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祠堂驚夢,星火暗燃“……烏木宗欺人太甚!
那份地契分明是……”蒼老而嘶啞的怒吼,像一把鈍刀子割在林晚星的耳膜上,
將她從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拽了出來。她猛地睜開眼,雕梁畫棟的祠堂,熟悉的列祖列宗牌位,
還有那股混雜著陳年檀香與族人汗濕衣衫的壓抑氣味,瞬間將她包裹。這不是夢!
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尖銳的刺痛讓她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眼前,
父親林青禾正被幾位族叔圍在中央,他平日里挺拔的脊梁此刻微微佝僂,臉色鐵青,
額角青筋突突直跳。一位白發蒼蒼的族老捶著胸口,聲音悲愴:“青禾啊!
百草坊是我們青禾族數百年的根基,若真被烏木宗奪了去,
我們有何面目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啊!”“三叔公,您息怒。
”林青禾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烏木宗勢大,
那份由縣衙蓋印的地契文書又做得天衣無縫,我們……我們能有什么辦法?”絕望,
像祠堂外陰沉的天色一般,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青禾族人的心頭。
林晚星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這一幕,何其熟悉!這番對話,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
狠狠扎進她記憶深處最疼痛的角落。前世,就是在這間祠堂,就是在這樣的爭吵與無助中,
青禾族一步步走向覆滅。百草坊被奪,父親抑郁而終,族人流離失所,而她自己,
也在屈辱與不甘中含恨而逝。那股冰冷刺骨的絕望,那份深入骨髓的恨意,
此刻如同洶涌的潮水般再次將她淹沒。她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帶來的痛楚卻讓她混亂的思緒漸漸清晰。不!不應該是這樣的!她重生了。
這個認知像一道驚雷劈開混沌,讓她渾身巨震。她不是那個在絕望中死去的林晚星,
她回到了家族命運轉折的關鍵時刻——烏木宗發難奪取百草坊的前一個月!“晚星?
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母親溫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帶著一絲擔憂。林晚星抬起頭,
看到母親憔悴的面容和眼底深藏的憂慮,心中一痛。前世,母親也是這般為家族日夜操勞,
最終積勞成疾……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翻涌的情緒。
恐懼、憤怒、不甘……這些統統都要壓下去。現在不是沉溺于過去的時候。她必須冷靜,
必須思考,必須找到改變一切的辦法!“我……我沒事,娘。”她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聲音還有些沙啞。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投向祠堂正中那塊刻著“青禾堂”三個燙金大字的牌匾。
牌匾下的香案上,青煙裊裊,仿佛承載著青禾族數百年的興衰榮辱。“能有什么辦法?
烏木宗如今在縣里一手遮天,他們擺明了就是要強取豪奪!我們青禾族人丁單薄,
拿什么跟他們斗?”一個年輕些的族人頹然道,語氣中滿是認命。
“難道就眼睜睜看著祖宗基業毀于一旦?”另一位族老不甘地低吼,聲音卻透著無力。
祠堂內的氣氛愈發凝重,爭吵聲漸漸平息,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愁苦與無奈,仿佛已經看到了青禾族黯淡的未來。
林晚星的目光在每一個族人臉上掃過,他們的表情,與前世何其相似。她知道,
如果自己不站出來,歷史將會無情地重演。她的心在劇烈地跳動,既有重生的惶恐,
更有扭轉乾坤的渴望。前世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涌來,烏木宗的每一個陰謀詭計,
每一個卑劣手段,都清晰地浮現在她的腦海中。她知道他們是如何偽造地契,如何買通鄉紳,
如何在公斷會上顛倒黑白……更重要的是,她還記得,
家族中其實流傳著一項早已被遺忘的古老技藝——“百草蘊生方”。
那是一種獨特的藥材炮制秘法,據說能極大提升藥材的效力,
甚至能讓一些普通藥材產生奇效。前世,這項技藝早已失傳,無人知曉。但此刻,
在她重生的腦海中,那繁復的藥方,那精妙的炮制步驟,竟然異常清晰,
仿佛早已深深鐫刻在她的靈魂深處。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天賜的機會!
如果能重現“百草蘊生方”,青禾族的百草坊或許就能煥發新的生機,
甚至能擁有與烏木宗抗衡的資本!這個念頭如同一點星火,瞬間在她心中點燃了熊熊烈焰。
她必須做點什么!“爹!”林晚星突然開口,清脆的聲音在沉寂的祠堂中顯得格外突兀。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她,帶著驚訝和不解。一個未及笄的少女,在這種場合開口,
實屬罕見。林青禾也愣了一下,看著女兒蒼白卻異常堅定的臉龐,皺眉道:“晚星,
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先跟你娘到后面去。”“爹,女兒有話說。”林晚星沒有退縮,
反而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看著父親,“烏木宗雖然勢大,但未必沒有周旋的余地。
我們青禾族的百草坊,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地落入他們手中!”“胡鬧!
”一位脾氣火爆的族叔立刻喝道,“一個小丫頭片子懂什么?大人說話,輪得到你插嘴?
”“四叔,晚星并非胡鬧。”林晚星挺直了小小的身板,語氣卻異常沉穩,“女兒知道,
前幾日烏木宗送來的那份地契文書,聲稱是祖父當年醉酒后簽下的。但女兒記得,
祖父生平不好飲酒,更不會在酒后處理如此重要的族產事宜。此事定有蹊蹺!”此言一出,
祠堂內頓時安靜了幾分。一些年長的族老微微蹙眉,似乎也在回憶當年的情形。
林青禾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他也沒想到女兒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他印象中,
女兒一向文靜內向,何時變得如此條理清晰,言辭犀利了?“即便有蹊蹺,那也是陳年舊事,
我們拿不出證據啊!”另一位族老嘆息道。“證據,或許可以找。
”林晚星的目光堅定而明亮,仿佛穿透了祠堂內的陰霾,“而且,
我們青禾族并非沒有自己的依仗。女兒記得,
族中古籍中曾記載過一種名為‘百草蘊生方’的藥材炮制秘法,
據說能讓我族藥材品質遠勝尋常。如果我們能重現此方,百草坊的聲譽必將更盛,屆時,
烏木宗想輕易奪走,恐怕也沒那么容易!”“百草蘊生方?”祠堂內響起一陣低低的議論聲。
一些年長的族人面露迷茫,顯然對此聞所未聞。只有少數幾位最年長的族老,
眼中閃過一絲追憶之色,卻又很快黯淡下去。“那都是傳說中的東西了,早已失傳百年,
如何重現?”一位老者搖頭嘆道,顯然不抱任何希望。“事在人為。”林晚星的聲音不大,
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只要我們不放棄,總能找到辦法。爹,各位叔公,
請相信晚星一次!給我們青禾族一個機會,也給晚星一個月的時間!”她的眼神清澈而執著,
小小的身影在昏暗的祠堂中,竟散發出一種令人無法忽視的光芒。
那是一種從絕望中淬煉出的堅韌,一種歷經生死后破釜沉舟的決心。林青禾怔怔地看著女兒,
心中百感交集。他仿佛第一次認識自己的女兒。那眼神中的火焰,是他從未見過的。
或許……或許真的還有一線希望?祠堂內再次陷入沉默,但這一次,
沉默中卻似乎多了一絲微弱的悸動。那被絕望籠罩的氛圍,
仿佛被林晚星這番話撕開了一道小小的裂口,透進了一縷微弱的光。林晚星靜靜地站著,
等待著父親和族人們的決定。她的手心依舊緊握,指甲深深嵌著,但這一次,
她感覺到的不再是疼痛,而是一種即將掌控命運的力量。前世的悲劇,她絕不會讓它重演。
這祠堂,曾是她絕望的起點,如今,將是她逆轉乾坤的戰場。而她心中的那點星火,
已然開始燃燒,終將燎原。她知道,未來的路必然布滿荊棘,但她已經做好了準備。烏木宗,
等著吧。這一世,我林晚星,定要讓你血債血償!父親林青禾看著女兒,
那雙清澈卻又深不見底的眼眸,仿佛藏著遠超她年齡的智慧與決斷。他深吸一口氣,
心中那被壓抑許久的血性,似乎也被女兒的這份執著點燃了些許。他緩緩開口,
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卻比之前多了幾分力量:“好……晚星,爹就給你一個月的時間。
”一言既出,祠堂內的氣氛為之一變。盡管許多人仍舊疑慮重重,但至少,
那令人窒息的絕望,似乎消散了一些。林晚星心中微微一松,但隨即又繃緊了神經。她知道,
這僅僅是開始。真正的戰斗,還在后面。她望向窗外,鉛灰色的天空依舊陰沉,
但她仿佛已經看到,在那厚重的云層之后,正有一顆星辰,在積蓄著破曉的光芒。
第2章古方幽現,寸心籌謀祠堂的議事散了,
族人們帶著滿腹的疑慮與一絲微不可查的希冀各自散去。林晚星隨著父母回到自家院落,
空氣中依舊殘留著祠堂內壓抑的氣息。母親憂心忡忡地為她端來一碗安神湯,
父親則一言不發地坐在窗邊,眉頭緊鎖,
顯然仍在為百草坊的命運和女兒那番驚人之語而心事重重。林晚星默默接過安神湯,
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卻驅不散她心中的焦灼。她知道,在祠堂立下軍令狀只是第一步,
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一個月的時間,看似充裕,實則分秒必爭。夜色漸深,
窗外蟲鳴唧唧,更襯得屋內一片寂靜。母親早已回房歇息,父親依舊坐在那里,
身影在搖曳的燭光下拉得忽長忽短。“爹。”林晚星輕喚一聲,走到父親身邊。
林青禾抬起頭,目光復雜地看著女兒:“晚星,你今日在祠堂所言……可是當真?
”“女兒不敢欺瞞父親。”林晚星迎上父親的目光,語氣堅定,“烏木宗的陰謀,
女兒確有所察。至于‘百草蘊生方’,女兒也是偶然間在一本殘破的族中古籍中窺得一二,
雖不完整,但女兒有信心能夠將其還原。”她不能直接說出重生之事,只能以此為托詞。
林青禾沉默半晌,長長嘆了口氣:“唉,我青禾族傳承數百年,沒想到竟淪落至此。
那‘百草蘊生方’,我年幼時也曾聽祖父提起過,只說是先祖所創,能化腐朽為神奇,
可惜早已失傳。若真能重現,或許……或許真能有一線生機。”他眼中閃過一絲希冀,
但很快又被憂慮所取代,“只是,此事談何容易?烏木宗那邊,恐怕不會給我們喘息之機。
”“爹爹放心,女兒明白。”林晚星點頭,“時間緊迫,
女兒想明日便去族中藏書閣和百草坊的庫房看看,
或許能找到更多關于‘百草蘊生方’的線索,或是發現烏木宗那份地契的破綻。
”林青禾看著女兒沉靜的面容,心中五味雜陳。曾幾何時,
這個在他眼中還是個稚嫩孩童的女兒,如今卻要扛起如此沉重的擔子。他伸出手,
輕輕拍了拍林晚星的肩膀:“好,爹爹支持你。需要什么,盡管開口。”得到父親的允諾,
林晚星心中稍安。她知道,父親的支持至關重要。回到自己的房間,林晚星吹熄了蠟燭,
卻沒有立刻睡下。她靜靜地坐在窗前,任由清冷的月光灑在身上。
前世的記憶如同退潮后的礁石,逐漸清晰地顯露出來。烏木宗那份偽造的地契,
用的是一種極為特殊的紙張,似乎是幾十年前官府專用的“云紋紙”,
而印泥的顏色也比尋常官印略深,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暗沉。這些細節,前世無人留意,
如今在她腦海中卻異常鮮明。更讓她心潮澎湃的,是那清晰浮現在腦海中的“百草蘊生方”。
她閉上眼睛,集中精神。霎時間,無數玄奧的文字和圖案在她識海中流轉,
仿佛有無數先祖的智慧在向她涌來。“……青風藤,取向陽背陰處三年生者,
晨露未晞時采摘,去葉留莖,寸斷,浸以無根水三日,輔以地龍骨粉末,
文火九蒸九曬……”“……紫河車,需頭胎母體,色澤鮮活,剔除筋膜,
以玉竹、黃精汁液浸泡,置于陶甕中,埋于向陽坡地七七四十九日,
引地火精華……”每一個步驟,每一種藥材的配比,甚至火候的細微控制,
都清晰得如同親身經歷一般。這已經不僅僅是“窺得一二”了,這分明是完整的傳承!
林晚星心中狂喜,又帶著一絲難以置信。難道是重生帶來的異變?還是冥冥之中先祖的庇佑?
她來不及深究原因,只知道,這“百草蘊生方”就是她手中最鋒利的劍,
是她對抗烏木宗、拯救家族的希望所在!她強壓下心中的激動,
開始仔細梳理“百草蘊生方”的內容。此方極為繁復,涉及的藥材多達數十種,
其中不乏珍稀之品,炮制手法更是聞所未聞,對環境、時節、器具都有著極為嚴苛的要求。
以青禾族目前的狀況,想要完全重現此方,難度極大。但林晚星并未氣餒。她知道,
凡事不可能一蹴而就。她可以先從一些相對容易炮制、且百草坊常用藥材入手,逐步改良,
提升品質。只要能做出一些成績,就能穩定人心,爭取更多的時間和資源。月上中天,
夜色愈發深沉。林晚星卻毫無睡意,她的腦中飛速運轉,開始制定詳細的計劃。首先,
是尋找“百草蘊生方”所需的藥材。青禾族的百草坊本身就經營藥材生意,
大部分常用藥材應該不缺,但一些珍稀藥材,恐怕需要費些周折。她需要仔細盤點庫房,
列出清單。其次,是炮制器具的準備。古方中提到的一些特殊器具,如陶甕、玉杵等,
或許需要重新打造。再次,便是尋找烏木宗地契的破綻。前世她雖然知道地契是偽造的,
卻不清楚具體破綻在哪里。如今有了那些細微的記憶,或許可以從紙張、印泥等方面入手。
此事需要小心謹慎,不能打草驚蛇。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便是爭取族人的信任和支持。
她一個未及笄的少女,即便有父親的支持,想要在短時間內讓所有族人信服,也絕非易事。
她必須盡快做出一些成績,用事實說話。一個個念頭在林晚星腦海中閃過,
她將每一個細節都反復推敲,力求萬無一失。窗外的月光漸漸西斜,
天邊隱隱泛起一絲魚肚白。林晚星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
雖然一夜未眠,但她卻感覺不到絲毫疲憊,反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斗志。她站起身,
推開窗戶。清晨微涼的空氣夾雜著草木的清香撲面而來,讓她精神一振。
遠處的山巒在晨曦中勾勒出沉靜的輪廓,朝陽正努力地從地平線下掙扎而出,
將一縷金色的光芒投向大地。“天快亮了。”林晚星輕聲自語,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是的,天快亮了。無論是青禾族的命運,還是她自己的命運,都將在她的手中,
迎來新的曙光。她知道,前路漫漫,挑戰重重。烏木宗的勢力盤根錯節,
族人的觀念根深蒂固,任何一點疏忽都可能導致滿盤皆輸。但她不怕。
因為她擁有前世的記憶,擁有失傳的古方,更擁有一顆不屈不撓、誓要逆天改命的心。
“百草蘊生方……”她低聲念著這個名字,仿佛在品味一個塵封已久的秘密。
這不僅僅是一個藥方,更是青禾族崛起的希望,是她復仇的利刃。她要讓這失傳的瑰寶,
在自己手中重放異彩,讓那些曾經踐踏青禾族尊嚴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想到這里,
林晚星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而自信的笑容。她轉身走到梳妝臺前,
看著銅鏡中那張略顯稚嫩卻目光堅毅的面容,深吸一口氣。新的一天開始了,她的戰斗,
也正式拉開了序幕。而那份深藏在她腦海中的“百草蘊生方”,
便是她撬動命運的第一個支點。一個微小的支點,卻足以撼動一座看似不可逾越的大山。
她隱隱感覺到,這古方之中,似乎還蘊藏著更為深奧的秘密,不僅僅是提升藥效那么簡單。
但眼下,她沒有更多精力去探究,當務之急,是活下去,是保住百草坊。一線生機,
已然在握。剩下的,便是如何將這線生機,織成一張能夠困住餓狼、庇護家族的錦繡羅網。
第3章廢院蘊香,星火初燃青禾族后院的角落,有一處久已廢棄的廂房。
這里曾是某位先祖的書房,后來族中幾經變故,便漸漸荒涼下來。院墻斑駁,野草瘋長,
平日里除了偶爾有頑皮的孩童來此探險,幾乎無人踏足。這里,
便成了林晚星秘密研習“百草蘊生方”的絕佳場所。夜幕如墨,
只有幾顆疏星在天邊眨著微弱的光。林晚星悄悄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
一股塵封的霉味撲面而來。她點亮一盞早就藏好的油燈,豆大的火光在空寂的房間里跳躍,
映照出她略顯蒼白卻異常專注的臉龐。白天,她借口整理族中古籍,
將幾本記載著藥材藥性的典籍帶回了房間。此刻,這些泛黃的書卷攤在積滿灰塵的舊案幾上,
些常用藥材——當歸、黃芪、甘草……這些都是“百草蘊生方”中相對容易處理的基礎藥材。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因緊張和期待而微微加速的心跳。腦海中,
“百草蘊生方”的口訣和步驟清晰浮現,每一個細節都仿佛鐫刻在靈魂深處。“當歸,
取根尾肥大者,去蘆頭,酒浸一夜,切薄片,文火烘干……”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片當歸,
依照腦海中的記憶,開始嘗試處理。前世,她雖然也接觸過藥材,但多是耳濡目染,
從未親手炮制。如今,重生后那超乎尋常的領悟力發揮了作用,古方中那些看似玄奧的步驟,
在她眼中竟變得清晰明了。手指在藥材間靈活地翻飛,或切,或碾,或浸,或焙。
每一個動作都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感,仿佛她不是第一次做這些,而是已經練習了千百遍。
油燈的光芒昏黃而搖曳,將她的身影投射在斑駁的墻壁上,拉得細長。
空氣中漸漸彌漫開各種藥材混合的復雜氣味,有些刺鼻,有些苦澀,
但更多的是一種令人心安的草木芬芳。時間在專注中悄然流逝。她忘記了饑餓,忘記了疲憊,
整個心神都沉浸在與這些藥材的對話之中。偶爾遇到一些難以理解的細節,她便會停下來,
蹙眉沉思,將腦海中的古方與手中的典籍相互印證。那些原本晦澀難懂的藥理知識,
此刻在她眼中竟變得通俗易懂。她發現,重生后不僅記憶力超群,
對藥性的感知也變得異常敏銳。同一種藥材,不同的產地、不同的年份,
甚至不同的采摘時節,其細微的差別她都能清晰地分辨出來。這種天賦,
讓她在炮制藥材時更加得心應手。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濃,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犬吠,
更顯得這廢棄小院的寂靜。林晚星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但她的眼神卻越來越亮,
充滿了探索的喜悅和成功的渴望。失敗是難免的。起初,她對火候的掌控還不夠精準,
幾次都將藥材焙得焦黑,散發出令人不悅的糊味。她也不氣餒,
只是默默地將失敗品收拾干凈,然后重新開始。每一次失敗,都是一次寶貴的經驗積累。
她記得父親和族老們懷疑的眼神,記得祠堂里那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的氛圍,
更記得前世家破人亡的慘狀。這些都像無形的鞭子,在身后催促著她,讓她不敢有絲毫懈怠。
“一定要成功!”她在心中默念著,手中的動作越發沉穩而精準。不知過了多少個夜晚,
廢棄廂房內的藥材越堆越多,空氣中彌漫的藥香也越來越濃郁純正。
林晚星的雙手因為長時間接觸藥材而變得粗糙,指尖也沾染了洗不掉的藥汁顏色,
但她的眼神卻如同被精心打磨過的黑曜石,閃爍著自信的光芒。這一夜,
她要嘗試炮制的是黃芪。按照“百草蘊生方”的記載,黃芪需以蜜炙,
但所用之蜜并非尋常蜂蜜,而是采自深山野花、經特殊方法煉制而成的“百花釀”。
這種蜜不僅能增強黃芪補氣之效,更能使其藥性溫和,易于吸收。
從一個小陶罐中小心翼翼地取出少許“百花釀”——這是她央求一位常年進山采藥的老族叔,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尋來的。蜜色金黃,散發著馥郁芬芳,與尋常蜂蜜截然不同。
她將切好的黃芪片放入陶鍋中,文火微熱,然后緩緩淋入“百花釀”,
用特制的木鏟輕輕翻炒。隨著溫度的升高,黃芪與“百花釀”的香氣漸漸融合,
一股奇異而醇厚的甜香在房間內彌漫開來。林晚星全神貫注,緊緊盯著鍋中的黃芪片。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出現絲毫差錯。汗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滴落在積滿灰塵的地面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鍋中的黃芪片顏色逐漸加深,從淡黃色變為誘人的金棕色,表面泛起一層晶瑩的光澤。
那股獨特的香氣也愈發濃烈,仿佛帶著一絲絲沁人心脾的暖意,讓人聞之精神一振。終于,
當最后一片黃芪也均勻地裹上蜜色,散發出恰到好處的焦香時,
林晚星猛地撤去了灶下的柴火。她屏住呼吸,用木鏟輕輕撥動著鍋中的黃芪片,
感受著它們散發出的溫潤氣息。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瞬間充斥了她的心房,
讓她幾乎想要歡呼出聲。她小心翼翼地將炮制好的黃芪片攤在晾網上,細細觀察。
這些黃芪片,與百草坊平日里炮制的黃芪截然不同。它們的色澤更加鮮亮,質地更加柔韌,
最重要的是,那股獨特的香氣,遠非普通蜜炙黃芪可比。僅僅是聞著這股香氣,
就讓人感覺一股暖流在四肢百骸間流淌。林晚星拿起一片,放在鼻尖輕嗅,
然后又小心地掰下一小塊,放入口中細細品嘗。微甜,帶著一絲淡淡的藥香,入口即化,
藥力似乎能直接滲透到臟腑之中。“這……這才是真正的‘百草蘊生方’!
”林晚星喃喃自語,眼中閃爍著激動的淚光。這不僅僅是一份炮制成功的藥材,
這更是她反擊的利刃,是青禾族崛起的希望!有了它,
她就有信心在即將到來的“鄉紳公斷會”上,給烏木宗一個大大的“驚喜”!
她小心翼翼地將炮制好的黃芪片收好,又將房間內的痕跡清理干凈。
雖然身體因為連日的辛勞而疲憊不堪,但她的精神卻異常亢奮。走出廢棄廂房,
東方的天空已經泛起了一抹魚肚白。清晨的微風帶著一絲涼意,吹拂著她的發梢。
林晚星站在院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她知道,這僅僅是一個開始。接下來,
她還要炮制更多的藥材,還要尋找烏木宗地契的破綻,還要說服那些心存疑慮的族人。
但此刻,她心中充滿了力量。那廢棄小院中誕生的奇異藥香,就像一簇微弱的星火,
雖然渺小,卻足以點燃燎原的希望。她抬頭望向天邊,那顆啟明星依舊明亮。
林晚星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而堅定的笑容。反擊的利刃,正在鑄就。而她,林晚星,
將親手執掌這柄利刃,斬斷束縛青禾族的枷鎖,開創一個全新的未來。那股獨特的藥香,
仿佛還縈繞在她的鼻尖,提醒著她,一切的努力都不會白費。而這股香氣,
也必將飄出這廢棄的小院,飄向更遠的地方,讓世人重新認識青禾族,認識百草坊。她轉身,
向自己的房間走去。腳步雖然有些虛浮,但每一步都異常堅定。因為她知道,從這一刻起,
她不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弱者,而是手握利器的復仇者,是肩負家族興衰的少主。黎明,
就要來了。第4章清露微寒,暗流洶涌晨曦微露,薄霧尚未散盡的青禾族內,
已經彌漫開一種不同尋常的緊張氣氛。林晚星一夜未眠,眼中卻不見絲毫倦意,
反而閃爍著一種沉靜的光。她將一小包精心炮制好的黃芪用油紙細細包好,藏入袖中,
準備今日便向父親和幾位族老“不經意”地展示一下自己的“成果”。她知道,
空口白話難以取信于人,尤其是在家族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頭,
任何一絲不確定都可能被無限放大。唯有拿出實實在在的東西,
才能讓那些固守成見的長輩們看到希望,從而獲得他們的支持。早飯時分,
林晚星將那包黃芪取出,狀似無意地放在桌案一角。“爹,這是女兒昨日在庫房翻找古籍時,
偶然發現的一些炮制手法,試著處理了一下黃芪,您瞧瞧可有什么不同?”她語氣平靜,
仿佛只是在說一件尋常小事。林青禾放下手中的碗筷,目光落在女兒手中的油紙包上。
他接過,小心翼翼地打開。當那股獨特而醇厚的甜香彌漫開來時,他微微一怔,
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這黃芪……”他拿起一片,仔細端詳,又湊到鼻尖輕嗅,
“香氣確實與眾不同,色澤也更為瑩潤。晚星,這……這是你炮制的?”“是,
女兒只是依照古籍上零星記載的法子胡亂嘗試罷了。”林晚星謙遜地說道,
心中卻暗自觀察著父親的反應。恰在此時,幾位平日里與林青禾交好的族老也陸續走了進來,
他們是應林青禾之邀,前來商議應對烏木宗之事。“青禾,這么早叫我們過來,
可是有什么新的章程?”一位須發花白的族老,人稱三叔公,率先開口問道。
林青禾將手中的黃芪遞給三叔公:“三叔公您瞧瞧這個。”三叔公接過,先是疑惑,
待聞到那股異香,也不由得“咦”了一聲,仔細端詳起來。其余幾位族老也紛紛湊上前,
嘖嘖稱奇。“這黃芪炮制得確有獨到之處啊!”一位平日里對藥材頗有研究的族老贊嘆道,
“老夫浸淫藥材數十年,還從未見過如此品相的黃芪。”林晚星心中微微一喜,
看來這第一步還算順利。然而,當林青禾提及這黃芪是林晚星依照“古法”炮制,
并暗示這或許是“百草蘊生方”的一點皮毛,希望能以此為突破口,改良百草坊的藥材品質,
以應對烏木宗的圖謀時,氣氛卻陡然一變。“胡鬧!”三叔公將黃芪往桌上一放,
臉色沉了下來,“青禾,你莫不是被這丫頭幾句話就沖昏了頭腦?
‘百草蘊生方’那是何等神妙的古方,豈是她一個黃毛丫頭能輕易參透的?依我看,
這不過是她碰巧走了狗屎運,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三叔公言重了。”林青禾眉頭微蹙,
“晚星聰慧,或許真能給我們帶來驚喜。”“驚喜?我看是驚嚇還差不多!”另一位族老,
平日里與三叔公走得近,立刻附和道,“如今家族危在旦夕,
我們應該將所有精力都放在如何應對烏木宗的逼迫上,
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一個小丫頭的異想天開上!萬一耽誤了正事,這個責任誰來負?
”尖銳的質疑聲此起彼伏,像一盆盆冷水澆在林晚星心頭。她預料到會遇到阻力,
卻沒想到會如此直接和刻薄。這些長輩,固守著自己的經驗和權威,
對任何超出他們認知范圍的新事物都抱有本能的排斥和懷疑。林晚星貝齒輕咬下唇,
心中涌起一股委屈和不甘。但她知道,此刻不能意氣用事。她深吸一口氣,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理智:“各位叔公,晚星知道自己人微言輕,
但百草坊如今的困境,大家有目共睹。烏木宗步步緊逼,我們若不尋求改變,
難道就坐以待斃嗎?晚星并非異想天開,而是真心希望能為家族盡一份力。這黃芪便是明證,
若能將此法推而廣之,百草坊的藥材品質必能提升一個檔次,屆時,
我們在與烏木宗的博弈中,也能多幾分底氣。”“哼,說得輕巧!”三叔公冷哼一聲,
“提升品質?你可知改良一方需要多少時間和精力?烏木宗留給我們的時間還有多少?
一個月!一個月后鄉紳公斷,你拿什么去跟人家斗?就憑這點不知從哪里搗鼓出來的黃芪?
”“更何況,”另一位族老陰陽怪氣地說道,“誰知道這法子是不是真的可靠?
萬一炮制出來的藥材出了問題,砸了我們百草坊幾百年的招牌,那才是得不償失!
”林晚星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她明白,這些族老并非完全不講道理,
他們只是被眼前的困境嚇破了膽,不敢輕易嘗試任何帶有風險的改變。他們的保守和短視,
在這一刻暴露無遺。林青禾有心為女兒辯解幾句,但面對眾口鑠金,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他畢竟只是族長,而非獨斷專行的君主。就在這族內爭論不休,人心浮動之際,
一股更為洶涌的暗流,也悄然在青禾族外涌動起來。烏木宗的眼線,
早已如同跗骨之蛆般滲透到青禾鎮的各個角落。青禾族祠堂那日不同尋常的議事,
以及林晚星在祠堂上的“豪言壯語”,或多或少都傳到了烏木宗的耳中。烏木宗少主烏子昂,
一個年少老成、心機深沉的年輕人,聽聞此事后,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在他看來,
青禾族不過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了。所謂的“百草蘊生方”,更是天方夜譚。
“一個小丫頭片子,也想翻天?”烏子昂輕蔑地說道,“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但他生性謹慎,即便不相信青禾族能有什么作為,也決定派人盯緊青禾族的一舉一動,
以防萬一。同時,他還授意手下,在青禾鎮內散布一些對青禾族不利的謠言。于是,
坊間開始流傳起各種版本的“消息”:“聽說了嗎?青禾族快不行了,
他們的百草坊馬上就要被烏木宗收了!”“青禾族族長昏了頭,
居然聽信一個小丫頭的胡言亂語,說什么要重現失傳古方,我看是瘋了!
”“百草坊的藥材最近質量越來越差,
怕是撐不了多久了……”這些謠言如同瘟疫般迅速擴散,一時間人心惶惶。
一些原本與百草坊有生意往來的藥商開始猶豫觀望,
甚至有幾家小藥鋪已經停止從百草坊進貨。青禾族本就脆弱的抵抗之心,
在這些謠言的沖擊下,更是搖搖欲墜。林晚星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些變化。
她看到族人們臉上日益加深的憂慮和不安,聽到街頭巷尾那些刺耳的議論,
心中如同壓了一塊巨石。內有族老質疑,外有強敵環伺,謠言四起。這雙重的壓力,
幾乎要將她壓垮。然而,越是身處逆境,林晚星的內心反而越發沉靜。
前世那刻骨銘心的絕望,讓她早已練就了一顆遠超同齡人的強大心臟。她知道,
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自亂陣腳。她不再試圖與那些固執的族老爭辯,
而是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對“百草蘊生方”的研究和炮制上。她相信,事實勝于雄辯。
只有當她拿出更多、更好的成果時,才能真正打消那些質疑,凝聚人心。同時,
她也開始暗中留意烏木宗的動向,分析那些謠言的來源和目的。她知道,
烏木宗這是在進行心理戰,試圖從內部瓦解青禾族的抵抗意志。“想要我不戰而降?
癡心妄想!”林晚星在心中冷笑。夜深人靜之時,她依舊在廢棄的廂房內,借著微弱的燈光,
潛心研磨。空氣中彌漫的藥香,仿佛成了她無聲的慰藉和力量的源泉。
她將炮制好的少量優質藥材,悄悄送給一些平日里與青禾族交好、且為人正直的鄉鄰試用,
并囑咐他們切勿聲張。她相信,口碑的建立,需要時間,也需要耐心。窗外的風聲鶴唳,
族內的竊竊私語,都無法擾亂她內心的平靜。她像一株生長在懸崖峭壁上的青松,
越是風雨交加,根扎得越深,身姿越是挺拔。父親林青禾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他幾次想出面彈壓那些質疑的聲音,但都被林晚星勸阻了。“爹,現在說什么都沒用。
”林晚星的眼神清澈而堅定,“讓他們說去吧。等到鄉紳公斷會那天,我會讓他們親眼看到,
誰才是真正的笑話。”林青禾看著女兒那與年齡不符的沉穩和決絕,心中百感交集。
他不知道女兒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讓她在短短時間內如同脫胎換骨一般。但他選擇相信她,
無條件地相信她。暗流洶涌,危機四伏。但林晚星的心中,
那點由“百草蘊生方”點燃的星火,非但沒有熄滅,反而在這重重壓力之下,
燃燒得更加旺盛,也更加隱秘。她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而她,
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戰的準備。清露微寒,卻凍不住一顆向陽而生的心。
她要在這暗流之中,悄然積蓄力量,等待石破天驚的那一刻。第5章孤燈殘影,
心證難求青禾鎮西街的盡頭,有一間低矮破舊的老屋,
屋檐下掛著一塊褪了色的“張氏刻印”招牌,在風中搖搖欲墜。
這里住著一位名叫張伯的老匠人,曾是鎮上刻印手藝最好的人,只是如今年事已高,
又體弱多病,早已不復當年風光。林晚星記得,前世烏木宗那份天衣無縫的偽造地契,
便是出自這位張伯之手。當時張伯的獨孫突發急病,急需一大筆錢救治,
烏木宗正是抓住了這個軟肋,威逼利誘,才迫使張伯就范。事后,張伯雖得了錢救了孫兒,
卻也因此背負了沉重的良心債,郁郁寡歡,沒過幾年便撒手人寰。這一世,
林晚星決心從張伯這里尋找突破口。她知道,對付烏木宗,僅僅依靠改良藥方是不夠的,
必須找到他們偽造地契的鐵證,才能在鄉紳公斷會上一擊制勝。一連幾日,
林晚星都在暗中觀察張伯家的情況。她發現,張伯的孫兒小石頭最近確實又病了,
整日咳嗽不止,面黃肌瘦。張伯愁眉不展,每日天不亮便去藥鋪抓藥,卻收效甚微。
時機到了。這日黃昏,林晚星換上了一身樸素的布衣,臉上略施薄粉,
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一個普通的鄰家女孩。她提著一個小小的藥包,
里面裝著她用“百草蘊生方”精心炮制的幾味針對小兒風寒咳嗽的藥材,緩步走向張伯家。
殘陽如血,將老屋的影子拉得斜長。林晚星輕輕叩響了那扇斑駁的木門。“誰呀?
”屋內傳來一個蒼老而虛弱的聲音。門“吱呀”一聲打開一條縫,露出張伯布滿皺紋的臉。
他看到門外站著的是一個陌生的年輕姑娘,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張伯安好。
”林晚星微微躬身行禮,聲音溫婉柔和,“小女子是青禾族人,
聽聞您孫兒小石頭近來身體抱恙,特來探望。這是家父讓我帶來的一些薄禮,
希望能對小石頭的病情有所幫助。”張伯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疑惑。青禾族?
他們與青禾族素無往來,為何會突然派人送藥?他下意識地想要拒絕,
但看到林晚星清澈真誠的眼神,以及手中那包散發著淡淡藥香的藥包,
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孫兒的病,確實讓他心力交瘁。“姑娘有心了,快請進。
”張伯側身讓開一條路。屋內光線昏暗,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藥味和久病不愈的沉悶氣息。小石頭躺在里間的床上,
不時發出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聽著讓人揪心。林晚星將藥包遞給張伯,
輕聲說道:“張伯,這些藥材是我們青禾族百草坊依古法炮制的,對小兒風寒咳嗽頗有奇效。
您不妨給小石頭試試,或許能有些用處。”張伯接過藥包,指尖觸碰到那些藥材,
立刻感覺到與尋常藥材的不同。他也是懂些藥理的人,仔細聞了聞,
那股獨特的清香讓他精神微微一振。“這……這藥材確實不一般。”張伯喃喃道,
眼中閃過一絲希冀。林晚星趁機說道:“張伯,實不相瞞,小女子今日前來,
除了探望小石頭,還有一事相求。”張伯聞言,眼神立刻變得警惕起來,
剛剛升起的一絲暖意也迅速冷卻下去:“姑娘有何事?”林晚星看著張伯戒備的神情,
心中暗嘆一聲。她知道,接下來的話,必須小心謹慎,稍有不慎,便可能前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