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明了記憶移植技術。把仇人女兒的記憶換成我死去的妹妹。當她哭著喊我要姐姐時。
我露出了微笑。我的妹妹,回來了。1我妹妹死的那天,我不在家。警方通知我的時候,
她的尸體已經涼透了。我站在太平間里,手指顫抖著掀開白布。妹妹的臉露出來,
蒼白得像紙,嘴唇泛著不自然的青紫色。脖子上有一道淤痕。法醫說,她是被活活掐死的。
窒息的過程至少持續了三分鐘。三分鐘。三百秒的絕望掙扎,三百秒的無聲哭喊,
三百秒的生命流逝。而我,不在她身邊。法醫的聲音很平靜,
像是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死亡時間大概是昨晚十一點到凌晨一點之間,
頸部遭受外力壓迫導致窒息,死前有劇烈掙扎的痕跡。"我伸手,輕輕碰了碰妹妹的臉頰。
涼的。不是睡著的那種涼,而是徹底失去生命溫度的涼。涼得刺骨。涼得讓我胃里翻涌,
幾乎要跪倒在地。"監控呢?"我的聲音啞得不像自己的。"調出來了。
"警官遞給我一個平板,"案發地點在酒吧后巷,拍得很清楚。"兇手,
是那個富商家的獨女,林晚。林晚和我妹妹在同一所大學。那天晚上,有同學過生日。
她們在酒吧起了爭執。畫面上,林晚拽著我妹妹的頭發,把她拖進后巷。
有兩個女生幫著她抓住我妹妹。妹妹在掙扎,在求饒。可林晚只是冷笑著,
雙手掐住她的脖子,一點點收緊。妹妹的腳在地上踢蹬,但林晚絲毫沒有松手的意思。
直到妹妹的身體徹底軟下去,像破布娃娃一樣癱在地上。林晚松開手,
甚至悠閑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監控拍得清清楚楚。"逮捕了嗎?
""逮捕了,但..."警官欲言又止,"她父親已經請了最好的律師團隊。"最后,
林晚只被判了三年。因為她的父親花了錢,找了關系,甚至買通了證人。
硬是把“故意殺人”改成了“過失致死”。法庭上,林晚穿著一身素白的連衣裙,黑發披肩,
妝容精致,看起來像個無辜的大家閨秀。如果我妹妹活著,現在也是這樣乖巧可愛的模樣吧?
我坐在旁聽席上,死死盯著林晚。她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像是在哭泣。
但當法官詢問她是否認罪時,她抬起頭,我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睛里沒有一滴眼淚。
"我認罪。"她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哽咽,"我當時喝多了,
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愿意贖罪..."法官最終宣判:過失致人死亡,有期徒刑三年。
三年。我妹妹的一條命,只值三年。林晚的父親,那個西裝革履的富商,
當庭簽了一張支票遞給我:"這是補償金,希望你能放下..."我沒接。
支票輕飄飄地落在地上。"我不要錢。"我盯著他的眼睛,"我要我妹妹回來。"我妹妹,
連一句道歉都沒等到。可我并不需要賠償。我要的只是我妹妹。2我是一名神經科學家,
專攻人類記憶的編碼與移植。理論上,人類的記憶可以被提取、復制,甚至覆蓋。
就像電腦硬盤的數據,可以被徹底擦除,然后寫入新的內容。
只是這項技術從未在活人身上實驗過。直到現在。我花了六個月時間,
完善了記憶移植的所有細節。然后,在一個雨夜,我綁架了剛剛出獄的林晚。她醒來時,
被束縛在手術臺上。手腳都被特制的皮帶固定,嘴里塞著防咬器,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
"別怕。"我戴上手術口罩,聲音平靜,"只是個小手術。"她的瞳孔劇烈收縮,
身體瘋狂扭動,像條被釘在砧板上的魚。我給她注射了特制的麻醉劑,
這個劑量足夠讓她保持清醒,卻無法反抗。然后,我打開了記憶提取設備。
這臺機器會像掃描儀一樣,讀取她大腦中的所有記憶,然后徹底格式化。就像清空一個U盤。
很簡單。接下來,我會把我妹妹的記憶,一點一點,移植進她空白的大腦。
手術持續了整整十八個小時。我把我妹妹從小到大的記憶,全部復制進了林晚的大腦。
她五歲時,我給她扎的小辮子; 她十歲生日,
我送她的那只棕色泰迪熊; 她高中畢業那天,我們一起去吃的火鍋; 甚至,
她死前的恐懼與絕望...我要讓林晚記住,她是如何被掐死的。我要讓她,
徹底變成我妹妹。麻醉消退后,林晚,不,現在應該叫她"妹妹"了,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眼神迷茫而脆弱,像初生的小鹿。當看到我的那一刻,她的眼淚突然涌了出來。
"姐姐..."這個聲音,這個語氣,和我妹妹一模一樣。從小到大,
妹妹就是這樣全身心的依賴我。對我言聽計從。她掙扎著坐起來,撲進我懷里,
像小時候一樣緊緊抱住我的腰。"姐姐,我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夢..."她抽泣著,
身體微微發抖,"有人掐我...我喘不過氣..."我輕輕拍著她的背,
手指穿過她的長發。"沒事了。"我低聲說,"姐姐在這里。"她仰起臉,
眼淚汪汪地看著我:"姐姐,你別走..."我笑了。"好,姐姐不走。
"我輕輕哼著小時候哄她睡覺的歌謠,直到她的呼吸變得平穩。月光透過窗簾,
落在她的臉上。她睡得像個孩子。我的妹妹,以另一種方式復活了。3從那天起,
林晚徹底變成了我妹妹。她醒來后的第一個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她揉著眼睛,
迷迷糊糊地喊我:“姐姐,我餓了。”聲音軟軟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和我妹妹一模一樣。
我站在廚房里煎蛋,手指微微發抖。這不是實驗,不是數據,不是理論。她真的記得。
記得我。記得我們的過去。記得那些只屬于我和妹妹的回憶。她趿拉著拖鞋走過來,
從背后抱住我的腰。下巴擱在我肩膀上,撒嬌似的蹭了蹭。“姐姐,我想吃溏心蛋。
”妹妹最愛吃的就是我做的溏心蛋。我關掉火,把煎蛋盛進盤子里,蛋黃微微顫動,
像一顆半凝固的琥珀。“好。”她坐在餐桌前,小口小口地吃著,偶爾抬頭沖我笑,
眼睛彎成月牙。我看著她,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這太完美了。
完美得幾乎像一場幻覺。有時候,我會故意試探她。“你還記得林晚嗎?”“記得啊,
那是我大學同學,好討厭的。”我微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真正的林晚,
已經徹底消失了。她的記憶被覆蓋,人格被抹除,就像一張被擦干凈的白紙,
重新寫上了我妹妹的故事。她記得所有事。記得我十歲那年,為了給她買生日禮物,
偷偷去便利店打工,結果被老板發現是童工,趕了出來。記得她十二歲發燒,
我背著她跑了兩條街去醫院,路上摔了一跤,膝蓋磕得血肉模糊,卻死死護著她沒讓她摔著。
記得我高中畢業那天,她躲在人群里,舉著歪歪扭扭的“姐姐最棒”的牌子,
笑得比陽光還燦爛。這些記憶,原本只存在于我的腦海里。可現在,
它們也存在于她的腦海里。成為了她的“真實”。她變得越來越像我妹妹。喜歡在周末賴床,
非要我掀被子才肯起來。喜歡吃甜食,尤其是草莓蛋糕,每次都會把奶油蹭到鼻尖上。
喜歡窩在沙發里看動畫片,看到感人的地方就紅著眼睛往我懷里鉆。她甚至。
記得我妹妹所有的習慣。記得我討厭胡蘿卜,所以每次做飯都會仔細挑出來。
記得我冬天手腳冰涼,會提前把熱水袋塞進我被窩。記得我工作到深夜時,
會輕手輕腳地給我泡一杯蜂蜜牛奶。這一切,都讓我恍惚。好似妹妹真的回來了。
4林晚的父親林振業,幾乎翻遍了整座城市。電視上、地鐵站、商場大屏,
滾動播放著尋人啟事。照片里的林晚笑容明媚,黑發披肩,眼神里帶著富家千金特有的驕矜。
懸賞金額從最初的五百萬,漲到一千萬,再到兩千萬……可始終沒有人能提供有效線索。
因為沒有人能認出現在的“林晚”。我給她剪了短發,染成淺棕色,戴上圓框眼鏡,
甚至用特殊化妝品改變了她的膚色和面部輪廓。她的房間里沒有鏡子,
浴室里的玻璃也被我換成磨砂材質。她不會看到自己的臉,不會發現,
她早已不是原來的自己。晚上,我和妹妹窩在沙發里看電影。電視插播新聞。
“林氏集團董事長林振業再次提高懸賞金額,
懇請公眾協助尋找失蹤獨女林晚……”畫面切到林振業的采訪。
那個曾經在法庭上西裝革履、眼神冷漠的男人,此刻雙眼通紅,面容憔悴,
像是幾天幾夜沒睡。
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晚晚……爸爸錯了……你回來吧……”他的手指緊緊攥著一張照片,
是林晚小時候的合影。妹妹盯著屏幕,眉頭微微皺起。“姐姐,那個人好可憐。
”她的語氣里只有單純的同情,像在看一個陌生人的悲劇。我握緊她的手。“走吧,
該睡覺了。”她乖乖點頭,關掉電視,跟著我回房間,沒有再多看一眼。林振業徹底瘋了。
他雇了私家偵探,甚至聯系了地下情報組織,可所有線索都斷在我這里。沒人會想到,
一個普通的神經科學家,會和他的女兒失蹤有關。有一次,我帶妹妹去超市采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