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葉蘭是師父(穿越者)收養(yǎng)的孤兒,今年16,劍法小成,開始下山歷練。本書講述的,
就是葉蘭游歷天下的故事。上回她碰到以法治縣的王法,
這回她遇見一位獨自撫養(yǎng)女兒的單親媽媽。1 進城葉蘭自孟縣離去后,
依著師父傳授的化妝術略作偽裝。師父的化妝術堪稱一絕,能隨意變換男女形貌,
臉型亦能大變,葉蘭雖只學得粗略,卻也足夠偽裝成一名平平無奇的男子,借此逃避通緝。
她倒并非懼怕,只是不想徒增麻煩。離開孟縣前,她尋到那家不良米商處,
“借” 了套合身男裝,這才踏上行程。行了幾日,葉蘭來到一座名為宛城的小城。城門口,
眾人皆有序進出。待到葉蘭剛要踏入城門,一名守門的年輕士兵卻突然喊住她:“哎,
你是何人?來這里干什么?把你的路引拿出來看一下。”葉蘭心中一緊,
暗自思忖該如何應對,怎么偏偏就問自己呢?正著急時,旁邊一位年長些的士兵趕忙過來,
滿臉堆笑地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現(xiàn)在有新規(guī)定,他剛來不清楚,
現(xiàn)在進城不用看路引。這位公子,請請請進,請進城。” 說著,
年長士兵還伸手攔住了那想要開口說話的年輕士兵。葉蘭心中雖覺奇怪,但也順勢進了城。
等葉蘭走遠,年輕士兵一臉疑惑地湊到年長士兵跟前,低聲道:“頭,這人一看就有問題啊。
雖說穿著男裝,可那胸前,怎么看都不像是練肌肉練出來的,分明就是個女人。
最近不正在通緝那個飛星劍嗎?
我懷疑她......”年長士兵抬手重重拍了下年輕士兵的頭,
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這小子,凈給我搗亂。咱守門的士兵,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嗎?
”年輕士兵撓撓頭,懵懂地問:“是什么呢?”年長士兵神色一凜,壓低聲音道:“是眼力!
咱看門的,哪些人能惹,哪些人惹不起,心里一定得門清,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能看不出來這人是男扮女裝?可你得知曉,這飛星劍乃是汪洋大盜,
連隔壁城的王縣令都死在她手上。那王大人可是文武兩榜進士,受過朝廷嘉獎,
還被皇帝陛下親自召見過。就因為這葉蘭,看中了王大人的美色,
她竟單人獨劍從衙門一路殺進去,殺人無數(shù),要強搶王大人。最后王大人不堪受辱,
力戰(zhàn)而亡,也算是為咱們男人保住了氣節(jié)。但這種汪洋大盜,哪是咱倆這種小兵能招惹的?
人家連七品縣令都敢殺,殺你我還不是跟玩兒似的。你要是死了,
別人占你的屋、奪你的田、睡你的老婆、打你的娃,到時候你哭都沒地兒哭去。
”年輕士兵聽完,臉色瞬間煞白,后怕不已,趕忙拉住年長士兵的胳膊,
一臉感激道:“多虧頭您提醒,不然我可就闖大禍了。今晚下值,我請您吃飯略表感激之情,
還請您日后多多提點,免得我一時糊涂,枉丟性命!”2 燒餅葉蘭走在宛城的街道上,
肚子餓得咕咕叫,心中滿是埋怨。她暗自思忖:“也不知師傅究竟咋想的,讓我下山歷練,
竟連些銀兩都沒給我做盤纏。我初涉江湖,沒甚經(jīng)驗,當時確實沒想到這些。
難道師傅也疏忽了?可苦了我,如今餓得前胸貼后背。”想到這,
葉蘭又忍不住責怪起自己:“唉,都怪我在孟縣時,一門心思行俠仗義,只想著懲治那昏官,
咋就沒尋思著劫富濟貧呢?白白放過那些為富不仁的地主和商人。現(xiàn)在到了這新地方,
人生地不熟,也摸不清這兒的富人到底啥德行,總不好隨便下手,萬一弄錯了,
豈不是有違俠義之道。”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看著街邊店鋪里的美食,只能咽咽口水,
繼續(xù)向前,心里盤算要從何處弄些銀兩。葉蘭正走著,一股誘人的香氣愈發(fā)濃郁。
她順著香味尋去,眼前出現(xiàn)一家燒餅店。店門上方掛著一塊招牌,招牌木質古樸,
上書“武大郎燒餅”。店內爐上的燒餅,形如滿月,大小適中,邊緣微微翹起。
燒餅表面色澤金黃,泛著誘人的光澤。那金黃之中,還點綴著些許芝麻,粒粒飽滿,
黑白相間。陣陣香氣從燒餅上散發(fā)開來,麥香、油香與芝麻香完美交融,麥香醇厚,
帶著谷物的質樸與天然;油香濃郁,
為這股香味增添了幾分醇厚的質感;芝麻香則在兩者的襯托下,愈發(fā)濃郁悠長,
引得人垂涎欲滴。正當葉蘭盯著燒餅發(fā)呆,腦海中滿是咬一口燒餅的幻想,
以至于不知不覺間,眼淚從嘴角流出。就在這時,一陣如黃鶯出谷般悅耳的女聲從店內傳來,
溫柔中透著嫵媚:“姑娘可是想吃燒餅?”葉蘭聞聲望去,只見一位約莫二十七八歲的女子。
她面容精致,眉如春日新柳,纖細修長,雙眸盈盈流轉,溫柔靈動,面含三分笑意,
讓人一見就生起好感。她身著一身樸素白裙,也難掩她婀娜多姿的身段。
只是單單站在那里不動,就是一幅美麗畫卷。即使同為女人,
葉蘭也不禁暗道一聲“好一位漂亮的女子”。待反應過來,葉蘭心中暗叫不好,
下意識地連忙解釋,剛吐出“這位姐姐你看錯了,小生……”幾個字,便猶豫了一下。
想到自己如今正被通緝,真實身份不能輕易暴露,靈機一動,取了“葉”字的一半,
說道:“小生姓木。”女子掩嘴輕輕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綻放的花朵般明媚,
接著說道:“哦,木公子...請問木公子是想吃燒餅嗎?”葉蘭面色略有些尷尬,
囁嚅著說道:“姐姐這燒餅看起來著實香甜,可惜小生囊中羞澀。
”女子溫和輕笑道:“無妨。出門在外,誰還沒個難處,這燒餅也值不了幾個錢,
木公子可取兩個嘗嘗。”說著,她便伸手從爐中取出兩個燒餅,遞向葉蘭。葉蘭本想拒絕,
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如今可是通緝榜上有名的人物,接受一個燒餅店老板娘的施舍,
若是傳揚出去,只怕江湖中人會笑話自己一輩子。然而,她的手像不受控制般,緩緩伸出去,
接過了燒餅,肚子也不合時宜地咕咕直叫。葉蘭拿著燒餅,
又不禁回憶起師父的教誨:英雄人物當視金錢如糞土。她轉念一想,自我安慰道:“是啊,
錢財本就是身外之物,況且我此刻實在饑餓難忍,接受這兩個燒餅,也不算什么。
英雄人物自當不在意這些小節(jié)。”這般想著,葉蘭不再猶豫,大口咬下一塊燒餅。瞬間,
那濃郁的香味在口中散開,酥脆的外皮,軟糯的內瓤,每一口都讓她陶醉其中,
心中只有一個感受:“真香。”3 寄住女子見葉蘭吃得酣暢淋漓,便未出言打擾,
只是在一旁靜靜看著。葉蘭確實餓極了,轉眼間,兩個燒餅就被她風卷殘云般下肚,
可瞧她模樣,仍是一副意猶未盡的神情。女子見狀,輕笑道:“木公子可想再吃兩個?
”葉蘭實在不好意思再接受他人施舍,忙不迭搖手:“不用不用,夠了夠了。
”女子卻似沒看見她的拒絕,又拿了兩個燒餅,硬是塞到葉蘭手里。葉蘭見狀,
只覺盛情難卻,便不再推辭,接過燒餅又大快朵頤起來。吃完后,
葉蘭心滿意足地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肚子,對著女子拱拱手,誠摯說道:“姐姐,這四餅之恩,
我永不相忘,日后必有厚報。”女子擺擺手,笑道:“哎,區(qū)區(qū)四個燒餅,哪值得什么厚報?
”葉蘭認真道:“一飯之恩不敢相忘。哎,還未請教姐姐尊姓大名?
”女子微微躬身答道:“奴家潘金蓮,乃是這宛城人士,夫家武大郎。
”葉蘭好奇問道:“這店想來便是姐姐夫君所開,怎的沒見姐夫呢?”聽聞此言,
潘金蓮眼眶微微泛紅,輕聲道:“我夫君去年已然因病過世了。”葉蘭頓時一臉歉意,
忙道:“對不起啊,提到姐姐傷心事了。”潘金蓮輕輕搖頭,嘆道:“也沒什么,
生活還要繼續(xù)嘛,我也已慢慢習慣了。”潘金蓮話鋒一轉,看向葉蘭問道:“木公子,
瞧你身無分文,可曾有住處?”葉蘭有些羞澀地一笑:“尚未有住處啊,
眼下正發(fā)愁去哪兒弄些銀兩來花,還在想辦法呢。”潘金蓮聞言,說道:“我家就在后院,
還有兩間空房,穆公子若不嫌棄,可暫居我家。”葉蘭連忙拒絕:“那怎么好意思呢?
我一男子,姐姐你寡居在家,如此恐怕會影響姐姐名聲,這樣不妥。”潘金蓮笑了笑,
解釋道:“平日里就我和女兒在家,我瞧木公子也是正義仁善之人,對你我完全信得過。
不如木公子就對外稱是我丈夫的二弟。”葉蘭心中一動,暗自思忖:反正我本就是女子,
住下倒也無妨,只要外人不覺得有問題便好。這般想著,葉蘭便說道:“姐姐既然一番好意,
那我就感激不盡了。其實不瞞姐姐,”葉蘭壓低聲音,“我也是女子,
只是為了行走江湖方便,才易容成男子。”潘金蓮“呵呵”一笑:“木姑娘,
我早就看出來啦。你模樣這般清秀,身姿婀娜,這易容成男子,又有誰人會信呢?
”葉蘭有些慚愧:“哎,師父的功夫我還是沒學到家,細節(jié)沒處理好。
”潘金蓮接著說:“既然要以我家二郎的名義暫居,那就不能稱木公子了。木公合則為松,
我家夫君姓武,往后便稱你武二郎武松,如何?”葉蘭點頭笑道:“甚好甚好,
那就武松武二郎。” 言畢,葉蘭拱手行禮:“武松見過嫂嫂。
”潘金蓮答道:“二叔不必多禮。”說罷,兩人相視一笑。潘金蓮領著葉蘭來到內院,
隨后喚出屋內的女兒,笑著對葉蘭介紹道:“木姑娘,這位是我女兒,媚娘。媚娘,
見過木姐姐。”只見小姑娘約莫七歲左右,身著一件淡粉色的小襦裙,裙擺繡著精致的小花。
頭上梳著兩個可愛的發(fā)髻,用粉色的絲帶系著,絲帶的末梢還綴著兩顆圓潤的珍珠。
小臉粉嘟嘟的,一雙大眼睛烏黑明亮,相貌與她娘相似。小姑娘脆生生地說道:“木姐姐好。
”潘金蓮叮囑道:“媚娘,記住了,木姐姐女扮男裝,是為了在外面行走江湖方便。
所以有外人在的時候,記得稱呼二叔叔,對外就說她是你爹爹的二弟,武二郎武松。
”媚娘乖巧地點點頭:“我知道了,媚娘見過二叔叔。”4 麻煩上門三人正在屋內言笑,
氣氛溫馨融洽。陡然間,院外傳來一陣咋呼的叫嚷聲:“金蓮!金蓮!
我對你那可是一片赤誠真心,你怎能帶個野男人回家?啊?金蓮,咱倆之前海誓山盟,
你親口說要嫁給我的,咋如今說變卦就變卦?難不成是看上那個小白臉了?
” 聲音尖銳又刺耳,語氣中滿是質問與怨憤,好似遭受了極大的背叛。
潘金蓮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滿臉的委屈與屈辱,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女兒媚娘懂事地走到母親身旁,緊緊依偎著她,母女倆相依為命的模樣,實在叫人憐惜。
葉蘭見狀,忙關切問道:“姐姐,這是怎么回事啊?”潘金蓮無奈地嘆了口氣,
幽幽說道:“這真是冤孽啊。自我丈夫去世后,就總有一些人上門騷擾。門外這人,
是西門府上的二公子,叫西門慶。他家世顯赫,大哥是本縣縣丞,我這小門小戶的,
哪敢招惹。所幸他大哥還看重官聲,對家人有所管束。所以西門慶雖時常來騷擾,
但還沒做出啥違反律法的事兒。可這人實在卑鄙下流,老是在我門前大聲呼喊,
對我言語調戲。”她頓了頓,神情愈發(fā)悲戚:“去官府告他吧,又找不到特別合適的理由。
他狡辯說男歡女愛是天經(jīng)地義,他雖已有妻妾,但還能再娶妾,我是個寡婦,也能再嫁,
他不過是在表達對我的心意。”葉蘭說道:“姐姐一人照顧女兒,確實艱難。
若這人值得托付,倒也不是不能考慮。”潘金蓮趕忙解釋:“若此人是個品行端正的良人,
那自然可以考慮,畢竟一個女人在這世道討生活,實在不易。
可他根本就是個貪花好色、卑鄙無恥之徒,毫無才能,妾都娶了好幾個,
還整天在外面尋花問柳。更可惡的是,他為了敗壞我的名聲,竟花錢找說書人,把我和丈夫,
以及他編到話本中,在各個茶館酒樓說書。不過他換了個地名,謊稱故事發(fā)生在陽谷縣,
說有一女叫潘金蓮,與一美男子西門慶勾搭成奸,毒害了丈夫武大郎。這引得世人議論紛紛,
流言蜚語層出不窮,快把我逼瘋了。要不是為了女兒,我真想一死了之,去地下陪我丈夫。
”葉蘭聽聞,心中怒火“噌”地一下上來。在這個時代,女人的名節(jié)比性命還重要,
毀人名節(jié)就如同殺人一般。她咬著牙說道:“姐姐莫要煩惱,且看我去會會他!” 說罷,
葉蘭轉身而出。葉蘭走出門外,只見外面已然圍了一群人。人群之中,
有一人正扯著嗓子大喊:“金蓮!金蓮!我對你一片赤誠吶,你可不要受小白臉的迷惑!
”葉蘭定睛看去,此人身材瘦小,皮膚略顯黝黑,眼眶周圍泛著淤青,一臉萎靡之色,
一看就是沉迷酒色之徒,絕非良善之人。葉蘭拱手行了一禮,
朗聲道:“敢問哪位是西門慶大官人?”那正在叫囂之人聽聞,頓時停住喊叫,
上下打量起葉蘭,滿臉不屑地說道:“我就是西門慶,你是何人?竟與潘金蓮勾搭成奸!
”葉蘭趕忙解釋:“西門官人誤會了,我乃武大郎之弟,武二郎武松。因常年游歷江湖,
多年未曾歸家,聽聞大哥去世的噩耗,這才匆忙趕回,今日剛到家中。”西門慶挑了挑眉,
陰陽怪氣地說道:“哦,原來是武二郎呀。我朝可不流行兄死弟繼那一套。
你還是勸勸你嫂嫂,讓她改嫁于我,可保她生活無憂。”5 朝聞道夕死可矣葉蘭神色平靜,
繼續(xù)發(fā)問:“敢問西門大官人,家住何方?家中財貨幾何,又如何能保我嫂嫂生活無憂?
”西門慶聞言,昂首挺胸,一臉傲然:“我家就住在西城門附近,你到了西門,
瞧那處最大的府邸便是我家。我家良田千畝,店鋪二十余家,不敢妄稱是本城最大的世家,
卻也能在前五之列。你嫂嫂若嫁于我家,那自然是衣食無憂,包括她那女兒。”說到此處,
他嘴角一斜,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我也能保她一生富貴。”葉蘭心中冷笑,
暗自罵道:“真是找死。”面上卻不動聲色,說道:“二郎我今日剛剛歸家,
此事還得問問嫂嫂的心意。今日黃昏,我便前往貴府,商量此事。”西門慶得了葉蘭的保證,
得意洋洋地帶著人散去。葉蘭回到內院,潘金蓮一臉著急地迎上來:“你怎么能這樣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