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喉嚨里的血腥味還未散去,我望著銅鏡里那張蒼白的臉,嘴角還掛著一抹嘲諷的笑。
這就是我安陵容的結局,被甄嬛逼到絕路,在冷宮自盡。意識漸漸模糊時,我想起了這一生。
選秀時的怯懦,初次侍寢的恐懼,被華妃欺凌的屈辱,還有甄嬛和沈眉莊所謂的姐妹情深。
她們從未真正把我當朋友,不過是可憐我、施舍我罷了。而我,
為了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后宮活下去,做了太多違心的事。用香料爭寵,害沈眉莊小產,
幫皇后做盡壞事。可到最后,我不過是顆棄子,被甄嬛逼得走投無路。“安妹妹,
你可知自己錯在哪里?”臨死前,甄嬛那張虛偽的臉在我眼前晃動,“你太貪心,也太愚蠢。
”我想笑,卻吐出血來。原來在她眼里,我不過是個笑話。黑暗徹底將我吞噬,
可當我再次睜眼時,卻發現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屋內的陳設沒變,
銅鏡里的人也還是選秀前的模樣,青澀稚嫩,眼角還帶著未褪去的純真。我猛地坐起身,
手撫上自己的脖頸,那里沒有傷口,也沒有殘留的疼痛。難道,我重生了?重生到了選秀前?
我捏了捏自己的臉,生疼。這不是夢,我真的回到了一切開始之前。“小姐,您醒了?
”寶鵑端著水盆進來,看到我有些驚訝,“過幾日就要進宮選秀,您不多睡會兒?
”選秀...這個改變我命運的轉折點。上輩子,我就是因為選秀進了宮,從此深陷泥潭,
萬劫不復。這一世,我絕不會重蹈覆轍。我要改變命運,
要讓那些欺我、辱我、害我的人付出代價。尤其是甄嬛,那個虛偽的賤人,
我要她嘗嘗被人背叛、被人算計的滋味。我深吸一口氣,下床走到銅鏡前。
鏡中的少女眼神清澈,卻隱隱透著一絲狠厲。這一世,我不再是任人欺負的安陵容,
我要做這后宮的主人。“寶鵑,幫我梳妝。”我開口,聲音冷靜而堅定。寶鵑應了一聲,
開始為我梳妝打扮。我看著她的動作,腦海中不斷盤算著。選秀是第一步,
我要讓皇上記住我,更要讓他對我產生保護欲。上輩子,我太過怯懦,
在皇上面前表現得唯唯諾諾,這才讓他對我失去興趣。這一世,我要換個方式。“小姐,
好了。”寶鵑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看著鏡中的自己,淡雅的妝容,素色的衣裳,
卻難掩骨子里的清冷氣質。我起身,走出房間。父親還在門口等我,看到我時,
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容兒,一切小心。”我點點頭,沒說話。上輩子,
我就是為了父親的前程,才甘愿進宮受苦。這一世,我要為自己而活。在家這些天,
我往父親屋里放了香料,估計他撐不過三年,這是對他背叛阿娘的懲罰。坐上馬車,
我望著車窗外熟悉的街道,心中五味雜陳。曾經,我以為進宮是我的榮耀,
是我改變命運的機會。如今才明白,那是噩夢的開始。馬車緩緩駛向皇宮,
我的心跳也越來越快。這一次,我不會再任人擺布。甄嬛,你等著,我會讓你知道,
得罪我的下場。皇宮的大門緩緩打開,我深吸一口氣,邁出了改變命運的第一步。這一世,
我安陵容,要做這后宮最尊貴的女人,要讓所有人都仰視我。選秀那日,我刻意放緩腳步,
在殿前與甄嬛擦肩時,壓低聲音道:“姐姐袖口沾了柳絮。”她低頭查看的瞬間,
我趁機將藏在袖中的香粉抖落在她身上。那是我用白花丹、曼陀羅調制的粉末,
常人嗅不出異樣,卻能讓花粉過敏者咳喘不止。皇帝坐在龍椅上掃視眾人,
目光落在甄嬛身上時微微一頓。我垂眸掩住冷笑,看著她強撐鎮定行禮。
突然她劇烈咳嗽起來,皇后蹙眉:“這是怎么回事?”“回娘娘,臣妾自幼對花粉過敏,
許是殿外繁花惹的禍。”甄嬛跪地叩首,聲音帶著喘息。我適時上前扶住她:“姐姐莫怕,
妹妹這里有潤喉的蜜丸。”皇帝的臉色明顯冷了下來。選秀最忌病弱之相,
最終甄嬛只得了個常在的位分,而我因重來一世得皇帝喜好賜號“安貴人”三日后宮宴,
我提前命人在甄嬛必經之路灑滿槐花。她經過時果然發作,踉蹌著撞向御花園的假山。
我裝作驚慌失措地呼喊,引來皇帝和眾人。甄嬛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卻死死盯著我:“安妹妹好手段。”皇帝臉色陰沉,因她御前失儀,當場罰她禁足半月。
我偷偷攥緊袖中沾著花粉的帕子,看著她被拖走的背影。我開始頻繁出入皇后宮中。
上輩子我被祺嬪刁難時,皇后冷眼旁觀;如今我主動示好,奉上自制的香粉和繡品。
“妹妹心思細膩。”皇后摩挲著帕子,“只是要當心,莫要被人算計了去。
”我順勢跪下:“皇后娘娘明察秋毫,臣妾愿為娘娘分憂。”她抬手扶我起身時,
我注意到她眼底閃過的滿意。半月后甄嬛解禁,我帶著桂花糕去碎玉軒“賠罪”。
她隔著竹簾冷笑:“安貴人何必惺惺作態?”我將食盒放在石桌上,
故意讓她看見盒中藏著的麝香香囊。“姐姐誤會了,妹妹只是......”話未說完,
沈眉莊匆匆趕來。“安貴人,你怎可如此?”沈眉莊撿起掉出的香囊,
“這麝香......”“姐姐不信我?這香囊是內務府賞的,
我昨日才拿到......”甄嬛掀開簾子,目光如刀:“安陵容,你當真以為我看不穿?
”我瑟縮著后退,余光瞥見皇帝的侍衛正往這邊走來,
這是我買通的小太監去通風報信的結果。“菀常在好大的威風。”皇帝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立刻撲過去抓住他的衣角:“皇上救命,姐姐說臣妾要害她......”“皇上明察,
這香囊,分明是有人要害我!”甄嬛還要辯解,卻被皇帝抬手制止。我伏在地上,
聽著皇帝下令降她為答應,看著沈眉莊焦急的神色,心中涌起一陣快意。走出碎玉軒時,
暮色已濃。甄嬛,你以為我還是那個任你擺布的棋子嗎?這盤棋,該由我執子了。
甄嬛被降為答應后,碎玉軒漸漸沒了往日的熱鬧。我時常站在永壽宮的廊下,
望著西南方那片冷清的院落,嘴角不自覺勾起笑意。但我知道,以她的性子,
絕不會甘心就此沉寂。機會很快來了。皇帝因西北戰事心煩,多日未曾踏足后宮。
我特意調制了安神香,帶著去養心殿侍奉。皇帝聞著香氣,神色緩和了些:“還是你貼心。
”我垂眸淺笑:“能為皇上分憂,是臣妾的福氣。”從養心殿出來,
我吩咐寶鵑盯著碎玉軒的動靜。三日后,寶鵑急匆匆回來稟報:“小主,
溫太醫頻繁出入碎玉軒,每次都待好久。”我摩挲著護甲,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上輩子溫實初自宮一事鬧得沸沸揚揚,如今倒要看看,這火苗能不能提前點燃。
我讓寶鵑買通了碎玉軒的小宮女采月,又找來皇后身邊的剪秋商議。“娘娘是說,
要坐實甄嬛與溫實初有私情?”剪秋挑眉。我點點頭:“皇上最恨背叛,
只要讓他親眼看見......”剪秋心領神會,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深夜我帶著兩個心腹太監悄悄摸到碎玉軒外。透過窗戶,我看見溫實初正在給甄嬛把脈,
兩人神色凝重,低聲交談著什么。我勾起唇角,示意太監敲響窗戶。屋內的人慌忙分開,
溫實初的神色明顯慌亂。“溫太醫深夜私會宮嬪,不知是何道理?”我推門而入,
聲音帶著幾分質問。甄嬛強作鎮定:“安貴人誤會了,本宮身體不適,才請溫太醫來看。
”我冷笑:“哦?那為何要關緊門窗,還如此慌張?”正說著,遠處傳來腳步聲。
我瞥了眼溫實初蒼白的臉,故意提高聲音:“溫太醫,你是皇上身邊的人,
可不能做對不起皇上的事啊。”皇帝帶著侍衛趕來時,正看見溫實初慌亂整理衣襟,
甄嬛鬢發散亂。“這是怎么回事?”皇帝的聲音冷得像冰。我立刻跪下:“皇上恕罪,
臣妾擔心莞答應的身體,前來探望,卻撞見這般場景......”甄嬛拼命辯解:“皇上,
妾與溫實初自幼相識,絕無茍且之事!”可她越是激動,皇帝的臉色越難看。
溫實初跪在地上,額角滲出冷汗:“皇上,臣對皇上忠心耿耿,絕不敢有非分之想。
”我偷偷觀察皇帝的神色,見他眼中滿是懷疑,心中暗喜。這時,皇后也趕來了。
“皇上息怒,此事事關重大,不如細細查問。”皇后看向甄嬛的眼神滿是失望,“莞答應,
你讓皇上如何相信你?”甄嬛忽然笑了,得眼淚都出來了:“好,好!
既然你們都認定我有罪,我百口莫辯!”她轉向皇帝,一字一頓道:“皇上若信我,
就徹查此事;若不信,妾甘愿一死!”皇帝看著她,神色陰晴不定。最終,
他下令將甄嬛幽禁,溫實初停職待查。我望著甄嬛被拖走的背影,心中的快意幾乎要溢出來。
但我知道,這還不夠,我要讓她徹底身敗名裂。回到永壽宮我取出新調制的香料。
這香料能讓人情緒暴躁,我要悄悄讓人放進甄嬛的屋子。我倒要看看,
在這暗無天日的幽禁中,她還能撐多久。夜深了,我站在窗前,望著漫天繁星。甄嬛,
你以為這只是巧合?這不過是你噩夢的開始。在這后宮之中,我要讓你知道,與我為敵,
只有死路一條皇帝因甄嬛之事心情郁結,我便日日帶著精心準備的膳食去養心殿。
親手燉的百合蓮子羹,用玫瑰露染成胭脂色的糕點,還有能舒緩情緒的安神香。漸漸地,
皇帝看我的眼神愈發柔和,甚至特許我無需通傳就能進殿。“朕近日批閱奏折乏累,
見了你倒是舒心許多。”一日,皇帝放下朱筆,握住我的手。
我順勢靠在他肩頭:“妾只恨不能為皇上分憂國事。”他輕撫我的發頂,眼底滿是憐惜。
為了牢牢抓住這份寵愛,我開始偷偷學舞。
上輩子被沈眉莊和甄嬛在宴會上的驚鴻舞搶盡風頭,這輩子我要做最耀眼的那個。
每日天不亮,我就跟著樂坊的舞伎練習,膝蓋青了又紫,也咬牙忍著。終于,在皇后壽宴上,
我身著銀線繡制的廣袖流仙裙,伴著箜篌聲跳起新編的《蝶舞翩躚》。旋轉時,
裙擺上綴著的珍珠簌簌作響,恍若銀河傾瀉。皇帝看得目不轉睛,一曲畢,
他竟親自起身將我扶起:“愛妃這舞,當真是極好。”當晚,我便被留宿養心殿。不久后,
太醫院診出我有了身孕。整個永壽宮都沸騰起來,皇帝更是大喜,直接晉我為安嬪,
我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終于嘗到了揚眉吐氣的滋味。可我深知,
后宮容不得半點松懈。表面上,皇后笑著送來補品,祺嬪也帶著賀禮前來討好;背地里,
我卻讓寶鵑買通了各宮的宮女太監,密切監視一舉一動。而此時的甄嬛,
正被困在偏僻的碎玉軒。我本以為她會就此沉寂,卻低估了她的手段。
皇帝帶著眾妃去梅園賞梅。我扶著孕肚,依偎在皇帝身側。忽然一陣悠揚的笛聲傳來,
正是皇帝最愛聽的。“誰在吹笛?”皇帝駐足。順著笛聲望去,只見梅林深處,
一個素衣女子正背對眾人,發間一朵紅梅嬌艷欲滴。那背影,竟與純元皇后有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