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砸在車窗上,車子外相擁的身影變得扭曲。我握著方向盤的指節泛白,
副駕駛座上的鉆戒盒子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原來婚禮前夕,我等來的不是幸福,
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背叛。1空調出風口的冷氣裹著林夏的聲音,像淬了毒的銀針,
扎進我的耳朵。我僵在自助取餐區的陰影里,咖啡機刺耳的嗡鳴聲中,
眼睜睜看著她將臉頰貼在陸川肩頭,指尖在他胸口畫著圈,無名指上那枚我親手戴上的鉆戒,
此刻正閃著刺眼的光。“阿沉下周就出差了,我們終于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她的尾音帶著蜜里調油的甜膩,與三天前撲進我懷里說 “我愿意” 時的聲音別無二致。
可此刻,她微張的唇已經貼上另一個男人,睫毛下的眸光流轉著我從未見過的諂媚。
陸川把玩著她的長發嗤笑:“你真打算和那個窮鬼結婚?要不是為了他手里的項目,
我早把他踢出公司了。”這句話如重錘砸在我心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腥味在齒間漫開。
原來三個月前那場 “意外” 獲得的競標書,從一開始就是他們精心設計的陷阱。
“寶貝別生氣,等他簽了轉讓協議,我們就去澳洲。”林夏嗔怪著扯開陸川的領帶,
鎖骨處露出一抹曖昧的紅痕,“到時候他就什么都沒有了?!睗L燙的咖啡突然潑在我手背上,
劇痛讓眼前的畫面驟然清晰 ,兩個服務員驚慌的道歉聲中,林夏蒼白如紙的臉映入眼簾。
她推開陸川起身時,椅腳刮擦地面的聲響刺得耳膜生疼?!鞍⒊??你怎么會在這兒?
” 她的聲音在發抖,睫毛上沾著的水珠不知是汗還是淚。我死死盯著那枚鉆戒,
求婚時的場景在腦海中瘋狂閃回:燭光搖曳的餐廳里,她笑著說 “我愿意”,
還踮腳吻去我眼角的淚。而現在,這枚象征永恒的戒指,不過是他們算計我的道具。
陸川的冷笑打破死寂:“原來就是你這個廢物?!彼室庾擦讼挛业募绨?,
古龍香水混著煙味撲面而來,“林夏早就受夠你了,
要不是看在你還有點利用價值......”我一拳砸在他臉上,
骨節相撞的悶響混著林夏的尖叫炸開。陸川踉蹌著跌坐在地,嘴角滲出鮮血,
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可我只覺得痛快,這一拳,我在無數個輾轉反側的夜里,
幻想過千百遍?!吧虺?!你瘋了!” 林夏撲過來護住陸川,眼神里滿是我從未見過的厭惡,
“我們完了!現在就分手!”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陸川手臂,仿佛我才是那個橫刀奪愛的人。
我扯下脖子上的情侶項鏈,鉆石墜子在地面上彈跳著,滾進桌底陰影里,就像我們的感情,
碎得徹底。轉身離開時,身后傳來陸川的咒罵和林夏壓抑的啜泣,玻璃門合上的瞬間,
我聽見自己心臟碎裂的聲音。暴雨不知何時傾盆而下,雨滴砸在臉上生疼,可再疼,
也比不上心底翻涌的恨意。我在雨中漫無目的地走著,手機在口袋里不斷震動。
是林夏發來的消息,一條接著一條:“阿沉,求你別沖動”“陸川爸爸是集團董事,
你這樣會毀了自己”。我冷笑一聲,將手機丟進垃圾桶。2三個月前,
當我在她包里發現陸川的名片時,就已經開始布局這場復仇。故意在她面前炫耀競標成功,
故意在她暗示下 “不小心” 將計劃書留在書房,甚至連求婚,都是精心設計的戲碼。
雨水順著頭發滴進領口,我摸出打火機點燃香煙,看著火光在雨幕中明明滅滅。
記憶回到一周前,林夏依偎在我懷里,撒嬌說想要海邊的婚禮。那時她眼底的溫柔,
此刻想來,竟如此諷刺。我早就該發現不對勁的 ,她開始頻繁加班,
手機里總有些加密的聊天記錄,就連擁抱時,身上也漸漸多了陌生的香水味。突然,
口袋里的備用手機震動起來。是監控軟件的提示,畫面里,林夏正在翻找我書房的保險柜。
我握緊拳頭,指甲再次掐進掌心的舊傷。很好,魚兒終于上鉤了。
那里面放著偽造的陸川父親貪污證據,只要她把消息透露給陸川,我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半。
雨越下越大,我躲進路邊的便利店。收銀臺后的電視正在播放財經新聞,
畫面里陸川的父親陸建明正侃侃而談,虛偽的笑容讓我惡心。
母親臨終前的話在耳邊響起:“阿沉,離陸家遠一點。”那時我不懂,
直到發現父親失蹤的真相, 他曾是陸建明公司的會計,因掌握了對方洗錢的證據,
在我十歲那年突然人間蒸發。手機鈴聲打斷思緒,是林夏的來電。我盯著屏幕上跳動的名字,
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阿沉,你在哪兒?我好擔心你……”她的聲音帶著哭腔,
和剛才在咖啡廳判若兩人。“別裝了,林夏?!蔽依淅浯驍嗨?,“明天上午十點,
帶著陸川來公司,我有份大禮要送給你們?!睊鞌嚯娫?,我打開電腦,
調出早已準備好的合同。那是一份項目轉讓協議,表面看起來天衣無縫,實則暗藏玄機。
只要陸川簽字,他名下所有資產都會在 24 小時內轉移到我的秘密賬戶。而林夏,
那個我曾經深愛的女人,也會為她的背叛付出代價。夜色漸深,雨勢稍歇。我站在公司樓下,
看著頂層辦公室的燈光。那里藏著更多秘密 ,三個月前,
我在林夏的電腦里植入了監控程序,她和陸川的每一次通話、每一條短信,都被我盡收眼底。
甚至她父親挪用公款的真實證據,也被我悄悄替換成了偽造的版本。電梯緩緩上升,
數字跳到 18 層時,我聽見了熟悉的爭吵聲。透過虛掩的門縫,
林夏正在和陸川爭執:“你答應過不會傷害阿沉!”“都什么時候了還婦人之仁?
” 陸川不耐煩的聲音傳來,“等他簽了協議,就送他去見他那個多管閑事的媽!
”我推門而入,冷笑出聲:“送我去見我媽?恐怕你們沒這個機會了?!绷窒捏@恐地轉身,
陸川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我將轉讓協議摔在桌上,“簽了它,
我可以考慮不把林叔叔挪用公款的事說出去?!薄澳阍趺磿?林夏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看著我從口袋里掏出一疊文件,那是她父親偽造的醫療記錄和假賬明細。
“從你和陸川在停車場接吻的那天起,我就什么都知道了?!蔽冶平粗鄣椎目謶?,
“林夏,你以為我真的這么好騙?”陸川突然撲過來搶奪文件,我早有防備,
一個過肩摔將他按在地上?!皥缶桑窒??!?我掏出手機,解鎖屏幕上的監控視頻,
“看看你親愛的陸川,是怎么安排人跟蹤我,又是怎么威脅你父親的?!碑嬅胬?,
陸川的手下正將一疊鈔票塞進林夏父親手里,威脅道:“不想坐牢,就勸你女兒好好配合。
”林夏捂住嘴,淚水奪眶而出:“原來你早就知道……”“我不僅知道,
還幫你們完善了這場戲?!蔽页端深I帶,在沙發上坐下,“那些所謂的證據,
都是我故意讓你們發現的。包括今天這場對峙,也在我的計劃之中?!蔽铱聪蜿懘?,
他的臉漲得通紅,“陸建明洗錢的證據,我已經交給了警方?,F在,該算算我們之間的賬了。
”林夏突然跪在我面前:“阿沉,我錯了,求你救救我爸……”她抓住我的褲腳,
眼淚滴在昂貴的西裝面料上。我掰開她的手,起身整理衣袖:“太晚了。
你們給我帶來的痛苦,我會加倍奉還。”走出辦公室時,我聽見林夏崩潰的哭聲。曾經,
我也愿意為了她與全世界為敵。可現在,所有的愛都化作了恨。
3暴雨裹挾著狂風撞在落地窗上,將城市的霓虹攪成破碎的光。
我摩挲著手機屏幕上林夏發來的短信,指腹在 “放過陸川” 四個字上反復碾過,
直到玻璃幕墻映出我的冷笑。三天前求婚時她睫毛上的淚珠,此刻竟成了最鋒利的刀刃,
一下下剜著我的心臟。電梯井傳來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打斷了我的思緒。
當林夏渾身濕透地撞進電梯間,我聞到她發梢殘留的陸川的古龍水味。
她的連衣裙緊貼著曲線,妝容在雨水沖刷下斑駁成詭異的圖案,像極了我們破碎的愛情。
“阿沉,我們談談好不好?”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伸手想要觸碰我,卻被我側身躲開。
指尖擦過空氣的觸感,讓我想起求婚夜她勾住我脖頸時的溫度。我猛地按住電梯緊急按鈕,
狹小的空間瞬間陷入死寂。“談什么?談你和陸川在咖啡廳里的甜蜜計劃?” 我逼近她,
看著她瞳孔里映出我猩紅的眼,“還是談你怎么把我的競標書當成投名狀?”“我沒有!
” 她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指甲深深掐進肉里,“是陸川逼我的,他說如果不配合,
就曝光我爸挪用公款的事……”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將記憶砸得支離破碎。三年前,
林叔叔躺在病床上,虛弱地將林夏的手放進我掌心:“阿沉,夏夏就交給你了。
”那時他剛做完心臟搭橋手術,蒼白的臉上卻掛著欣慰的笑。我怎么也想不到,
這個被我當作親人的長輩,竟會為了利益背叛我?!八阅憔瓦x擇背叛我?
” 我甩開她的手,冷笑穿透壓抑的空氣,“林夏,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嗎?
是我明明查到了你爸的事,卻還想著怎么幫他掩蓋。”我從口袋里掏出一疊文件,
紙張邊緣被汗水浸得發皺?!斑@是你爸的醫療記錄,還有他挪用公款的證據。
”我將文件甩在她腳下,看著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原本,我打算婚禮后把這些都銷毀。
”林夏跌坐在地,泥水在她裙擺暈開深色的花?!鞍⒊粒义e了,
求你救救我爸……” 她抓住我的褲腳,眼淚混著雨水滴在昂貴的皮鞋上。我蹲下身,
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與我對視?!艾F在求我,太晚了。” 我湊近她耳畔,輕聲說,
“不過看在過去的份上,我可以給你個機會?!彼壑腥计鹣M骸笆裁礄C會?
”“讓陸川身敗名裂。”我松開手,從西裝內袋掏出一支錄音筆,“用這個收集他的罪證。
”窗外一道閃電劈過,照亮她臉上復雜的神色 ,恐懼、猶豫,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解脫。
林夏顫抖著接過錄音筆,窗外的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在地面上逐漸扭曲。
我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從抽屜里拿出另一份文件, 那是陸川父親貪污的鐵證。這份證據,
我在暗網蟄伏半年才收集齊全,每一頁都浸透了鮮血與陰謀。三天后的雨夜,
我在私人會所的包廂里等待著獵物上鉤。水晶吊燈將紅酒染成血色,
杯壁上的水珠順著紋路蜿蜒而下,像極了那天咖啡廳里林夏睫毛上的淚。
當陸川被警察帶走的消息傳來時,林夏正在切割面前的牛排,
刀刃與骨瓷碰撞的聲音戛然而止。“阿沉,這樣真的能救我爸嗎?” 她的手在發抖,
牛排上的醬汁暈開,如同犯罪現場的血跡。我推過一張黑卡,金屬卡片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當然?!蔽铱粗龘溥M我懷里,淚水浸濕了我的襯衫。
她身上的香水味已經換成了我送她的那瓶,可我知道,這不過是另一場戲。
監控畫面在腦海中回放:她在陸川的威士忌里下藥時的決絕,將證據寄給警方時的慌亂,
每一個細節都被我盡收眼底。然而,當我打開電腦查看郵件時,冷汗瞬間浸濕了后背。
匿名郵箱發來一段視頻,畫面里是我在書房偽造證據的全過程。鍵盤敲擊聲、打印機運轉聲,
還有我壓抑的喘息,被剪輯成最致命的武器?!吧蛳壬?,游戲才剛剛開始。
” 郵件末尾的署名是一串亂碼。我猛地起身,撞翻了椅子。林夏驚恐的叫聲中,
我沖進書房,卻發現藏在保險柜里的原件不翼而飛。保險柜的密碼只有我和林夏知道,
而此刻,這個曾被我視作一生所愛的女人,正用顫抖的手捂住嘴,
眼神里卻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手機突然響起,是陌生號碼。接通的瞬間,
陸川的笑聲從聽筒里炸開:“沈沉,你以為我會這么容易被你算計?
”他的聲音帶著病態的興奮,“林夏不過是我扔給你的誘餌,現在,該你付出代價了。
”我握緊手機,指節泛白。窗外的暴雨愈發猛烈,雷聲震得玻璃嗡嗡作響。原來從始至終,
我都在他們的棋局里。可他們忘了,我從來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 ,我是執棋者,
更是破局人。“告訴陸建明,當年我媽沒完成的事,我會替她做到底。”我掛斷電話,
打開暗格取出備用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數十個加密文件在黑色背景上閃爍,
那是陸家父子二十年的犯罪證據,也是我最后的底牌。林夏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
她的連衣裙沾著泥點,眼神卻異常清醒?!鞍⒊粒鋵嵨摇薄皠e說了?!蔽掖驍嗨?,
“從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只剩下恩怨。”我拿起車鑰匙,經過她身邊時,
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硝煙味 ,那是錄音筆被灼燒過的焦糊味。暴雨中,我發動了車子。
后視鏡里,林夏的身影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雨幕中。
車載電臺突然插播新聞:“知名企業家陸建明涉嫌經濟犯罪,
警方已展開調查……” 我握緊方向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場棋局,遠遠沒有結束。
4暴雨如注,沖刷著城市的霓虹,也澆不滅我內心翻涌的怒火。
車載電臺里關于陸建明的新聞播報還在繼續,聲音卻漸漸模糊成一片嗡鳴。我握緊方向盤,
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后視鏡里林夏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可她眼中那抹復雜的情緒卻揮之不去。車子駛入地下車庫,
昏暗的燈光在濕漉漉的地面投下扭曲的光影。我停好車,坐在駕駛座上平復心緒。
手機在此時震動起來,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沈先生,歡迎來到真正的游戲。