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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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述年是第二天早上到達山腳下的鎮上,彼時宋以棠和傅澤川的飛機也開啟了返程的航線。
剛入住酒店,還沒來得及出門,他的心頭就猛的一痛,他并沒有在意,拖著不太舒服的身體去了滑雪場。
一整個下午他都心不在焉,努力辨識著每一個人,像著了魔一般,他看每一個人都像極了宋以棠。
甚至瘋狂到看見相似的背影就直接上前詢問,一整個下午沒少被罵。
快到傍晚時,天空開始飄起了雪花,滑雪場的人越來越少,季述年卻依舊傻站在原地,他害怕自己一走,就會錯過和宋以棠見面的機會,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么大的雪,別人躲還來不及,又怎么會上趕著過來滑雪呢。
一直到晚上八點,滑雪場已經空無一人了,漫天的雪花肆意飛揚著,整個世界都很安靜,季述年似乎意識到今天是不會有希望了,終于開始往山下走。
但風雪并沒有打算讓他回的很輕松,下山的路一點也不好走,漫天風雪幾乎讓他看不見路在哪,除了風聲,偶爾還會傳來一些異響。
這些異響越來越大,還伴隨著地面的震動,季述年一個不小心摔倒在地,回頭看了眼山上,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
就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結合剛剛的一切,他明白了這里即將要發生什么,是雪崩!
異響越來越近,季述年努力掙扎著起身,可是風雪和阻力太大,他的腿如灌了鉛般,一動不動。
再回頭看時,天好白好白,他明白那是從山上滾落的雪球,或許很快就要埋身在這。
可是他好不甘心,他還沒見到宋以棠,還沒有盡力去償還她,雪球和絕望一起撲面而來,季述年閉上眼睛,等待死亡之神來臨。
緊接著,一股巨大的沖擊力砸向他的全身,除了痛還是痛,意識在漸漸模糊,最后趨于黑暗。
再次醒來已經是一周后,熟悉的消毒水味,季述年下意識皺了皺眉,旁邊有人察覺到他醒來,驚喜的跑去喊醫生過來。
從來沒想過,睜開眼睛是一件如此困難的事情,每睜開一點,頭就痛一分,好不容易咬著牙將眼睛徹底睜開,可眼前的視線卻模糊無比。
只是隱隱約約能夠看見眼前人的輪廓,季述年在心里悄悄許了個愿,上天憐他大難不死,那能不能睜開眼就看到宋以棠。
視線漸漸清晰的同時,心中的期望也慢慢下落,在看清眼前人的瞬間,心也就下落到了極點。
“兒子,你這是要我的命嗎?一聲不吭來到這里,偏偏又遇到了雪崩,要不是救助及時,你這條腿就廢了知道嗎?”
季夫人再沒了往日的光鮮亮麗,她將身子匍匐在病床前,看著渾身是傷的季述年,心痛的無以復加。
季述年這才發現自己的右腿上纏著厚厚的繃帶和石膏,稍微動一下就猶如骨頭碎了般痛,除了腿,全身大大小小的傷不計其數,不過在雪崩這樣的天災面前,能保住一條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你這個不孝子!我當初就不應該把你生下來,為了個女人瘋瘋傻傻了這么久,還差點把命搭進去,你看看你媽,你昏迷期間,她哭的腸子都快斷了,你要是再繼續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你不如趁早死了!”
季父聽到季述年蘇醒,立馬從公司趕到了醫院,剛走進病房就看到哭的不能自已的妻子,和病床上生無可戀的兒子,他氣不打一處來,對著他就是一頓大罵。
他對這個獨子是充滿厚望的,季述年也沒讓他失望,從小就循規蹈矩,沒有其他沾染上其他富二代身上的惡習,唯獨上了大學以后,栽在了一股女人身上。
后面發生了他不知道,直到訂婚宴上那出丑聞,季家在京市的臉面一跌再跌。
季述年依舊毫無表情,面對季父的破口大罵,他連眼皮子都沒掀一下。
病房的電視里正在播報新聞,宋氏繼承人和傅氏總裁聯姻的消息被報道出來,主持人字正腔圓的念道:“宋以棠和傅澤川的婚禮在下月28號盛大舉行。
“什么!”季述年在聽見那三個字時猛然抬頭,瞳孔地震,原本渙散的目光慢慢聚集在電視中宋以棠那張臉上。
“怎么會這樣?不可能的!”他自言自語念叨著,也不管腿上的傷,執意要下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