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八年，顧懷瑾高調向我求婚。我滿心歡喜答應。他不屑嗤笑，越過我走向另一個女孩，
深情擁吻。“你不過是顧家低賤的保姆，嫁給我你配嗎？ ”“你要是真的那么喜歡我，
我倒是可以考慮讓你繼續留在顧家做一只狗。”我死死咬著唇，釋懷一笑。我快要死了，
更糟的是，剩下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后來，顧懷瑾抱著被海水泡爛的尸體，四處尋醫。
而我沒死，再遇見時，他得喊我大姨子。1檢查出胰腺癌當天，我哭了好久。
直到顧懷瑾打來電話。我壓下胸中酸澀，憋著淚，接起。他的聲音亦如往常般溫柔。“清清，
今晚公司要加班， 沒辦法陪你過生日了！等下次再陪你補過好嗎？
”“好……”我不敢多說。怕他聽出，我極力壓制聲音的顫抖。掛斷電話后，
手機置頂彈出一條艾特我的內容。照片里，溫婉婉和顧懷瑾躺在白色床單上。
男人脖頸處還殘留著不屬于我的吻痕。指尖微顫，頃刻間細細密密的疼痛瞬間爆發，
疼得我喘不過氣。回過神來，手機屏幕已經被淚水浸濕。點贊后，我退出朋友圈。罷了，
我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他……不再愛我，也挺好的。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渾渾噩噩回到家。
開燈后，忽地我被嚇得往后踉蹌好幾步。2禮炮掉落的彩紙，將我淹沒。家里來了好多朋友。
我大腦發懵。人群后面，顧懷瑾手捧鮮花朝我走來。“清清，我們結束戀愛吧！
”他唇角勾起一抹淡笑，看得我腦袋暈乎乎的 。“我想結婚了。”他從西裝口袋里，
拿出一枚鉆戒。我心臟一緊。想答應卻又不敢答應。猶豫間，顧懷瑾已經越過我走向溫婉婉。
“婉婉，嫁給我。”男人單膝下跪，深情款款。我伸在半空中的手，刺痛縮回，
緊緊攥著口袋里的診斷書。原來不是想娶我。眾人起哄。顧懷瑾和溫婉婉深情擁吻在一起。
我擠出一抹難看的笑，跟著一起鼓掌，祝福。說不難過，是假的。但我快死了，是真的。
我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卻還是有不少人來朝我敬酒。大約是想看我笑話。抿著泛苦的唇，
我一杯又一杯烈酒灌進喉中。也許喝醉了，心臟就不那么難受。胃被灼得生疼，
我沒忍住“呲”了一聲。手腕處，忽地一緊。再抬眸，顧懷瑾俊眉微皺，奪下我手中酒杯。
“你胃不好，不能喝。”男人聲音帶著幾分微微的怒意，毫不在意酒杯被我用過，
將酒抿入喉中。三年前，顧懷瑾生日宴。我被客人調戲，被逼喝下一整瓶白酒。
不想顧懷瑾在生日被掃興，我喝了。當天胃穿孔，被送去醫院。后來，
顧懷瑾把那人胳膊卸了下來。即便如此，他還是氣得渾身發顫。紅著眼把我揉進懷里。
“清清，你不必為我遷就任何人。”他直勾勾盯著我眼睛，“你受委屈，我會更心疼。
”顧懷瑾很好，只是這份好再不能屬于我。回憶至此，有人起哄問：“顧哥，
你該不會心里還放不下這個小保姆吧？ ”“怎么可能？顧哥之前就說過，只是玩玩而已，
看她可憐罷了。 ”顧懷瑾聞言輕笑一聲，眼神戲謔看向我。指節分明的手指，
抬起我的下巴。“葉清清，他們說得沒錯，我跟你八年之間不過是玩玩而已。”話落，
他將我的臉重重甩向一邊。原來，從前的感情都是假的。只有我一個人傻傻相信，
即是如此他何必演出一副愛我入骨模樣。淚水無聲滾落。眾人哄笑、譏諷。
“有的人還真是敢癡心妄想一個保姆，居然想嫁進顧家。 真是可笑，
該不會以為今天這場求婚是為她準備的吧！ ”我低下頭，苦笑。是啊！
我在顧家只不過是一個還債的保姆。但還好，還差最后五天我就要還完了。3宴會結束，
溫婉婉留宿在顧家。房間里屬于我的東西，被隨意丟在門口。連我做了半年兼職才攢下錢，
送給顧懷瑾的手表也像垃圾一樣丟了出來。我撿起，丟進垃圾桶。既然他不要，
我也不必強留。反鎖的臥室門里，刺耳的纏綿聲讓我徹夜難以入睡。心痛裹挾著渾身的刺痛。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半夢半醒間，我感覺臉上發燙，
睜開眼便對上顧懷瑾猩紅的眼。“葉清清，你沒有脾氣嗎？我和別人在一起，
你就沒一點反應？”沒等回答，他用力咬在我脖頸處。疼得我眼淚溢出，將他推搡開。
“顧少爺，你別這樣。”“葉清清，裝什么欲拒還迎，除了這副身子你沒有一點價值，
有什么資格拒絕我？”顧懷瑾語帶嘲諷，毫不留情將我雙手反扣，
溫熱的指腹在我皮膚上游走。激得我渾身一顫。我死死咬著唇，身體卻比理智反應更快一步。
“顧少爺，溫小姐還在隔壁，被她發現不會原諒你的。”聞言，顧懷瑾不屑嗤笑。
他俯身湊近，沙啞嗓音在耳邊曖昧吞吐：“難道你不想被她發現，毀掉婚約，替她給我嗎？
”“不想，你放開我。”我幾乎是立刻回答，用力將他從身前推開。顧懷瑾不怒反笑，
懲罰似的撬開我唇齒。直到我最后一口氧氣，被他掠奪殆盡。他才緩緩開口：“葉清清，
你父親害我成為孤兒，讓我父母死在我眼前。”“你現在讓我放開你？不可能，你欠我的，
這輩子都還不清。”男人眼睛猩紅，捏著我胳膊的手用力到發顫。我絕望閉上眼，
任憑他將怒火撒在我身上，不再掙扎。和顧奶奶約好在顧家還債二十年，還有最后——五天。
身下細細密密的疼痛瞬間爆發，撕扯著我。這方面顧懷瑾需求一直很強。
但從前他向來會在乎我的感受，現在粗暴的動作，似乎只把我當作一次性玩物。
直到天蒙蒙亮，顧懷瑾才勉強放過我。我呈大字形癱軟在床上，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腥味。
4清晨，我像往常一樣，準備好早飯。溫婉婉從主臥出來時，臉色很難看。“懷瑾哥哥，
只是把你當作玩物，我們很快就要結婚，我勸你離他遠點。”“像你這樣的拜金女，
我替我媽收拾過不知道多少個，你還想要點臉，就自己滾。”她像是看蛆一般看著我，
語氣不屑。其實，我心里再清楚不過，我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和顧懷瑾都是豪門貴子，而我是個孤兒。在顧家償還命債的孤兒。我下意識強擠出笑，
點頭說“好。”準備離開時，卻猛地裝進軟軟的懷里。男人身上還散發著煙草味。
“昨晚叫得挺歡，怎么現在翻臉不認人，想離開我？”顧懷瑾俊眉微皺，抬起我下巴。瞬間，
我感覺臉上火燒般的燙，想逃。卻還是被顧懷瑾拖到餐桌前坐下。他把自己的早餐，
自然推到我面前。“你胃不好。”沒等我開口拒絕。
溫婉婉先忍不住質問：“顧懷瑾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和我求婚又和一個下賤的保姆糾纏不清？
”“你以為我溫婉婉就這么缺男人，非你不可嗎？”話落，她將餐盤重重摔碎在地上，
拿著包要走。我心臟一緊。看著滿地狼藉，有種來姨媽還要干農活的苦命感。轉眼，
溫婉婉已經被顧懷瑾禁錮在懷里。男人微微俯下身，哄她：“婉婉，我只愛你一個人。
”“對她只是報復、逢場做戲而已，她下賤不自愛，不值得你吃醋。
”顧懷瑾寵溺輕刮她鼻尖。我收回視線，默默將地上收拾干凈。本以為，
起碼顧懷瑾會對我有一點……一點點心動。原來只是為了戲弄、報復我。其實不用這么麻煩，
只要他一句話，我可以去死。我欠他兩條命。讓他成為和我一樣的孤兒。思緒拉回時，
溫婉婉已經笑盈盈站在我跟前。下一瞬，她左右開弓，巴掌狠狠吻在我臉上。沒多久，
我的臉腫成豬頭，火辣辣地疼。耳朵里都是嗡鳴聲。顧懷瑾寵溺握著她的手，
語氣是對我從未有過的溫柔。“婉婉，別把手打疼了。”他再轉頭看向我時，眼神冷漠。
“夠了，只不過挨了幾巴掌而已，你捂著耳朵裝什么可憐？”“你該擺正自己的位置，
婉婉是未來的顧夫人，她打你是給你的恩賜。”可我沒有裝。耳朵吃痛得厲害，
就連顧懷瑾說話的聲音，我都聽得有些模糊。5直到深夜，我也沒能去成醫院。
顧懷瑾說他們結婚的日子定在四天后的520。我幾乎一刻沒停歇，替他們布置新房。
換主臥床單時，溫婉婉慢悠悠有進來。“ 給喜歡的人布置婚房，不惡心嗎？
還是說你就是沒有自尊心，就是賤？”她唇角勾不屑地笑。我咬著唇，繼續鋪床。她不知，
我可以沒有自尊，甚至可以被顧懷瑾肆無忌憚羞辱。只要他開心，只要我還完最后四天債。
就可以安心——死。忽然溫婉婉拉住我的胳膊，表情猙獰，語氣也變得不耐煩。
“插足別人的感情，你不羞愧嗎？”“有娘生沒娘教的東西，
被羞辱到這種地步還能裝得下去。”一瞬間，壓抑在胸中的情緒再也克制不住。“閉嘴，
我不允許你這么說——”我母親。話音未落，我被顧懷瑾一腳狠狠踹在腹部，
踉蹌幾步撞在床角。男人蹙眉，看了我一眼。這是他不悅時的表現。果然。“葉清清，
你只是顧家一個保姆，怎么敢對婉婉說話如此刻薄？”他怒斥道。喉頭泛著腥味，
我苦笑一聲。看著他將溫婉婉揉進懷里，溫聲安慰的模樣，說不出話。為了懲罰我，
顧懷瑾將我關進狹小的地下室里。他明知道，我有幽閉恐懼癥最怕黑。
即便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也無動于衷。6我哭了好久，哭累到睡著。夢里，
我被人堵在小巷。“就是你這個婊子跟我們老大搶男人是吧！天天粘在顧懷瑾身后，
必須給你點教訓教你做人。”幾個女孩擼起袖子，兇神惡煞朝我靠近。沒一會兒，
我被她們按在地上拳打腳踢。直到我鼻青臉腫被剃成光頭，胸前被針刻出賤字，
她們才滿意放我離開。我回到顧家的時間很晚。管家沒讓我進屋。“家有家規 ，
你作為保姆比少爺回來得還晚，今晚你就在外面跪著吧。 ”我想解釋，但管家已經離開。
夜里，飄著大雪很美、很冷。刺骨的寒，傳遍四肢百骸。我幾乎被凍僵，快要失去知覺。
恍惚間，我肩膀一沉，身上多了一條毯子。“清清，你怎么……”顧懷瑾聲音顫抖，
眉眼緊皺。再睜眼，眼前一片漆黑，原來是夢。那次顧懷瑾為了我，把管家打成重傷。
傷我的女孩，后來聽說被幾個混混纏上，被折磨到住進搶救室。我苦笑。
這次換他為別人懲罰我了。7從地下室被放出來時，已經是顧懷瑾成婚當天。我躺在地上，
連爬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強睜著眼，直到那人走近，我才看清是溫婉婉。她笑了，
笑得肆意。“真是命硬，居然還沒死。但是沒關系，懷瑾哥哥早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凈。
”“我這個人心善，看不得人受苦。”她加重語氣：“那就送你去死吧。 ”溫婉婉揮揮手，
讓下人將我逃進麻袋里。想掙扎，渾身卻沒什么力氣。我被塞進后備廂里，
晃晃蕩蕩裝得渾身酸痛。許久，我被人抬出來，身上被綁上好幾塊巨石。“你還真是不要命，
敢惹溫小姐，她向來手段毒辣，解決的小三沒有一千也有上百。”那人說完這句話后，
我被狠狠一推。猛烈的失重感變成齁咸的海水灌進鼻腔。我嗆得沒辦法呼吸，
身體還在不停下墜。這次真的要——死了。8婚禮上，顧懷瑾吩咐下人去地下室，
把葉清清帶來。他要她親眼看著，自己娶別人。他要看她難過欲絕卻只能隱忍著的表情。
即便如此，顧懷瑾心臟也會痛得難受，可只有這樣……他心里的負罪感才能減輕。他恨，
恨葉清清，更恨他自己。不可救藥愛上仇人的女兒。是因為她父親酒后駕駛，
導致他父母雙亡，車禍死在他眼前。本來那天是他的生日，父母好不容易答應帶他去游樂園。
卻看見母親口吐鮮血在他眼前斷氣。這段回憶，像一根刺扎在他心臟深處，隱隱作痛。
回憶至此，手下已經回來。“顧少爺，葉清清她……好像逃了。”顧懷瑾驀然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