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執玉緊握雙拳,掌心掐出了血漬卻渾然不覺。面對謝雨濃憤恨的目光,他心中絞痛,
又無法解釋其中緣由,只能啞著嗓子道歉:“對不起……”“滾!
”謝雨濃重重揮手指向大門,情緒失控到五根手指都在抖,“滾出去!
”宋執玉在她不容置疑的聲腔里打了個寒戰,他知道此時此刻就算下跪磕頭也沒用,
她需要時間消化這件事。于是他用破碎又可憐的目光深深凝視她幾秒后,狼狽地轉頭離開。
人走了一會兒,吃瓜群眾才反應過來,紛紛破口大罵。“宋執玉這卑鄙小人,
竟敢搶占江二少的功勞,救命恩人都敢冒充!什么玩意兒?”“這姓宋的還有底線嗎?
干出這種事兒實在太下作了吧!他從進謝家那天起肯定就沒安好心!人渣!敗類!
”“媽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宋執玉這b看上去清高得不行,
沒想到內心這么陰暗……”“行了,吵什么吵?”周縉夕見謝雨濃心情糟糕,主動問她,
“你還想再玩會兒嗎?或者我送你回家?”謝雨濃搖頭:“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話音仍在發顫。周縉夕皺眉:“不要我陪你?”謝雨濃往前走去,
背影透著幾分極度憤怒之后的清寂落寞:“不用了,你們繼續。”在她推門出去那一剎那,
江繼別跟剩下的人告辭:“諸位,失陪。”說罷就消失在了眾人視線。
.謝雨濃不知道去哪兒,坐電梯時渾渾噩噩隨手按了個負一層,
結果走出電梯就是停滿豪車的地下停車場。燈光照不到的地方,潮濕陰冷。
帶著前幾天的雨氣和霉味。她其實挺怕黑的,但又實在迷茫,只好硬著頭皮往前走了十幾步。
“謝雨濃。”一道仿佛沁著冰的喊聲自背后傳來,不帶任何情緒。這音色特別好辨認,
是江繼別。“你來了。”謝雨濃其實有預感他會跟來。早知道就去空曠的馬場了,
至少無話可說的時候可以抬頭數數天上的星星,這黑漆漆的地下停車場過分安靜了,
著實不是個跟救命恩人久別重逢的好地方。江繼別大步走得離她近了一些,
兩人之間隔了約摸一米,是個不遠不近的距離。他開口:“你沒有話想對我說嗎?”“謝謝。
”謝雨濃眼睫低垂,花好幾秒鐘平復好心情之后很鄭重地仰起臉說,“現在說可能有點晚了,
但還是謝謝你。”江繼別看著她:“嗯。然后呢?”青年個子很高,肩膀寬闊,雖然清瘦,
但在這種隱蔽無人又安靜無聲的環境之下還是很有些壓迫感的。
謝雨濃幾乎能感受到自己心跳的頻率。半晌,她緊了緊手指,
試探著說:“……你可以提一些我能做到的事,我報答你?
”江繼別似乎很輕地笑了一聲:“不用報答。我只希望占據你七年時光的人是我。
”這是什么意思?謝雨濃耳朵燒了起來,眼神飄忽,心跳清晰可聞。
江繼別:“聽說你追了宋執玉很多年,是因為喜歡他?還是因為別的?
”謝雨濃脫口而出:“因為我以為他是……”說到一半又停下。
她終于還是抬眸與江繼別對視。
目光一寸一寸掃過他的眉眼、鼻梁、唇峰……雖然歲月改變了一些痕跡,氣質上也有所差異,
但人的五官大體是不會變的,在危機時刻挺身保護她救下她的少年,
的的確確就是眼前這個人。江繼別大方地任她打量。他沒有去深究她未說完的話,
只是問:“那天之后,你有來找過我嗎?”“那天”是指十年前兩人的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