回了家。但這輩子,我不會再犯傻了。
我拿著錢,在村子里轉悠了好幾圈。最后趁著天黑,我摸到了村口的煤窯。村里大部分壯丁,
都在這個煤窯干活。這地方我很熟,我知道哪兒能藏人。我鉆進煤窯深處,
找了個隱蔽的縫隙,把錢藏了進去。然后我又摸黑回了村,當著我爸的面,
把那寫好的“遺書”,塞進了我床頭的木箱子里。做完這一切,我躺在床上,
踏踏實實睡了過去。我知道,明天會是熱鬧非凡的一天。我很期待,我那貪婪又暴躁的爸爸,
發現我“不見”后,會是什么樣的反應。4 詐死風波第二天,我是被巨大的爆炸聲吵醒的。
我剛睜開眼,就見我弟連滾帶爬沖進了我房間。“哥,你快起來,出大事了。”我揉揉眼睛,
明知故問:“出啥事了,慌成這樣?”我弟臉色煞白,說話直打哆嗦。“煤窯、煤窯炸了。
”“死了好多人。”我慢悠悠起床,面無表情道:“炸了就炸了,跟你有啥關系?
”我弟急得直跺腳。“我剛聽爸說,你昨晚去煤窯了。”“村里人都說,你肯定被炸死了。
”我弟話剛說完,我爸就黑著臉走了進來。他看看我弟,又看看我,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你個小兔崽子,你想用這辦法來嚇唬老子,你還嫩了點。”我爸篤定我沒去煤窯,
他覺得這是我在演戲,故意用“假死”來嚇唬他。我懶得搭理他,自顧自穿鞋。我爸見狀,
笑得越發大聲。他伸手想來拍我腦袋,我側身躲開,冷冷望著他。“我昨晚確實去煤窯了,
你要是不信,現在可以去煤窯找我。”“我把錢藏在煤窯里了,你要是能找到我的尸體,
那錢就歸你。”我臉上的表情過于嚴肅,我爸臉上的笑容漸漸僵住。他皺著眉頭,
盯著我看了半天。“你他娘的少在這兒嚇唬老子。”“這大白天的,
你以為老子會信你這些鬼話?”我不想和我爸多說,穿好鞋,一瘸一拐出了門。
我弟亦步亦趨跟在我身后,嘴里嘟嘟囔囔念個不停。“哥,你真去煤窯了?
”“你要是死在煤窯里,那一萬塊錢我找誰要去?”“哥,你要是真死了,你可得給我托夢,
告訴我你把錢藏哪兒了。”我弟的絮叨讓我心煩,我猛地停下腳步,轉頭冷冷瞪著他。
“你就這么盼著我死?”我弟被我瞪得縮了縮脖子,訕訕笑道:“我這不是關心你嘛。
”“你是我親哥,你要是真死了,我肯定傷心。”傷心?我看著我弟那張和我相似的臉,
眼里只剩冷漠。上輩子,我死后,我弟可是一滴眼淚都沒掉。他和我爸一樣,
只關心我那筆錢。我爸甚至還想讓我弟去冒領那見義勇為的獎金。可惜,
人家養豬場的大老板根本不吃這一套。我弟和我長得雖然有幾分相似,
但我倆的氣質和身材差得太遠。我風里來雨里去,身材高大壯碩,
裸露的皮膚上全是曬傷和疤痕。我弟被我爸媽嬌生慣養,身材瘦削,皮膚白皙,
渾身上下一股子學生氣。人家大老板都沒細看,就知道我弟是冒牌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