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手機震動。我剛替上一單客人泊好車，點了根煙打算休息。新訂單上顯示的地點，
是浦東香格里拉酒店。我盯著那個訂單看了幾秒。略一猶豫，還是點了接單。
我不缺這一單的錢。丈母娘總說我這個女婿沒出息，但好歹前兩年創(chuàng)業(yè)時的積蓄還在。
只是如今落魄成了代駕司機，再拿不出讓她驕傲的成績單罷了。車載導航顯示還有二十分鐘。
一路上，我忍不住想起今天蘇音鈴給我發(fā)的短信：?我今晚要加班，你不用等我回家。
?也難怪，她是廣告公司的創(chuàng)意總監(jiān)，最近手上有個重要項目。
聽說還是和某投資公司的合作案。我搖搖頭，趕走那些雜念。差不多開到酒店，
我拿出手機準備聯(lián)系客人。?叮咚。?手機屏幕亮起，是妻子發(fā)來的微信：?老公，
今晚太忙了，我在公司湊合一晚。明天一早還要去外地出差，可能要過兩天才能回來。
?我正要回復，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向酒店大堂，掏出手機確認訂單信息。
下單顯示的是一位男性客戶。穿過豪華的大堂，直奔電梯。心跳開始加速，
我用力按下電梯按鈕。?37樓。?每上升一層，我的心就沉重一分。電梯門打開的瞬間，
我聽見了熟悉的聲音。是她的笑聲。我站在走廊拐角，
看見蘇音鈴挽著一個男人的手臂從房間里走出來。她穿著那條我送她的黑色連衣裙，
臉上泛著紅暈，整個人依偎在那個男人身上。那個男人西裝革履，輪廓分明。我認出來了，
是程鋒。前段時間在妻子朋友圈里出現(xiàn)過的投資公司總裁。?小心點，喝多了別摔著。
?男人攬著她的腰，聲音溫柔。?還不是你害的。?蘇音鈴嬌嗔道，?非要跟我玩那么多杯。
??誰讓你太可愛了。?程鋒低頭，在她耳邊說著什么。蘇音鈴咯咯笑起來：?別，
等下司機該來了。?我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肉里。疼痛讓我保持清醒。
我等著他們走到電梯口，才慢慢走出來。?您好，我是代駕。?我低著頭，聲音平靜。
?麻煩你了。?程鋒遞過車鑰匙，扶著蘇音鈴往電梯走。一路下樓，我走在后面。
看著他們親密的背影，胃里一陣陣泛酸。到了地下停車場，是一輛白色保時捷。
程鋒體貼地為蘇音鈴打開車門，又繞到副駕駛坐下。我默默坐進駕駛座，調(diào)整座椅。
后視鏡里，蘇音鈴靠在程鋒肩上，眼睛半閉著。她很少對我撒嬌，更不會這樣依賴地靠著我。
?去XX公寓。?程鋒報了個地址。那是市中心的高檔公寓。一路上，我死死盯著前方，
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回頭看他們。蘇音鈴和程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說起他們共同的朋友，
說起她最近手上的項目。聽起來輕松愉快，仿佛我這個司機只是個影子。?對了鋒哥，
上次說的那個創(chuàng)投基金怎么樣???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下周一你過來簽合同就行。
??太好了！?蘇音鈴興奮地說，?我等這個機會等了好久。?我默默記下這個信息。
手機暗滅的屏幕里，我看見自己慘白的臉。二十分鐘后，車停在公寓樓下。
程鋒摟著已經(jīng)睡著的蘇音鈴下車。?麻煩您把車開到前面的停車場。?他遞給我一張名片，
?這是定位，停好了給我打電話。?我接過名片，點點頭。目送他們消失在公寓大門里。
車內(nèi)還殘留著蘇音鈴身上的香水味。我認得那個味道，是去年結(jié)婚紀念日我送她的。
手在方向盤上收緊。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把車開進停車場，找了個車位停好。
下車前，我看了眼中控臺。一條粉色發(fā)帶靜靜躺在那里。是她今天戴的那條。我拿起發(fā)帶，
指尖顫抖。鼻間縈繞的香水味突然變得刺鼻。一陣反胃，我推開車門干嘔起來。
夜風吹在臉上，冰冷刺骨。我靠在車上，點了根煙。煙霧繚繞中，我回想起結(jié)婚那天。
她穿著白紗，笑靨如花。?我會一直愛你，永遠不離不棄。?多諷刺啊。
02回到家已經(jīng)快四點。我站在玄關(guān)，看著這個溫馨的小家。墻上還掛著我們的婚紗照。
照片里，她靠在我肩上，笑得甜蜜。我取下照片，摸著相框。手指滑過她燦爛的笑容，
突然用力一握。?咔嚓?一聲，玻璃碎了。鮮血從指縫滲出來，我卻感覺不到疼。
比起心口的鈍痛，這點傷根本不算什么。放下相框，我打開電腦。搜索程鋒的名字，
一串信息跳出來。青桐投資CEO，80后創(chuàng)業(yè)新貴。各種商業(yè)雜志的專訪撲面而來。
我點開一篇報道。照片上的程鋒西裝革履，站在寫字樓前。那種從容自信的姿態(tài)，
是我永遠無法企及的。繼續(xù)往下翻，一張合影刺痛了我的眼睛。那是一個酒會的照片。
程鋒和蘇音鈴并肩而立，舉著香檳。照片上顯示的時間是三個月前。原來早就認識了。
我打開手機里的定位軟件。半個月前裝的這個軟件，是為了方便接單。
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輸入蘇音鈴的手機號。很快，一個紅點出現(xiàn)在地圖上。
果然在那個公寓。我盯著那個紅點，一根接一根地抽煙。直到天光熹微，紅點才開始移動。
她去了公司。打開另一部手機，是今天剛買的。我撥通一個號碼。?老張，幫我查個人。
?老張是我以前的員工，如今在某安調(diào)公司工作。聽我說完來意，他沉默了一會兒。?老板，
您確定要查???查。?我的聲音很冷，?要最詳細的。?掛了電話，我走進書房。
角落里有個保險箱，是去年結(jié)婚周年紀念日蘇音鈴送我的。輸入密碼，打開保險箱。
里面是一疊文件。創(chuàng)業(yè)失敗后，我把所有重要資料都鎖在這里。包括一些灰色地帶的信息。
我把文件取出來，仔細翻看。很多都過了時效，但有幾個還能用。?叮咚。
?是老張發(fā)來的信息。我快速瀏覽著程鋒的資料。青桐投資最近在談一個并購案，
涉及金額巨大。這個案子如果成功，程鋒將躋身一線創(chuàng)投圈。有意思。我把這條信息記下來。
又一條消息進來。是張五年前的照片。程鋒和蘇音鈴的合影，看背景是在大學校園。
我的手抖了一下。往下翻，更多照片涌現(xiàn)。他們在圖書館，在咖啡廳，在校園的各個角落。
原來如此。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她的初戀。在一起時，她說從沒談過戀愛。現(xiàn)在看來，
不過是個笑話。?叮咚。?蘇音鈴發(fā)來消息：?老公，我到外地了。
這兩天可能沒空跟你聯(lián)系。?我看著屏幕，嘴角扯出一個冷笑。回復：?注意身體，別太累。
?放下手機，我打開筆記本。記下今天的時間、地點，還有他們的對話。是的，
我要記錄下一切。等將來攤牌那天，我要她親眼看著這些證據(jù)。我要她知道，
她是怎么把我們的婚姻毀掉的。下午，我去了趟銀行。查了查存折，里面還有兩百多萬。
創(chuàng)業(yè)失敗后留下的最后家底。本來打算換輛好車，讓她挽回點面子。現(xiàn)在看來，
有了更好的用處。打車去了趟律師事務所。?林先生，如果您要起訴離婚，
現(xiàn)在的證據(jù)還不夠。?律師翻看我的記錄，?建議您多搜集一些。??不急。?我平靜地說，
?我要讓她身敗名裂。?律師愣了一下，隨即了然：?明白了。不過這樣的話，
可能需要更多時間和投入。??無所謂，我有的是時間。?從律師事務所出來，天已經(jīng)黑了。
我開始接單。一單接一單，像往常一樣。表面上，我還是那個落魄的代駕司機。只有我知道，
這只是個開始。凌晨，我又路過那家酒店。抬頭望著37樓的位置，胸口鈍痛。
那里的燈還亮著。一對男女的身影映在窗簾上，親密地依偎著。我移開視線，一腳油門離開。
回到家，打開電腦。程鋒的資料我已經(jīng)看了無數(shù)遍。青桐投資最近在談的并購案，
存在一些問題。通過老張的關(guān)系，我找到了幾個關(guān)鍵證據(jù)。如果這些東西曝光，
足以讓程鋒焦頭爛額。但還不夠。我要的不只是打擊他的事業(yè)。我要他身敗名裂，
要他從云端跌落谷底。要他和蘇音鈴，為今天的一切付出代價。打開監(jiān)控軟件。
紅點顯示蘇音鈴還在公寓。看來，這一晚她又不會回來了。我起身走進臥室。
床上還留著她的氣息。躺下來，我閉上眼。腦海中全是她靠在程鋒肩上的畫面。
胸口又傳來劇烈的疼痛。我抓起床頭柜上的安眠藥，倒出兩粒吞下。黑暗中，我握緊了拳頭。
等著吧。好戲才剛剛開始。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趟銀行。在柜臺前坐下時，
我的手有些發(fā)抖。?先生，您確定要把所有存款都轉(zhuǎn)出來嗎??柜員小姐再次確認。
我點點頭：?確定。?看著存折上的數(shù)字清零，我深吸一口氣。這是我和蘇音鈴的共同財產(chǎn)，
但現(xiàn)在，我要把它用在更有意義的地方。從銀行出來，我直奔一家私人偵探事務所。
?林先生，您要的資料我們都準備好了。?調(diào)查員遞給我一個文件夾。我快速翻看著內(nèi)容，
嘴角漸漸揚起。原來程鋒表面光鮮，私底下也有不少把柄。尤其是那個并購案，
里面的貓膩比我想象的還要多。?這些證據(jù)確實屬實???千真萬確。
?調(diào)查員指著幾張照片，?這些都是實地拍攝，還有錄音為證。
?我把支票遞過去：?辛苦了。?離開事務所，我開車去了青桐投資所在的寫字樓。
就在對面的咖啡廳，我要了個靠窗的位置。差不多快到午飯時間，
我看見程鋒和幾個人從大樓里出來。他們上了一輛豪車，很快消失在車流中。
我打開手機導航。紅點顯示蘇音鈴的位置在她公司。看來今天他們沒有約會。
我輕輕搖晃著咖啡杯，若有所思。三個月，他們至少見了二十多次。有些是在酒店，
有些是在程鋒的公寓。每一次，她都會給我發(fā)消息說在加班。多么熟練的謊言啊。
咖啡已經(jīng)涼了，我一口喝掉。苦澀的液體劃過喉嚨，就像這段婚姻的真相。晚上七點，
紅點開始移動。這次不是去酒店，而是一家高檔餐廳。我開車過去，在外面等著。
差不多一個小時后，他們一起出來。蘇音鈴挽著程鋒的手臂，兩人說說笑笑。我舉起相機，
?咔嚓?幾聲。又是珍貴的證據(jù)。跟著他們的車一路來到公寓。等他們上樓后，
我走到程鋒的車旁。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東西，迅速安裝在車底。
這是我花重金買來的GPS定位器，防水防震，信號穩(wěn)定。從今天起，
我要知道他的一舉一動。回到車上，我點了根煙。夜色中，公寓的燈光一盞盞亮起。
那個房間的窗簾拉上了。我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中，我回想起和蘇音鈴的點點滴滴。
原來從一開始，我就是個笑話。那些甜言蜜語，那些海誓山盟，不過是她演技的體現(xiàn)。
而程鋒，才是她真正想要的人。掏出手機，我翻看著他們的合照。從大學時期到現(xiàn)在，
九年了。這些年，她一直在等他嗎?我冷笑一聲。無所謂了，很快他們都會付出代價。
我要讓他們知道，背叛的滋味有多痛。03凌晨三點，我坐在電腦前整理資料。
屏幕上是青桐投資最近的項目資料。通過各種渠道，我查到了不少內(nèi)幕。尤其是那個并購案，
里面的貓膩太多。項目審批走了后門，資金來源也有問題。我把這些信息整理成文檔，
復制了幾份。其中一份寄給了商業(yè)調(diào)查局。手機震動，是老張發(fā)來消息：?老板，
查到一個重要線索。那個項目的第一負責人，住在江寧路。?我立刻坐直：?聯(lián)系方式有嗎？
??發(fā)你了。?看著那串號碼，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撥通電話，等了幾聲才接通。?喂，
哪位？?對方警惕地問。?陳經(jīng)理，我這有些關(guān)于青桐投資的資料，您可能會感興趣。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你是誰？??一個知情人。?我壓低聲音，
?尤其是關(guān)于XX項目的一些內(nèi)幕。?對方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你想怎樣？
??不想怎樣，就是覺得這些消息，說不定能值些錢。?又是一陣沉默。?明天中午，
老錢茶館。?掛斷電話，我打開蘇音鈴的定位。紅點還在程鋒的公寓。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
每次她都說在出差。我點了根煙，慢慢吐出煙圈。創(chuàng)業(yè)失敗后，我戒了煙。現(xiàn)在又重新開始，
一天一包。煙霧繚繞中，我想起昨天的場景。她和程鋒從寫字樓出來，去了家高檔餐廳。
兩人舉止親密，有說有笑。我就坐在不遠處，全程拍下來。每張照片都清晰完整，
足以作為證據(jù)。叮咚一聲，手機亮了。是蘇音鈴發(fā)來的信息：?老公，這幾天辛苦了。
我明天回來，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看著這條消息，我突然想吐。曾經(jīng)最愛的菜，
現(xiàn)在只剩下惡心。回了個?好?字，我繼續(xù)整理資料。天亮時，我開車去了老錢茶館。
是家老字號，生意不溫不火，正適合談事。陳經(jīng)理已經(jīng)等在那里。四十多歲，西裝革履，
卻掩飾不住眼中的慌亂。?資料帶來了嗎？?他開門見山。
我遞過去一個U盤：?只是冰山一角。?他快速瀏覽著內(nèi)容，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到底想要什么？??很簡單。?我往前湊了湊，?我要程鋒身敗名裂。
?他愣了一下：?你和程鋒有仇？??私人恩怨。?我冷笑，?您只要配合我，
這些資料就是您的籌碼。到時候東窗事發(fā)，您完全可以摘清關(guān)系。
?他沉思片刻：?我憑什么相信你？??因為您沒得選。?我指著U盤，?這些資料，
隨時可能出現(xiàn)在調(diào)查局。?他的手抖了一下：?你威脅我？??不敢。?我笑笑，
?只是合作共贏。?一個小時后，我拿著一份詳細的項目資料離開。里面有更多內(nèi)幕，
足以要了程鋒的命。中午，蘇音鈴回來了。她換了身新裙子，是香奶奶的。
脖子上戴著顆鉆石項鏈，我沒見過。?老公，想我了嗎？?她笑嘻嘻地抱住我。我回抱著她，
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水味。是那天晚上在車上聞到的。?想了。?我說。她鉆進廚房，
很快飄出陣陣香味。我坐在餐桌前，看著她忙碌的背影。多諷刺。昨晚還和程鋒共進晚餐，
今天就在這里裝賢妻良母。?來，嘗嘗。?她把糖醋排骨端上來，?這兩天出差太累了，
就想著回來給你做點好吃的。?我夾起一塊，放進嘴里。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散開。
曾經(jīng)的美味，現(xiàn)在只剩下苦澀。?好吃嗎？?她期待地看著我。?嗯，好吃。
?我擠出一個笑容，?你最近很忙？??可不是。?她嘆口氣，?這個項目太重要了，
我們都在拼命加班。?我放下筷子：?是不是和青桐投資合作那個？
?她的動作頓了一下：?你怎么知道？??隨便聽說的。?我喝了口水，
?聽說程總很看好你們公司？??是啊。?她低頭吃飯，?這次要是成了，公司就能上市了。
?我注意到她的耳根微微發(fā)紅。呵，連撒謊都這么熟練了。?那挺好。?我站起來，
?我出去接單了。??這么快？?她抬頭，?不多吃點？??不了，晚上還要工作。
?看著她失望的表情，我心里閃過一絲快意。很快，你就會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失望。
04一個星期后，程鋒的并購案出了問題。調(diào)查局突擊檢查了青桐投資，帶走了大批文件。
網(wǎng)上開始出現(xiàn)各種猜測。我坐在電腦前，看著股市。青桐投資的股票開始跳水。與此同時，
一份關(guān)于程鋒的爆料在網(wǎng)上瘋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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