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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選章節

    發表時間: 2025-05-14 11:21:52

    第一章 遺言與油罐車陳前蹲在加油站的陰影里,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胸口的鐵牌。

    凌晨三點的加油站空無一人,只有幾只飛蛾在慘白的路燈下撲騰。鐵牌被他的體溫焐得溫熱,

    上面"陳遠山"三個字邊緣已經磨得發亮——那是他車禍身亡的父親,留給他的唯一遺產。

    "阿前,你在聽嗎?"手機貼著耳邊的油污,未婚妻的聲音像一縷穿過霧靄的光。她總這樣,

    哪怕三天前剛因為他堅持開油罐車爭吵過,還是會準時在午夜打來電話。陳前知道,

    她是怕自己跑長途犯困。"聽著呢。"他直起身,后背蹭掉墻皮上斑駁的"安全生產"標語,

    "等攢夠錢給油罐車換新引擎,我就辭職。"電話那頭傳來窸窣的布料摩擦聲,

    她一定又蜷在實驗室的折疊床上,白大褂口袋里塞著他們婚禮請柬的草稿。

    她總說醫院的消毒水味比家里還熟悉。"你爸的遺言……不該是你人生的枷鎖。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清晰,像是把手機貼得更近了。陳前喉結動了動。十年了,

    他依然記得急救室里的場景——父親攥著他的手,

    指甲幾乎掐進肉里:"油罐車鑰匙……必須……傳下去……"血沫堵住了后面的話。

    消毒水混著鐵銹的味道至今縈繞在鼻腔里。"不是枷鎖。

    "他轉身看向停在加油機旁的龐然大物,

    那輛父親改裝過的老式油罐車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灰色,"只是……"突然,

    儀表盤警報聲割裂夜色。陳前猛地轉身。駕駛室里,

    三根銀色指針在"三魂參數"表上瘋狂震顫——這是父親改裝時加裝的古怪儀器,

    表盤標注的不是油量或溫度,而是"天魂"、"地魂"、"人魂"三個刻度,

    據說能測"靈魂質量"。陳前至今不明白這參數何用,

    但此刻指針正指向血紅刻度:靈界能級異常。"阿前?"未婚妻的聲音變得急促,

    "你那邊怎么了?""沒事,可能是儀表故障……"陳前拉開車門,

    一股寒意突然順著脊背竄上來。加油站入口處,一輛銹跡斑斑的油罐車正碾過減速帶。

    那輛車太安靜了。沒有引擎的轟鳴,就像一塊生銹的廢鐵被無形的手推著滑行。

    駕駛座上的男人戴著鴨舌帽,陰影遮住半張臉,

    但脖子上青黑的刺青清晰可見:一只撕裂陶罐的手。"裂罐者……"陳前脊背繃緊。

    上周新聞里剛播過,這個跨國走私組織專偷運"靈界違禁品"——雖然警察只當是黑幫暗號,

    但父親日記里寫過,那些人偷的是活人的魂魄。鴨舌帽男人搖下車窗,腐臭撲面而來。

    不是垃圾味,更像是盛夏正午曬化的柏油路,混著某種腥甜。"加滿。"他彈出一枚硬幣。

    硬幣在月光下劃出弧線,陳前下意識接住。觸感冰涼,表面泛著詭異的靛藍色,

    根本不是市面上流通的貨幣。他低頭細看,硬幣中央刻著一只眼睛,瞳孔部分凹陷,

    仿佛在眨動。霎那間,整個加油站突然陷入死寂。蟬鳴、風聲、甚至自己的心跳聲都消失了。

    陳前抬頭,發現鴨舌帽男人的嘴角正緩緩咧開,一直裂到耳根,露出鋸齒狀的牙。

    他的油罐車儀表盤迸出火花,"三魂參數"表的玻璃罩"咔嚓"裂開,

    指針徑直扎進代表危險的黑色區域。表盤下方,

    父親親手刻的小字突然滲出鮮血:"見三魂異動者,速逃"。"跑!……"陳前下意識反應。

    但已經晚了。銹跡斑斑的油罐車轟鳴著撞來,

    陳前看到車廂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符咒——和父親日記最后一頁潦草畫下的圖案一模一樣。

    在鋼鐵觸到皮膚的瞬間,他聽見鴨舌帽男人的低語:"陳遠山的兒子,靈界議會等你很久了。

    "黑暗吞噬了一切。最后的意識里,陳前感覺胸口鐵牌變得滾燙,仿佛要烙進心臟。

    遠處傳來方忞撕心裂肺的呼喊,卻漸漸被某種液體流動的聲音淹沒。滴答。滴答。

    像是油箱在漏油,又像是誰的秒針開始倒數。第二章 陰兵骨灰陳前猛地睜開眼睛,

    發現自己躺在油罐車的駕駛室里。晨光透過擋風玻璃灑在臉上,暖融融的。

    他下意識摸了摸胸口——鐵牌還在,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確信昨晚不是幻覺。

    但加油站、鴨舌帽男人、那輛詭異的油罐車,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醒了?

    "副駕駛座傳來冷淡的女聲。陳前轉頭,看見方忞正用一塊絨布擦拭那把青銅短刀。晨光中,

    刀身上的暗藍色紋路像血管一樣微微發亮。"昨晚..."陳前聲音嘶啞,

    喉嚨像是被砂紙磨過。"你死了三分鐘。"方忞頭也不抬,"靈界議會的接引使下手太重,

    差點直接把你魂魄扯出來。"陳前這才注意到自己左手腕上纏著一圈符紙,

    上面用朱砂畫著復雜的紋路。他試著活動手指,關節處傳來針扎般的刺痛。"別亂動。

    "方忞終于抬起頭,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在陽光下近乎透明,"那是定魂符,

    暫時固定你的三魂七魄。"陳前想問的問題太多了,但方忞已經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他只好跟著下車,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直到這時他才看清周圍環境——這不是昨晚的加油站,而是一處荒廢的貨運站,

    生銹的鐵軌延伸進遠處的晨霧里。"這是哪?"陳前扶著車門喘息。"第七驛站。

    "方忞從風衣口袋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骨灰盒,"你的第一單活。"骨灰盒是暗紅色的,

    表面布滿細密的裂紋,像是隨時會碎裂。陳前剛想伸手去接,方忞卻猛地后退一步。

    "規矩第一條,"她眼神銳利,"永遠不要直接觸碰貨物。

    "她從腰間取出一副黑色手套扔給陳前:"戴上。這是用冥蠶絲織的,能隔絕陰氣。

    "手套出奇的輕,戴上后幾乎感覺不到存在。陳前小心翼翼地接過骨灰盒,

    瞬間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順著手臂竄上來,即使隔著冥蠶絲手套也無濟于事。

    "這...里面是什么?""陰兵骨灰。"方忞走向油罐車后方,敲了敲那個巨大的儲油罐,

    "打開3號暗格。"陳前這才發現油罐側面有一排幾乎看不見的暗門。

    他按照指示找到3號暗格,里面鋪著一層暗紅色的絨布,布上用金線繡著復雜的符咒。

    "放上去,然后念這段咒文。"方忞遞來一張黃紙。陳前咽了口唾沫,

    將骨灰盒輕輕放在絨布上。黃紙上的文字歪歪扭扭,像是某種古老的篆書。

    他磕磕絆絆地念完最后一個字,暗格突然自動閉合,骨灰盒被嚴絲合縫地鎖了進去。

    "從現在開始到目的地,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要打開暗格。"方忞的表情異常嚴肅,

    "尤其是聽到哭聲的時候。"陳前想問清楚,但方忞已經轉身走向駕駛室。他只好跟上,

    卻在繞過車頭時突然僵住——油罐車的前保險杠上,赫然有幾道新鮮的爪痕,

    像是被某種猛獸撕扯過。"昨晚那些狼...""靈界狼群。"方忞拉開車門,

    "它們專門獵殺運輸中的陰物。你運氣不錯,第一次就遇到了。

    "陳前突然意識到什么:"等等,你說這是我的第一單活?

    意思是以后還要...""契約已經簽了。"方忞冷笑,指了指陳前的左手掌心。

    那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火焰形狀的烙印,正隱隱發燙。"黃泉押運員,干到死為止。

    "油罐車發動時,儀表盤上的"三魂參數表"自動亮起。

    陳前注意到自己的"靈界親和度"從5變成了7,而"業火抗性"降到了20。

    "這些數值是什么意思?"他忍不住問。方忞沒有立即回答。她搖下車窗,

    清晨的風吹亂她的長發。遠處傳來火車的汽笛聲,但鐵軌上明明空無一物。

    "靈界親和度決定你能在黃泉路上走多遠,"她終于開口,"業火抗性決定你能活多久。

    "陳前還想追問,油罐車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后視鏡里,

    3號暗格所在的油罐部位正在滲出暗藍色的液體,那些液體滴落在地面上,

    竟然像有生命一般蠕動著。"別看。"方忞一把扳過后視鏡,"專心開車。

    "陳前握緊方向盤,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發抖。他瞥了一眼導航儀,

    目的地顯示為"青林公墓",距離47公里。看似普通的路線圖上,

    卻標注著幾個鮮紅的叉號,旁邊寫著"靈界節點"。"走沿海公路。"方忞突然說,

    "雖然遠20公里,但安全。""安全?從什么手里安全?"陳前聲音發緊。方忞轉過頭,

    陽光透過她的發絲,在臉上投下細碎的陰影。

    她的嘴角勾起一個近乎殘忍的微笑:"從那些想把骨灰里的陰兵放出來的東西手里。

    "油罐車駛入沿海公路時,陳前注意到天空變得異常晴朗,藍得不真實。

    后座的方忞不知何時睡著了,她的呼吸輕得幾乎聽不見,胸口幾乎沒有起伏。

    收音機突然自動開啟,傳出沙沙的雜音。陳前正要關閉,雜音中突然傳出一個孩子的哭聲,

    緊接著是清晰的三個字:"放我出去..."陳前的手僵在半空。

    那聲音分明是從油罐后方的3號暗格里傳出來的。他下意識看向后視鏡,

    驚駭地發現暗格縫隙處正在滲出暗紅色的液體——這次不是藍色,而是像血一樣的紅色。

    "別看,別聽,別停。"方忞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陳前這才發現她已經醒了,

    正用那把青銅短刀抵著自己的后頸,"繼續開,再有半小時就到了。""但那孩子在哭!

    "陳前忍不住抗議。方忞的眼神突然變得復雜:"那不是孩子。那是三百年前戰死的陰兵,

    被封印在骨灰里。如果放出來,它第一個殺的就是聽見哭聲的人。

    "油罐車駛過一座跨海大橋時,橋面突然開始結冰。陳前猛踩剎車,

    車子卻不受控制地向前滑行。更可怕的是,冰層下隱約可見無數張人臉,它們睜著眼睛,

    嘴唇蠕動,像是在無聲地吶喊。"別看下面!"方忞厲喝,"那是冰封的亡魂,

    專門迷惑活人跳海。"陳前強迫自己目視前方,緊握方向盤的手已經凍得發麻。

    儀表盤上的溫度顯示外界是零下30度,

    但車內的溫度計卻顯示26度——這明顯違背了物理常識。"靈界節點的溫度是顛倒的。

    "方忞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越冷越要當心,那意味著有東西在靠近。"話音剛落,

    油罐車后方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像是有什么東西跳上了車頂。陳前抬頭,

    看見車頂的鐵皮正在向下凹陷,形成一個清晰的手印。"加速。"方忞抽出青銅短刀,

    "它來了。"油罐車咆哮著沖過大橋,車頂的凹陷越來越多,整個車廂都在劇烈搖晃。

    陳前從后視鏡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正趴在油罐上,用長得出奇的手指摳挖3號暗格的縫隙。

    "再快點!"方忞已經搖下車窗,半個身子探出去準備迎戰。就在黑影即將撬開暗格的瞬間,

    油罐車沖過了橋頭。陽光突然變得熾烈,車頂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

    那個黑影像被燙傷一般迅速縮回黑暗中。"白天它們不敢太放肆。"方忞縮回車內,

    臉色蒼白,"但晚上會更糟。"陳前這才注意到她的左臂有一道新鮮的傷口,

    正在滲出暗藍色的血液。"你受傷了!"方忞低頭看了看,

    像是才發現一樣:"靈界生物的抓傷,不礙事。"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瓷瓶,

    倒出些黑色粉末按在傷口上,傷口立刻停止了流血。"你到底是什么人?"陳前忍不住問,

    "為什么選中我?"方忞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許久才回答:"我和你父親一樣,

    都是黃泉押運員。至于為什么選你..."她轉過頭,眼神復雜,

    "因為你體內流著陳遠山的血,注定要走上這條路。

    "青林公墓的輪廓已經出現在遠處山丘上。陳前的心跳加速,不知是因為即將完成任務,

    還是因為方忞的話。他隱約感到,自己正被卷入一個遠比想象中龐大的謎團。而這一切,

    才剛剛開始。第三章 紙人抬棺油罐車在暴雨中顛簸前行,

    擋風玻璃上的參數表閃爍著警告紅光。

    0】 【業火侵蝕度:42%】 【建議:立即尋找避難點】陳前緊握方向盤的手指節發白。

    自從三天前完成第一次運輸任務后,他的左手掌心那個火焰烙印就時不時傳來灼燒感,

    像有團火在皮膚下悶燃。"還有多遠?"他瞥向副駕駛座的方忞。方忞沒有回答。

    她正用青銅短刀削著一根暗紅色的木條,木屑落在她黑風衣上像斑駁的血跡。三天相處下來,

    陳前已經學會從她削木條的頻率判斷事態嚴重性——削得越快,情況越糟。而現在,

    刀鋒幾乎舞出了殘影。"方忞?""拐過前面彎道停車。"她突然說,聲音比往常更冷,

    "記住,無論看到什么都不要下車,不要開窗,不要回應任何聲音。"陳前想追問,

    但油罐車此時猛地一震,儀表盤上的指針全部瘋狂旋轉起來。

    擋風玻璃上的參數表突然變成一片雪花噪點,

    然后跳出一行血紅色的文字:【警告:檢測到送葬隊伍】暴雨中,前方的山路彎道處,

    隱約出現一隊人影。陳前本能地踩下剎車,油罐車在濕滑的路面上打滑了十幾米才停住。

    他瞇起眼睛透過雨幕看去,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那不是活人的隊伍。

    八個慘白的紙人抬著一口黑棺,正沿著山路飄行。紙人臉上畫著夸張的笑臉,

    雨水打在它們身上卻沒有浸濕分毫。棺材上纏著七圈鐵鏈,每根鏈子上都掛滿了鈴鐺,

    卻在暴雨中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紙人抬棺......"方忞的聲音罕見地帶上了一絲緊張,"這是靈界送葬隊,

    專門回收違約者的魂魄。""我們沒違約!"陳前聲音發緊。

    方忞從風衣內袋掏出一個錦囊扔給他:"今天的貨。"陳前接過錦囊,觸感冰涼。

    隔著布料能摸到里面是個硬物,形狀像個小瓶子。更詭異的是,

    錦囊表面繡著"陳遠山印"四個字——他父親的名字。"這是我爸的——""閉嘴!

    "方忞一把捂住他的嘴,"它們會聽見。"已經晚了。送葬隊伍突然停下。

    八個紙人齊刷刷轉頭,畫上去的眼睛竟然轉動起來,直勾勾地盯向油罐車。

    棺材上的鐵鏈無風自動,鈴鐺終于發出聲響,卻是一種類似指甲刮擦玻璃的刺耳聲音。

    擋風玻璃上的參數表瘋狂閃爍:【警告!警告!

    防御協議】陳前的手不受控制地按向方向盤中央的一個隱蔽按鈕——這個動作像是肌肉記憶,

    可他明明不記得車上有這個裝置。按鈕按下瞬間,整個駕駛室亮起暗紅色的光,

    油罐車發出低沉的嗡鳴,像是某種野獸的咆哮。"你什么時候學的防御協議?

    "方忞驚疑地看向他。"我不知道!"陳前同樣震驚,"我的手自己動了!

    "紙人隊伍開始向油罐車飄來。隨著距離拉近,

    陳前看清了它們的臉——那不是畫上去的五官,而是一張張真實的人臉,

    被某種力量強行糊在了紙身上。每張臉都在痛苦地扭曲著,嘴巴無聲開合,像是在求救。

    "別看它們的臉!"方忞一把扳過他的頭,"那是以前的違約者,現在成了送葬隊的傀儡。

    "棺材上的鐵鏈突然繃直,像觸手般向油罐車射來。就在鐵鏈即將碰到車身的剎那,

    駕駛室的暗紅光芒大盛,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在車周圍展開。

    鐵鏈撞上屏障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火花四濺。"撐不了多久。

    "方忞快速從腰間解下一串銅錢,用短刀劃破手指,將血滴在銅錢上,"聽著菜鳥,

    今天的貨是你爸當年沒送完的最后一單——'孟婆淚'。""孟婆...什么?

    "方忞沒理會他的問題,將染血的銅錢按在擋風玻璃上。銅錢立刻融化成液態金屬,

    在玻璃上形成一道繁復的符咒。"等屏障破的瞬間,你開車沖過去。"她語速極快,

    "無論發生什么都別停,直到看見一座紅橋。""那你呢?

    "方忞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溫柔的笑:"我斷后。"陳前還未來得及反應,

    一聲玻璃碎裂的脆響傳來——屏障出現裂縫。紙人的手指已經穿透屏障,

    那些手指細長得不正常,指尖泛著尸斑般的青黑色。"準備!"方忞一腳踹開車門,

    青銅短刀在雨中亮起刺目的藍光。屏障徹底碎裂的瞬間,陳前猛踩油門。

    油罐車咆哮著沖向紙人隊伍,他閉上眼睛,感到車身碾過某種柔軟的東西,

    接著是一連串類似紙張撕裂的聲音。睜開眼時,

    后視鏡里的景象讓他胃部痙攣——方忞被八個紙人團團圍住,

    她的青銅短刀每次揮砍都能將一個紙人劈成兩半,但那些碎片立刻又會重新組合。

    更可怕的是,黑棺的蓋子正在緩緩打開,里面伸出無數條蒼白的手臂,向方忞抓去。"方忞!

    "陳前下意識要調頭。"走啊!"方忞的怒吼穿透雨幕,"送貨要緊!

    "油罐車突然自行加速,方向盤在陳前手中像有了生命一般固執地保持前行方向。

    :【契約優先級:運輸任務】 【駕駛員情緒干擾:高】 【啟動自動駕駛協議】"該死的!

    "陳前捶打方向盤,卻無法奪回控制權。他眼睜睜看著后視鏡里的方忞被蒼白手臂纏住,

    拖向那口黑棺。就在方忞即將被拖入棺材的剎那,她突然抬頭看向油罐車,嘴唇動了動。

    雖然隔著暴雨和距離,陳前卻清晰地聽見了她的聲音,像是直接在腦海中響起:"紅橋下,

    挖我埋的箱子。"接著,方忞做了一個讓陳前血液凝固的動作——她主動跳進了黑棺。

    棺蓋轟然閉合,八個紙人重新抬起棺材,向相反方向飄去,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油罐車此時才恢復正常控制。陳前渾身發抖,額頭抵在方向盤上,

    掌心烙印灼燒般的疼痛突然加劇。他低頭看去,烙印的顏色從紅變成了暗藍,

    形狀也略微改變,更像一個抽象的棺材圖案。

    護送者狀態:離線】 【當前任務:單兵運輸】 【警告:業火侵蝕加速】陳前深吸一口氣,

    看向副駕駛座上的錦囊。那里裝著他父親未完成的最后一單貨物,

    也是方忞用自己換來的任務。"紅橋..."他喃喃重復方忞最后的話,踩下油門。

    油罐車在暴雨中繼續前行,

    儀表盤上的"三魂參數表"顯示他的"靈界親和度"已經升到了15,

    而"業火抗性"降到了12。不知開了多久,雨勢漸小。遠處出現一座拱形的紅色木橋,

    橋頭立著兩盞白色的燈籠,與送葬隊伍提的一模一樣。陳前停下車,

    猶豫片刻后抓起錦囊走向橋頭。橋下的溪流早已干涸,露出龜裂的河床。他蹲下身,

    開始用手挖掘潮濕的泥土。挖了約莫半米深,鐵鍬碰到了硬物。陳前扒開泥土,

    露出一個生銹的金屬盒子,盒蓋上刻著"陳遠山"三個字。就在他即將打開盒子的瞬間,

    背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就知道你會找到這里。"陳前猛地轉身,看到方忞站在橋頭,

    渾身滴水,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但更讓他毛骨悚然的是,她的影子在月光下不是人形,

    而是一口棺材的形狀。"你...怎么逃出來的?"陳前聲音發顫。方忞沒有回答,

    只是伸出手:"把錦囊給我。"陳前本能地后退一步:"先告訴我,孟婆淚是什么?

    為什么上面有我父親的名字?"方忞的影子突然扭曲起來,

    她的嘴角咧開一個不自然的笑容:"因為啊...你父親就是上一任孟婆。"她的話音剛落,

    陳前手中的錦囊突然變得滾燙,自動解開,露出里面一個小瓷瓶。

    瓷瓶上貼著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面是他父親的筆跡:"吾兒陳前,若見此信,我已入棺。

    孟婆淚可洗記憶,慎用之。"方忞——或者說,偽裝成方忞的東西——向陳前撲來。

    千鈞一發之際,金屬盒子突然自動彈開,一道金光射出,將"方忞"擊退數米。

    她的偽裝像蠟一樣融化,露出下面紙人的真面目。陳前趁機抓起瓷瓶和父親的信,

    沖向油罐車。身后傳來紙人凄厲的尖嘯,

    以及一個更加恐怖的聲音——黑棺移動時鐵鏈的摩擦聲。他跳進駕駛室,猛踩油門。

    油罐車咆哮著沖上紅橋,

    然顯示出一行之前從未見過的信息:【血脈認證通過】 【陳遠山協議解鎖】 【歡迎繼承,

    新任孟婆】第四章 青海湖的煤油燈青海湖的水比陳前想象中更黑。凌晨三點,

    他獨自劃著小船來到湖心。月光被厚重的云層遮蔽,

    只有油罐車鑰匙扣上的小手電提供微弱光源。水面像一塊漆黑的玻璃,倒映不出任何星光。

    "應該就是這里。"陳前對照手機上的坐標,從背包里取出父親留下的鐵牌。

    鐵牌邊緣在黑暗中泛著詭異的藍光,像是感應到什么。三天前,

    他在紅橋下挖出的金屬盒子里發現一張老照片——父親站在青海湖邊,

    身旁是個穿旗袍的女人,兩人中間擺著一盞煤油燈。照片背面寫著:"孟敖取燈日,

    即我死期"。陳前把鐵牌貼近水面。剎那間,湖水開始沸騰,無數氣泡涌上來,

    帶著腐爛水草的氣味。他下意識后退,小船劇烈搖晃。突然,一束青光從湖底射出,

    直沖云霄。

    警告:檢測到孟婆法器波動】 【建議:立即撤離】擋風玻璃大小的參數表突然浮現在空中,

    把陳前嚇了一跳。自從成為"黃泉押運員"后,這些靈界提示就會在各種地方出現。

    但這次的數據格外驚人——上次見到這么高的靈界能級,還是遭遇紙人抬棺的時候。

    "父親說的煤油燈..."陳前咬牙,從腰間取出繩索。繩索是方忞留下的,

    用冥蠶絲和銅錢編織而成,據說能捆住靈體。他剛把繩索一端系在船上,湖水突然分開,

    形成一條直通湖底的階梯。階梯兩側立著青銅燈盞,幽藍火焰無聲燃燒。更詭異的是,

    水面在階梯上方形成拱形水墻,卻一滴都不落下。"幻象?"陳前伸手觸碰水墻,

    指尖傳來刺骨寒意。這不是幻覺。他深吸一口氣,握緊鐵牌踏上階梯。每下一級,

    階梯就自動延伸,仿佛永遠走不到頭。兩側的青銅燈盞上刻滿人臉,

    那些面孔隨著他的經過而轉動眼珠,嘴唇蠕動,像是在無聲警告。走了約莫十分鐘,

    階梯盡頭出現一座石臺。臺上擺著一盞煤油燈,樣式古樸,玻璃罩內跳動著青色火苗。

    燈旁蜷縮著一具白骨,身上套著件破爛旗袍——和照片里孟敖穿的一模一樣。

    "這就是父親藏的..."陳前剛要上前,白骨突然抬頭,黑洞洞的眼窩直視他。

    "陳遠山......"白骨的下頜骨開合,發出砂紙摩擦般的聲音,

    "你終于......來還債了......"陳前踉蹌后退,鐵牌從手中滑落。

    白骨伸出指節,輕輕觸碰煤油燈。青焰暴漲,瞬間填滿整個空間。在刺目的光芒中,

    陳前看到無數記憶碎片——父親跪在同樣的石臺上,胸口插著青銅短刀。

    穿旗袍的孟敖站在他面前,手里捧著煤油燈。父親的血流入燈中,

    火焰由紅轉青......"幻覺!"陳前猛咬舌尖,血腥味讓他清醒過來。白骨已經站起,

    旗袍碎片像蝴蝶般圍繞它飛舞。那些布料碎片落在地上,竟變成一只只紅眼蜘蛛,向他爬來。

    陳前抓起鐵牌砸向煤油燈。一聲脆響,玻璃罩裂開縫隙,青焰劇烈晃動。白骨發出尖叫,

    蜘蛛群同時僵住,然后像泡沫般消散。"你果然是他的兒子。"一個女聲突然從背后傳來。

    陳前轉身,看到階梯上站著穿紅旗袍的女人——正是照片里的孟敖,但年輕得不可思議。

    她撐著一把黑傘,傘骨末端掛著銅鈴,隨步伐叮當作響。"孟敖?"陳前握緊鐵牌,

    "你不是已經......""死了?"孟敖輕笑,紅唇如血。她走到石臺前,

    白骨立刻恭敬地退開。"這只是我的替身。真正的我,一直在等你父親履行諾言。

    "她伸手撫摸煤油燈,青焰立刻溫順地纏繞她的手指:"三百年前,你祖先陳長青與我立約,

    世代為孟婆押運'忘川水'。但你父親......"她眼神驟冷,"偷走了我的燈。

    "陳前這才注意到,孟敖的旗袍下擺沒有影子。她的雙腳懸浮在地面之上,裙擺無風自動。

    "把燈給我。"孟敖伸出手,指甲漆黑如墨,"這不是你能碰的東西。

    "陳前突然明白父親照片背面的意思——煤油燈是某種契約抵押品。父親偷走它,

    就是為打破陳家的宿命。"如果我拒絕呢?"孟敖笑了。她輕輕搖晃黑傘,銅鈴聲變得刺耳。

    湖水開始咆哮,階梯劇烈震動。陳前腳下的石板裂開,無數蒼白手臂伸出,抓住他的腳踝。

    "那就替你父親還債。"孟敖的聲音突然變成千百人的合聲,

    "用你的魂魄......點燃忘川!"陳前掙扎著摸向腰間,掏出方忞留下的青銅短刀。

    刀身觸到那些手臂的瞬間,藍光迸射,手臂如遭雷擊般縮回。他趁機沖向煤油燈,

    用刀尖挑破自己的手掌,將血滴入燈中。"你干什么?!"孟敖尖叫。

    鮮血與青焰接觸的剎那,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整個湖底空間開始崩塌,水墻碎裂,

    萬噸湖水傾瀉而下。陳前在最后一刻抓起煤油燈,卻被一股巨力掀飛。恍惚中,

    他看見孟敖的黑傘化作巨蟒,張開血盆大口撲來。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藍光從煤油燈中射出,

    貫穿蟒首。孟敖的尖叫聲中,陳前被水流沖上湖面......"醒醒!菜鳥!

    "熟悉的聲音刺入耳膜。陳前咳出幾口湖水,發現自己躺在岸邊,

    煤油燈完好無損地擺在身旁。而蹲在他面前的,是渾身濕透的方忞——或者說,

    看起來像方忞的存在。"你......從棺材里逃出來了?"陳前虛弱地問。

    "方忞"歪頭一笑,這個動作讓陳前瞬間警覺——真正的方忞從不會這樣笑。"聰明。

    ""方忞"的臉開始融化,露出下面紙人的慘白面容,

    "送葬隊讓我給你帶個口信......"紙人突然掐住陳前脖子,

    力道大得驚人:"下次見面,棺材里躺的就是你。"陳前掙扎著抓起煤油燈,燈焰暴漲,

    紙人尖叫著松手,化作一縷青煙消散。湖面恢復平靜,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

    只有煤油燈和渾身濕透的衣服證明剛才不是幻覺。他顫抖著爬起來,

    發現鐵牌變了——上面的"陳遠山"三個字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小字:"燈燃則忘川啟,持燈者即為孟婆"遠處傳來汽笛聲。陳前回頭,

    看到自己的油罐車不知何時停在了湖邊。

    據:【靈界親和度:25】 【業火抗性:8】 【警告:孟婆契約激活】陳前握緊煤油燈,

    突然明白父親為何寧愿死也要偷走它——這盞燈,是解開陳家世代詛咒的關鍵。而他現在,

    正式接過了這個燙手山芋。第五章 業火審判煤油燈在儀表盤上投下青色的光斑,

    陳前的影子在車艙內扭曲成怪異的形狀。自從青海湖歸來已經七天,

    那盞從湖底帶回的煤油燈從未熄滅過。火焰在玻璃罩內靜靜燃燒,

    既不消耗燈油也不散發溫度,卻讓整個駕駛室充滿腐朽水草的氣味。

    度:63%】 【警告:檢測到靈界議會掃描波動】擋風玻璃上的參數表閃爍著危險的紅光。

    陳前握緊方向盤,油罐車正行駛在一條荒僻的縣道上。后視鏡里,

    三輛沒有牌照的黑色轎車已經尾隨了二十公里。"陰魂不散。"他瞥向副駕駛座的煤油燈,

    燈焰突然竄高了幾寸,在玻璃上投射出類似人臉的陰影。

    這是父親用命換來的燈——能夠焚燒記憶的法器。七天來,

    陳前嘗試了各種方法都無法參透它的全部秘密,只知道當自己的血滴入燈中時,

    會閃現某些記憶碎片:父親跪在石臺上,孟敖手持短刀,

    以及一個從未見過的白發老者站在陰影里......油罐車突然劇烈震動,

    儀表盤上的指針瘋狂旋轉。陳前猛踩剎車,車子在刺耳的摩擦聲中打橫停下。

    前方路面裂開一道縫隙,暗藍色的火焰從地底噴涌而出,瞬間形成一堵火墻。"來了。

    "陳前抓起煤油燈,左手按在腰間的青銅短刀上——這是方忞留下的武器,

    刀身上的紋路與煤油燈的火焰會產生某種共鳴。三輛黑轎車呈三角陣型包圍上來。

    車門同時打開,走出九個穿黑西裝的男人。他們動作整齊得詭異,

    每張臉都像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慘白的皮膚,漆黑的眼珠,嘴角掛著完全相同的微笑。

    為首的"人"向前一步,聲音像是從老舊收音機里傳出來的:"陳前,

    靈界議會第七庭傳喚你。"陳前沒有下車,只是搖下一條窗縫:"傳喚理由?

    ""非法持有孟婆法器。"九個聲音同時回答,音調分毫不差,

    "以及...謀殺前任孟婆未遂。"煤油燈的火焰突然暴漲,青色火舌舔舐著車頂。

    陳前這才明白他們的指控——父親偷走煤油燈的行為,在靈界議會眼中等同于謀殺孟婆。

    "我沒殺任何人。"陳前咬牙,"這盞燈是我父親——""陳遠山是叛逃者。

    "黑衣人打斷他,"而你,繼承了他的罪。"九人同時抬手,地面開始震顫。

    油罐車下方的瀝青軟化如泥,無數蒼白手臂伸出,抓住車輪向下拖拽。更可怕的是,

    那些手臂上全都戴著和陳前一樣的火焰烙印。"以前的押運員..."陳前胃部痙攣,

    這些都是契約失敗者的亡魂。擋風玻璃上的參數表瘋狂報警:【緊急!緊急!

    閾值】 【建議:立即啟動業火防御】陳前的手再次不受控制地按向方向盤中央的隱蔽按鈕。

    這次他看清了——掌心烙印與按鈕接觸的瞬間,整個駕駛室亮起暗紅色的符文,

    那些紋路與方忞青銅短刀上的如出一轍。油罐車發出低沉的轟鳴,

    儲油罐外壁的暗格全部彈開,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符咒。抓在車輪上的亡魂手臂如遭電擊,

    痙攣著縮回地底。"抵抗無用。"黑衣人齊聲說,他們的身體開始融化,

    黑西裝像蠟油般滴落,露出下面紙人的慘白軀殼,"議會已判你有罪。"九個紙人同時躍起,

    身體在空中分解成無數紙片,暴雨般射向油罐車。每張紙片上都寫滿血紅色的咒文,

    接觸車身的瞬間就引發小型爆炸。陳前抓起煤油燈,咬牙劃破手掌,將血滴入火焰。

    青焰轟然炸開,化作火幕籠罩全車。飛來的咒文紙片在火中發出尖叫,燃燒成灰燼飄散。

    但還有更多紙片前赴后繼。油罐車的防御符文正在迅速黯淡,一個輪胎已經被炸穿。

    陳前知道撐不了多久,他必須做出選擇——要么棄車逃跑,要么......他看向煤油燈,

    燈座底部刻著一行小字:"燃記憶者,必先自焚"。"管不了那么多了。

    "陳前一把推開車門,高舉煤油燈沖入紙片暴雨中。紙人立刻重組,九雙手臂同時抓來。

    陳前感到皮膚被割裂的劇痛,但他死死護住煤油燈,用盡全力將更多血抹在燈座上。

    "以陳遠山之名!"他嘶吼,"燃盡這些虛偽審判!"煤油燈爆發出刺目的白光。剎那間,

    整個世界仿佛靜止了。陳前看到無數記憶碎片從燈中涌出——父親跪在白發老者面前,

    老者的袖口繡著靈界議會的徽記...方忞被鎖在黑棺里,

    棺外站著同樣的白發老者...孟敖的紅旗袍在黑暗中飄動,

    她手中捧著一盞與煤油燈一模一樣的燈,

    只是火焰是黑色的......這些記憶碎片如利刃般射向九個紙人。紙人發出非人的尖嘯,

    身體被記憶碎片貫穿的地方開始燃燒,不是青色也不是紅色,而是一種純凈的白焰。

    "業火審判?!"紙人首次發出不一致的驚叫,"你怎么能操控——"白焰迅速蔓延,

    九個紙人在火中扭曲成灰燼。縣道上的藍火墻也隨之崩塌,化為縷縷青煙消散。

    陳前跪倒在地,煤油燈滾落一旁。他的左手掌心的烙印已經完全變白,

    形狀也從火焰變成了一個抽象的燈盞。更可怕的是,

    他發現自己想不起方忞的臉了——那段記憶像是被火焰燒出了一個空洞。

    度:40%】 【業火同化率:35%】 【警告:記憶流失加速】陳前顫抖著爬回駕駛室,

    油罐車奇跡般地還能發動。他必須盡快找到安全點,靈界議會絕不會只派一波追兵。

    就在他掛擋準備離開時,副駕駛座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菜鳥,你惹上大麻煩了。

    "陳前猛地轉頭,看到方忞翹著腿坐在那里,黑風衣一塵不染,仿佛從未被拖入黑棺。

    但下一秒他就意識到不對——這個"方忞"沒有影子。"你...是真的方忞嗎?

    "陳前握緊青銅短刀。"方忞"笑了,這個笑容讓陳前毛骨悚然:"我當然是。

    只不過現在的我,比你認識的那個更...完整。"她伸手觸碰煤油燈,

    燈焰立刻變成黑色:"知道為什么靈界議會這么怕這盞燈嗎?

    因為它能燒毀他們最珍視的東西——謊言。""什么意思?""意思是,

    ""方忞"的臉開始融化,露出下面孟敖的面容,

    "你父親用這盞燈燒掉了靈界議會最大的秘密。現在,該你接棒了。"幻象消散,

    座位上只留下一枚銅錢。陳前撿起銅錢,發現上面刻著"忘川渡"三個字和一個坐標。

    油罐車重新上路時,煤油燈的火焰恢復了青色,但核心處多了一絲黑芒。陳前看向后視鏡,

    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左眼不知何時變成了琥珀色——和方忞一模一樣的顏色。而擋風玻璃上,

    下方多了一行從未見過的數據:【孟婆覺醒進度:15%】第六章 忘川渡銅錢在掌心發燙,

    陳前盯著上面"忘川渡"三個字,油罐車的引擎聲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自從在縣道遭遇靈界議會特使已經過去三天,煤油燈始終沒有熄滅。

    青色火焰中那一絲黑芒越來越明顯,像滴入清水中的墨汁般緩緩擴散。更詭異的是,

    陳前發現自己開始能聽懂火焰的"聲音"——當夜深人靜時,燈焰會發出類似耳語的窸窣聲,

    講述著不屬于他的記憶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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